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商科人才通用能力调查分析

牛英华，郑丽

（北京联合大学 商务学院，北京）

一 引言

随着商业社会的变革与发展，新时代商科人才的培养质量面临越来越高的要求。如何提高商科人才培养质量？这是国内众多地方商科院校教育改革发展的核心任务。但人才培养目标趋同、培养质量下降、缺乏国际认可等一系列问题，正困扰着地方高校商科教育的发展。AACSB（The Association to Advance Collegiate Schools of Business International，国际高等商学院协会）是由哈佛、耶鲁等大学于1916 年创建的权威国际商科认证机构，其以“使命驱动、持续改进”为核心理念，通过构建“使命导向”的质量保障体系，能够有效地促进高校明确自身办学定位、持续改进办学品质、培养有特色、高素质的商科人才，近年来成为中国大陆商学院引入国际标准提升教育质量、寻求国际认同的重要途径。

本项研究以AACSB 商科认证标准为切入点，以商科人才培养质量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北京、上海、广州6 所大学的问卷调查，分析了地方高校商科教育的现状及需求，以期发现商科院校人才培养中存在的共性问题，为地方商科院校培养既有区域特色、又有国际视野和综合素养的商科人才提供一定的借鉴。

二 人才培养质量

关于人才培养质量，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成果颇丰。通过对学者的相关研究进行归纳分析，发现目前对人才培养质量的研究主要侧重于人才培养质量观的研究[1,2]、人才培养质量评价的研究[3,4]、人才培养质量内涵的研究[5,6]以及人才培养质量保障体系的研究[7,8]等方面。针对人才培养质量观的研究，又主要分为要素观、发展观以及能力观[9]三个方面。

按照能力观角度，孙泽平、何万国[10]提出本科人才质量体现在基本能力、专业能力和综合素质方面；郑家茂等[2]认为高等教育的质量及所培养学生的能力要满足不同利益主体的期望。可见，高等教育人才质量要适合个体需要、要符合利益主体期望、应具备较好的通用能力和专业能力，这些已经成为共识。但是，地方商科院校的学生对自身所应具备的通用能力有何看法？不同地域的学生对此是否持基本一致的观点？这些内容均为本次调查和研究的重点。

三 商科人才及商科人才培养质量

按照我国目前的学科分类，商科主要集中于管理学门类下面的工商管理学科，但在其他门类中也包含商科的成分[11]。一般来说，商科人才泛指经济管理类专业人才。

商科人才培养质量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评价。本项研究从上述的能力观视角出发，依据AACSB 认证标准[12]所规定的评价维度进行衡量。根据AACSB国际商科认证标准第8～12 条，商科人才培养质量至少应具备以下几个共同特征：书面和口语交流能力；道德理解和判断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团队合作能力；跨文化交流能力；专业知识和技术的运用能力。

四 调研方法与设计

（一）调查问卷的设计依据

调查问卷的设计依据主要是基于北京联合大学修订2015 版培养方案时商科各专业针对企事业单位以及国内外同类商科高校的调研结果，在此基础上通过阅读相关文献、课题组成员反复研讨，并参考AACSB 国际商科认证标准设计而成。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地方商科高校学生对商科人才培养目标的认知，并通过他们在学习过程中的切身感受及经历评价学校对学生通用能力及专业能力的培养情况；同时，调查了解学生对所在院校对学生能力培养的更多期望及需求，以便为学校设定培养目标、完善培养方案提供有价值的参考借鉴。

调查问卷共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被调查学生的个人基本信息，主要包括学生所在学校、学校所在地区、学生所学专业、学生的性别、年级以及高中时的学习背景等信息；第二部分是关于商科院校学生所应具备的一般能力特征的调查，包含伦理道德和职业素养、具有善用现代信息技术和方法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团队协作及交流沟通能力、国际视野、批判性思维能力、专业知识和技术的运用能力等六个方面共计21 个问题；第三部分是开放性题目，希望了解被调查者关于商科学生还应具备哪些能力并在培养方案中予以体现、学生对自己就学的专业最注重对学生哪些能力的培养以及作为商界骨干应该具备的最重要的五种能力。

（二）问卷调查的实施及数据处理

1.研究对象

本次调查数据来源于北京联合大学、上海商学院、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上海理工大学、广东财经大学、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等上海、广东、北京等三座城市的6 所地方商科院校，除广东地区调查人数稍少以外，北京和上海的被调查者人数相当。学生所在的专业主要集中于金融学、财务管理（会计）、市场营销，还有一定比例的国际经济与贸易、工商管理等专业的学生，国际商务、电子商务、税收学等专业的学生所占比例较少。被调查的学生分布在10 个专业，数据覆盖范围较广。除此之外，学生的学习背景中，文科学生和理科学生基本上各占一半；样本中男生偏少，占比为20.3%，这与一般商科院校女生偏多男生偏少的基本事实相符；被调查者中约有63%的学生为大三学生，除毕业班外，这些学生在学校学习的时间最长，对学校的培养目标、教学要求最熟悉，参与各种社会实践的体验及经验最多，对用人单位对学生的期望了解更深入，因而他们的态度及观点更具代表性，更能够客观地反映现实情况。详细数据分布如表1 所示。

2.研究程序

本次研究以问卷调查的形式展开，调查对象主要为北京、上海和广东等部分商科院校的在校学生。共发放228 份纸质问卷，回收完整问卷228 份，回收率为100%。在数据整理时，剔除26 份无效问卷，有效问卷共计202 份,有效问卷率为88.6%。对于个别问卷中个别问题的不规范回答，采用相近替代办法处理。

表1 样本基本情况统计

3.信度和效度分析

在基于商科院校学生所应具备的一般能力特征的调查问题中，采用李克特5 级量表测试学生对具体问题重要性的感知判定情况。用 1～5 分别代表“极不重要”“不太重要”“一般重要”“比较重要”“非常重要”等五个等级。本次问卷全部采用单选题方式。利用spss13.0 对数据进行分析，问卷的信度分析和效度分析分别参见表2 和表3。

从表2 可以看出，整体而言，整个问卷的同质性很高，Alpha 系数为0.964，这说明该调查问卷具有较好的一致性和稳定性。

表2 调查问卷的信度分析

从表3 可以看出，各题项与测量主题具有显著的相关性（Pearson 相关系数均大于0.6，显著性均小于0.01），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内容效度。

五 研究结果与分析

下面从学生对伦理道德职业素养、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方法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团队协作及交流沟通能力、国际视野、批判性思维能力、专业知识和技术的综合运用能力等六个方面的观点及选择进行详细分析。另外，对三个开放性题目的统计结果也进行深入的剖析。

表3 调查问卷的效度分析

（一）伦理道德、职业素养

调查数据显示，77.7% 的学生认为“理解伦理道德的概念及相关理论”非常重要或比较重要；83.7% 的学生认为应该“了解并具备商科从业人员所应具备的职业道德素养”；84.7%的同学认为对于商界从业人员而言，应该“掌握商务领域的相关法律、法规和制度”。与伦理道德相比较，被调查者更加看重具备职业道德和掌握相关的法律、法规。

从研究结果上还可看出，不同性别、年级和不同学习背景的学生在伦理道德方面、职业道德素养方面和应掌握的相关法律、法规方面不具有显著差异，但是不同地区的学生在这三方面具有显著差异。通过多重比较（方法LSD）发现北京和广州的学生没有显著差异，但均比上海的学生更加看重伦理道德、职业道德和法律法规。这从表4、表5 三座城市的方差分析结果可见一斑。

表4 三座城市学生伦理道德、职业素养和法律法规的方差分析

表5 三座城市学生伦理道德、职业素养和法律法规的多重比较（方法LSD）

（二）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方法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

研究结果表明，大多数学生认为商科学生应该具备分析及处理问题的能力和手段，选择“比较重要”和“非常重要”的比例达到83.2%。在进一步的调查中发现，面对处理问题的能力和不同手段中，同学们更加倾向于能够运用现代信息技术进行信息收集、处理、评价和有效利用，约有84.2% 的学生认为这种能力比较重要和非常重要。

在针对掌握定性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的重要性调查中，约有78.7% 的学生认为掌握定性分析商务问题的相关方法很重要，而认为掌握定量分析方法很重要的学生比例略低，约为76.7%。

通过对这部分调查数据的详细分析发现，不同性别、不同地区、不同年级和不同学习背景的学生在对“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方法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重要性方面的看法基本一致，不具有显著差异。在对定性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的重要性调查中，广州和北京的学生比上海的学生更加重视这两种方法。受篇幅所限，详细的研究结果数据不再赘述。

（三）团队协作及交流沟通能力

总体而言，绝大多数学生认为沟通协作能力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调查结果显示出同学们更加看重具有较强的团队合作意识和团队合作能力，这一比例达到了86.6%。而对于是否应该具备“掌握组织管理基本理论和方法，并能建立良好的组织环境”的能力，同学们的态度显示出对这一问题的重视程度不够，只有76.2% 的学生表示其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另外，在表达和交流能力方面，仅有75.7%的学生认为具有较强的中、英文表达及交流能力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地区的学生在组织管理基本理论和方法方面看法不同，广州的学生更加注重组织管理的基本理论。不同地区、不同学习背景的学生在关于沟通协作能力的看法方面差别比较大，其中文科学生比理科学生更加重视团队合作意识和团队合作能力，同时广州和北京的学生对团队合作的认可度比上海的学生要高。具体结果如表6、表7及表8 所示。

表6 三个城市学生关于组织管理和团队合作的方差分析

表7 三个城市学生关于组织管理和团队合作的多重比较分析（方法LSD）

表8 学习背景与具有较强团队合作意识及合作能力的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

（四）国际视野

研究结果显示，大多数学生认为商科学生应该具备较宽广的国际视野，具体体现在应具有识别国际商务活动中文化多样性的意识，应具有了解国际政治、经济、社会等因素影响商务活动的作用机制的能力，应具有能够识别分析国际政治、经济、社会等因素对商务活动的影响的能力。对上述三个问题认为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的学生比例分别为73.8%、77.7%、75.2%。

深入分析后发现，文科背景的学生比理科背景的学生思想更加开放，对拥有国际视野的重视程度更高，特别是在具有识别国际商务活动中文化多样性的意识和了解国际政治、经济、社会等因素影响商务活动的作用机制这两个方面显示出与理科背景的学生存在显著差异，如表9 和表10 所示。而不同性别、不同地区、不同年级的学生不具有显著差异。

表9 学生应具备识别国际商务活动中文化多样性的意识与学习背景的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

表10 学生应具备了解各种因素影响商务活动作用机制的能力与学习背景的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

（五）批判性思维能力

研究结果表明，73%以上的学生认为对于商科学生而言，具备良好的批判性思维能力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这包括以下几个方面：能够对商科知识和实践活动进行正确定义、划分及特征总结；能够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并为分析论证找到可靠、有效的证据；能够通过分析论证做出理性的判断，并提出解决方案；能够对论证过程及内容进行科学严谨地表达；能够对评估过程及结论进行自我审查、反思和校正。在此基础上，具有创新思维，能够提出新问题或新方法。

调查结果还显示出，拥有文科学习背景的学生比理科背景的学生更加看重能够对商科知识和实践活动进行正确定义、划分及特征总结的能力，在这一点上，不同学习背景的学生存在显著差异，如表11 所示。并且，不同地区的学生具有显著性差异，北京和广州的同学更加看重批判性思维能力。对于其他方面，不同性别、不同年级的学生不具有显著差异。

表11 学生应具备能够对商科知识和实践活动进行正确定义、划分及特征总结的能力与学习背景的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

（六）专业知识和技术综合运用能力

针对专业知识和技术的综合运用能力方面，大部分学生认为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其中，约有79.2% 的学生认为掌握本专业的基本概念、原理和方法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有86.1% 的学生认为具备应用专业知识和工具解决实际商务问题的能力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上述结果显示出学生对拥有较强专业能力的积极态度及较高的专业追求。

另外，数据分析结果显示出，不同性别、不同学习背景、不同地区、不同年级的学生在针对专业能力方面的看法不具有显著差异，在课题组调查的3座城市6 所大学的学生中没有显示出不同。

（七）对三个开放性题目的统计分析

为了不禁锢被调查者的思想，本次调查还设立了三个开放性问题。下面是对这三个问题的统计结果及简要分析。

（1）商科学生还应具备哪些能力并在培养方案中予以体现？

在针对这个问题的调查中，北京、上海、广州三地的许多学生不约而同地认为最应该具备“沟通、交流、交际类能力”并在培养方案中予以体现，其比例分别为15.8%、15.3%和16.7%。对这个问题的认知，没有地域和学习背景的差异，但是男女生表现有较大不同。在女生组约有20.3% 的被调查者将“沟通、交流、交际类能力”排在第一位，但是在男生组这一能力被放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排在第一位的是“批判性、思辨性能力”。男生还普遍认为应该具备良好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定性、定量分析能力”以及对“时局、形势、政策、商机”的把握，对这方面的课程和学习内容需求强烈。

另外，统计结果还显示出，被调查者认为对商科学生而言，还应该具备较强的实践性、操作性能力；团队合作能力；批判性思维及创新思维能力。尤其是来自上海的学生更加倾向于逻辑思维、推理推断等思维能力，以及理性的、严谨的分析问题的能力。除此之外，文科背景的学生更注重从实践中学习并提升自己，重视自主学习能力和平时的积累；而理科背景的学生则更加注重所在院校、专业对学生的领导能力、决策能力的培养。

（2）就学的专业最注重对学生哪些能力的培养？

针对该问题的统计分析结果表明，北京、上海和广州的学生都将对沟通、交流、交际类能力的培养排在第一位，北京的学生排在第二位的是对专业相关基本原理及方法、专业基础知识、专业技能、专业素养的培养；上海的学生将外语类或英语类的能力培养排在第二位。广州的学生将团队合作排到了第二位。这与前面商科学生还应具备哪些能力的需求是匹配的，反映出三座城市6 所不同的院校在人才培养方面的基本理念以及主要做法没有本质差异，但同时也反映出北京、上海、广州三地略有不同的区域特征。

北京的学生排在第三位的是理性的、严谨的分析问题的能力，而上海的学生则将培养学生团队合作、增强团队协作意识方面的能力排在第三位。从学生的回答中可以比较充分地看出，学生对自己就学的专业对学生能力培养的实际情况与他们的需求是基本一致的，对两个主观题的答案是匹配的。

（3）作为商界骨干，你认为应具备的最重要的五个能力是什么？

调查统计结果显示出，对于商界骨干应具备的最重要的五个方面的能力，来自广州和上海的学生给出的答案基本是相同的，只是排序略有不同。这五个能力分别是：交流沟通能力；团队合作能力；领导和决策能力；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思维能力；以及管理、组织、协调、规划、统筹等方面的能力。

来自北京学生的答案中有四个方面的能力与广州、上海的学生相同，即上面所述的前四种能力。与广州、上海学生答案不同之处在于，北京的学生认为专业知识、专业技能、专业素质方面的能力属于商界骨干最应具备的前五种能力之一，而广州和上海的学生则将管理、组织、协调、规划、统筹等方面的能力纳入前五种能力之中。这一点体现出，北京的学生除通识能力以外，还比较关心专业核心能力，而上海、广州两地的学生则更倾向于对通用能力的认同和青睐。

六 结语

本文针对北京、上海、广州的6 所地方商科院校在校大学生进行了关于商科人才能力特征的深入调查及研究，从伦理道德职业素养、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方法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团队协作及交流沟通能力、国际视野、批判性思维能力、专业知识和技术的综合运用能力等6 个方面全方位地深入分析了不同地区、不同性别、不同学习背景、不同年级的学生之间对商科学生应具备的一般能力的看法以及对上述各种能力重要程度的理解，得出如下结论。

（1）不同地区、不同年级和不同性别的学生在上述6 个商科学生应具备的能力方面均持有基本一致的观点，从调查统计结果上看，没有显示出显著差异。这表明，对商科学生应具备的基本能力已经在不同年级的学生中基本上取得共识。另外，因为北京、上海、广州均属于高度发达地区，商业氛围浓厚，商务活动频繁，城市及学校的环境及氛围对学生也许发挥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作用，并在他们的认知及观点等方面有所显示。

（2）本次调查发现，不同学习背景的同学在多个方面显示出显著差异。具体为：拥有文科学习背景的学生比理科学习背景的学生更加重视团队合作意识和团队合作能力；更加注重对组织管理基本理论和方法的掌握以及对建立良好组织环境能力的认可；思想更加开放，对拥有国际视野的重视程度更高；更加看重能够对商科知识和实践活动进行正确定义、划分及特征总结的能力。这一研究结果应该受到被调查的6 所商科院校以及其他同类商科院校的重视，并在招生、开展教学活动、进行商务实践等环节有针对性地因材施教，不断提高全体学生的通用能力及专业能力，以便更好地服务于我们的国家和社会，为国家和世界的腾飞做出应有的贡献。

（3）本次调查还显示，被调查者认为“最应该具备沟通、交流、交际类能力”并在专业培养方案中予以体现；在“就学的专业中最注重对学生哪些能力的培养”问题中，三个城市的学生都认为学校对沟通、交流、交际类能力的培养排在第一位；对于商界骨干应具备的最重要的五个能力，来自三地的学生答案中有四个能力选择相同，分别是交流沟通能力、团队合作能力、领导和决策能力、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思维能力。这充分显示出通用能力在新时代商科学生培养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也提示商科院校在培养方案设计以及课程建设、学生课内外活动等方面对学生通用能力培养的重要性及紧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