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征寓言诗内容的研究

孙浩芹

(皖北卫生职业学院公共基础部 ， 安徽 宿州 234000)

寓言诗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文学形态,是寓言用诗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一种文学体裁，属于叙事文学。一般来说，寓言诗的叙事重于抒情，故事性较强，但与叙事诗相比，它的故事简单，情节单一，形象单纯，较少细节和场面的描写。刘征(刘国正)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杂文家、诗词家、寓言诗人。他却把寓言诗运用得非常老练,因为他会选择一些能够表现现实生活的题材，这些题材既能很好地表现生活中的内容，又符合诗人的创作个性。刘征的寓言诗是重叙事的，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 揭露一切霸权主义

刘征在少年时代就和寓言诗有了第一次的缘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写寓言散文，六十年代开始寓言诗的创作。在几十年的寓言诗创作中出现了三次创作高潮：分别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中国古代和外国寓言诗都对他的寓言诗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刘征的寓言诗有很多特点，他注重选择具有思想意义和社会意义的生活题材，所以他的寓言诗中体现了强烈的政治色彩，如《老虎贴告示》、《狼的礼物》和《鲨鱼的情歌》等寓言诗，巧妙地利用比喻，内容充实丰富，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凶残、霸道的一切霸权主义者。比如《老虎贴告示》：

“老虎张贴告示，
众兽一体周知：
执行和平政策，本虎向所坚持；
保证山林安全，
本虎义不容辞。
宣布三条禁令，
遵守必须一致。
一禁头上生角，
永远抵触争吵。
本虎指天发誓：
头顶只生短毛。
尔等野牛山鹿，
理应把角锯掉。
禁令不偏不向，
可谓天公地道。

二禁天空飞行，
保证上帝安宁。
本虎当众赌咒：
绝不飞上天空。
尔等大鹏小雀，
均需拔掉翅翎。
鸟兽同居地上，
待遇完全平等。

三禁水中游泳，
保证饮水卫生。
本虎安分守己，
决不闯进池中。
尔等鱼虾蟹蚌，
赶快上岸谋生。
统归自由世界，
从此天下太平。
……

这首寓言诗描写了老虎张贴告示的内容，把一个蛮横无理、残暴无耻、愚蠢而又狡猾的老虎形象描绘得活灵活现：他“公允平等”，又“仁慈宽厚”，为了自由和平，“一禁头上生角，永绝抵触争吵”；“二禁天空飞行，保证上帝安宁”；“三禁水中游泳，保证饮水卫生”；但唯独不禁“利爪尖牙”，并且“一律宣布合法”，虽然整首寓言诗提及一个“帝国主义”，但是我们分明从字里行间中看见了一切反动派和帝国主义的实质，从而揭露国际帝国主义的蛮横霸道，并嘲笑霸权主义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丑恶嘴脸。其深刻的内涵不言而喻，使我们对当时的国际社会现状有所领会。

2 揭露官僚作风和不良风气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政治明朗，党中央下大力度整治腐败现象，纠察歪风邪气，给写讽刺诗的诗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大环境，于是社会上讽刺诗的创作又出现了复苏的景象。寓言诗并不一定都是讽刺诗,不过刘征的寓言诗基本每篇都含有讽刺意味,他的讽刺诗也不都是寓言诗,不过他的寓言诗集中体现了他在讽刺艺术方面的成就。和那些整日“背对现实，面向自我”，活在自己世界中的高层次的老调子不同，刘征寓言诗的风格是直面现实，诗中有我。诗人勇于面对生活中的阴暗一面，同时又具有对党和人民高度的责任感，热爱生活，所以能够居高临下地把一些社会上的丑恶现象揭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诗人根据很多社会现象和自己生活中的体验，深深感受到对社会和国家具有巨大危害的官僚主义，如《春风燕语》中，写一对燕子的呢喃燕语，他们想把自己的巢筑在某局局长的办公桌上，乍一看觉得很荒唐，可是它们之前进行过很周密的调查的，这件事是非常可行的，因为他们了解到这个局有十个局长,办事都拖沓得要命,即使筑巢的刚开始就被发现，也是先由工作人员写一份长长的申请，十个局长每个人看一遍的话，那么就需要150天，因为至少会在每个局长那放上半个月才能被看。另外还会有不同的意见，最后就是“暂时存卷”，束之高阁，不了了之。这对燕子的结论是，可能他们明年再度回来的时候，他们所筑的巢还可以再住一年，所以他们现在大可以勇敢地筑巢。这首寓言诗把动物的世界和现实生活微妙地联系在一起，产生了新的兴趣，增加了寓言诗的讽刺寓意，把某些机关中的某些人办事拖拉、半懂不懂、指手划脚、埋没人才的种种官僚主义，暴露得淋漓尽致。

刘征说过，长期以来，他了解到一些所谓的人际关系，还有现实中的一些歪风邪气和不良的现象，再加上一点个人经验，所以他深深地感觉到那些以利己为目标的不良的人际关系，虽然表面上看来大家和谐融洽，但却在以一种剧毒的烈性在腐蚀这我们这个社会，而能够处理好这种关系的人，就会步步高升，顺风顺水，令人难以置信，于是他决定以寓言诗来针砭这样一种社会现象。中国有句谚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会在地上爬行的癞蛤蟆想吃到在天上飞的天鹅的肉，那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可是在他的《烤天鹅的故事》中，蛤蟆开始转运，它凭借着特殊的关系，凭着它精心设计的人际关系网，居然一步登天，吃到天鹅肉。作品的结尾，还写出了这只蛤蟆更大的贪念：要利用“烤天鹅”更进一步它的关系网，进而能吃到凤凰肉。好像在蛤蟆的世界中，有了关系，一切皆有可能！《雕石和雕冰》,把美丽、永恒和丑陋、短暂放在一起做对比，嘲讽了千方百计、急功近利、盗名欺世的人物,赞扬了那些勤勤恳恳、脚踏实地者。《跳蚤是怎样登山的》讽刺了剽窃他人的成绩,踩着别人一路高升的利欲熏心之辈。

面对社会上的不良风气，面对假恶丑的世态炎凉,诗人能高屋建瓴地观察透彻,所以痛恨它、讽刺它,心中始终相信真善美必定会战胜这种种不良的社会风气，同时又用一种愁肠百结的情怀放眼未来，笑看尘世，体会到社会进步的步履维艰，所以他并不操之过急,妄想以自己的一声呐喊使世界在一个早晨面貌全新，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点醒世人，为社会略尽绵薄之力。

3 寓生活哲理

拉·封丹有一首寓言诗《百兽自夸》,里面写天帝把百兽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分别说出自己身上的缺点，答应予以补救，结果却是百兽没有一个愿意承认自己有缺点的，反而喋喋不休地指责别人身上的缺点。诗的最后说:“不论过去和现在,人都挂着两只口袋。前袋装着别人的缺点,一切看来那么明显;后袋装着自己的缺点,挂在背后老看不见。”对自己宽容,不严格要求自己,发现不了自己身上的问题，却独独能看到别人身上的缺陷。在我们的生活当中这种现象广泛地存在着，诗人通过百兽之间的对话揭露出这种不正常的社会现象。

再来看刘征的寓言诗，他在他的寓言诗里也同样表达了自己对人生独特的发现和认识。就拿他的寓言诗《最后的香肠》来说，这首诗里叙述了一个荒唐可笑的故事，“未来两百万光年，比银河大六倍的仙女星系将同银河系相撞，银河系将毁灭。”诗人就设计此时因为两星系的相撞，毁灭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唯独有两个人在一块地球的碎片上活了下来。活下来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但他们醒来时知道自己还活着高兴坏了，便把对方当作知己。正在他们没有东西吃的时候，从太空上飘下来一截香肠，为了能够吃到这截香肠，他们也不顾之前的友谊，迅速地撕破了脸，互相争斗起来，更是使出了卑劣的手段，结果当然是共同灭亡。这首寓言诗描写了一个虚设的场景，好像是无稽之谈，实际上还是写人类的弱点。诗人借用了一个荒唐的故事，折射出来的寓意却是值得回味的人性的弱点。诗中最后两句启示我们：人生之中最恐怖的不是某种不能救治的绝症，恰恰是人性的扭曲。

他的另一首寓言诗《山泉戒》：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他用沉雷般的吼声发誓：“一定要奔入大海！哪怕千山万岭拦路，哪怕一路上风吹日晒！”于是他向山脚流去，看见一堆堆宝石晶莹可爱。鲤鱼问：“难道忘了誓言？大海还在千里之外。”“天哪！”他暗暗惊叹，“让我遇见她是命运的安排！”最终山泉变得腐臭而失去前行的勇气。

理想和信念是这首寓言诗的主要寓意，人生不能没有理想，有了理想，我们才有前进的方向和目标，但是生活又很现实，我们会为了一些不确定的诱惑而放弃之前的理想。所以只有理想而没有信念做保证，理想也难以实现。坚定信念我们才能追求崇高理想，信念，是一种精神力量，它促使我们追求理想。理想和信念只要形成，就会变成一种精神动力，它会就会成为左右和控制人们的活动。在现实生活中，当人们碰到困难和挫折的打击，有时甚至陷入无望的时候，如果有一种精神力量支持着自己，那么就有可能会挺过这一关。而能作为精神支柱的就是理想和信念，它支撑着人们战胜巨大的困难。理想信念同样是共产党人的精神和特色，一个人从思想上入党的主要体现就是要拥有马克思主义的信奉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信心。

4 赞美为社会做出奉献的人及其精神

刘征有一些寓言诗表现了社会的进步、昌盛等现象，中国正在进行着飞速的变革，中国人的生活方式、生活之中的人际关系和道德观念也受到变革的影响而发生了一些变化。为了反映不断发展着的现实生活，他的寓言诗中有一些是在歌颂为“四化”做出贡献的人们。

刘征有一本诗集名字叫《刺和花》,可以说艺术地概括了他多年来的创作倾向。这本诗集用“刺”去嘲讽自私自利、一意孤行、蛮横骄纵、中饱私囊、行贿受贿等丑恶的行径,饱食终日、无所作为、为官不仁的官僚作风。用“花”来歌颂与赞美生活中一直地为社会、为百姓、为“四化”鞠躬尽瘁的人,为中华民族的未来不断追求和进步的精神,以及宽容大度、渴望人才、温情、美好等一切圣洁的感情。赞颂和揭露、美化与批评相反相成地体现在他的诗篇里。诗人还有一些寓言诗，如《落叶和诗人》、《无名的小花》、《地母颂》、《水滴之歌》、《天鹅赞》等。《水滴之歌》通过虚实相交的方法，描绘了小水滴反射所有，包容所有的心，丑的灭亡和美的诞生紧密联系在一起。消失了的小水滴，留在它刻镂出的“石像的嘴唇上比作甜美的笑”，“眼睛里比作喜欢的泪水”，“脑海也比作波涛”。这些反复强调，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读了刘征的这类寓言诗,它能激发我们积极向上，不断奋斗,崇敬为四化献身者，赞颂伟大而又仁爱的胸襟。《落叶和诗人》赞颂永恒、不息的自然世界。《天鹅赞》中启示我们要心怀梦想和希望去生活。在这一些诗中诗人表现的是人的共性：善与恶，美与爱情，生与灭等等，歌颂的是人们为了正义的事业，为了民族的未来而勇往直前的斗志，赞颂人们不屈不挠，英勇无敌的毅力。刘征先生的这些寓言诗都让我们印象深刻，显得那么光彩耀眼。

刘征寓言诗的思想内容，大多都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并且多数反映的是现实生活中寻常存在的事情，总之，他的寓言诗，内容上既有暴露又有歌颂，两者交相辉映。他歌颂的是蒸蒸日上的社会主义祖国，谴责的也不是一两个具体的人，而是针对一种不良的社会风气。法国文艺理论家瓦勒里说过:“每一个真正的诗人都由于正确的道理和抽象的思想而为人所共知,但他实际上的能力远远不止这些。”寓言诗人表达自己的理念绝不能只简单利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决不能简单地运用诗歌形式来表，而应该是从寓言整体中自然引申出来。在继承以往的基础上，诗人的寓言诗，不断创新，不断地增加了寓言诗的思想内容，表现出了浓厚的现实主义思想，这些作品表现出了诗人怀有推动历史前进的充沛热情和敏锐而深邃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