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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俗世里打滚还是回归存在本身

2020-02-26陈欣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20年1期
关键词:存在王小波

摘要:《三十而立》是王小波用来解释自己的小说,展现的是普通知识分子的困境。本文通过分析小说“人物”“空间”两个维度的二元对立揭示出“俗世”和“存在”两个世界的逻辑,并阐述了“俗世”的荒诞性。主人公王二经历了一个从回归存在到被俗世规训后又回归存在的历程,是一个加缪式的存在主义英雄。

关键词:王小波 《三十而立》 存在 俗世

《黄金时代》小说集包含《黄金时代》《三十而立》《似水流年》这三个中篇,主人公都叫王二,王二的故事是作者本人从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劳动、去山东插队后来又担任民办教师这一人生经历的真实写照。王小波曾經把小说分为两种:一种是解释自己的,另一种是到想象中营造的。①《黄金时代》小说集无疑是一种带有自传性质、解释自己的小说,写的是以王二个人为中心的小历史,展现的是普通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与存在之思。《黄金时代》单篇一直是评论界炙手可热的宠儿,然而《三十而立》却鲜少有人解读。笔者认为《三十而立》存在着被忽视的巨大价值,本文将给予这部小说更多关注,挖掘文本贮存的信息,为批评阐释提供更大的空间与可能。

一、两个世界:“俗世”与“存在”的二元对立

在王小波的小说宇宙中常常会出现“两个世界”的逻辑,在《红拂夜奔》里作者曾具象化地构想过两个世界,一个世界里有“茵茵的草坪,参天的古树,潺潺流动的小溪”,另一个世界则是“黄沙蔽日”“是泥巴与大粪的世界”(2)。两个世界天壤之别的两种景观,一个美好自由且富有生命力,另一个丑陋颓败而压抑。笔者认为,这两个世界分别隐喻回归存在本身的世界与俗世。在回归存在本身的世界里,生命如同“草长马发情”一样真诚、干净、自由;而俗世则是充满着奴役与规训、“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的现实世界,但现实世界又具备着暧昧的属性,它并不纯粹是一个无智无性无趣的乌托邦,智慧、性爱、有趣有时会在混沌中存在③,所以“王二”们在这样的世界里会产生种种越界和反抗。

(一)人物的对立

《三十而立》同样遵循着这么一条“两个世界”的逻辑,构成“俗世”与“存在”的二元对立。首先体现在人物设定上,“俗世”对应着王二的父亲、校长以及王二老婆二妞子,“存在”对应王二的母亲、朋友许由以及王二前女友小转铃。“俗世”组合里的人物都是象征着权力、体制、暴力,来自工作生活的各种层面,企图用规则驯化王二。而“存在”组合里的无一例外都是鄙视这种世俗规训的,率真自然的。

王二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是名列前茅,王二把他形容成“一部伟大的机器,专门解决各种习题”④,时常用话语和暴力手段打压王二。而王二母亲则更符合第一个世界,说过“首先要当个正直的人,其次要当个快乐的”。她曾对王二的女友小转铃说“人生是一条寂寞的路,要有一本有趣的书来消磨旅途”,王二的父亲在她口中就是一本无趣的书。

校长是王二的上级,时常批评王二说话不正经,把出国名额当成空头支票,因为丧失了“有趣”这种品质,他可以用严肃的态度与王二讨论牛仔裤长霉这类啼笑皆非的话题。校长经常作为权力者用政治鉴定要挟王二,所以在王二的遐想中校长的形象是“长着长长的鹰钩鼻子,到处窥探,要保持人们心灵的纯洁”,犹如《1984》中无处不在的“老大哥”。许由是王二发小,童年时代他们都属于游离在校园集体边缘的“后进生”,在这一时期他们身处的校同就是一个充斥着权力话语、等级森严的空间,是一个微缩的“俗世”。班长、中队长之类的干部教育“后进生”王二可以获得荣誉表彰;幼儿同中的孩子排着长队排粪,幼儿同阿姨会在玻璃外监视,就像是福柯《规训与惩罚》里提到的边沁的全景敞式监狱⑤,孩子们在可见而无法确知的权力机制下吃饭、排泄,不敢逾矩。但王二打破了这种控制,亲手给幼儿同同学擦了屁股,阿姨便对王二施以暴力,于是两个“后进生”企图用合谋“毒杀”阿姨的手段反抗权威。后来王二长大了,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一个被俗世改造过的人,“本质上已经是个好人、好教师、好公民、好丈夫”。而许由还停留在未被俗世改造的原始的“后进生”状态,因为爆炸案毁容所以未婚;不在意功名,王二在追求出国指标的过程中屡屡受挫,许由的态度是安慰他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放荡不羁之处颇多,比如把球鞋放到烤箱,把精子放到显微镜底下。

二妞子是王二的糟糠之妻,为人庸俗,生性剽悍,是一个施虐者的形象。无法与王二实现平等的精神交流,他们交流的方式便是短兵相接的“家庭暴力”。二妞子是体委练柔道的,把殴打王二的暴力行为叫作“寝技”。与此相反,小转铃是王二的初恋女友,也是王二的精神盟友。戴锦华在解读《黄金时代》时用福柯的权利话语解读王二与陈清扬的关系,认为王二与陈清扬用性爱结成联盟,用个体的性狂欢来对抗来自外界的极权政治。⑥如果王二和陈清扬是肉体盟友的话,那么到了《三十而立》里小转铃便是王二抵抗“俗世”的精神盟友,共同抵抗外部的权力机器。首先,小转铃疯狂且对待生活有着一如既往的强硬态度。她说话无忌,直接对劝她别离婚的“假正经”的副主编说出鄙俗之语;在酒馆一定要吃下那盘像活青蛙一样的猪脑子下酒菜是因为她想摆脱那个叫做“历史宿命”的东西,拿回属于自身的主体性。其次,小转铃是纯精神化的盟友,她是一种“非性”的形象。她在小说里被设定为一个性冷淡的人,与王二曾有一冬的读书时光,她与王二发生性关系是为了维持与王二的精神交流,共享思维的乐趣。小转铃曾说过自己需要王二这个朋友,为此不惜给他当老婆。

与小转铃在一起时王二还推导出了《虚伪论》,得出结论:“这个世界里存在着两个体系。一个来自生存的必要,一个来自存在本身”,认为“存在本身有无穷的魅力,为此值得把虚名浮利全部放弃”,所以王二发誓“以后我要真诚地做一切事情,我要像笛卡尔一样思辨,像堂吉诃德一样攻击风车。无论写诗还是做爱,都要以极大的真诚完成”。但在三十二岁的这个时刻,王二在“存在本身”与“生存的必要”的两难选择里选择了后者,积极于出国名额和提副教授;生活在校同和家庭两个“俗世”的权利体系中,被校长、二妞子压制。在小转铃问起那篇《虚伪论》的时候,他甚至故意回避不愿提起,小转铃却始终如一地践行着“用极大的真诚去生活”的原则。

(二)空间的区隔

陈晓明在《重读王小波(我的阴阳两界)》中指出,《黄金时代》的山上与山下是两个世界,《革命时期的爱情》里王二在高塔上磨豆腐的场所是通过这种高高在上的空间与现实脱序,而《我的阴阳两界》则更极端地表现出两个空间的区隔与比照。(7)“两个世界”的逻辑还体现在王小波惯用的营造两个相互区隔的空间这一模式上。

之前提到,在与小转铃的插队时光里,王二是回归存在本身的,而在“三十而立”后却为了“生存”放弁了“存在”。在两个时空里,叙事场景也不尽相同。与小转铃多是在自然空间里,比如描写在京郊插队,秋天走路回家,“路边全是高高的杨树,风过处无数落叶就如一场黄金雨从天顶飘落”,王二的心从“紧绷”到“松动”。与小转钤存一片寂静中回城.穿讨茫茫大雪,冷风治好了王二的头疼。在开阔辽远的自然空间里,王二的身体与心灵都从曾经被“俗世”规训的紧绷状态回归到一种放松自如、安静平息的状态。那时王二“忽然之间从心底涌起强烈的渴望,前所未有:我要爱,要生活,把眼前的一世当做一百世一样。这里的道理很明白,我思故我在,既然我存在,就不能装作不存在。无论如何,我要对自己负起责任”。还有两人野合的场景,星空下,钻高粱地,念诗。涉及性的场面都是在自然里发生,就像李银河评价的那样:“他笔下的性就如同生命本身,健康、干净,既蓬勃又恬淡”⑧。在小说所有关于插队岁月的回忆中,叙述者建构了一个诗意的世界,在广袤而自由的空间里王二是回归存在本身的。

而到了“三十而立”之后,场景就开始切换到逼仄的室内,比如臭烘烘一团糟的实验室,充满着腐烂的气味;可以种蘑菇的潮湿的地下室,等等,王二觉得生活变得无趣,像把人用湿牛皮裹起来的一种酷刑,“人一天天地老去,牛皮一天天紧起来,这张牛皮就是生活的规律”。这便是“俗世”的场景,压抑的社会环境,幽闭的生活空间,这個世界充满了争名夺利与虚假无聊。在“生存的必要”这张牛皮的裹挟下,人在一种近乎窒息的状态里,已容纳不下个体选择和自我意识。文中还有一段写到王二在实验室里望着翘挺的试管、闻着发臭的培养基睡去,梦见了一个南国的沼泽,太阳又白又亮,平原上草木葱茏。王二用睡梦的方式从俗世进入到存在的本真世界时,他闻到了“新生的味道与腐烂的味道相混”的气息。用味道区分了两个空间。

两个世界,一个来自生存的必要,充满专制、暴力、权力与非理性,像一个戒备森严的冈笼;另一个来自存在本身,生命的状态自由而舒展,犹如小草的生长、公马的发情一样无目的性,践行“伟大的真诚”是这种自由的前提。

二、俗世:荒诞的世界

王小波谈到对张爱玲的小说和航海小说的看法时指出,这些小说里幽闭压抑的情调,营造出来的家庭和海船是太小的冈笼,对人类而言更大的噩梦是社会,是人的生存环境。社会不进步,思想不发展,对知识分子来说是一种噩梦。⑨王小波笔下的王二故事,不是在想象中营造的,而用来解释自己的,王二作为某大学农业系微生物讲师兼基础部生物实验室的主任,就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典型,王二的囚笼正是代表着知识分子的生存困境。

在三十二岁的这个时刻,王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种荒诞的境遇里,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所以当王二交替叙述以三十二岁为分界点的两个时空发生的故事时总会说“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相信”,不相信自己从小时候混世魔王的身份置换到了被“俗世”规训改造后的好公民,甚至当他身处学校的操场旁时会有时空混乱的错觉。加缪存《西西弗神话》中谈到荒诞的本质是一种分离,一种人与其生活、演员与其背景的分离。⑩

首先这种分离体现在“我”与“王二”人称的巧妙转换上。“王二生在北京城,我就是王二”是一句堪称经典的开头,这里前一句是以第三人称切入,是一个全知视角,仿佛置于北京城的上空拍摄“王二”这个人物的俯拍镜头,后一句却变成了“王二”站在面前叙述的内视角。叙述者从俯视的或抽离的转移到平行的、介入的观看姿态,这种反常规的叙述方式是黑色幽默的惯用手段,形成了一种错位和荒诞的感觉,正如加缪谈到的人与生活的分离,演员与背景的分离。

另一方面,人称的分离代表着社会身份的“我”与自我意识的“我”无法重合,人难以回归存在本身。小说接近结尾的部分,王二幻想自己老去的样子,又出现了这样的人称分离:

再过五十年,王二成了某部的总工程师,再兼七八个学会的顾问,那时候挺在床上,准是在首都医院的高干病房里。我像僵尸一样,口不能盲,连指尖也不能动,沙发床周围是一种暗淡的绿光,枕头微微倾斜,我看见玻璃屏后的仪器。

“王二”指的是叙述者的社会身份,“我”是叙述者自我身份,虽然在社会价值体系里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但“自我”却是衰败的、丧失生命力的,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肉体层面。这一设想显然是王二选择世俗名利放弃存在的必然结果。“王二”是世俗的那一面,“我”才是存在本身。“我”与“王二”之间的分离,正是“俗世”与“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一点构成了“三十而立”后的烦恼人生的本质。

另一个“俗世”的荒诞之处就在于人尊严的丧失。王小波在一次访问中谈道:“尊严就是,你在任何地方都被当成一个人物看待,不是一个东西看待。”(11)崔卫平认为“在王小波的世界中,一个人的生活往往被削减成某个方面,甚至身体的某个部位”(12)。小说里那只配种站的云南小公驴,阳具奇大无比,却处于一种被观看配种、丧失身体主权和尊严的状态。就像那只公驴一样,王二在被校长训斥之后认为“睾丸被捏了一下”,在荒谬的故事背景中人的存在被瓦解,尊严被践踏。

王小波曾坦言《黄金时代》的主题就是生活,他在《黄金时代》后记中讲述了“伦敦天空”发明者的故事,“正如我们的生活不应该是我写的这样,但实际上,它正是我写的这个样子”(13)。事实上《三十而立》中的荒诞就来源于生活记忆,戴锦华所言之80年代的“缺席的在场者”,这并非虚构出来的一种荒诞,而是时代影响下的一种历史真实。(14)历史的荒诞之处就在于没有人意识到荒诞,生活本身就充满了不需要艺术加工的黑色幽默。这个世界里,对于认识到荒诞真理的“王二”们而言,占统治地位的永远是加缪所说的:矛盾、二律背反、焦虑、无能为力,即清醒者永恒的氛围。(15)

三、三十而立:终极选择

王二为了“装好人、往上爬”而去探视有宿怨的老姚,在脏乱的病房感受到了衰老与死亡所带来的压力。他接触到的那个病人膏肓的老太太,生命只剩下呼吸与排泄。时间也是权力者,年轻与衰老也自然地形成了两个世界,对自由生命而言,衰老与死亡是更大的不可抗力和更加专横的控制。在老姚临终病房里的所见所闻给王二以巨大精神冲击,他感受到了生命终究不可避免的颓唐与衰败,发出了“人之不肖如鼠也”的感慨。在王小波的小说里往往要依靠阴郁和死亡的背景来形成一种对存在这种终极命题的拷问。

出了病房,王二走夜路的那段心理描写就是从俗世转向存在的转折,他想到死与永恒,也知道自己的渺小。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走动,就超越了死亡,他要像行吟诗人那样为自己吟诗度过漫漫长夜。他从“走正路,争头名”的道路上清醒过来,在三十而立的十字路口,他不得不思考自己到底要什么,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在死亡的刺激下实现了这种转变。

三十岁是一个人的分岔路口,恰到好处的成熟,没有二十岁的生猛、青涩与野心勃勃,却也不像四十岁那样尘埃落定。青春的确已经逝去了,在时间轴的中心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却也需要将人生的后半程走完。值得思考的是,“三十而立”中“立”到底是要立什么?

叔孙豹提出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或许是古往今来许多知识分子的伟大理想,但不是王二的。

首先,这种“立”是一种社会关系的独立。叙述者王二到了三十岁,这样一个人生转折点,社会身份渐渐稳定,娶妻成家了,也从事着一份还算正统的教师T作,算是立业。但这种社会身份的独立却被冲击着,校长的权力压制使王二无法提副教授也无法jL罔,父亲与二妞子也在对王二精神与肉体上施加着暴力。也就是说,这种独立是社会身份一种表层的独立,仅仅只能保证一个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地生存,但人是没有自主权与尊严的。

其次,“立”所包含的还有一种精神层面的独立,是更高层面的独立。文中是指践行一种伟大真诚的生活方式,取得生而为人的尊严,也意味着在“俗世”与“存在”的两个世界之间选择后者。当王二碰到了从前的女友小转铃,开始重拾从前真诚诗意地活着的回忆片段和信仰。结尾处探望病重的老姚,王二被死亡冲击到了,发出“人之不肖如鼠也”的感慨。于是王二假想了自己死亡的情景,假如为着“生存的必要”继续在俗世里摸爬滚打,他或许在老去的时候会变成一个“某部的总T程师,再兼七八个学会的顾问”,瘫痪在“首都医院的高干病房里”缓慢痛苦地死去。他不想像老鼠那样死去,而是要自己选择,选择一种“血淋淋的光荣”——被香艳的刽子手砍杀、在欢呼声中直升天国。他选择做一个加缪式的存在主义英雄,忠于自己的本性,义无反顾地爱与生活,“把眼前的一世当做一百世一样”,穷尽现有的一切,同时也知晓生命的局限。王二情愿在死亡之前,自己将棉花塞入直肠,有尊严地活着与死去,因为那个简单的道理“我思故我在”,既然存在就不能装作不存在,他要对自己负责任。故而王二在最后终于感受到了这种来自荒诞的幸福,像死刑前等待黎明的默尔索、沉默困苦但交织喜悦的西西弗,即便在“决定论”的基础上,他终将一死,且逃离不了荒诞的现实,但他也通过反抗与激情获得了最大的自由与幸福。

①黄集伟:《王小波——最初的与最终的》,李银河编:《王小波十年祭》,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年版,第101页。

②王小波:《青铜时代》,花城出版社1997年版,第421页。

③王小波:《(怀疑三部曲)序》,《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杂文随笔全编》,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版,第346页。(原文:“我看到一个无智的世界,但是智慧在混沌中存在;我看到一個兀性的世界,但是性爱在混沌中存在;我看到一个无趣的世界,但是有趣在混沌中存在。”)

④本文所有《三十而立》中的原文句段均引自王小波:《黄金时代》,花城出版社1999年版。

⑤[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版,第225-226页。

⑥戴锦华:《智者戏谑——阅读王小波》,《当代作家评论》1998年第2期。

⑦陈晓明:《重读(我的阴阳两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从刊》 2011年第12期。

⑧王伟群:《黄金时代的革命、爱情与荒诞——关于(黄金时代)的对话》,李银河编:《王小波十年祭》,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年版,第120页。(注:此处指的是常态的性。“在对常态的性的叙述上,性是自然的,干净的,就如同生活本身;性又是反抗的,具有颠覆性,在压抑环境中像一阵自由奔放的劲风。他在对变态的性的叙述中,性有时是隐喻的,影射现实中的权力关系。”——李银河《王小波笔下的性——常态与变态》)

⑨王小波:《关于幽闭型小说》,《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杂文随笔全编》,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版,第366页。

⑩(15)[法]加缪:《西西弗神话》,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版,第6页,第23页。

⑧严小额整理:《(人活着必须要有尊严)王小波未公开的访问》,韩袁红编:《王小波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09页。

(12)崔卫平:《狂欢诅咒再生——关于(黄金时代)的文体》,韩袁红编:《王小波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11页。

(13)王小波:《(黄金时代)后记》,《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杂文随笔全编》,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版,第333页。

(14)戴锦华:《智者戏谑——阅读王小波》.《当代作家评论》1998年第2期。

参考文献:

[1]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杂文随笔全编[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

[2]王小波青铜时代[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7

[3]王小波黄金时代[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

[4]李银河编.王小波十年祭[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7.

[5]韩袁红编.王小波研究资料(上、下)[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9.

[6]韩袁红.批判与想象——王小波小说研究[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

[7]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

[8]王毅编不再沉默——人文学者论王小波[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8

[9]房伟.革命星空下的“坏孩子”——王小波传[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

[10]加缪.西西弗神话[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

[11]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

[12]戴锦华智者戏谑——阅读王小波[J]当代作家评论,1998(2).

[13]陈晓明重读《我的阴阳两界》[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从刊,2011(12).

[14]黄平.革命时期的虚兀:王小波论[J]文艺争鸣,2014(9).

[15]黄平.王小波与文学史[J].学术月刊,2017(12).

作者:陈欣,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2016级在读本科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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