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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石流灾害下居民疏散行为影响因素分析*

2020-03-01谢秉磊张鹍鹏赵海霞

交通信息与安全 2020年5期
关键词:泥石流灾害要素

谢秉磊 张鹍鹏 钟 琦 赵海霞

(哈尔滨工业大学(深圳)建筑学院 广东 深圳 518055)

0 引 言

当某一区域存在潜在的灾害突发风险时,对居民进行应急疏散是最为有效的措施。在灾害给予的限定条件下,尽最大可能的将人员疏散至安全条件,是最大限度降低灾害影响,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最关键的手段。

不同的灾害类型对应急疏散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主要由预报时间、剩余有效路网服务能力、需求响应程度三大因素决定[1]。不同灾害给予的疏散时间窗存在差异,如,飓风等能提前数天预报,山洪、泥石流等往往较短,地震等甚至无预报时间,而不同灾害的危险程度和疏散时间窗又会导致居民的疏散需求和决策行为发生巨大改变,同时对路网的损伤程度也存在较大差异。

灾害学的研究表明,泥石流突发性强、破坏性大,但仍然留有一定程度的灾前疏散的时间空间,有效措施的介入能极大程度减少泥石流灾害的损失[2-3]。泥石流应急疏散在预警发出后,就必须立即响应,预留决策时间短,同时灾害破坏性大,给居民造成的心理压力较大,在较大后果和较短时限的影响下,居民的应急决策行为可能与其他灾害存在一定差异性。同时,不同于火灾、毒气等灾害,泥石流灾害影响面为区域,且往往会侵袭道路系统,路段可能部分甚至全部失效,将导致路网通行能力大幅下降,而且灾害发生后的交通需求在短时间内激增,供求矛盾加剧,容易造成路网的严重拥堵,从而加重居民疏散的混乱程度。因此,对于泥石流这种仅能在短时间内预警但仍然留有一定疏散时间窗的灾害事件展开居民应急行为研究,对重大突发事件下的居民行为变化和政府应急管理均具有重大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大量研究均表明,个人特性对于能动行为的表现通常有显著影响[4],群体性的灾害应急疏散也亦不例外[5]。在灾害疏散过程中,整体性的疏散过程本质上由每个疏散个体行为所组成,而个人的决策反应又与个人属性相关连[6],合理的人群分类将能显著提高疏散效率[7]。故深入了解居民面对特定灾害的自发性行为,寻找个人属性与行为之间的共通点,是最大化引导居民高效疏散的第一步。

不同学者针对不同灾害类型展开了大量工作的研究。Glotz[6]以地震为研究背景,发现被疏散者的种族、年龄、教育程度、婚姻状况、收入、性别、就业情况、房屋类型、居住时长以及移民状况等对疏散者的疏散决策行为会产生显著的影响,并且不同要素的影响程度并不相同;Shapira等[8]在进一步研究中发现前期准备和居住户型是重要因素;Fu等[9]以飓风灾害为背景,认为当地风险等级、政府所采取的行动、房屋类型,以及风险经验等是最重要影响因素。宋艳等[10]认为面对台风灾害时,有政府参与组织的撤离与自愿撤离的影响要素不同;陈鹏等[11]认为在城市暴雨内涝避难中,居民对灾害的意识是最为重要的影响要素。田雨加[12]通过对火灾的研究表明性别、年龄及文化程度在决定逃生时间和地点选择上存在相关性。Demiroluk等[13]通过对飓风、核爆炸、工业事故,以及恐怖袭击4类灾害分析发现,不同灾害类型的影响因素并不一致,且存在较大差异。

也有研究从决策阶段和特定人群展开研究。Keiko等[14]从疏散点选择中发现,即使在政府参与的情况下,仍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离家近的公共场所,且倾向于与熟悉的人聚集。安实等[15-16]针对飓风情况下的疏散时间和交通方式选择展开了研究,认为考虑个人心理效应的预测模型更符合实际情况。Gu等[17]发现学生群体对于其他群体而言,正常演练情况与真实应急情况下的疏散行为相差较大。崔娜等[18]以台风为背景,认为灾害恐慌度及灾害破坏性对于无车群体的疏散决策有显著影响。Kuligowski等[19]及白仁德等[20]以弱势群体为研究对象,发现该群体的疏散行为更侧重于集群行动,且耗时较长。Jon等[21]从地震震前、震后2个方面出发,认为家庭环境对应急行为有着显著影响。Yang等[22]对飓风下疏散时间选择和疏散终点选择展开了分析,发现其二次选择影响因素存在差异。

从上述分析可知,即使现状已经对大量灾害类型展开过研究工作,但不同灾害因其本身的特性存在差异,致使面对灾害时的疏散决策所考虑的侧重点不同,导致不同属性对个人决策行为的影响相关性和程度均存在较大差异,不同灾害的研究成果难以互通。同时,现有的应急疏散研究表明,即使是同一种灾害,各阶段的决策行为的影响要素仍然存在一定差异。因此,居民的疏散决策受到多种因素影响,不同阶段疏散决策之间也会相互影响,这就导致疏散选择概率预测的复杂性,加之个体之间选择行为的差异性,导致时空需求进一步复杂化,从而进一步加剧了疏散决策的复杂性。而现有研究大多忽略了在疏散主体的决策行为连贯性所带来的影响。

文中通过泥石流灾害下的SP调查获取相关数据,从居民个人属性、家庭属性特征2个方面入手,利用巢式Logit模型,通过考虑决策行为的连续性,将疏散决策行为拆解为疏散时刻决策、疏散目的决策、疏散方式决策和疏散路径决策4个阶段,对每个阶段进行影响因素分析。通过本研究,可以更准确预测泥石流灾害发生后的疏散需求,为制定科学、合理的针对特定灾害应急疏散方案提供数据基础和决策支持。

1 调查结果分析

1.1 调查地点概述及问卷设计

本次SP(stated preference)调查地点选取为广东省深圳市土洋社区。该社区位于深圳市大鹏新区,总面积2.9 km2,社区户籍人口为725人,流动人口较多,约7 400人,主要经济支柱为国有企业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工厂。社区地理形态呈现冲击扇形态,周边山脉环绕。自然灾害诱因方面,该社区位于海边,属于温带季风性气候,降雨活动频繁。且位于莲花山断裂带之上,现有最大地震烈度记录为VI度。在该特定的地质环境和灾害诱因情况下,该社区为深圳市泥石流等地质灾害易发区域之一。

社区道路体系方面,社区道路基础设施薄弱,内部主要道路等级低且均难以构成完整循环体系,呈现树枝状的网络结构体系。交叉口均为无控制交叉口,整体性缺乏组织管理,路网结构脆弱性高。对外交通方面,基本依赖于盐坝高速。缺乏其他快速大容量道路的支撑。

根据前人对于其他灾害情况下疏散决策行为影响因素的研究成果,结合泥石流灾害背景,调查问卷设计为2个部分:①基本属性。可以分为个体属性与家庭属性2方面,个体属性包括性别、婚姻情况、年龄、月收入等,家庭属性包括家庭人口数、家庭成员年龄构成及居住房屋类型等。②居民疏散决策。对应于灾害居民疏散决策行为的总过程,分为疏散时刻、疏散目的地、疏散方式、疏散路径,共计4阶段的灾害疏散决策选择结果。

该次调查深入社区内部,采用现场发放的形式展开,总计问卷发放总量300份,收回270份,获得有效问卷260份,有效率为96.3%,样本量满足误差率为5%的90%置信水平要求。

1.2 个人特征及家庭属性

被调查者个人特征及家庭属性的一般统计分析见表1。

1.3 疏散行为特征

通过调查获得居民疏散时刻选择、疏散方式选择、疏散安全终点选择、疏散路径选择的相关数据,具体结果详见表2。他人;程度4:熟悉自己住房及社区的地质情况,并针对泥石流灾害制定过疏散方案;程度5:对社区泥石流灾害预警步骤及应对预案十分熟悉,有把握在泥石流疏散过程中起到一定组织作用。

表1 个人特征及家庭属性的一般统计Tab.1 General statistics of personal and family attributes

表2 居民疏散行为统计结果Tab.2 Statistical results of evacuation behavior of residents

1.3.1 疏散撤离时刻选择

根据表2的统计结果,当居民收到政府发布的建议性疏散通知后,绝大多数居民会倾向于选择避险,约占95.4%,表明了绝大多数人对预警灾害信任程度高,且表明当地居民对于泥石流灾害的自我防护风险意识较高。在选择疏散的人群中,有37.69%的人选择立即进行疏散,其余人群则选择原地观察或与亲近的人进行联系后再进一步作出撤离决定。但值得注意的是,有4.6%的人主观上并不倾向撤离,该部分人群值得重点关注。

1.3.2 疏散终点选择

根据表2的统计结果,对于泥石流灾害的应急疏散的选择终点,有66.15%的人选择政府避难所,表明了当地居民对待政府的信任程度高,这也与疏散时刻选择的调查结果互相印证。除去政府指定的避难所之外,当疏散者对政府制定疏散点存在安全性怀疑时,将自行选择疏散终点,从结果来看,该部分人群在选择亲朋好友家中的比例较高,为72.76%,对公园等场所选择比例较小,该部分可能与当地公共场所的不足和公共场所的布设有一定关系,但也表明了疏散终点的倾向性行为。与疏散撤离一样,仍然有0.38%的人员只愿意选择撤离到家附近以便于看管财物,该部分人群在疏散组织中需要重点关注。

1.3.3 疏散方式选择

根据表2的统计结果,绝大多数居民仍然倾向于选择政府所安排的车辆进行疏散,比例约为65.38%。其次为小汽车,选择比例约为17.69%,该选择比也可从侧面反映出了当地的小汽车拥有率。面对灾害紧急响应,单位的反应时间窗较窄,通常难以快速派出车辆,使用单位车辆进行避险的人可能性较高的为长时间在工厂务工人群。因为深圳市的限摩政策,导致当地摩托车比例较低,故该种交通方式选择比例低,约2.31%。同时加之当地以山地为主,路长且陡,故步行和自行车比例相对较低,但步行疏散仍占据方式选择的第三位,约占9.23%。

1.3.4 疏散路径选择

根据表2的统计结果,疏散路径选择方面,在泥石流灾害发生时间、发生强度等灾害具体影响要素黑箱状态的情况下,绝大多数居民选择最安全,风险最小的路径进行疏散,比例约占66.15%。亦有部分居民选择最短距离和最短时间的路径进行疏散,分别占总调查人数的1/6左右。

2 泥石流灾害居民疏散行为模型

巢式Logit模型通过考虑选择枝相互之间的相关性,将具有相似性的方案划分为1个层次,从而放宽传统多项Logit模型中的IIA限制,使其相对于传统多项Logit模型而言在理论上具有一定的优越性,更加贴合实际情况[16]。

2.1 疏散决策层次结构分析

面对灾害应急疏散时,人的决策过程不是单一线性的。根据交通规划的基本原理,其涉及到疏散时间、疏散目的地、疏散方式,以及疏散路径选择4个方面,每一项选择并非相互独立,而是一系列的序贯决策,即决定是否疏散→往哪儿疏散→坐什么车疏散→选哪条路疏散这样一个过程,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下层决策的结果会影响到上层决策,见图1。

2.2 模型建立与参数估计

为定量分析泥石流灾害背景下居民个体及家庭特征属性对泥石流疏散决策的影响,以巢式Logit模型基本思想为依托,根据居民疏散决策行为的整体连贯性特征,对疏散时刻-疏散终点-疏散方式-疏散路径从下而上建模,并考虑决策阶段之间的相互影响特征,将下层选择模型的决策效用值纳入上层选择模型的影响因素分析之中。

图1 居民疏散决策过程Fig.1 Decision-making process of resident evacuation

根据传统多项式Logit模型的基本思想构建路径选择决策模型,设居民n的各项属性k对路径i的影响程度为xnik,则各类路径的居民疏散选择效用函数为

式中:Uni为出行者n选择路径i的效用;Xnik为出行者n选择路径i的影响因素向量;θk为属性k所对应的效用估计参数值;εni为误差效用。

设由路径选择模型的所计算出的选择期望效用为LogsumR,将其作为影响要素之一代入上层的方式选择模型之中,则各类方式m的居民疏散选择效用函数为

设由方式选择模型所计算出的选择期望效用为LogsumM,并将其作为影响要素之一代入上层的疏散目的地选择模型之中,则各类目的地l的居民疏散选择效用函数为

设由目的地选择模型所计算出的选择期望效用为LogsumS,并将其作为影响要素之一代入上层的疏散时刻选择模型之中,则各类时刻t的居民疏散选择效用函数为

3 计算结果

3.1 参数估计结果分析

1)疏散路径选择模型。利用SPSS软件对路径选择模型参数进行估计,以最短距离路径为参照的参数估计结果见表3。

根据表3结果,相对于最短路径选择而言,就业、房屋年限是影响选择最短时间路径的主要影响因素;就业、教育程度、车辆拥有、家庭人口、住房类型与房屋年限是影响选择最小风险路径的关键要素。

从数量来看,居民选择最小风险的影响要素明显较多,表明在居民的避难主观意识上,多倾向于在危险中选择最安全的行为。同时,最为基础的个人属性,如性别、年龄等要素不具备强影响性,可能是因为面对灾害时,对于各路径的选择往往是基于生存本能进行选择。

对最短时间、最小风险二者均有影响的要素为就业和房屋年限。其中就业要素均为负相关,且相较而言对最短时间选项的影响较大,这可能是因为职业对时间的敏感性较高。房屋年限要素均为正相关影响,表明房屋年限越高,越倾向于选择最短时间和最小风险,且更为倾向于最短时间。这可能是年限越高,越代表对周边生态环境熟悉,在发生灾害后,倾向于最快、最安全的撤离。房屋类型中的出租房、自有房也证明了这一解释的合理性。

表3 居民疏散路径参数估计表Tab.3 Resident evacuation route parameters estimation

车辆拥有情况对最小风险路径是负相关影响,这可能是因为对于步行等慢速出行方式群体来说,由于其机动能力弱,会考虑距离的约束,从而倾向选择最短距离路径。

教育程度与家庭人口对最小风险项的选择为正相关,这可能是因为教育水平的提升与家庭人口的数量的增加,往往代表决策者所考虑到的情况数量的增加,在较多顾虑的情况下,反应更为理性,对安全的要求越高,越倾向于选择最小风险路径。这与火灾情况下的疏散决策影响存在差异[12],可能因为泥石流疏散选择空间为整个路网层面,而并非仅有单独1条逃生通道,选择空间的扩大导致决策侧重要素发生了改变,导致决策行为进一步复杂化。

2)疏散方式选择模型。疏散方式主要有政府安排车辆、小汽车和步行,其他方式样本量太少,因此方式选择只考虑上述3种情况。将疏散路径选择效用定义为LogsumR,将其作为影响因素代入疏散方式选择模型中,利用SPSS软件对疏散方式选择模型参数进行估计,以政府安排疏散车辆为参照的参数估计结果见表4。

表4 居民疏散方式参数估计表Tab.4 Resident evacuation mode parameters estimation

根据表4结果,相对于政府安排疏散撤离而言,选择小汽车的主要影响要素为就业、灾害认知、车辆拥有。教育程度与家庭人口为选择步行的相关影响要素。

对车辆拥有的情况进行单独分析发现,无车群体更加倾向于选择政府车辆,数量为53.08%。对于拥有私家车的群体而言,偏向于选择小汽车进行疏散,但仍有37.5%的私家车拥有群体会选择放弃小汽车乘坐政府车辆出行,根据以往台风灾害的研究表明,这可能和疏散者自身的恐慌有关[10]。

就业情况方面,职业越不固定,越倾向于选择小汽车疏散。结合就业与车辆拥有这2个要素分析发现,拥有私家车辆的非全职人员则倾向于选择小汽车疏散,而拥有私家车辆的全职人员有较大概率选择放弃小汽车,造成该现象的原因可能是当灾害发生时,根据避难效能理论,人们往往会倾向于选择第一反应要素,考虑到小汽车是居民所能拥有的快捷逃生的交通运输方式,是在对抗灾难的自我所能运用的最高效的工具,故拥有车辆的个体工作者倾向于选择私家车。而全职人员一般在当地具有相当长的生活与工作经历,对当地政府较为信任,故往往放弃私家车辆选择政府车辆进行疏散。

教育方面,教育程度越高,越倾向于选择小汽车和步行,且步行选择倾向高于小汽车。前者可能的原因为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收入水平较高,故拥有小汽车的比例较高,从而倾向于选择小汽车,但选择步行的这一点与一般认识相冲突,可能是当地环境或习俗造成的影响,值得进一步思考。

家庭成员方面,家庭成员数越多,越倾向于步行。这可能是因为对于家庭而言,由于进行决策时需要同步考虑家庭所有成员的需求,且倾向于聚集同步行动。当成员数越多时,可采用的交通方式越少,故选择步行比例较高。

灾害认知方面,对灾害的认知程度越高,越倾向于放弃小汽车选择政府车辆疏散。这表明提高泥石流灾害的认知程度,可以有效的扩大政府统一管理的覆盖面。

3)疏散终点选择模型。在终点选择主要包括政府指定避难所、亲朋家中和学校或公园,其他终点情况样本量过少,因此终点选择只考虑上述3种情况。将疏散方式选择效用定义为LogsumM,将其作为影响因素代入疏散终点选择模型中,利用SPSS软件对疏散终点选择进行参数估计,以政府安排应急疏散点为参照的参数估计结果见表5。

表5 居民疏散终点参数估计表Tab.5 Resident evacuation destination parameters estimation

根据表5结果,相对于政府安排的应急疏散点而言,房屋年限与疏散方式对于选择亲朋家中为正相关性,就业要素为负相关性。对于学校或公园的选择中,月收入、教育程度、灾害认知、家人年龄及家庭人口为正相关性要素,住房类型为负相关性要素。相较于火灾的安全地点的影响要素分析而言,性别、年龄不再为显著影响要素,增加了灾害认识程度及教育程度2个影响要素[12],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泥石流灾害的持续时间及影响范围均远远大于火灾,因此,该决策行为需考虑更多的附加要素,如到达避难点的较长一段时间的生活问题等。

就业要素与房屋年限2个方面而言,当地主要支撑产业以国有控股企业为主,工作环境会显著影响人们对政府的信任度,工作时间越长,越倾向于选择政府疏散地点。而对于房屋年限较大的居民而言,由于其世代在当地生活,在当地有着强有力的社交网络,往往倾向于选择亲朋家中避难。

同时,由于月收入越高、教育程度越高,其居住环境往往相对较好,距离学校或公园等相关地域距离较近,故倾向于选择就近选择。同时,对灾害的认知越深,就越了解学校或公园常作为应急避难场所。家人年龄结构越高也越倾向于选择学校或公园作为疏散终点的现象也可佐证这一解释的合理性。

住房类型要素,出租房人员主要由流动人群构成,区域环境认知差,亲朋好友较少,故对于终点则倾向于选择政府集中设立避难所。

当家庭人口数量越多时,进行安全终点选择时往往会顾及到疏散终点容量问题,故往往不会选择亲朋家中作为疏散目的地。

同时疏散方式对疏散目的地有显著影响,造成该现象的可能原因是在疏散终点确定后,会根据距离的远、近之间交通情况选择疏散方式,故呈现显著相关性。例如乘坐政府车辆疏散撤离的人群往往选择就只有政府制定的避难点,而选择小汽车或步行等人群则其选择空间多样化。

4)疏散时刻选择模型:考虑到样本情况,将疏散时刻选择分为立即疏散、原地观察,倾向撤离、先与亲朋集合,再立即撤离和先与亲朋集合,观察后,倾向撤离这4种情况。将疏散终点选择效用定义为LogsumS,将其作为影响因素代入疏散时刻选择模型中,利用SPSS软件对疏散时刻选择模型进行参数估计,以立即撤离为参照的参数估计结果见表6。

表6 居民疏散时刻参数估计表Tab.6 Resident evacuation time parameters estimation

根据表6结果,相较于立即撤离选项。原地观察,倾向撤离选项无明显影响要素。先与亲朋好友集合,再撤离选项的影响要素较多,其中婚姻、教育程度与房屋年限为正相关项,疏散终点选择为负相关项。对于先与亲朋好友集合,观察后倾向撤离选项有3个相关要素:车辆拥有、住房类型、房屋年限,均为负相关项。

房屋年限越久,居民的社会人际关系的丰富度越丰富,使得居民往往考虑亲朋好友的安危,从而往往聚群行动,同时年限越高,房屋抵御灾害的能力越弱,居住者也越知道泥石流灾害的后果,故也倾向于快速撤离,故倾向于选择先与亲朋集合,再撤离。

教育方面,程度越高,就会对自我所处的环境的认知更为谨慎,倾向于先观察后再采取行动。

车辆与房屋类型方面,拥有车辆的家庭其多数为自有房家庭,这类人群拥有高机动化出行条件,且拥有较高的自我安全意识。故对于该类群体而言,较为倾向于快速撤离。

关于疏散终点选择效用对于疏散时刻的影响。疏散时刻与前者强相关的原因可能为选择通过政府车辆疏散的人对政府信赖程度高,会遵从政府的立即疏散的建议,并基于此尽快采取行动。从分析整个流程可知,对于政府安排的这1条线都存在强正相关性。即“疏散方式:政府车辆疏散;疏散终点:政府指定避难所;疏散时刻:立即疏散”。

根据针对于弱势群体的研究成果,该类群体的聚集行为十分明显[19-20],而在本结果中家庭人口与家人年龄并无明显影响。针对于此进一步对原始数据进行挖掘与整理发现,家庭人口数量对于聚集的选择存在一定程度的非线性影响。在选择聚集的人群中,家庭人口为 1,2,3,4,5所占的比例分别为22.86%,8.57%,25.71%,24.29%,18.57%。观察最少的2人的居民的家人年龄情况,有83.33%的家庭均在36岁以下,可以解释为青壮年人群该类群体无弱势群体需要照顾,故仅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故选择聚集比例较低。对于3人以上的家庭,相较于2人家庭,其新增家庭成员往往为弱势群体,如老人与小孩等,与原研究结果并不存在冲突。

3.2 参数检验结果分析

根据SPSS在模型的参数估计过程中得到的模型拟合信息中的似然比检验表和伪R2表整理可得模型参数检验表,见表7。

表7 模型参数检验表Tab.7 Model parameter examine

从模型似然比检验中可以看出,模型的显著水平小于0.05,模型具有显著意义。根据优比度判定条件可知,模型的拟合效果良好,结果可信度高。

3.3 与其他类型灾害的对比分析

根据前文各阶段参数估计计算的结果,按照Wald值进行相关性划分,可得到泥石流灾害下的不同阶段的决策行为和影响因素对应的相关性一栏表,见表8。表8为泥石流灾害下各决策阶段的影响因素相关性。根据表8的结果,可以看出,在4个决策阶段中,疏散终点影响因素较多,可能是因为疏散终点的决策相对于疏散路径、方式决策的重要程度而言相对较小,在该阶段决策中只需要考虑逃离泥石流灾害区域即可,因此决策限制条件较小,故考虑要素较多。

表8 泥石流灾害下各决策阶段的影响因素相关性一览表Tab.8 Correlation table of influencing factors in each decision-making stage under debris flow disaster

其中,就业、教育程度、车辆拥有、住房类型、房屋年限、上层决策关联影响对2个以上阶段都有显著影响,除性别、年龄、恐慌外,其余要素都在至少1个阶段存在显著影响。

对现有主要灾害类型下疏散主要的行为影响要素进行梳理,可得表9。

表9 主要灾害类型的显著影响因子一览表(至少有一项以上的研究认为该因素为显著要素)[6,7,9-10,12-16,21-24]Tab.9 List of significant impact factors of major disaster types(At least one study found that behavioral are important)

由表9可见,不同灾害的影响因素存在一定差异,其中飓风的影响因素最多,恐怖袭击影响因素最少。但仍然可以看出一定特征,如,对于绝大多数灾害来说,灾害认知和车辆拥有情况为显著影响要素,这意味着提高灾害危害宣传力度,能有效影响应急疏散效率,且弱势群体(家庭人口和年龄)的存在对疏散行为有显著影响。对于地质、气象等自然灾害而言,住房类型和房屋年限往往为显著影响要素。对于需要拥有一定专业知识的灾害类型疏散中,教育程度往往为显著影响要素。

根据Demiroluk等的研究成果,各类灾害最显著的影响要素有5个,分别为事件中心点的距离、交通工具、房屋特性、疏散命令和灾害认知程度[13]。从本文的统计来看,数量为4以上的有年龄、教育程度、灾害认知、车辆拥有、家庭人口、房屋特性6个因素,符合原有研究成果。

通过观察疏散终点选择模型和疏散时刻选择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可以明显发现决策之间存在关联性,结合关于决策阶段的研究[12-16],可进一步得出结论:灾害应急疏散并非为一个整体,各阶段的决策影响要素之间存在着差异,灾害内部各阶段决策之间关联行为也是疏散行为的显著影响要素。

4 结束语

泥石流灾害具有决策时间窗短,灾害严重程度大等特点。本文以泥石流灾害为背景,对泥石流灾害下的居民疏散决策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通过对疏散决策过程中的各阶段进行了拆解,考虑“疏散时刻选择→疏散终点选择→疏散方式选择→疏散路径选择”各阶段之间的联系,将下层的期望效用作为上层的影响因素之一。结果表明:在不同疏散决策阶段中,疏散者的个人属性和家庭属性的影响要素和影响程度均存在较大差异,且决策连贯性的影响关系明显,疏散方式与疏散终点、疏散终点与疏散时刻之间均存在强相关性。通过与前人成果的对比及对各影响的原因分析均表明该结果较好的符合了现实认知以及相关灾害疏散行为的基本特性。

通过本文的研究,挖掘出了面对泥石流灾害下的居民各决策阶段的个人属性和家庭属性的影响要素及其决策阶段之间的关联特性,并基于研究成果进一步推测认为灾害应急疏散行为研究应进一步考虑疏散行为各阶段决策之间的影响关联,灾害内部各阶段决策之间关联行为也是疏散行为的显著影响要素。本文对于政府按照人群实际情况针对性的对各类群体制定引导性疏散方案有一定参考和理论成果价值,为政府制定应急预案、指导应急疏散提供了理论依据。

因实际情况限制,本文所收集的样本数量仅刚满足研究所需,未进一步扩大样本量或者结合真实灾害数据进行核准分析,可能导致结果无法反应全部影响因素。未来将进一步增加相关数据分析、针对实际情况优化模型结构及参数,增加对政府、当地区域特征情况及第三方救援情况等因素的影响分析,并结合真实泥石流灾害预警下的疏散统计数据对效用模型进行修正,以使得研究成果能更好的贴近灾害发生后的真实疏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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