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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和我的祖国》看主旋律电影的突破

2020-02-23郭露娟

视听 2020年7期
关键词:我和我的祖国祖国

□ 郭露娟

一、主旋律电影的发展

进入21世纪,新媒体环境下电影技术愈发成熟,受众也趋向年轻化,主旋律电影在提高自身质量和艺术表现力的同时,敏感地把握和呼应了当下社会现实和群体心理,出现了《战狼2》《红海行动》等一系列口碑与票房双丰收的主旋律电影。这些影片将个人英雄和先进强大的现代军事整合到民族国家崛起的宏观主线上来,但我们并不拥有这些电影背后的“好莱坞式”的个人英雄主义意识形态,这些“当代传奇”和表现建国前的“红色叙事”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断裂①。而引爆2019年国庆档的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在叙事方式和视觉呈现上都表现出了一些独有的新特征,弥补了这一断裂,拓宽了主旋律电影的创作边界。

二、《我和我的祖国》的叙事策略

法国电影符号学家克里斯蒂安·麦茨对电影中叙事的重要性有深刻认识:“电影是一种语言,远超越在蒙太奇的任何效果之上,并不是因为电影是一种语言,所以能叙述这么好的故事,而是因为电影能够叙述这么好的故事,所以才成为一种语言。”②对电影中的叙事策略进行分析不仅是对其内容上的研究,也是基于结构主义的分析,这是谈论电影的基础出发点。

(一)微观叙事框架激起观众情感共鸣

新媒体时代下,受众表现出个性化、多元化的诉求,主旋律电影更加注重个体记忆的呈现和社会群众形象的塑造。

作为一部献礼片,《我和我的祖国》摒弃了“伟、光、正”的宏伟叙事,避免了说教式的乏味沉闷,而是采用自下而上的创作向度,以小人物的生活窥见大时代的缩影,将国家和个人紧密相连,消解了历史与个人之间对抗的张力。例如在《前夜》中,工程师林治远在开国大典前一晚对国旗旗杆电动传送装置进行争分夺秒的“抢救”,盛大典礼中微小的一环将个体的使命与祖国的荣誉紧密相连。林治远作为国家的建设者,实则是千万群众的缩影,平民化的讲述角度让观众对历史多了亲切感,其所传达的爱国情怀也更容易为大家所接受。在《北京你好》中,一张门票将爱吹牛爱嘚瑟的张北京和汶川小孩联系在一起,同时也串联起北京奥运会和汶川地震,一喜一悲表现了戏剧张力,也充分调动了观众的情绪。正是由于故事从普通人的具体生活体验出发去表达抽象的感情,展现了小人物的性格特点,才能唤起观众的心理共鸣和崇高信念。

(二)非虚构线性叙事增强情绪感染力

线性叙事注重故事的完整性和时空的统一性,具有叙事的有序性、情节的纪实性、内容的节奏性、记录的深入性的特点,是一种经典的叙事手段③。非虚构叙事是电影叙事当中常用到的叙事策略,指取材于真实故事、源于文学作品中的非虚构写作。影片《我和我的祖国》选取了新中国成立70周年以来具有代表性的事件作为构建故事的素材和历史背景,按照时间发展脉络将开国大典、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女排奥运夺冠、香港回归、北京奥运会、神舟十一号载人航天飞船回归、国庆阅兵串联构成整个电影的叙事,服务于“我和我的祖国”这个大主题,达到了散文上“形散神不散”的效果。八位导演不同的拍摄手法和风格,也使得电影表现出影像风格多元化的特点。同时,影片基于真实故事进行改编再创作,其非虚构性保证了内容的生活化,情绪感染力更强。在《白昼流星》的拍摄中,为了最大限度还原历史场景,增加故事元素的真实性和现场感,陈凯歌邀请了神舟十一号航天员景海鹏、陈东,宇航员踏出机舱的画面还原了群众的公共记忆从而引发共鸣,传递了最真实的触动之感。

三、《我和我的祖国》的视觉元素分析

电影中进入观众视线的每一部分,都可以归为视觉元素。电影的视觉元素不仅能真实地记录和还原世界,甚至结合高科技创造非现实的幻想世界,也能最大程度地显示出电影的美学特性④。在当今的“图像社会”,主旋律电影中的视觉元素也在不断发展丰富,以获得市场和大众的认可。

(一)镜头画面推动影片情感升华

镜头是电影的基本组成单位,电影拍摄中每个镜头的角度、景别、景深、运动对于揭示人物性格、突出影片主题和体现导演风格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相遇》中,隐姓埋名的原子弹研发技术人员在病危之际与恋人在公共汽车上偶遇。导演张一白用长镜头来表现这个场景,景别和镜头都十分固定。画面中的前景是双人对话场面,但是中后景在不断发生变化——人群慢慢地集结、聚拢,最终变成庞大的人流,车窗外的锣鼓喧天逐渐取代男女主成为观众的关注点,此时镜头语言也完成了从个人向集体的转变。人群中挥舞的红旗、传递的报纸这些视觉元素营造出普天同庆的气氛,当男女主人公下车与人流合为一体时,个人情感与历史背景发生交融碰撞。国家荣誉、个人奉献、隐忍的情思这三个层次的叙事被层叠在了公共汽车和人群的空间场景中,国家和个人、“大爱”与“小爱”这两个原本有空间和情绪区隔的表达变成了整体。

在《前夜》中,现代技术的应用将历史影像资料与现代表演融合统一,呈现出黄渤扮演的林治远和毛主席同台经历开国大典的奇观场面,有力推动了情节的发展,提升了电影的感染力。在这个片段中,奇观自然地融入到电影的叙事之中达成了默契配合,实现了意义建构和视觉表达,使电影兼具观赏性和艺术性。

(二)文化原型意象彰显民族自豪感

文化原型是民族历史文化的记忆联想群,属于“集体无意识心理领域”,为特定文化中的大多数人所熟悉。历经五千年的发展,中华民族形成了很多具有特定内涵的原型意象,例如“汉字”,汉字作为文化的“记录者”,本身就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民族文化传承的“血脉”。此外,它又和文学、艺术相关,凝结着思想和历史,寄托着意志和感情。影片《我和我的祖国》中每个小故事之间分别以毛笔、铅笔、钢笔写下事件以及时间,作为开篇和转场,降低了七个单元之间的割裂感。同时也表现出象征意味——时代的变迁和被书写记载的故事。不同的书写工具代表了不同的年代,一样的“汉字之美”则带着文化与历史的传承。

根据期待理论中的期待视野观点,在视觉传播中,传播者必须对受众的期待做出预测,预先考虑传播内容能否对读者产生吸引力,能否为受众理解与接受,预先确定传播的信息对现存的社会观念和不同欣赏趣味的契合度。而文化惯例说的核心观点也认为,观者是通过自己的文化经验对图像进行解码分析的⑤。影片中的七个小故事都或明或暗地将五星红旗作为了一个标识,正是基于建国70周年的时代背景和中华儿女共有的红色情结。《前夜》《回归》直接与升国旗相关,而《相遇》中原子弹试爆成功、《夺冠》中获得金牌、《护航》中国庆阅兵、《北京你好》中北京举办奥运会、《白昼流星》中神舟飞船的降落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发生时都舞动着大量的国旗,是庆贺更是一种情绪表达,红星红旗的凝聚力量使观众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四、结语

西格弗莱德·克拉考尔说过:“一个民族的电影反映那个民族的精神。”承担着特殊使命的主旋律电影已经展现出向“大片”迈进的创作趋势,凸显出中国的文化自信。主旋律电影通过技术手段实现视觉表现,满足大众娱乐化的需求无可厚非,但也要避免对技术的片面强调。《我和我的祖国》兼顾电影叙事与视觉表现,用创新方式讲述中国故事,实现了主旋律电影的又一次突破。

注释:

①沈律君.《我和我的祖国》:创造主旋律电影的“金色叙事”[N].21世纪经济报道,2019-10-28(012).

②[法]克里斯蒂安·梅茨.电影的意义[M].刘森尧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44.

③苏林.纪录片中线性叙事结构的应用[D].乌鲁木齐:新疆艺术学院,2019.

④李建华.从视听语言角度解析《罗曼蒂克消亡史》[J].湖南大众传媒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01):29-31.

⑤汤晓山.国家形象的视觉元素建构探析——以中国国家形象在东盟国家的传播为例 [J].传媒,2017(23):8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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