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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媒体时代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播策略研究

2020-02-27

民族艺林 2020年4期
关键词:曲艺少数民族媒介

(广西艺术学院 人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物质文化的发展带动着精神文明的变迁,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在这场变迁中却因传播上的掣肘而显得颇为窘迫。但伴随网络和时代潮流发展,传播媒介上的更新和多元媒介的融合为广西少数民族曲艺提供了广泛传播的可能。以此为切入点,可以助力少数民族曲艺的生活化传承和现代化发展,发挥少数民族文艺在新时代的积极作用。

一、多元媒介融合与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播处境

伴随着技术迭代以及文化转型,原有的以电视、广播、报刊等为主体的传统媒介,在文化传播上已显示出自身的局限性。不仅受制于时间和空间,而且传播方式单一、互动性差等诸多弊端也日渐凸显,既难以跟上时代的脚步,也无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而此时的新兴媒体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受益于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和科技手段的更新,新媒体不仅在时间和空间上受限少、传播具有极强的时效性,而且渠道多支、形式多样、开放性和互动性极强,日益成为新时代媒体传播不可或缺的力量。

为谋求传播现状的改善,在政府的倡导和社会的推动下,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进行合作,至此媒介融合这一传播样态应运而生。媒介融合,是传统媒介,如纸媒、电视、广播等与以网络媒体和自媒体为代表的新兴媒介的整合。融媒使媒体从各自运转到多媒体共同运作,实现线上、线下优势互补,资源共通、宣传互融、利益共融的运作策略让媒介传播面貌一新,不仅拓展了传播方式和渠道,信息的即时性和准确度也得到提升。同时,其特有的包容性和互动性不仅能将不同种类的文化内容和形式进行整合,拓宽受众的参与范围,还可通过与社会生活的密切融合,推进媒体视角和内容的生活化、大众化。融媒体虽有诸多优势,但随着传播频次的增加和传播范围的扩大,内容生产上的掣肘已经令人难以忽视,各媒介承载的内容繁杂且缺乏内涵,难有深刻影响,在社会精神文明建设上收效甚微。随着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融媒对经典内容的呼唤日益迫切。

少数民族曲艺作为我国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传播对我国精神文明建设至关重要。而广西作为以壮族为主体的自治区,聚居了壮、瑶、苗、京、毛南、仫佬等少数民族,各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不仅创造了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也互相融合,形成了广西独特的地域风情,带有各族特色的曲艺就是文化链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广西少数民族曲艺本身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无论是带有神秘面纱的创世典故和神话故事,还是各具特色的民俗文化,都带有新奇度和可探究性,是融媒体进行经典内容挖掘的极佳源泉。从题材上看,广西少数民族曲艺有大量的史诗和神话传说可供开采,比如壮族的《布洛陀》、瑶族的《盘王》、苗族的《古歌》等,都是说唱本民族的创世历史和先民信仰,展现着各族祖先们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风貌。而像《唱采茶》《撵山歌》等体现民族生活风貌的曲目,也因其真实性和生活性而有一定的受众基础。这些题材都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是进行二次创作和发掘的资源宝库。从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表演形式上看,有说唱、歌唱、舞唱和杂艺等不同表现,说唱形式最为常见,比如壮族的“末伦”、京族的“哈典国”;以歌唱形式为主的毛南族的“排见”、桂南地区的“唱采茶”流传甚广;舞唱形式的“唱春牛”“南狮蛇”等曲目也让大众喜闻乐见,其他杂艺形式的曲艺节目也多穿插于表演之中,时有亮相。这些带有民族特色和文化符号的艺术形式,如能深入发掘、作出适应于新时代潮流的创新,同时借助融媒体的生产机制进行传播,一定会收获大批受众。

广西地处南疆,境内各少数民族聚族而居,文化传播和传承以“口传身授”为主,口头交流成为主要的传播渠道,因此,以“口头文学”形式呈现的“曲艺”在此前的文化传承中极为重要。其内容多围绕当地生产生活进行,与祖先崇拜和神明信仰相连。笔者曾参与瑶族的“盘王节”大会,即当地的盘王祭祀,仪式上历来要“跳盘王”,即于盘王像前说唱《盘王大歌》、跳黄泥鼓舞,表达对盘王的敬意,祈求祖先保佑族人安居乐业,以生产上的意义为主,艺术欣赏还未纳入考虑范围。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介出现后,偶有曲艺节目通过广播、电台放送,但受制于档期、地域、受众群体等因素,也难以达成有效传递。

信息时代的到来,使传播媒介更新迭代,整个社会都发生了转变,所谓“一部人类发展史,就是人类不断发明、掌握传播媒介的历史”。[1]因媒介变迁,大量的信息不断涌入,少数民族群众在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精神观念中也融入了新的内容,原有的民族价值观开始重构。流行文艺的传播对少数民族曲艺造成不小的冲击,传统少数民族曲艺是以人为主进行口头传播,对受众的在场性有很高的要求。但多元媒介的发展,带来了更新颖丰富的艺术形式,传播也不受时空限制,自然吸引了更多受众,从而导致传统曲艺的受众群体日益缩减。受众不断减少的同时,传承上也出现了危机,曲艺是以师徒相传为主,但年轻人的逐渐外流,弱化了继承者的有生力量,甚至出现某些曲种后继无人的窘迫状况。在此环境之下,曲艺的维持都成问题,更遑论传播和发展,而融媒体的如火如荼,让曲艺的目光迫切投向它,以寻求转机。

融媒体的多种传播渠道、特有的互动性,都是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增强传播的有效性、逐步培养忠实受众群体的有力臂助。而且目前融媒体的传播内容纷乱庞杂、良莠不齐,少有本民族的经典内容呈现,而少数民族曲艺本身自带有一定的民族特性,文化内容和形式更贴近本国民情,适应本地文化和民众心理。若能将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历史文化和民族资源有效开发,融入融媒体的生产机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融媒体内容生产中的民族文化和精神内核的缺失。于融媒体而言,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丰富资源是进行新时期传播的内容支持;于曲艺自身而言,也将因融媒体传播而将经典薪火相传、香飘万里。

二、媒介融合对广西少数民族曲艺传播的影响

少数民族曲艺此前多在本民族区域内传承,依靠区域内的受众进行口头传播。广播、电视出现后,偶有曲艺节目通过广播、电台放送和演出,但受制于播出的时间、地点等因素,收视率较低。最常见的还是在节日庆典进行现场转播,但因传统节目的互动性不高、娱乐性较差而难以引起广泛关注。随着互联网走进千家万户,人们随时随地通过网络与外界相连,各类娱乐资讯充斥业余生活,内容老旧的曲艺被束之高阁,曲艺受众不断流失。此时的曲艺为谋求自身生存发展,势必要借助融媒体的传播力量,以多元传播谋求艺术市场的一席之地。

融媒体可以为少数民族曲艺提供多种传播渠道,除传统的电视、广播外,微博、微信客户端可以进行线上宣传,各类视频软件,如抖音、微视、斗鱼等具有强大的用户群,为少数民族曲艺创造了良好传播平台。科技的发展让艺术作品可以被多次复制并用不同形式在不同媒介之间传播,使人在短时间内被相同或相似内容包裹以提升信息的关注度。各平台的内容制作和传播有很大的自由度,为曲艺传播制造时间和空间上的便利。其特有的互动性,让大众有机会参与艺术作品的评论、传播甚至二次创作,受众的切身参与,提升了其主动传播的积极性,表演者和观众之间的实时互动,也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增强了传播的有效性。融媒体的发展,让曲艺艺术逐渐从神灵颂歌、祖先崇拜落实到人间烟火、市井人家,更进一步参与到街头巷尾的民众生活里,如果此时充分发掘其自身的民族特色,从生活中积极寻找突破口,必会创作出更多有艺术感染力的作品。同时,因融媒体的多元化和包容性,可以使曲艺在传播过程中与现代元素结合,一方面丰富曲艺自身的文化内容,另一方面也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滋养其他艺术种类,助推曲艺在新时代的传承和发展。

传播媒介的现代化转变,固然打开了少数民族群众看世界的视野,使其对新鲜事物和现代生活充满向往,但是也产生一系列的隐患。受外来事物的影响,在新一代少数民族青年眼中,传统的民族文化逐渐成了落后的符号,带有浓烈民族特点的曲艺自然也在其中。曲艺受众看待曲艺的目光从原有的视其为带有教化意义的传统文化组成部分变为茶余饭后的消遣节目,以审视娱乐节目的眼光来看待曲艺艺术,不断提出娱乐性的诉求。笔者在金秀瑶族自治县进行田野调查时发现,从老年人到年轻人都在不同程度上接触各类网络媒体,原本利用农闲做本族织绣或学习本族传统艺术转变为唱流行歌曲、跳广场舞等娱乐项目。而曲艺这种需要系统学习的艺术,更是消解在各类短视频和娱乐节目中,“文化传播媒介的演化对传播主体文化价值观念的转变有着重要的影响”,[2]当人们点开各类APP 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精神上的放松,自然不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学习一门艺术以愉悦身心。

正如詹姆斯·罗尔所说:“传媒技术进入不同的文化区域,扩展了那里已经存在的传统价值观和生活风格,同时,传媒技术也挑战和改变那里的文化根基。”[3]现代化环境下,人们的生产生活发生变迁,传播技术的发展,也将外界的潮流带到少数民族地区。为寻求经济上的发展,逐渐发展文化产业以谋求商业利益。传统曲艺逐步进行商业包装,披上华丽的外衣,以进行旅游消费的推销。曲艺传承人适应新时代的传播需求,在传播方式上力求改变,曲艺已不仅仅是文化传统的传承,也是他们在新时期、新社会谋求生存的技艺,受自身经济和社会需要的支配,曲艺表演已经成为让相关受众进行消费的文化商品,接受相关消费者和社会群体的监督和制约。当曲艺成为文化产业链的一环,文化传承和传播上结合了更多的商业因素,各方面为适应商业需求而进行更改,有些曲目和形式已经失去原有的意义和内涵,为传播而传播,为取悦受众和商业利益牺牲本身的淳朴色彩。笔者在田野调查中发现穿民族服饰跳现代广场舞、唱流行歌曲的当地群众比比皆是,甚至将节日庆典的传统流程更改得面目全非,大多数传统曲艺为适应旅游需求进行的商业化改革并不成功,改造后的曲艺作品空有噱头、缺乏内涵,难以在海量的信息中脱颖而出。传播媒介的变化对曲艺的影响良莠参半,我们应该注意到融媒体这把双刃剑对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有利作用和不良影响,积极采取措施发挥出其有利的一面,努力降低其不利影响,使少数民族曲艺向良性转化和发展。

三、融媒体背景下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播路径新构

目前的广西少数民族曲艺演出多是蜻蜓点水般从观众面前掠过,观众或被少数民族服饰的华丽和繁复吸引,或为从众心理捆绑参与,对曲艺内容本身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受众没有深刻的感受,没有传统层面的领悟,当然谈不上有效传播。为适应当下的传播环境和艺术发展,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应从多方面进行思考,重新构建自己的传播路径。

第一,从广西少数民族曲艺自身来说,相关传承人群和当地文化机构应系统整理本民族的传统曲目,深度挖掘其背后的历史典故和文化内涵,与本民族的精神文明和生产生活进行关联,挖掘其中的独特性进行内容建设。在传播内容的选取上,主要选取那些耳熟能详的、易于唤起民众深层记忆的曲目,比如瑶族的《盘王大歌》、壮族的《布罗陀》本身就有一定的受众基础。这样的曲目,通过内容上的不断挖掘提炼,再借助新颖的艺术形式,必然容易唤起受众的共鸣,调动起受众关于本族历史文化的深层记忆,催动其情感的萌发,让其自主发起二次传播。同时借助融媒体的多渠道、多媒介、多形式以及其强大的受众群体和话题流量,以曲艺内容唤起其他族群同胞的相似记忆,引发讨论话题,助力曲艺在更广泛的层面上进行开拓。

与此同时,曲艺创作者应深入观察,从生活中寻找创作素材,创作与生活息息相关的故事,反映时代变化和民族精神,彰显广西的少数民族文化在新时代的魅力,寻找民族文化新的演化形式。在外来文化的冲击下坚守本民族的文化内涵,将时代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以贴近生活的内容,唤起观众的情感共鸣,以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引领传播潮流。在曲艺传播的过程中,传承人务必注重作品的精神作用,着力提升其中的内涵成分,增扩内容的深度和广度,注意信息的分拣和提炼,增强内容的适配性,在适当的时机推出适应的内容,增加内容的经典成分,形成良好的传播环境。相关工作者在进行内容制作和传播时,还要注意内容自身的话题性成分,能否引起关注度和话题讨论,吸引艺术批评家和相关从业人员的注意,让他们对节目作出一定的评论,这些本身自带流量的专业人士,会引来一些高质量的关注和转发,助推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播。并借助融媒体的包容性,让大众参与艺术作品的评点,在不同声音的交织中,广西少数民族曲艺会无形地收获一定的关注度、打开观众市场,达到自身的传播目的。

另一方面,也要注意进行受众群体的分析,有针对性地按照受众不同年龄、喜好、文化层次进行分层。对于一些资深爱好者,传承人可积极邀请其参与线下活动,通过现场表演和互动,让他们亲身接触曲艺,同时聆听他们的建议,积极采纳。针对一些稍抱有兴趣的受众,则有必要由传承人对相关曲目进行细致的讲解和演示,使其了解曲艺的发展脉络和历史传承,与曲艺艺术有更深层次的互动。而对潜在受众群体,则要增加独特文化和趣味导向,采取多样化的艺术形式、提升传播中的传承人自身魅力以吸引其为广西少数民族曲艺表演驻足。各区域的文化教育机构可以视情况组织曲艺进校园、曲艺进社区、曲艺进乡村等活动,让少数民族曲艺在不同层面、不同领域进行传播。相关曲艺群体可尝试与高校进行合作,创造一系列衍生品,比如与设计专业合作设计带有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元素的文创产品通过融媒体平台进行宣传,与声乐、表演专业合作,创作新的曲目、组合崭新的演出形式。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跨界合作,必将以新颖独特的面貌收获大批年轻受众,带动曲艺艺术的传播和传承。

第二,从传播上来讲,民族文化的多样化传播,与科学技术的发展密切相关。物质和精神生活的丰富,使人们对民族文化提出了视觉审美上的要求。科学技术可以辅助曲艺进行形式的更新,比如同样的曲目,用3D 技术进行表现,会带给人全新的感受。而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相关网站和传播平台如果能够重视受众的视觉体验,进行一定的设计,则会无形中增长受众在网站浏览的时间。再如,在曲艺传播的重点区域建设少数民族曲艺文化博物馆,在展厅内设置视听室,以视频、音频进行曲目播放,配备相关文字介绍,让喜欢走进博物馆进行艺术熏陶的受众。通过视听对曲目有一定的了解。安排相应的专业人士对相关曲种、曲目进行远程或现场讲解,让受众在观赏曲目表演的同时,加深对广西少数民族曲艺艺术的了解。目前,不少博物馆利用VR 技术,进行展馆和展品的远程呈现,让人们足不出户就可细致全面地观赏文物,少数民族曲艺可以适当借鉴这一形式,将经典的曲艺节目通过VR 技术虚拟呈现在受众面前,既满足受众的感官需要,又可以拓宽曲艺的传播范围。随着时代节奏加快,人们逐渐化繁为简,手机使用率和功能逐步提高,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如若进行传播和推广,重视手机APP 平台的利用则是题中之意。曲艺传承人群体和相关文化机构完全可以利用手机常用APP,比如微博、微信、抖音等平台进行推广,定期录制曲艺短视频、将曲种和曲目的文字投放在新媒体平台上,让外界对曲种的传承现状有所了解。对于想深入了解少数民族曲艺的受众,各文化艺术机构可以与相关研究学者密切合作,利用各种电子书APP,比如天猫读书、喜马拉雅听书等推送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相关电子读物,系统地介绍广西的曲艺曲种、源流、传承、特色等,让受众对相关曲艺状况有更深层次的认知。

第三,在曲艺经营方面,相关工作者应重视文化符号的作用。文化符号是传统文化的浓缩和民族精神的代表,具有一定的召唤意义,会引发受众强烈的民族情绪和深层次的民族认同感。像广西的刘三姐、壮族的布洛陀、瑶族的盘王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特色文化,和群众有着天然的联系,尤其是刘三姐,经影视和舞台的改造和传播,其歌仙之名几乎家喻户晓,逐渐成为广西地区的山歌文化符号。曲艺工作者们应该深入思考,如何将广西的少数民族曲艺打造成特色的曲艺文化符号,推出具有独特性和代表性的曲目,以点带面,将广西的少数民族曲艺传播开去。但我们也要注意到,在部分旅游环节上的文化符号的过度消费,给民族文化的传播带来不良影响,在进行曲艺的现代传播时,务必要注意保护其原生面貌,不能削足适履,要从内容的精炼和形式的创编上入手,把原汁原味而又带有新意的民族文化呈现给观众。

第四,在融媒体媒介方面,各类媒体应充分重视自身的作用,注意引导舆论向利于曲艺传播的方向发展。传统媒体作为具有公信力的媒介,应首当其冲,做好舆论的导向,各新媒体应紧跟传统媒体的步伐,互相呼应,形成良好的舆论氛围。在传播形式上,要反复考量和斟酌,把握好将相关曲目大众化、通俗化的度,切勿出现低俗内容和不实的扭曲行为。对不同的年龄阶层、不同的群体,作出详尽的分析,对受众需求进行定位和引导,从而与受众建立联系,进行分批、分层的传播,助推各类群体对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了解和接受。融媒体传播不是单向性的,而是传播者、媒介、受众相辅相成的统一整体,三者之间良好循环,才能产生真正有效的传播。三者之间就主要问题应达成一致,对不同受众的传播方案应共同商讨,作出整体上的统一设计,互相辅助,取长补短。我国是个地域辽阔的大国,各地精神文明的情况有所不同,在进行曲艺传播时,应充分注意到这一点,针对不同地区制定相应的传播方案,依据不同的传播情景设置不同的传播内容,与当地的工作、生活情景产生联系,符合当地民众的精神文化需求,尽快融入其文化语境中,寻求最佳传播效果。同时,发挥融媒体优势进行线上和线下联动,利用新媒体平台进行话题互动、组织线上活动,提升点击率和话题热度,在线下适当开展系列活动,并进行信息互传,通过线上的互动和线下的现实参与,增加与受众的亲密度,加深受众对曲艺的了解。在传播的同时,媒介可利用自身的巨大容量,对精华内容进行存储,并不断进行优化,使其成为可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变换形式,长期传播的内容,在一代代、一层层的传播中,不断增强其对曲艺的认知程度,逐渐将其写进民族文化记忆的基因中。

第五,在媒介监察机制上,各类媒介应遵从民族文化的价值定位,督促相关曲种进行自身内容和形式的创新,不断依据受众的反馈进行媒介平台的选取和调整。在传播内容、形式、平台的选取和大众互动几个方面,相关媒体都应该予以监督和适当指导,以确保其传播导向正确,利于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艺术发展。同时,各媒介应注重传播环境的监测,网络并非法外之地,应屏蔽不利于民族文化建设的内容,不能为博受众眼球和点击率而模糊是非,更不能无视自身承担的社会责任。各类媒体应秉持对受众、对社会负责的态度进行曲艺内容的筛选和传播,并对内容生产者予以一定的正确指引,使其一直走在合乎准则的传播之路上,形成良好的线上线下传播环境。以此,助推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播和发展,使其为民族文化建设产生积极作用。

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融媒体传播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当地民族文化融合的脚步,传统曲艺的传播由族群内向族群外拓展,融媒体给世人更多了解少数民族曲艺的机会,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受众的意识和价值观。正如英国传播学派代表人物里弗斯所言,“各民族的联系及其文化的融合,是发展各种导致人类进步的力量的主要动力”[4]。随着对广西的少数民族活动和民俗的了解,越来越多的他族人群也加入到当地的曲艺保护工作中,他们的加入,促进了民族的融合与文化的交流,推动着民族文明程度的发展。广西各类少数民族曲艺只有通过传播,不断以新的形式发展其民族精神内核,才能代代相传,世世出新。

四、媒介融合对新时期传承和发展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意义

广西地区的曲艺此前多以族内或师徒口传身授形式进行传承,传统媒介对传承和发展曲艺的作用比较有限。随着时代的发展,融媒体将传统媒体与新媒体进行整合,实行二者优势互补、资源共通的传播格局,不但为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播提供了良好平台,也为其注入新鲜血液,对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传承和发展产生了非凡意义。

其一,媒介融合有助于扩大曲艺的传播面,从而实现曲艺的生活化传承。广西地域偏远、交通不便,少数民族曲艺多作为本族的文化载体在当地以口耳相传的形式进行传播,在时间和空间上有一定的限制,对受众的在场性要求较高。笔者进行田野考察时也发现少数民族聚居地的曲艺传承多以家传或族内师承进行,曲艺节目的表演则与族内庆典或生产生活相连。而传统媒体在曲艺传播方面也始终收效甚微,没能对其传播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其传承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愈发呈现出窘迫的情状。如欲改变此种境况,则必须使曲艺与民众社会生活产生联系,实现生活化传承。而多元媒介以其承载的丰富内容、多样的艺术形式、亲密的话题互动吸引着大批受众向其靠拢,在人们的生活中愈来愈举足轻重。若曲艺与融媒深度合作,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则将有效扩大曲艺的传播范围,助推曲艺生活化传承。

其二,媒介融合有利于激发广西少数民族文艺的活性,并以此为切入点,进一步传播广西民族文艺,助力广西民族文化强区战略的实施,发挥民族文化在富民兴边、统一战线方面的重要作用。广西少数民族曲艺作为广西文艺大家庭的一员,对广西地区民族文化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媒介融合为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带来了外界的文化和声音,各地优秀文化的汇聚和交流给曲艺工作者以更多创作上的启发,助力少数民族曲艺曲目的更新迭代和内容的不断创编。广西作为多民族地区,自古以来拥有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但因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和传播上的掣肘,特色文化难以输出。但融媒体的出现打破了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予广西少数民族曲艺以新的传播形式和传承状态,为广西少数民族曲艺注入新生力量,并以曲艺作为切入点,搭建了少数民族文化输出的桥梁,让广西少数民族文化以积极的姿态融入多元文化的交流和传播中。通过内容上的不断精进和传播上的开放化与多样化,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文化品牌,带动广西整体民族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助力文化强区战略的进一步落实。民族文化是民族精神的体现,广西作为西南边防重镇,多民族汇聚之地,在精神建设上更应高度重视。民族文化的传播会于潜移默化中对地区民众的思想意识产生一定的导向,进而影响其行为举止和日常生活,以民族文化进行积极引领,在统一战线工作方面必不可少,优秀的文艺内容也将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其三,通过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融媒体传播探索少数民族地区传统文艺的可持续发展路径,给其他地区和民族文艺提供借鉴。不同的少数民族地区有其自身的特点,但又具有一定的共通性,在少数民族地区进行传统文化的传播,不但要适宜当地的地域特色和民族文化习惯,也要紧跟时代潮流,作出适应社会发展的改变。此前,汉族曲艺的部分曲种借助融媒体平台进行相关内容的传播,比如相声、评弹、京韵大鼓等利用微博、微信、抖音等媒介平台发布视频、文字推介等,取得了不错的宣传效果,收获了大批受众。而广西少数民族曲艺在媒介融合环境下进行的新型传播,将会是少数民族地区传统文艺的大胆尝试。通过曲艺历史文化的不断挖掘、深入生活的精心锤炼、科学技术的介质辅助、文化符号的相关塑造以及媒体监察机制的完备,为广西少数民族曲艺的融媒体传播打开新的局面,也为其他地区的文化传播提供可行的路径借鉴。通过这样的深度传播,创造了良好的少数民族文艺传播环境,有效助力传统文艺在新时代的持续传承和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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