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林白女性小说的空间建构及其意义
2020-02-26李佳芯
摘要:林白作为当代文坛著名的女性主义作家,她在她的女性个人化写作中能充分地重视小说的空间维度,并且能认识到空间元素对于小说人物形象的塑造、情节的发展及意义建构等方面的重要影响。林白小说以居室、浴室为主的私密空间以及公共空间作为其空间建构,空间的建构对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塑造及现实的社会关系有重要影响。女性写作的“空间”对于当代文学的发展具有相当的文学价值及意义。
关键词:林白 伍尔夫 空间建构 意义 发展
林白是当代文坛著名的女性小说作家。她作为20世纪90年代“私人化写作”的典型代表,其小说采用感官化的主观叙事,用细腻的笔触探寻女性隐秘的欲望和心理。她将自身经历赋予她想象出来的女主人公,使笔下女主人公的身上都带有林白回忆的印记。林白小说中最具特色的是空间叙事。其空间叙事实现了“空间性”和“时间性”的结合。空间不仅是故事发生的地点和叙述必不可少的场景,还建构安排了小说结构,使小说从空间上串联起了时间线,进而推动了整个叙事进程。纵观林白的小说,她在小说的“结构上有意地打破传统的线性叙事结构,利用直觉、梦境、预感、预兆、魔幻等艺术技巧使小说的情节断裂,打断小说的时间进程,侧重小说的空间结构”①。在林白小说所塑造的女性空间中,不仅隐性的、封闭的私人空间是女性自恋自赏、宣泄情绪的场地,开放的公共空间也逐步成为女性情感宣泄的重要舞台。
一、由弗吉尼亚·伍尔夫到林白
1928年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剑桥大学演讲时,首次提出了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并在第二年发表了《一间自己的房间》。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围对外开放,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被引进,使众多女作家重新审视女性在社会中的角色。同时期的陈染、林白深受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的影响,并在各自的作品中表达出自我的女性观。林白吸收和借鉴了“一间自己的房间”的理论,一方面建构起了獨属女性的“房间”,另一方面也站在了本土与自我的立场上进行了扬弁。伍尔夫认为,女性首要的是实现自我经济上的独立,如此才会有“一间自己对的房间”去写作,去思考;并且女性要实现自我的重塑,即打破传统文化对女性同有的观念。林白借鉴了这一观点,并在其作品中得到了展现。无论是《一个人的战争》中的林多米、《回廊之椅》中的朱凉、《同心爱者不能分手》中那穿月白色绸衣的女人,抑或是《日午》中的姚琼,她们都是满腹才华、孤寂高洁的优秀女人,拥有着自己的事业,在经济上保持着独立,并且皆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作品中的女主人公们的内心充满着强烈且隐秘的欲求,但又恐惧被外界发现,所以她们更多地将自己藏匿在由蚊帐、屏风等隔离的居室、浴室、阁楼等这样的“私人场地”之中,只有在这里,她们才可能完全地与自我对视并不受任何束缚。
伍尔夫进一步揭示出在这个男权统治的社会中,女性没有自己的话语自由,因此,女性要与男权抗争,就要建构女性话语,即要使用更能表现女性思想的语言去写作。如何与传统的男性中心话语抗衡,身体写作在其中就显得极为重要。身体写作是伍尔夫提出的一种女性用来走进历史,建构历史的方式。“女性过去被书写,文化上无历史,女性作家的写作不想以男性话语为参照,所以就只好书写自身的体验”②。林白在作品中运用了身体写作,通过女性对自我身体的审视与探索以及女性对其他女性躯体的欣赏,将凝视的权力转移到了女性的手中。
林白在创作中,也结合了当时中国女性的生存现状,发出了属于中国中下层女性的呼喊。伍尔夫提出的女性经济独立显然是理想化的,她认为女性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的基本物质条件是“一年五百镑入款”,可想而知其“房间”也是明亮且宽敞的。而林白笔下的女性空间则更符合当时中国女性的生活状况,即由蚊帐架构起来的四方的床、潮湿黑暗的阁楼、两块隔板遮挡起的浴室、肮脏破败的蜗居等这样阴暗而狭小的空间。林白也更关注女性情感上细腻的变化,揭露出女性在男权掌控的社会中在前途与命运上的不幸。例如《说吧,房间》中的林多米原以为自己是一个独立且坚强的新时代女性,因受不了丈夫的不忠贞,毅然决然地离了婚;之后,才发现丈夫不仅是自己精神上的依靠,更是生活上的依靠。找工作因为性别而屡屡碰壁,甚至还成了男权争夺下的牺牲品。这时候林多米才意识到失去了丈夫后自身难以在社会上独立,婚娴中的伤痛与生活的失衡相比完全不值一提。韦南红辗转游离于男人之间,试图从男人身上寻找到缺失的安全感。她说:“我不能停止对男人的爱,没有办法。”③她为此抛弃了女性的尊严,最终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林多米与南红虽面对社会有不同的应对方式,但她们终究没有摆脱自己内心的软弱,也忽视了社会对女性的不平等,最终任由自己的命运被社会摆布。《玻璃虫》中写到女人会因男人的存在而挑剔自己,但林蛛蛛不会有这种压抑,是因为她“经常意识不到自己是女性”。身处社会中的女性仍旧以男人的目光作为衡量自身的尺度,凝视的权力在男性手中,而文中的“我”也仅是将自己代入了男性的角色,忘却了本身仍是处于女性这一社会身份,并未从女性自身进行自我肯定。林白建立的独属女性的私密空间一方面将凝视的权力转移到女性的手中,女性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被客体化,但另一方面女性被空间所封闭,女性长期与社会隔绝,若缺乏男性的庇佑,最终只得沦为男权的牺牲品。这也正是反映了那个时期身处在社会中女性们难以白持的尴尬。
在林白的创作后期,她也摆脱了女性同守内心世界独白呓语的狭隘私密空间,将女性放置在更加开阔的社会空间中表达自我,白闭且胆小的女性形象不复存在。如《玻璃虫》中的林蛛蛛自信且独立;《万物花开》中的女人们虽愚昧、粗鲁,但她们始终主宰着自己的身体;《妇女闲聊录》中的木珍对伦理道德秩序的无所顾忌;等等。如此看来,社会空间比私密空间具有外倾性,林白塑造的这些女性人物则是更为开放且大胆的,这里的林白不再局限于个人的狭小天地,一步步让女性冲破空间这一局限,摆脱了男性社会对女性的限制,将女性放置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去,因此进一步解放了女性的思想意识,女性在更广阔的世界中获得了伸展。
由此看来,林白在伍尔夫理论的基础上对女性自身进行了更深层的挖掘,体现了进步性,但可以看出在中国无论是社会上还是女性自身所具有的封建意识更为根深蒂同,所以展现女性在冲破传统时的矛盾与挣扎是当代女性作家不可避开的主题,如何真正实现女性独立,也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
二、小说中女性空间的形态呈现
在20世纪90年代的女性小说创作中,首先进入大众视野的是关于卧室、浴室、阁楼等私密空间的书写。随着社会的逐渐开放,对私人领地单一的研究也慢慢向公共空间延伸。林白小说中的“空间情境”是私密与封闭、公共与开放并存的。从中可以看出,以空间建构的维度探究林白女性小说的文学创作,其具体形态分为私密空间和公共空间这两种。“从某种意义上讲,私人空间是女性隐秘心理和欲望的藏身地,而公共空间则承载了她们内心情感的宣泄”④。
(一)私密空间
在林白的作品中,她更多地将自己对身体的感受与生活经历灌注在人物身上,表达出对社会、对人生独特的理解与认识,既体现了浓厚的女性意识,又构建出独属于女性的私密的世界。作品中的女主人公们的内心充满着强烈且隐秘的欲求,但又恐惧被外界发现,所以她们更多地将自己藏匿在由蚊帐、屏风等隔离的居室与浴室这样的“私人场地”之中。对于女性来说,这里足够安全、自由,只有在这里,她们才可能完全地与自我对视并不受任何束缚。
1.居室。“屋子的意象似乎已经成为我们内心最深刻的存在状态的具体呈现”(5)。幽暗独立的居室作为女性的私密空间,使女性能够毫无束缚地宣泄自己的情绪。镜子是女性居室中尤为重要的物品之一,该意象在林白小说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在女性的私密空间中,“镜像揭露出真实世界外另一个虚幻的世界”⑥。在《同心爱者不能分手》中,那个女人总是穿着白绸衣待在常年垂着窗帘的幽暗房间里,对着落地的穿衣镜审视自己、怜爱自己;《一个人的战争》中的林多米通过圆镜回忆大学时代的往事,多米的老师梅琚也常常沉浸在镜中,仿佛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瓶中之水》中的北诺喜爱照镜子并总是被自己的美丽所倾倒,二帕也多次在镜子前自我陶醉地“一次又一次地感到自己的魅力”。镜子前的女人们总是会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倾吐自己,林白也正是通过这种身体裸露的形式来表达女性真实面目,进一步揭开女性内心真实的情感。在女性幽暗封闭的闺房中的镜子、窗帘等物品不仅与女性关系极为密切,也是女性对现实世界的恐惧和无声反抗的象征。
在林白的作品中,蚊帐也是其小说中不可或缺的意象。《一个人的战争》中的林多米认为“蚊帐是同谋,只有蚊帐才能把人彻底隔开,才安全”(7)。蚊帐所构成的那一小方天地成了多米赖以栖身的“居室”,小时候的她在其中肆意探索自己的身体,在大学校同中她“仍旧躲在自己的蚊帐中,透过蚊帐的网眼打量着这嘈杂的世界”⑧。蚊帐不仅是多米实现与外界隔離的物品,而且也是“我”与多米沟通的媒介,实现了“我”与多米这一人物的融合与分离。文中写道:“我透过蚊帐细小的网眼,看到她(多米)微黑的皮肤闪亮如月光,细腻如流水。”⑨让·保罗·萨特认为,“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凝视的产物”“感到被注视比意图凝视我们的一双真实的眼睛更有力量”⑩。通过蚊帐的网眼,多米凝视了这个世界,而“我”对多米的凝视也赋予了多米这一人物的身份,“我”既是多米,又不是多米。与蚊帐相关的意象还有文本中频繁出现的窗帘、屏风,这些室内布景对于林白的童年有重要的意义,并在她的小说中构成了独特的女性私密空间。而潮湿阴暗的阁楼在林白的笔下化为了鬼魂的聚集地,年轻美丽的女人的鬼魂会游荡到这里大胆地窃窃私语,这里变成了她们的秘密空间。这些意象存在于林白的小说之中,构成了一个独立而纯粹的女性世界。
2.浴室。在女性私密空间的建构中,男性话语是被消解了的,如何与传统的男性中心话语抗衡,身体写作在其中就显得极为重要。身体写作是西方女性主义批评家用来指称一种女性用来走进历史、建构历史的方式。“女性过去被书写,文化上无历史,女性作家的写作不想以男性话语为参照,所以就只好书写自身的体验”(11)。在居室空间中不乏身体写作,但在浴室这一狭小的空间里,身体写作得到了更好的体现。《一个人的战争》中演员姚琼那姣好的胴体使“我”迷恋。在《玻璃虫》中,年轻女孩们白皙的胴体婀娜柔软,让“我”恍惚迷离。女主人公在浴室中自我欣赏的同时,也欣赏着其他女性的酮体,这既在自我的迷恋中以一种颓废的姿态颠覆了以往男性是女性身体的唯一欣赏者的同有观念,表现出女性对女性本体的一种欣赏,通过凝视主体的转移,试图瓦解男性对女性凝视的权力与控制,同时她在她的女性形象中倾注了热烈的情感,以独立且私密的女性空间在现实男性世界中占据话语权。
(二)公共空间
林白笔下的公共空间不但是对自然或地域的捕写,并且还赋予空间生命化、人格化和意念化,从而寄托女性内心情感的宣泄。林白小说主要发生在沙街、银角、王榨村和电影厂这些公共空间中,这既是现实的空间,也是林白世界意象中的空间。
I.神秘的小镇——沙街。林白的多部小说都发生在沙街这个小镇里。《同心爱者不能分手》写了那个穿着月白绸衣的女人与她的名叫吉的狗在沙街的生活以及她们之间的爱恋;《北流往事》的故事背景是在沙街;《安魂沙街》的标题直接表明了“沙街”就是叙述的空间。沙街不只是单纯的公共空间,它还象征着女性内心的忧郁、孤独等情感。这里的女人是一朵朵花,她们在这里盛开而又凋谢。沙街中的女性结局大多是悲惨的,她们和死亡连在一起。《日午》中年轻又美丽的姚琼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跌入了沼气池;《寂静与芬芳》中有着“明月般脸庞的”邵若玉在“革命群众”的折磨下投水自尽;《同心爱者不能分手》中那个女子最终精神癫狂,放火烧死了自己。死亡,是林白小说中挥散不去的气息,这些女性最终选择死亡这样的结局不仅表现了女性对生存困境的无声反抗,也说明了女性无力抗拒主流父权社会的无奈。
2.淫乱的始源——银角。银角这个地方是一个性交易的场所。这里的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通过自己的身体来获得利益。在《去往银角》里,女主人公红艳来到银角这个地方,她发现这里生活的糜烂、淫乱,她想逃离却无果。作者在结尾用魔幻主义的方式让红艳变成了一朵鸡冠花,也暗示了女性被男性世界物质化,成为被观赏的事物的现状。在《红艳见闻录》中,红艳试图弄清自己是谁,发现在银角这个地方,科研人员利用高科技让女人和肉体发生了异化。在这里,女性被男性消费,女性也通过被消费,从而证明并维持自身的价值。身处在此地的红艳对于自己作为人应如何存在这一问题感到惊恐与焦虑。最终红艳跳下圭河,表现出想摆脱现状从而寻找自我的决绝,也表达了林白对女性应寻找作为“人”的价值,应保持自我的思想的呼唤。
3.梦想的追求——电影厂。正如林白自己写到,自己就像一只柔软的小虫朝着外面的世界蠕动。《玻璃虫》这一小说的出版,可以看出她不再把自己禁铜在狭小的空间里,而是把女性置放在更广阔的空间中来创造自我的价值。小说中的“我”是一现代女性,在电影厂工作,富有浪漫主义的色彩,辗转于几个男人之间,却始终主宰着自己的一切。小说中描写的其他女性也都如“我”一般充满现代感,她们面容姣好,年轻且自信,独自在陌生的城市中打拼。林白小说中这一公共空间的转变也是她认为女性要实现独立,要创造自我价值这一观念的转变。
4.原始的回归——王榨村。林白的创作随着“王榨村”的出现而发生了转型。在《万物花开》和《妇女闲聊录》中的王榨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王榨人虽愚昧落后却又豪放阔达,他们冲破了规定的道德,从而保持着最初的民间形态——原始的粗犷和自由。村民们对生活有着自己独特的态度,女人们也不再似林白以前笔下的女性形象那般自怨自艾,在这里她们放荡不羁,体现出一种本真的状态。王榨村的存在,是林白对现实社会森严规范、冷漠人情的反对与抗拒以及对公共道德秩序的挑战与破坏,表现出对个体自由的追求。
三、“空间”叙述的文学意义
林白说:“虽然女性小说不能不涉及性别问题,而且两性在社会和心理上的差距不可能跨越,性别个体更是千差万别,但是,我不能为了表现差距而创作;也不是为了表现对男性社会的反抗而创作;准确地说,不是为了某种主义而创作。我的写作是从一个女性个体生命感觉心灵出发,写个人对于世界的感受,寻找与世界的对话。”(12)林白运用细腻的笔触以及私人化写作,将女性身处在社会中的挣扎以及对自我的认识和追问完全展现出来,建构出对男权文化解构的、颠覆性的女性话语,凸显出强烈的女性意识,试图争取话语权。“空间”中的身体写作是以女性的视角出发,凝视的权力被转移,女性也有了表达自身欲望的权利,体现了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和自我肯定。而在诗歌、散文中,“空间”也得到了建构与发展。
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诗人伊蕾发表了《独身女人的卧室》这一组长诗,这首诗歌具有典型的女性意识以及私人化特征,在当时立刻引起了广泛关注。例如她这组长诗中的其中一首《窗帘的秘密》:“白天我总是拉着窗帘/以便想象阳光下的罪恶/或者进入感情王罔/心理空前安全/心理空前自由/然后幽灵一样的灵感纷纷出笼/我结交他们达到快感高潮……”⑥这首诗中窗帘的意象与林白笔下的窗帘有异曲同工之妙,通过窗帘实现了与现实世界的隔绝,独身一人在这幽暗的空间中,能够安全地自视与思考,卧室不仅是伊蕾保护自我的躯壳,更是存放思绪的精神家同。
林白建构的空间与私人化写作对周晓枫的散文创作产生了深刻影响,但她更加袒露地表现了女性的身体经验。在《你的身体是个仙境》中,“我”会偷偷躲在蚊帐中翻查字典,阅读小说,摸索身体的奥秘;我也会在浴室的镜子前审视自己的身体。周晓枫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我”作为女性起初对性与女性生理的厌恶并难以启齿到逐渐白视自己的情感变化,也实现了女性从私密空间向更广阔空间的转移。
而作为女性小说的后起之秀——卫慧、棉棉,她们小说中的身体写作更强烈而直接地表现了女性对“性”的欲望与渴求。在卫慧的《上海宝贝》中有一段关于女性自慰的描写:“我的右手还握着笔,左手悄悄地伸到了下面,那儿已经湿了,能感觉到那儿像水母一样黏滑而膨胀。”(14)这种直白而大胆的对女性私密生活的描写,使身体写作沦为了商业化写作的附庸。
四、结语
林白的小说受到了伍尔夫女性批评理论的影响,并在其创作中不仅建构了如卧室、浴室等私密的女性空间,在后期创作实现转型,还建构了更为广阔的公共空间,让女性从自怨自艾的封闭中走向了更自由宽广的世界。并且,“空间”不仅在林白小说中得到了继承与发展,在诗歌和散文中,女性的“空间”也得到了延伸,女性得到了更多的话语权。对于当代文坛来说,林白的创作实践是对女性写作和空间叙事的继承与拓展,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
①刘云兰:《论林白小说的空间叙事方式》,《甘肃社会科学》 2010年第4期,第144页。
②(11)朱亚坤:《“房间”内外的游移-20世纪末中国女性小说创作淡》,《苏州大学中文系硕士学位论文,2006年》,第18页,第18页。
③林白:《说吧,房间》,中国青年出版社2011年版,203页。
④刘进、陈涵:《论陈染、林白的边界空间》,《当代文坛》2013年第6期,第64页。
⑤[法]加斯东·巴什拉:《空间的诗学》,张逸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版,第25页。
⑥[法]萨比娜·梅尔基奥尔·博奈:《镜像的历史》周行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页。
⑦⑧⑨林白:《一个人的戰争》,花城出版社2015年版,第4页,第72页,第67页。
⑩[英]丹尼·卡瓦拉罗:《文化理论关键词》,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43-144页。
(12)林白、荒林、徐小斌、谭湘:《90年代女性小说四人淡》,《南方文坛》 1997年第2期,第33页。
(13)伊蕾:《独身女人的卧室》,漓江出版社1988年版,第5页。
(14)卫慧:《上海宝贝》,春风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1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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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佳芯,重庆师范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