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泼出去”到收放自如

王诤

年末岁尾，“超然象外——张新建艺术展”在北京艺品芸空间艺术馆正式开幕。虽然旨趣在当代艺术，作为艺术家张新建的履历则可谓“亦官亦学”，退休前是文化部市场司副司长，同时也是中央美术学院特聘教授、研究生导师。而看看过往他出版的著述，既有明代开创“大写意花鸟”青藤老人的《徐渭论稿》，以及画集《水墨化境》《蒙山深处》，也有《互联网经济与电子竞技》等前沿关注。而他过往参加的画展更是横跨大洋两岸。

和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不少艺术家托福改革开放得以“开眼看世界”一样，在彼时西向求索的热潮中，张新建接触了美国现代抽象表现主义创作。美国艺术家杰克逊·波洛克的《薰衣草之雾》和妻子李·克拉斯纳的《钴夜》，以及抽象表现主义的叛逆精神和对自由表现的信仰，强烈地触发了他心灵深处郁积的桀骜不驯，他最初的油画创作也藉由致敬波洛克的抽象表现主义开始。西方抽象表现主义在西方当代艺术史上最显著的符号便是“泼出去”。英国艺术史家朱利安·弗里曼曾如此介绍波洛克的创作状态：他把滴画技法称为“使力量和动作成为可见——在空间中抓住记忆”。而在如何按照波洛克的方式做滴画时，作家则跳出来提醒读者“不要在家中尝试！”值得一提的是，这番提醒的“回声远播”，当年张新建在蜗居中创作时，也不得不面对家人强烈的抗议，以至于他不得不忍痛割爱，被迫转型。

夫子自道，“当我带着抽象表现主义的创作方法，回归水墨、彩墨、宣纸和综合材料的时候，却不期然进入中国画写意、表现的传统领地，与张大干移居海外创造的大泼墨、大泼彩的大写意中国画撞个满怀。”从西方当代艺术的也疯狂“泼出去”，再到如张大干敦煌面壁，神游万仞開创大泼墨、大泼彩一派，于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汲养间收放自如。

色彩在张新建笔下开始变得有生命，与其说是艺术家用色彩张扬地表现自我，不如说色彩也在顽强地自我表现。而色彩一旦挣脱牢笼，就以其不屈不挠的性格，坚忍不拔的毅力，创造永远属于自己的运动轨迹。就像此次画展上张新建同公众分享的作品，他的画是用现代交通工具和各种工具创造的新的影像，既有如卫星遥感图像一般展现出的龟裂大地，也有因地震灾害与火山爆发而激发的感性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