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法隐喻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讲授与训练

杨 莎

(贵州财经大学外语学院,贵阳 550025)

一、引言

大学英语是以培养和提高学生的听说读写译五项基本能力为目标来进行的英语教育教学，其中说写译能力为产出，是检测学生综合应用英语能力的硬性指标。但纵观历年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其中优质作文较少。并且基于北京敏捷方舟易写作语料库分析得出，大学生英语写作水平普遍偏低，例如：主谓搭配不一致，很多句子要么缺谓语，要么缺主语，甚至情态动词后没有用动词原形，时态不分等“低级错误”。除了语法和句法基础薄弱之外，更明显的是较多的句型表达趋于口语化，就是常说的“记流水账”。很多学者和从事教育一线的教师从不同理论的角度，探索和研究并提出了很多关于提高大学生英语写作能力的方法和理论成果。潘秀琴和祁雯等对大学生英语写作的教学以及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探索，提出了一些有关大学英语的写作策略[1][2]；王苹、刘兵等从中西文化思维差异的角度论述了大学英语写作中的正负迁移问题，并提出了相对应的策略[3][4]；张国荣和朱玲论述了支架理论在英语写作中的应用[5][6]；王红昕[7]、黄剑[8]等从语篇的角度以及黄美[9]、吴素芳[10]等从元认知的视角来论述大学英语写作的教学。从以上的回顾可以看出，很少有学者直接把语法隐喻引入到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虽然孙岩梅从语法隐喻的角度探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11]，但只论述了该理论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优势。董宏乐和熊学亮等也强调语法隐喻在大学英语写作中的重要性，并提出相应的培养学生概念语法隐喻能力的策略和方法[12][13]。孙毅也提到了语法隐喻对大学英语写作的启发。但以上的学者都没有详细论述和探讨如何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进行该理论的教学[14]。本文通过对概念语法隐喻的阐述,探讨语法隐喻在大学英语写作教学中的讲授和训练，为提高大学生英语写作能力提供一个新的切实可行的方法和途径。

二、语法隐喻

语法隐喻又称及物隐喻, 是指及物系统的每个过程都可以隐喻化为另一个过程[15]。当及物系统的过程发生变化，其成分也随之变化，最后在词汇语法层的体现形式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导致了一致与非一致的体现形式之分。在一致式中，语义和语法范畴间存在着一种自然关系[14]。即名动形副介连等词的词汇语法层所表达的表层意义与话语意义层所表达的深层意义相照应[14]。但如果表层意义和深层意义之间有所偏离，即为非一致的体现，我们称这种表达为隐喻式体现。丛迎旭指出语法隐喻则是发生在语法范畴的形义错配，其实质是一种范畴重构[16]。熊学亮、刘东虹得出结论：二语习得中语法隐喻的个体发展遵循着从一致式向隐喻式过渡的发展规律[13]。韩礼德指出：成熟作者能够高效地运用语法隐喻这一工具，而孩童及其他‘非成熟’作者却做不到这一点[15]。这说明适当的运用语法隐喻是提高英语写作水平的关键因素。在接触语法隐喻现象时，既应要求学生能够理解，还要让他们自己动脑创造出符合语法隐喻规范的实例[12]。这就是说在进行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时，要做到输入和产出两条腿同时走路，那怎样才能提高大学生的语法隐喻表达能力呢？

三、语法隐喻在大学英语写作课中的讲授和训练

严世清为了便于读者全面了解韩礼德对语法隐喻理论的发展，对韩礼德提出的13 种不同语法隐喻转换做出了解释[17]。为了更清晰地给学生讲解和更容易地进行训练，本文在该13种解释的基础上，从原型的词类出发，将其分为：性状类、过程类、环境成分类、连接成分类、无人称形式类和个体类来探讨语法隐喻在大学英语写作课中的讲授和训练。

(一)从性状向个体转换，即训练学生把直白式的形容词向隐喻式的名词转换

名词化是唯一最有效的创造语法隐喻的方式[15]。可见一致式在趋向隐喻式的过程中，名词化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4]。形容词表事物或者人的性质、状态、特征、属性、好坏或等级等，也就是说被形容词修饰的人或物的性质、状态、特征、属性、好坏或等级等是一目了然的，即为一致式表达，也即是词汇语法层所表达的表层意义；把该形容词表达转换成名词表达之后，该表达即为隐喻式，即话语意义层所表达的深层意义。可以看出深层意义是以表层意义为原型的。在进行大学英语写作教学时，教师可以先用例子导入，让学生感知一致式和隐喻式之间的不同以及转换机制，再让学生操练。例如：在讲解“生活让她感到厌倦”英语表达时，让学生先用形容wearisome来表述该句：Life is/was wearisome things to her.然后再引导学生把wearisome 名词化为weariness，即：Life is/was a weariness to her. 这里weariness表达的信息量比wearisome things 更多。再来看下面几组例子：

1) a.It was the circumstances that developed the poetic talent in him.

b.It was the circumstances that developed the poet in him.

2) a.I had the physical power, and they always took advantage of it.

b.I had the muscle, and they always took advantage of it.

以上两个例子中，a均为原型一致式表达，b是以a为原型的隐喻式表达。而隐喻式的信息量比一致式包含的信息量大，即一致式表达只是隐喻式表达包含的某一个或者某些具体的特征或方面，而名词化是正式文体的一个标志。下文中的每一组例子中，a均为原型一致式表达，b均为隐喻式表达。

(二)过程类转换

1.过程转向个体，即训练学生把动词向名词转换

动词表示事件动作过程，名词化可以使及物系统的参与者与环境成分重组，发生范畴重构，这样原本动态的过程就被转化成静态，即从一致式发展成隐喻式表达，这样使语篇更具有正式性。例如：3) a.He seemed to notice that I attended the wedding.该句是一致式表达，以此句为原型，可以改写成b.He seemed to notice my presence at the wedding的语法隐喻表达，这里表动态过程的attended被转化成静态的presence，其参与者成分和环境发生了重组，进行范畴重构，脱离口语化表达，使表达更正式。在进行大学英语写作教学设计时，可以先引导学生说出一致式表达，例如：4)a.Many rural migrant workers expressed the fact that they liked to work in their hometown.然后鼓励学生把后面的从句改写成一个名词复合短语：b.Many rural migrant workers expressed a preference to work in their hometown.再如让学生以5)a.They began to regret that they had bought so many luxury items为原型，改写成隐喻式表达 b.They began to regret the purchase of so many luxury items.6) a. People are planning to build a high towel in the downtown.改写成隐喻式表达b.Plans are underway to build a high towel in the downtown.这些语法隐喻表达都发生了范畴重构，结构上更加简洁，信息密度更高，语篇也更加正式；其中例6)a表达中的people在隐喻式b中已被略掉，动态过程are planning名词化为plans,使得原来由动词体现的过程转而由表个体的名词体现，这个过程(如物质过程)变成另一个过程(如关系过程)的参与者，与旧过程(如物质过程)相关的参与者就可以被省略掉，从而最大程度地摆脱了实施对过程的影响，使所表达的事物具有外部客观性[14]。

2. 过程向性状的转换，即训练学生把动词或时态/情态成分向形容词的转换

在从事件动作过程或者时态/情态成分的表达向性状过程表达的转换中，动词或者be动词、情态动词被转换成相应的形容词，例如：worry-worrying/worried;increase-increasing;was/were/used to -previous;is/are-present;must/will

(always)-constant.一个句型表达中某个/某些成分词性的变化肯定导致句法变化，所以才称之为语法隐喻。但从大学英语教材后面设计的练习来看，转换形式最多的是把动词转换成名词的训练，或者反过来，所以二语学习者最为熟悉的是动名词之间的转换，对于动词和形容词，特别是时态/情态表达与形容词之间的转化很少涉及到。所以开始时训练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但该类词在英语表达中的数量不多，通过适当的训练，学生也会慢慢掌握。

(三)环境成分的转换

1.环境成分向个体的转换，即训练学生把介词表达向名词表达转换

介词是一种用来表示词与词、词与句之间的关系虚词，介词词组在及物系统里，归属于环境成分。把介词表达转化为名词表达的过程中，参与者与环境成分都会发生范畴重构，例如：7)a.With the dark nights comes the bad weather或者正常语序The bad weather comes with the dark nights.这里的介词with表示伴随，作为环境成分。b.The bad weather coming makes an accompaniment to the dark nights.其中的环境成分已转化成名词表达‘an accompaniment’，使其意义更加抽象委婉，因为以介词with为原型，名词化accompaniment来重构该句时，涉及除主谓语外所有成分都要进行范畴重构，相对于其它几类名词化的转换而言，该类转化难度较高。所以教师在设计介名化的操练时，要充分考虑学生的元语言知识和能力。例如：8)a. We usually go to Tibet for holiday,because we like there best.这句一致式表达要求学生转化成隐喻式表达，对学生组织语言的能力要求较高，即要把这个复合句转化成简单句：Tibet is our most popular holiday destination.以上的隐喻式表达忽略了语义与语法上具有照应关系，使得表层意义和深层意义有所偏离，但偏离的度决定了学生使用元语言知识的水平，也就是偏离度越高，离原型越远，对学生元语言知识水平的要求也就越高，因为这些语法隐喻表达发生了范畴重构，结构上更加简洁，信息密度更高。

2.环境成分向性状的转换，即训练学生把副词或介词词组被转换为形容词

副词是指在句子中表示行为或状态特征的词，可以修饰动词、形容词、其他副词或整个句子，表示时间、地点、程度、方式等概念，修饰句子或者整个句子时，在句中的位置相对灵活。在及物系统里，副词和介词短语一样，属于环境成分。在进行环境成分的转换时，副词转换成形容词，那么副词所涉及到的其它成分也要做出相应的转换，例如：9) a. Because they decided hastily to leave the country, they had no plan to hold a farewell party. b. Because of their hasty decision to leave the country, they had no plan to hold a farewell party. 在例9)的b中，涉及到要把原型句中的从句转换成句子成分，副词转换成形容词，而动词要转换成名词，有时还要涉及到连词的具体用法。在进行该类转换训练时，可以给出一致式表达，然后标识清楚需要转换部分，让学生自己写出其隐喻式表达，例：10)a.Although they argued for a long time, no agreement was reached. 10)a.中的时间状语for a long time 转换成了形容词lengthy, 谓语动词argued 转换成名词argument,最后得出隐喻式表达 b. Although/In spite of their lengthy argument, no agreement was reached.从上面的两个例子可以看出，副词转换成形容词所需要的元语言知识不及介词词组转换成形容词要求高，但转换成隐喻式的句型结构都更加简洁，行文更加紧凑。

3. 环境成分向过程转换，即训练学生把某些介词转换为动词的现象

环境成分转换成过程时，把介词或者介词词组转换成动词或者动词词组。在写作时，一提到“关于......”,大多数学生想到的对应表达是‘about...’例如：11)a.The fair story is about the the seven dwarfs’ efforts to help Snow White. b.The fair story concerns the the seven dwarfs’ efforts to help Snow White.12)a. The bigges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systems is about the way in which they process information.b.The bigges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systems concerns the way in which they process information.从这两个例子可以看出，be about作为原型一致式表达时，在及物系统里属于环境成分，但把be about 转换成concern之后，隐喻式表达就变成了表过程，避开了be about这个比较口语化的表达，使得整体表达更加正式。

(四)连接成分的转换

连词是一种虚词，它不能独立充当句子成分，只起连接词与词，短语与短语以及句与句的作用。连词主要表示以下四类关系:并列、转折、选择和因果。语篇的连接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连词，但如果语篇中过多地使用连词，会显得臃肿冗长。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适当地把连词转换为别的词性的词。

1.连接成分向个体的转换

连接成分转向个体，即训练学生把连词转换为名词 例如：13)a. Roses grow best if they are kept in sunny and airy places. b.Roses grow best in sunny and airy conditions.14)a. Because we can’t afford the big house, we have to change our plans. b.Lack of enough money for the big house, we have to change our plans.从这里的两组例子可以看出，原型一致式中的连词在隐喻式表达中已被名词表达所取代，句型结构也会发生相应的改变，使表达句式更加多样化。

2.连接成分向性状转换

连接成分转向性状，即训练学生把连接词转换为形容词。例如：15)a.It was a large explosion, so the damage was extensive. b. It was a large explosion and the resulting damage was extensive.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出现在日常生活口语表达最多的 because/so,在这里转换成了resulting,使得行文更加紧凑，且脱离口语化表达，从而文章更正式。

3.连接成分向过程转换

连接成分转向过程，即训练学生把连词转换成动词。例如：16)a.The harvest was poor, so the prices rose sharply. b.The poor harvest caused prices to rise sharply.17)a. The menu and a good wine list make an excellent match. b.The excellent menu is complemented by a good wine list.从这两组的例子可以看出，原型一致表达式中常用的连词and/so在隐喻式表达中分别转换为动词caused/complemented，句型结构发生重组，使表达更加简洁，更形象生动，并且明显更加正式。

4.连接成分向环境成分转换

连接成分转向环境成分，即训练学生把连词转换为介词。例如：18)a.She will go out with us if we cooperate properly. b.She will go out with us under conditions of our proper cooperation.19)a.Sometimes people become religious when they are helpless. b.Sometimes people become religious in times of helplessness.这两个组句子之间的除了原型一致式表达中的if/when被转换成under conditions of/in times of之外，很明显还发生了句型结构重组，原型一致式表达中从句中的实施主体在隐喻式表达中已不存在，且表过程的动词cooperate和表性状的形容词helpless均已被转换成表个体的名词。

(五)无人称形式转换

1.无人称形式转换为个体

名词化隐喻在英语语篇中的衔接功能主要是通过建立主位和述位衔接而实现的[18]。这种无人称形式向个体的转换体现了名词化是实现语法隐喻衔接功能最主要的策略[14]。 例如：20)a.There are many couples who make prenups, showing that people nowadays are more realistic than romantic. b.The phenomenon of prenups shows that people nowadays are more realistic than romantic.这组例子中的主位和述位在语法隐喻表达 b中进行重组，使语篇更加紧凑，概括力更强。

2.无人称形式向过程转换

这种形式的转换是指原型一致式表达中没有使用动词表达，却在隐喻式中出现了，例如：21)a. She caught the wrong bus. b.It suddenly dawned on /occurs to her that she had caught the wrong bus.这种转换使表达更加丰富形象。

(六)个体向扩充成分的转变，即训练学生把名词被用作修饰性扩充成分的语言使用现象

在这种转换中，主语+谓语被转换成名词所有格/形容词+名词、或者是名词+by的结构。例如：22)a. The government decided that uncertain factors would be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in its budget deficit this year. b.The government's decision/ A governmental decision was that uncertain factors would be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in its budget deficit this year.或者A decision by the government was that uncertain factors would be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in its budget deficit this year.上面的这组例子可以看出，原型一致式表达不及隐喻式表达客观正式。

四、结语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隐喻式表达是以原型一致式表达为基础，对其进行结构重组和范畴重构，但低水平学习者由于语言水平的问题，并没有把在母语中已习得的组织经验方式如隐喻化完全运用于目的语，而是更多地借助一致式来表达思想[14]。隐喻式表达具有使文本更加正式和客观，信息密度高，表述更简洁，语篇衔接更紧凑等优势，并且二语学习者的隐喻式表达能力是可以通过训练得以提高，所以可以把提高二语学习者的隐喻式表达水平作为提高其写作水平的一个切入点。教师在进行写作教学中，应让学生充分认识到语法隐喻的普遍存在，基于上面的分类，让学生多进行同一类型的一致性表达和隐喻性表达的转换。因为要找到同时涵盖以上提及的各种转换的一个完整的语篇来进行分析有点不太可能，所以在分析上不具有完整统一性。在将来的研究中，会对一致式和隐喻式编码之间的转换的类型进行更广泛和深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