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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科”理念下的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路径初探

2020-03-03章义和李晔梦谷继坤

历史教学问题 2020年5期
关键词:学系新文科文科

梁 志 章义和 李晔梦 赵 晋 谷继坤 刘 啸

2016 年6 月,我国加入国际工程联盟(IEA)《华盛顿协议》组织。相应地,次年教育部正式启动了“新工科”教育改革。①顾佩华:《新工科与新范式:概念、框架和实施路径》,《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7 年第6 期,第1 页。对于国家整体发展而言,不仅仅要培养适应时代要求的自然科学家,还应该培养准确把握并积极回应社会变革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为社会发展提供思想指引和理论支撑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者。正因为如此,2018 年5 月24 日教育部高教司司长吴岩在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对接会上提出全面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形成覆盖全部学科门类的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一流本科专业集群。②王铭玉、张涛:《高校新文科建设思考与探索——兼谈外国语言文学学科建设》,《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2019 年第6 期,第1 页;王铭玉:《新文科:一场文科教育的革命》,《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 年第1 期,第20 页。在他看来,“新工科与新医科、新农科交织交融、相互支撑,新文科为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注入新元素,‘四新’是下一轮高等教育改革的先行者、探索者、引领者,是全球共同的责任、共同的探索、共同的行动。”③吴岩:《新工科:高等工程教育的未来——对高等教育未来的战略思考》,《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8 年第6 期,第3 页。自此,以“四新”为关键词的中国高等教育改革正式拉开帷幕。

“新文科”的概念提出以来,教育部先后推出了“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基础学科招生改革试点计划(也称“强基计划”)以及文科实验室建设计划。在此背景下,人文社科界就“新文科”的理念、内涵和建设思路等话题展开热议。就学科而言,外国语言文学受到的关注度最高,历史学作为一个学科门类还几乎没有被纳入讨论的范围。④关于前者的研究成果,参见郭英剑:《对“新文科、大外语”时代外语教育几个重大问题的思考》,《中国外语》2020 年第1期,第4—12 页;王军哲:《新文科背景下外语类院校一流本科建设探索与实践》,《外语教学》2020 年第1 期,第3—6 页;王宁:《新文科视野下的外语学科建设》,《中国外语》2020 年第3 期,第4—10 页;胡开宝:《新文科视域下外语学科的建设与发展——理念与路径》,《中国外语》2020 年第3 期,第14—19 页;石琳霏、姜亚军:《中国英语教育四十年反思及其对新文科背景下英语专业建设的启示》,《外语教学》2020 年第3 期,第61—66 页。关于后者的研究成果,在本项目组观察范围内,仅见何玉红:《新文科背景下如何讲好中国“历史故事”》,《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 年第5 期,第22—25 页。鉴于此,本文拟以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近年来的具体实践和未来设想为例,探讨如何应用“新文科”理念推动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改革。

一、“新文科”概念的源流与内涵

学界一般认为,“新文科”的概念源自美国,标志性事件是2017 年10 月美国希拉姆学院(Hiram College)对培养方案进行全面修订,对29 个专业加以重组,将新技术融入哲学、文学、语言等传统课程中,为学生提供综合性的跨学科学习。此即“New Liberal Arts”,国内将之译为“新文科”。①黄启兵、田晓明:《“新文科”的来源、特性及建设路径》,《苏州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0 年第2 期,第76 页;麦可思、王慧:《一场新文科的尝试》,《北京日报》2018 年9 月19 日,第19 版。必须予以说明的是,New Liberal Arts 的概念并非希拉姆学院首创。早在1982 年,斯隆基金会(Sloan Foundation)便启动了名为New Liberal Arts Program 的教育改革资助计划,倡导将量化方法和计算机技术等应用到文理学院的教育当中。参见Samuel Goldberg, “The Landscape of the Liberal Arts,” ,Vol.18, No.2(March-April 1986), pp.14—15。事实上,该译法并不准确,因为在美国“liberal arts”的课程体系中原本就是文理兼顾。②曲卫国、陈流芳:《“新文科”到底是怎样的一场教学改革?》,《当代外语研究》2020 年第1 期,第14—17 页。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将“New Liberal Arts”转译为“新文理教育”或许更为准确。希拉姆学院推行“新文理教育”最根本的动力来自于在应用型学科崛起的形势下文理教育的声誉下跌及其引发的文理学院生存危机。③Mark W. Roche,“The Landscape of the Liberal Arts,” No.163(Fall 2013), p.4.该院院长洛里·瓦洛塔(Lori Varlotta)将“新文理教育”分为四个基本要素:1. 通常的一年级教育(first-year experience)(FYE)。重点强调培养学生自我反省与深思的能力和习惯,要求学生对“各类课堂对话、体验活动、理论概念、个人信仰和团队常模之间的关联”予以深层次思考,从而在完善自我认知的基础上更好地理解他人、同情他人并与他人合作;2.专业融合。主旨是打破跨学科教育依附于各专业基础课程的现状,打造一批同时针对两个不同但相关专业的高年级必修课程,进而突破专业与专业之间的区隔和界限,实现专业融合;3.基础课程系统化(coherent core)。旨在改变基础课程普遍停留于入门水平并与学生个体兴趣脱节的弊端,方式是设计一系列不同专业教师共同参与、以应对和把握全球性复杂挑战和机遇(如气候变化、人工智能和国际市场经济等)为主题的彼此相互关联的基础课程,激发并强化学生的学习兴趣;4.体验式学习。在传统课外实践的基础上,加入批判性思维训练环节,进一步将思想和实践结合起来。在实践过程中,突出强调与同学、老师以及被服务对象等不同群体的沟通,以及提出并尝试各种应对挑战的方案。④Lori Varlotta,“Designing a Model for the New Liberal Arts,” , Vol.104, Issue4(Fall 2018), pp.44—51.总的来说,希拉姆学院“新文理教育”改革强调新技术应用,致力于通过升级后的跨学科培养提升学生的职业能力和智识水平。

在背景方面,中国“新文科”概念的提出与美国有相通之处,那就是当下新科技革命对高等教育的影响和多年来文科教育的式微。⑤参见曾令奇、王益宇、张烨:《新科技革命与高等教育变革——试析新科技革命对高等教育的影响》,《上海第二工业大学学报》2019 年第3 期,第210—215 页;操太圣:《知识、生活与教育的辩证:关于新文科建设之内在逻辑的思考》,《南京社会科学》2020 年第2 期,第132 页。但另一方面,中国“新文科”建设也明显地具有自己的本土动力。2016年5 月17 日,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一个国家的发展水平,既取决于自然科学发展水平,也取决于哲学社会科学发展水平。一个没有发达的自然科学的国家不可能走在世界前列,一个没有繁荣的哲学社会科学的国家也不可能走在世界前列。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需要不断在实践和理论上进行探索、用发展着的理论指导发展着的实践。在这个过程中,哲学社会科学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⑥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 年5 月19 日,第2 版。这段话后来被概括为两个“取决于”、两个“不可能”和两个“不可替代”。2017年5 月,为了完成“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重大任务,中共中央印发了《关于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进一步明确提出要“构建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⑦操太圣:《知识、生活与教育的辩证:关于新文科建设之内在逻辑的思考》,第131 页。

纵览近两年中国学者有关“新文科”内涵的讨论,可以大体归纳出如下带有普遍共识性的观点:

第一,在坚持以人为本的前提下,对应国家和社会发展需求。高教司副司长徐青森认为,“新文科”的“新”是创新的“新”,而不是新旧的“新”、新老的“新”。①王之康:《理工院校发展文科的“理性”与“逻辑”》,《中国科学报》2019 年12 月4 日,第1 版。因此,“新文科”建设并非要否定传统文科,而是在“守正创新”原则指导下的一场“接续”性革命。②王铭玉:《新文科:一场文科教育的革命》,第20 页。这里的“正”更多地是指将人作为首要关注对象,坚持传统的人文关怀。③刘曙光:《新文科与思维方式、学术创新》,《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 年第2 期,第18 页。在守住人文性的同时,还要兼顾工具性,即注重人才培养的实践导向和需求导向,尽可能适应国家和社会发展对新型人才的新要求。④刘利:《新文科专业建设的思考与实践:以北京语言大学为例》,《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 年第2 期,第145 页。

第二,实现多层次的学科交叉。19 世纪以来,学科分化日益加快,不同学科之间的分野变得日渐清晰。⑤陶东风:《新文科新在何处》,《探索与争鸣》2020 年第1 期,第8—9 页。这一切导致学科视野狭窄,各学科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的范式固化。于是,打破学科壁垒、摒弃自我封闭模式便成为“新文科”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各学科之间的融通融合与开放式协作是当下哲学社会科学创新的根本途径。⑥宁琦:《社会需求与新文科建设的核心任务》,《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 年第2 期,第16 页。这里所说的学科交叉总体上可以划分为三个层级,即人文学科内部、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之间以及人文社会科学与理工医农之间。通过长时间的多学科深度交融,最终以协同攻关的方式培养能够从事“国别区域研究”这样的综合性学术研究和对策性研究的高端复合型人才。

第三,在文科教育中应用新技术。早在20 世纪80 年代,“从自然科学奔向社会科学的潮流”(列宁20 世纪初语)已变得势不可挡,自然科学所取得的成就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和积极的作用。那时,这一潮流主要表现为数学方法和电子计算机在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应用,原本主要运用于自然科学中的系统论、控制论和信息论广泛为社会科学所吸收,以及新技术革命兴起后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在技术、生产和管理方面的彼此融合。⑦乌家培:《从自然科学奔向社会科学的强大潮流》,《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85 年第2 期,第6—12 页。如今,移动互联网、多媒体、人工智能、虚拟技术、大数据、云计算等已迅速融入到社会各领域,它们不仅仅为文科人才培养提供了日趋丰富的创新性的方式和手段,反过来也要求未来的文科新型人才能够熟练地掌握和运用这些新技术。

具体到历史学领域,从较早出现的计量史学到近来兴起的科技考古,都昭示出历史学跨学科研究不断得到扩展和升级。同样,随着古文献数字化进程的日渐加快和各种历史文献数据库的陆续涌现,E考据时代悄然来临。由此可见,“新文科”理念与历史学具有高度的兼容性。落实到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主要呈现成培养目标中实践导向和需求导向的强化、不同层级的跨学科教学以及虚拟现实等新技术的应用。下面,本文将在回顾基地班培养经验和成效的基础上,从导师制、课程设置和现代信息技术应用三个方面介绍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依据“新文科”理念在本科人才培养方面已经做出或拟做出的相关探索。

二、可视为“新文科”先导性实践的基地班人才培养

1994 年,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被授予“国家文科基础学科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基地”,开始了以“基地班”为抓手培养优秀历史学本科生人才的探索之路。

2007 年国家实施免费师范生教育,历史学系招收的本科生便被分成了师范班和非师范班,基地班则继续在非师范生中进行选拔。同年,历史学系针对基地班和师范班分别制定了不同的培养目标和培养方案。基地班的培养目标是:培养既具有较高的专业素养和综合素质,又具有时代意识、创造精神和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史学后备人才,为攻读硕士研究生做好充分准备。具体而言,要求学生们掌握历史学的基本研究方法与分析手段,具备独立获取历史知识以及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具有进一步深造的专业基础和潜能,能够较为熟练地应用一门外国语,并熟悉计算机基本操作技能。

从1994 年到2014 年20 年间,历史学系针对基地班,逐渐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培养举措。

第一,导师制与三段式训练。在每个年级配备两名导师,分别由中国史、世界史领域的资深教师担任,负责指导基地班学生四年期间的专业学习。一般情况下,师生每周举行一次小范围的指导交流活动,由两位导师轮流主持。交流内容分为两种,一是有主题的交谈,二是小范围的指导,两者交替进行。在实际运行过程中,各年级导师根据各个年级的不同需要,有目的、有重点地展开工作,形成了制度化的做法:一年级主要进行“读书笔记”训练;二年级侧重“学术综述”训练;三年级集中于“学术论文”训练。此外,历史学系还在基地班导师与研究生导师的衔接上进行了探索,从本科三年级写作小论文阶段起,基地班导师就根据学生的选题方向,为学生联系、推荐研究生导师,并给予专业方向上的具体指导。

第二,增加田野考察活动。从2004 年开始,历史学系安排基地班同学到上海周边省市从事专业田野调查活动。每次考察之前,都要求学生精心准备,接受有关田野调查方法、步骤的培训,开展资料收集等前期准备工作。考察期间,围绕专题进行深入采访、调查。考察结束后,则要求学生完成考察报告的写作。

第三,重视学生的学术交流。自2003 年开始,启动系级本科生学术沙龙、社会考察汇报会等。2004 年,参与筹办“上海市历史学本科生论坛”(简称“三校论坛”,后调整为“四校论坛”)。2009 年,主办首届“全国历史学本科生论坛”,至今已连续举办12 届。在这12 年的论坛上,聚集了全国各大院校历史系最拔尖的本科生。论坛既提供了一个展现优秀学子风采的平台,也扩大了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科面向全国的辐射力和影响力。因此,全国历史学本科生论坛已成为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乃至上海市历史学科的一张名片,自然也成为培养本系基地班人才的重要一环。

2015 年,为总结过去基地班培养工作的经验,继续充分发挥基地班在人才培养中的优势,历史学系制订了《本科生基地班选拔办法》。“办法”分为适用范围及学生规模、基本原则、选拔程序、综合考核依据、基地班学生主要任务、基地班学生权益等六大部分,其中包括基地班学生人数控制在该年级非师范专业学生总数的60%—70%、自愿和滚动原则、优先推荐获得免试直升研究生资格、优先推荐参加各项校内外学生交流活动、优先给予海内外交流访学资助等重要内容。与此相适应,配套制订了《历史系基地班导师工作实施细则》。

2017 年,历史学系对2007 年制定的本科生培养方案进行了修订,对专业培养目标进行了更明确的表述。新的目标强调培养能够在各类机关、企事业单位从事实际工作的复合型高级人才。在具体要求中,增加了了解国内外史学研究前沿和发展动态,掌握从事专业工作所需的文献检索与资料查询方法以及基本的史学研究方法,对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相关领域有一定的了解。相应地,也对基地班学生培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根据新的培养目标,历史学系在基地班人才培养方面推出了多项新的举措:增设了中国史和世界史的断代“历史文选”类必修课程,帮助大一学生树立史料意识,并获得史料阅读的基本能力;大力提倡史学文献研读类选修课程开设,包括历史文献学方法训练、史学名著导读、专题研究论著和论文导读等,教授和指导学生搜集、分析和整理史料的方法,引导学生进一步提高史料阅读能力以及整理、归纳与反思相关研究史的能力;与日常教学相配合,在课外积极推动学生开展读书会、读书沙龙活动,引导学生精研史料、精研经典原著;为培养学生独立从事科学研究的能力,结合“田野实践与档案调查”实践类课程,充分利用余杭和平湖档案馆、当代中国史资料中心和冷战史资料中心等专业实习基地,通过田野调查、档案整理与分析方面的实际训练,进一步拓展学生对各种文献的研读能力,指导学生从中获取论文选题;基地班导师组与系团学联紧密配合,鼓励学生进行课外科研项目的训练,组织本科生学术沙龙,从选题到课题申报,从中期检查到结题答辩,全方位地对学生进行科研项目指导。

经过严格的史学训练,基地班学生们得到较快成长。2013 年以来,在《中共党史研究》等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多篇,1 篇论文入选第九届全国大学生创新创业年会学术论文(华东师范大学文科学生的首次突破)并荣获第十届全国“史学新秀奖”三等奖,1 篇论文入选他校主编学生科研刊物。

部分就业和深造数据也反映了基地班培养的成效:从历史学系2007—2011 年五届本科毕业生情况看,就业率保持在98%以上。其中基地班学生免试直升或考取硕士研究生的比例各届均在80%左右。基地班2014—2016 年学生总数为63 人,共有39 人继续深造,占比为62%。其中,有2 人在港台高校(台湾“国立”政治大学、香港中文大学),3 人在美国高校(布朗大学、加利福利亚大学和华盛顿大学),1人在英国高校(利物浦约翰摩尔斯大学)。2017 年,直升和考取国内研究生10 人,1 人赴悉尼大学深造。2018 年,直升和考取国内研究生19 人(其中北京大学1 人),2 人分赴南加州大学和香港教育大学深造。2019 年,直升和考取国内研生26 人,2 人赴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和日本早稻田大学深造。2020年,考取和直升国内研生25 人,赴澳门大学、杜伦大学、爱丁堡大学、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深造者4 人。

承上所论,无论是导师制试图实现的“中国史”与“世界史”联通,还是各类实践课程和活动背后体现的国家和社会发展需求,20 余年来的基地班培养都可被视为当下“新文科”理念的先导性实践。

三、以实践和需求为导向的“多对一导师制”

现代教育意义上的“导师制”源自于英国牛津大学,19、20 世纪开始盛行于欧美各大院校。中国在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就有诸多大学开始效仿西方的这种制度。例如,作为华东师范大学前身之一的大夏大学就在1929 年开始实行“导师制”,并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和实施方案。①喻永庆:《民国时期大夏大学导师制实施考察》,《高教探索》2018 年第10 期,第91 页。新中国建立后,各大高校基本都确立了以“导师制”为核心之一的教育体制,但大多应用于研究生教育层面。世纪之交,不少高校也开始尝试在本科教育中推行“导师制”,但大多作为对传统教育模式的一种补充。近年来,伴随着国家着力推进“双一流”建设,加之不少高校长期普遍存在“重科研、轻教学”的弊端,回归本科教学成为共识。鉴于此,作为一种能够帮助学生全面发展、建立新型师生关系、全面提升学生培养质量的有效方式,“导师制”开始全方位下沉至本科阶段并升格为本科教育的主要环节,成为提升本科教学质量的重要抓手。

华东师范大学的历史学系自1994 年建立“国家文科基础学科人才培养与科学研究基地”开始,一直在“历史学基地班”实施双导师制。该做法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近来,在“新文科”理念的引领下,历史学系积极酝酿对“导师制”的升级改造,在“2019 级拔尖班”开始实施“多对一导师制”——即为“拔尖班”配备导师组,成员由系内在职的老、中、青三代教师组成,分别担任学生的学术班主任、人生导师、学术导师和实践导师,此外还聘请知名教授担任海外导师,分别侧重于不同方面,为每位学生制定个性化培养方案,力争对学生实施全方位和全过程培养,确立以“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具有深厚的人文根基、扎实史学知识和理论体系、全面的科学素养、宽广的国际视野,具备历史研究基础能力并能运用新的信息技术和方法,整合不同学科知识、理论和方法,富有创新意识和批判精神,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的优秀历史学研究者、历史教育工作者、国际政治研究者和其他社会科学研究人才”为最终目的的培养目标。

“导师组”由工作经验丰富的历史学系本科教学点责任教授担任组长,负责从整体上指导和把控导师组的工作。学术班主任由具有高级职称的知名学者担任(目前为青年长江学者、历史学系系主任),借此营造“拔尖班”“学思结合,知行合一”的理念和氛围。人生导师由中青年教师或辅导员担任,密切关注学生心理健康、课余自我管理和第二课堂发展。学术导师由中青年骨干教师担任,以“全员项目制”方式培养学生,强化研究性学习,并支持其他学科专业方向的优秀教师加入导师组,指导学生进行交叉学科研究。实践导师由青年教师担任,负责“拔尖班”日常活动的开展和实践项目的管理。海外导师一般由历史学系海外合作高校知名教授担任,在学生海外交流期间予以一对一指导。

现有的初、中等教育体制已经不断夯实了学生对各种知识的初级掌握和吸收能力,但更高一级的批判性思维、想象力和创造性则或多或少受到掣肘。现代高等教育的核心目的绝不仅仅是帮助学生在此前教育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知识吸收能力,而是应该鼓励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通过更积极地独立思考和实践得以发展自己的知识归纳、收集、分析和批评的技能。这需要一方面改变教师们现有对本科教育存在的落后和错误观念,以更积极的态度介入本科生教育和培养;另一方面要从制度和管理层面予以支持和保障,还要充分尊重学生,考虑其所想所需,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为此,针对“2019 级拔尖班”导师制,历史学系做出了如下制度设计和具体安排:

第一,完善规章制度。制定了《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拔尖班”培养办法(2019 版试行)》《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拔尖班”导师组工作守则(2019 版试行)》等文件,从制度和管理层面对学生培养和导师工作的各项细则进行了详细规定,例如每1—2 周由中国史和世界史至少各一位导师共同主持一场读书会(漫谈会),根据不同主题设有教师讲授、学生发言、自由讨论等环节。此外还对导师与所指导学生的小范围交流指导做出规定,等等。

第二,明确控制生师比。“导师组”成员有8 位常驻导师,还会根据具体情况邀请其他教师加入,生师比控制在三比一,甚至更低。同时,虽然导师并非局限于自己的分工,但总体上在生活、学习、实践、心理等方面有所侧重,使导师有足够精力可以对每位学生进行个性化指导。

第三,“导师组”多元化。“导师组”既有教学经验丰富的资深教授、学界普遍认可的著名学者,也有优秀的年轻教师参与,通过为学生提供学术、人生、思想等方面的指引,建立和谐的师生关系。“导师组”所进行的一切活动都由导师之间互相协商,达成一致后方能实行,导师之间也经常就学生培养进行交流。

第四,循序渐进的培养原则。“导师组”贯彻“四段式”学术训练,即大学四年分别对应完成“读书笔记(或书评)、学术综述、学年论文和学位论文”,同时在培养方案中对每年需完成的各类课程(大类培养、专业必修、专业选修、荣誉课程、本硕一体化课程、社会实践课程等等)、科创项目、小语种学习等都有明确的内容和时间节点要求,并与之对应安排相应的方法指导。例如疫情期间,通过线上会议的形式与学生交流如何读书、如何撰写读书笔记(或书评)等问题,同时由中国史和世界史老师分别介绍各学科基本的研究方法,努力促使学生对历史学各个研究方向有一个整体上的了解和把握。

第五,注重学生的能力拓展。“导师组”注重目前普遍被忽略的学生礼仪、情商、语言和书面表达等方面能力和素质的培养。这些能力和素质不仅是现代人参与社会生活的基本前提,也将极大影响着学生们今后的职业生涯。“导师组”通过各种方式锻炼和培养学生的这些能力和素质,例如要求学生参与本系高端学术讲座的宣传、组织、主持和总结活动;鼓励以学生为主体举办小范围学术沙龙(要求每位学生每年至少举办1 次);在日常礼仪方面及时对学生进行引导和纠正。

综上所述,“导师制”不应当仅仅是本科教育学分制的附属配套制度,更应成为一种个性化的人才培养模式。要明确“育人”为导师的主要定位和核心目标,在健全管理机构、保障和激励制度的前提下,不断提升导师对此项工作的热情和投入。一方面,要尊重学生的主体地位和个性化发展,充分考虑学生在不同阶段的心理和接受能力等因素,有意识有目的地进行引导和塑造;另一方面,还要进一步实现导师职责的规范化和精细化,使“导师制”在本科人才培养方面真正发挥其主导性、引领性作用。

四、旨在跨越学科边界的创新课程体系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专业由处于国内一流学科前列的中国史、世界史两个一级学科共同组成。在“新文科”理念的指导下,历史学系在课程体系建设方面进行了多个层面的探索。

其一,跨学科课程建设。跨学科课程在原来的培养方案中便已存在,但更多地是偏向文史哲交叉,即传统文科内部的跨学科课程选修。这种小范围的跨学科对于夯实学科基础、掌握文史哲共通的一些知识和技能当然是具有意义的。不过,近年来大数据、云检索等现代科技手段的不断出现和日渐成熟为历史学的研究与教学提供了诸多新的可能性。针对这种变化,历史学系增设了“GIS 与历史研究”、“大数据挖掘与e 考据”等更大“跨度”的跨学科课程。GIS是对地理分布数据进行采集、储存、管理、运算、分析、显示和描述的技术系统。它对于历史自然地理、历史军事地理、历史人文地理等历史学分支方向的基础知识的精确分析具有无可取代的意义。“e 考据”则是针对目前浩如烟海的电子数据库,探讨历史学应该如何对其进行有效利用的一种方法。构建电子数据库是国际出版界的普遍趋向,大量的历史资料被电子化,由此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检索上的便利。从理论上来说,针对某个特定问题,我们可以得到远比前人多得多的资料。可这些资料如何处理,如何去粗取精,如何高效使用,都需要专门的训练。

其二,本硕一体化培养。本硕一体化培养是华东师范大学最近提出的一个面向未来教师教育的前沿战略,即“构建由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教师教育与智能教育、融合教育和准入职实践等三个相互独立而又贯通的本硕一体化培养模式,打造一流专业教育、一流教师教育、一流智能教育,以及充分借鉴医科特色的融合教育,从而形成升级后的‘新师范”育人模式”。历史学系响应这一号召,结合“新文科”理念,遴选或新建了一批本硕连接课程。

在中国史方面,开设古文字与先秦史研究专题、中国史学经典选读、中国文化史专题研究、20 世纪中国革命专题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研究入门等七门课程。在世界史方面,开设德国史研究、欧洲城市史研究、世界主要大国外交决策研究、冷战时期美日关系史研究、冷战史热点问题专题研究等六门课程。在教师教育方面,开设国外历史教育研究。

本硕一体化课程的设计,着重增加了历史学原典的阅读,针对从教材到文献、从考试到研究、从背诵到分析三方面的薄弱环节,邀请有丰富教学与研究经验的教授授课,力求尽快让学生适应教师与研究者的双重角色。本硕一体化课程,对学生从事研究的能力要求较高,历史学系的教师团队,以自己的学术专长为中心,在课堂教学之外,历史学系已经开设或拟开设各种研究班,如先秦文献研读班、汉唐石刻资料研读班、中国现当代文献研读班、冷战资料研读班等,定期与学生一起开展阅读与研究工作。就已有的实践来看,无论从提高学生的阅读兴趣还是从加强学生的研究能力来看,这些研究班都呈现出良好的效果。

其三,创设荣誉课程。对于修读本硕一体化课程中的那些学有余力的同学,历史学系还设计了荣誉课程体系,包括中国古代史、近现代史、世界史、史学史、史学实践五个板块的内容。除了史学实践以外,其他四个板块的教学内容都以专题研究的形式授课。专题研究的目的是使学生尽快进入研究状态,实现从被动地接受知识到主动地发现知识、创造知识的转变。

史学实践板块包含“历史访谈与田野文献调研”、“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档案调研”两方面的内容。前者是立足上海以及周边,发现当地的近现代档案文献,通过整理、研究,服务当地文化建设,提升当地软实力。如董建波副教授团队在浙江省平湖市发现整理的老鼎丰酱园账簿。这批档案中最早的文献是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 年)的田契,最晚的文献是1957 年12 月的工资簿,时间跨度长达111 年,国家档案局将之评定为中国档案文献遗产。董建波带领学生将这批原始文献整理和编辑成档案集,并予以出版。在此过程中,学生们初步掌握了民间史料搜集、整理和编辑的基本方法。后者依托沈志华教授领衔的冷战国际史研究团队,该团队在近十五年里从世界各地搜集了大量有关东西方冷战的多语种档案文献。具体做法是由团队中的中青年教师引导学生们按照专题整理相关档案文献。各学生小组内部有明确的分工,包括档案编目和翻译、相关学术史整理、档案价值分析等。如此设计,主要是希望借此让同学们了解外国档案利用的全过程。

其四,设立“史海新舟”跨学科讲堂。“史海新舟”跨学科讲堂是历史学系自2019 年开始举办的专题系列讲座,与跨学科课程相配套。跨学科讲堂以期为单位,每期由若干讲组成,集中于某一个跨学科研究专题与历史学展开对话,打破不同学科之间的壁垒,从而为学生们陆续打开历史学之外其他学科的大门。经济活动是人类最重要的社会活动,也是推动社会变革的根本动力。虽然中国史学界素有经济史研究的传统,但因为历史学出身的研究者对经济学理论和数学模型分析的陌生,往往只能从历史学相关领域中寻找经济发展变动的规律,却不能从经济学的视角精细分析经济变化的诸多因素。虑及于此,首期“史海新舟”跨学科讲堂便以经济学为中心,邀请华东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部的郭晓合教授、李巍教授主讲。此次讲授活动整合了历史学系、周边国家研究院、经济学院的研究优势,从历史学的长时段出发重新审视经济发展规律,从经济学理论和分析的视角反观历史上的重大经济变动。总之,“史海新舟”跨学科讲堂以学科交叉为导向,以历史学研究的再突破为中心,以“新文科”建设的要求为依归,旨在为学生提供新知识、新技能、新思路。

五、应用现代信息技术的新型历史教学

2010 年7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以下简称“《纲要》”),这也是21 世纪我国第一个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专辟一章明确提出要“强化信息技术应用”、“加快教育信息化进程”,既有“把教育信息化纳入国家信息化发展整体战略”的原则指导,也提出了“加强网络教学资源体系建设,建立数字图书馆和虚拟实验室”等具体要求。①《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人民日报》2010 年7 月30 日,第13 版。2015年5 月,习近平也在致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的贺信中明确提到,中国要坚持不懈推进教育信息化,努力以信息化为手段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同时,因应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教育变革和创新,构建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建设“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培养大批创新人才,是人类共同面临的重大课题。②习近平:《习近平致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的贺信》,《人民日报》2015 年5 月24 日,第2 版。

过去十几年间,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在关注世界范围内历史学研究和人才培养方式最新趋向的同时,也对照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的要求,积极主动探求现代信息技术与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有效结合的模式,重点推进了“江南市镇历史调查虚拟仿真试验项目”和“城市历史文科实验室”建设,为新时代背景下华东师范大学“新文科”理念框架下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提供了重要助力。

为了在信息时代、网络时代背景下推进信息技术与试验教学的高度融合,促进教学资源共享,提供开放式服务,突出学生实践能力的训练和培养,教育部在“十三五”期间大力推进“虚拟仿真试验项目”建设。据不完全统计,自2017 年以来,国家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共享平台上各类项目已达2000 余项。①吕新颖:《国家级虚拟仿真试验教学项目建设与思考》,《教育教学论坛》2020 年第10 期,第389 页。通过梳理已有的建设项目和研究成果可以发现,虚拟仿真试验项目主要应用于土木工程、建筑、电子电路、医学制药等非文科类专业领域。②相关研究可参见张剑葳:《虚拟仿真技术在文物建筑教学中的应用探索》,《中国大学教学》2019 年第11 期;展猛、王社良:《虚拟仿真实验平台在土木工程实践教学中的应用》,《当代教育实践与教学研究》2020 年第6 期;兰萍等:《虚拟仿真在电子电路类课程实验教学改革中的应用研究》,《实训与实践探究》2020 年4 月号;李存玉等:《中药制药专业虚拟仿真教学平台建设的探索》,《药学教育》2020 年第2 期,等等。历史学系董建波副教授领衔的“江南市镇历史调查虚拟仿真试验项目”则是将现代虚拟信息技术融入历史学研究和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的重要尝试。

“江南市镇历史调查虚拟仿真试验项目”以杭州市余杭区临平镇为研究对象,旨在通过实地考察,培养学生搜集历史文献、观察历史场景、采集口述历史资料等研究能力。这一教学过程需要在真实的场景中开展,但实地调查受到时间、经费等限制,成本偏高。而且,历史调查需要观察的实物和过程很多都已经消逝,重建成本极大,甚至根本无法在现实中复原。这一切导致历史调查在教学中遇到重重困难。有鉴于此,该项目以方志、地籍、地图、照片和口述历史资料为基础,综合利用3D 建模、VR 和多媒体等现代虚拟仿真信息技术,构建杭州市余杭区临平镇1930 年代的三维虚拟空间,重现运河行船、寺庙、茶馆、丝行、酱园等多个历史场景,并设置多个电脑角色(NPC),让学生突破空间和时间局限,获得身临其境的浸入感,与历史场景中的人物交流互动,经历完整的历史调查体验。

从学生的获得感来看,通过本项目三维虚拟仿真实验建构的历史场景,重现历史过程,模拟人物互动,进而获得浸入式体验,能够培养学生实地观察、调查采访、文献采集、综合分析等技能,并在实践中能动地获取历史知识。具体而言,学生通过本项目可以学习掌握20 个知识点,包括:江南市镇的自然地理和空间结构特征;河道、水利设施与市镇的关系;主要交通运输工具(船只)种类及不同用途;桥梁与市镇空间结构的关系;茶馆及其经济、社会与文化活动;茶馆中客商的来源地;市镇的主要贸易物品;市镇贸易的大致空间范围;交易契约的格式与主要内容;丝行的数量、内部组成等;江南主要地方戏曲种类;酱园的创办时间、主要产品、生产情形;酱园制作的主要流程;商业账簿的格式与主要符号;碑刻拓片的制作步骤、主要工具;市镇的宗教信仰构成;方志中有关市镇历史的记载;诗文中有关市镇场景的描写;碑刻资料及其文献价值;口述历史资料采集及其整理。

为提高学生学习兴趣和教学效果,该实验项目已开发了网页版,方便学生开展自主学习和移动学习。学生进入网页后,点击“导览模式”即可概览市镇全景图,了解调查路线和全部实践场景;点击“学习模式”则可进入市镇3D 虚拟场景,展开实验过程。在学习模式状态下,学生至少能够进行如下学习活动:可以观察河道中的船只,认识江南市镇的主要交通工具。例如,根据描述提示,辨识不同的船只,了解它们的特征及主要用途;可以观察龙兴寺(又名隆兴寺)、南湖庙,同时阅读有关寺庙的志书与诗文,回顾寺庙历史,增进对佛教和民间信仰的直观认识;可以阅读《疏浚临平长安河道碑记》,制作拓片,识读、整理碑文,思考河道、水利对江南市镇的影响;可以进入茶馆,辨识杭州、上海、芜湖、徽州等地方言,聆听正在表演的评弹,识读契约文书,了解茶馆中的社会、经济和文化活动;可以聆听当地民谣、越剧、绍剧、京剧、昆曲等,增进对近代江南市镇精神生活的认知;可以采访丝行和酱园,了解丝行业、酱园业的经营状况,观察酱园生产场景,识读账簿内容,辨认苏州码等记账符号。学生学习完成后,点击“考核模式”开始在线测试,系统将提供相应的测试题,并自动完成评分。学生可以在线了解本人的实验记录和测试成绩。教师则可以通过网络随时观察实验过程、在线辅导答疑、评估考核结果。

概言之,课程为训练学生实地调查技能、学习历史知识、提升科研实践能力提供了优良的教学实验平台。对利用该平台学习的学生的反馈调查表明,他们有很好的体验感和获得感。下一步,董建波副教授负责的该项目将继续开发虚拟现实VR 版,借助VR 眼镜,再现消逝的历史场景,通过超强的沉浸感和逼真性提升教学效果,更好地助力历史学系本科人才培养。

“城市历史文科实验室”也是近年来历史学系借助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服务于本科人才培养的重点项目。城市史一直是历史学系的重要研究领域。长期以来,历史学系已经为“城市历史文科实验室”项目的建设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首先,在上海史研究方面,已收集到数百盒晚清到民国时期公共租界档案的缩微胶卷,并在这些大宗史料的基础上建设了上海人口数据库,完成了《视像数位与史料整合:上海城市变迁史的立体建构》和《休闲空间:从报纸广告到“lived”和“perceived”空间》两个集合各种史料为一体的重大研究项目。在此过程中,相应地开设了《上海社会史专题》、《近代上海史》、《上海都市行走与调研》等课程;其次,在江南史研究方面,历史学系与余杭、平湖、温州、湖州等地方档案馆及文史部门进行了近十年的密切合作。在此过程中,历史学系师生收集与整理地方档案,在当地进行口述采访,完成近10 种相关研究著作;再次,在全球城市比较研究方面,历史学系在美国城市史、欧洲城市史、非洲城市史等领域内研究力量雄厚,成果丰富。近五年来联合地理系、人类学系、社会学系等单位召开十余次跨学科工作坊;远赴法国、越南、意大利、美国等地开展合作研究,与法国、越南等地学者合作出版城市史论文集,已引起国际城市史研究界的关注。

基于这些前期工作基础,历史学系着力推动成立“城市历史实验室”,旨在整合系内研究力量,借助于现代信息技术,以集中、合作、协同的方式积极回应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规划和新时代下对历史学本科人才培养工作的要求转向与时代挑战,力图打造一个把学术研究和学生培养结合起来的多功能、开放性的公共创新平台。目前,“城市历史实验室”的建设工作正稳步推进,预计五年内可完成如下工作:基本完成“可视上海历史地图”的制作;初步完成“上海记忆数据库”第一期内容;基本完成新时代历史学科本科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形成系列课程群与学生培养新方案。

“新文科”的理念虽刚刚提出,但内涵丰富,实践空间巨大。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在二十余年基地班建设经验的基础上,从导师制、课程设置和信息技术应用等多个层面尝试践行“新文科”理念。部分举措已落地,部分举措尚处于设想和计划当中。所有的谋划和探索都指向同一个目标:培养能够将不同学科知识嫁接融合、具有复杂思维、拥有足够的好奇心和创造力、适应信息化时代和不同职业要求的历史学本科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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