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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视角下的农民题材油画研究

2020-03-03张海军孙丽丽

经济师 2020年3期
关键词:符号化题材油画

●张海军 孙丽丽

农民作为一种表现对象与表现的载体,一直处于一种被动的表达。在近百年的社会动迁中,农民形象作为一种符号化的形式被动地表达着。虽然在这百年中,农民的角色转变巨大,农民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的历史演变中农民的性格与气质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直到近代中国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农民在社会中的角色发生了改变,农民的符号形象随之发生了巨大改变。那么,农民题材油画中农民的形象符号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呢?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下面笔者就此问题进行阐述。

一、农民符号化形象演变历程

1.朴素、善良的传统农民形象,这就是在20 世纪初之前的农民形象符号,这种符号的印记历经千年的封建社会和旧中国,一直未变。

2.这一切的转变源于20 世纪中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历史巨变。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这三座大山压在了社会最底层的农民身上,他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压迫感,这是生与死的临界点,农民以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姿态被唤醒了,他们决定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们成为了革命者的斗争符号,他们由社会被压迫者转而成为了主人翁,农民的被压迫者符号被改变,转而成为斗争者和社会主人。

3. 新中国成立后对于农民主人翁形象的讴歌成为这一时期农民题材油画的主旋律,在这一时期的农民题材油画中我们大多沿袭苏联老大哥的宣传画式、模板化的塑造农民形象。

4. 农民形象符号的多元化时期,20 世纪60年代初开始,一场上山下乡的运动又一次使农民群体的形象符号发生了改变,知识青年向农村与山区的涌入丰富了农民群体,也可以说这一时期农民形象符号有了些许文艺的味道。可以说这一时期高质量的农民题材油画艺术作品,随之而来的传统农民形象印记的保留,新时代农民形象的展现,新型农民形象变体——农民工的产生,丰富的农民形象符号伴随着中国的高速发展而改变着。

二、符号化的农民形象形成的背后原因

对于符号视角下的农民形象的表述,作为作家、画家、音乐家等文艺工作者们都在不断地运用新的艺术符号表现他们,在经过艺术加工后形成新的艺术形象符号,能更清晰地展现农民形象的嬗变。

1.20 世纪四五十年代是农民由被压迫者成为斗争者和新时代社会主人的时期,即中国的革命战争时期与土地改革时期,我们看一下这一时期农民题材油画的农民形象。其中笔者选取的是画家王式廓的油画作品《血衣》。在历经1950年北京郊区土改之后,王式廓先生着手创作了经典作品《血衣》。他先后跟着土改参观团到湖南,搜集了许多相关资料。在这之后每次下乡工作或带学生到农村实习,都要为这张画不断构思、搜集素材。在画家王式廓笔下的《血衣》中,充满愤怒的农民形象,让我们感受到了农民对于控诉旧社会压迫的强烈欲望与对新生活的向往,这在与之相对文学作品《暴风骤雨》中所展现农民的斗争意识是相同的。在这场社会巨大变革而引起的斗争转变中,传统的一些农民形象符号,诸如朴实无华、吃苦耐劳、坚强忍耐等传统的农民形象发生了改变,转而成为对于土地的渴望、当家作主的社会地位以及对于新生活的向往,在此我们欣然地看到农民形象的正能量转变。

2.建国后农民题材油画在数量上是农民题材油画的巅峰,但由于一些过多的干预使其失去了艺术上的鲜活感与个性化,反过来我们在这条线索上看到政治对于艺术会产生巨大影响的客观事实。

3.从20 世纪60年代初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的运动改变了知识青年、改变了农村、甚至改变了中国的面貌,随之衍生出了一批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伤痕文学”“伤痕美术”。20 世纪70年代末,何多苓作品《春风已经苏醒》,画面上的草地是何多苓1969年在大凉山知青生活中躺过无数次的枯草地。画家说,“就在那些无所事事、随波逐流的岁月中,我的生命已被不知不觉地织入了那一片草地。”画中那位孤独的农村小女孩神情专注,若有所思。芳华年龄的女孩期盼春风带来新希望。仰天而视的狗以及向前方凝望的牛都被插上了希翼的翅膀,对于草地和衣褶画家不厌其烦精细描绘,凸显出了人物细腻而复杂的情绪变化,他把自己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在脑海中闪现。这一时期对于农民形象表现是丰富与多样的,我们可以看到农民形象符号发生了转变,每一幅农民题材绘画,不论抽象还是具象都是有意味的形式,也都有隐含的形式感。例如著名农民题材画家郑艺油画作品《凡心已炽》中,稻草、黑土、砖墙等这些符号化的农村、农民形象,对于它们的符号化表现是艺术家对于农村农民形象表现得化繁为简,这种方式使画面有更强的语言性。

在20 世纪90年代,一部分农民涌入城市,在这新一轮的进城运动中农民的角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部分农民走向城市演变为农民工。著名画家杜晓东对于新农民形象做了精彩的演绎,在他的油画作品《预约》中我们可以看到农民形象的符号化改变。在作品中传统农民的憨厚与现代化符号手机充斥在画面中凸显时代变迁。在画面中,农民工的得意与笑容展现新时代下农民对于新生活的满足感,周围的白鹅向天引颈高歌,这既是一种画面向上的张力,更多的精神意义在于它引领了一股向上的精神力量,展现了农民在转型过程中的成功与喜悦感,是一种社会正能量的体现,社会主义新时代的讴歌。

下面笔者要着重讲一下《违章》这幅油画作品。刘小东是当代最具影响力的画家,这也是他上世纪90年代的代表性的作品,同时也是展现这一时期农民的力作。。他以一种“照相”式的方式,以局外人的视角展开描绘,展现了一群新时代农民工。他们是都市生活中所忽略的“小人物”,记录了90年代农民工的生活与精神状态。在《违章》中,我们看到画面上的农民工形象头发凌乱、皮肤黝黑、面容朴实,四下张望,刺眼的工地施工的安全帽暗示着他们的身份。著名导演贾樟柯曾这样评价观看这幅作品时的感想:“看到这一车人,你能想像它是开过了北京的三环路,在那样的一个城市化的空间,农业社会的痕迹跟城市的发展相融合。”农民向农民工的转变是一个城市化进程的衍生,每一次的社会变革都会引发艺术家的思考。在角色的转变行进中,角色与定位的不适应,在都市生活中的角色迷失都在油画作品中得到了体现。此时我们的农民符号又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们变得更复杂了,我们由此不能简单地定义为好与坏,我们反而应该从人性的角度重新审视人本身的欲望与善恶,甚至于人本身的生物属性与社会属性,只有这样才能更为客观地得出我们想要的结论。

4.农民题材油画走向当代。2006年著名画家刘小东创作了三峡移民组画,这既是传统架上绘画也是一种行为艺术,他既以油彩画布的直抒胸意写生形式留下了一组农民题材力作,同时借助艺术家的社会影响力而引起社会关注。由此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农民题材再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下。2006年贾樟柯拍摄的电影《三峡好人》捧回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后,与之直接相关的刘小东三峡组画成为焦点,组画中的《三峡新移民》亮相北京保利秋拍,最后以2200 万元成交。在这里农民工作品及其符号具有了当代意义,在这些绘画作品与文学作品等这些艺术作品中,展现的农民形象本身没有旁白的善、恶、美、丑的简单标注,它们仅仅是客观的直白的展现,他们展现的更多的是可能性,让观者在自我思考中反思社会与自我关系,本体与整体关系。

从刘小东的艺术创作个案中我们可以看出同样是农民工题材,在20 世纪90年代与21 世纪艺术家表达是不一样的,艺术家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他笔下的农民形象符号化愈加明显,画家仅仅借助其符号化的形象更多地展现自我的艺术观与态度。

三、农民符号式形象的人文思考

农民作为典型性的社会群体展现时代的风貌,农民题材艺术作品展现底层人民生存状态,对于农民的展现是创作者与农民形象的合力。农民形象是时代的缩影,是艺术家独特的艺术语言。农民符号的转变是伴随着政治、经济变化而发生转变的,透过农民形象的转变我们能清晰地看到时代的烙印。此时,我们重新审视各个时期农民的形象的转变,从人性的角度我们再次近观农民符号,他们似乎不简单地是农民本身,他们承载着时代的烙印,展现着时代的转变。

结语

在对于农民题材油画符号化的研究过程中,我们清晰地看到这些油画作品中他们艺术创作独特的感悟与思考。农民题材油画不仅仅是他们自我表达的载体,在他们的作品中我们还能感受到世界与时代的转变,画由心生,在这些农民题材油画作品中我们感受到画家的人文关怀,笔者认为这才是艺术的历史使命与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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