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时空动态影响及其规制研究
——以长株潭城市群为例
2020-02-12王兆峰
王兆峰,周 颖,叶 茂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在当今中国,生态环境问题不仅成为制约经济发展的主要要素还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突出短板,面对雾霾污染、生态灾害频发、生态压力大等突出问题,十九大确定“五位一体”发展战略,将生态文明建设上升到战略层面,加强美丽中国建设并且颁布了相应的法律文件。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将雾霾污染治理纳入绿色中国发展的主要内容,提出努力打好“蓝天保卫战”。另一方面,随着经济增长及人们可支配收入的增加,我国旅游业快速发展,2018年实现旅游总收入5.97万亿元,同比增长10.5%,对GDP 的综合贡献率为9.94 万亿元,占GDP 总值的11.04%。本文的环境规制主要是指政府对环境治理的严厉程度,在中国旅游产业快速发展和雾霾污染问题突出的背景下,探究旅游产业发展、环境规制与雾霾污染之间的关系意义重大,可以为雾霾污染治理提供建议,并推动旅游产业绿色发展。
通过查找资料发现学术界就旅游产业发展、环境规制与雾霾污染之间关系的研究较少,较多的研究都是针对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的影响及雾霾污染与环境规制关系。因此,本文对相关领域各自进行梳理以期对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完善。针对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影响的研究主要从国外国内两个维度进行综述,国外学者Anaman 以文莱为研究区域评估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的影响,发现雾霾污染会减少旅游人数和旅游收入,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最直观的影响是减少游客人数和旅游收入[1]。Miera & Rossll 通过实证分析马略卡岛的旅游人数与雾霾污染之间的关系,发现每增加1%的游客数量其雾霾污染浓度增加0.45%。旅游产业发展对雾霾污染有负面影响[2]。Sajjad 通过分析研究区域的气候变化和空气污染进程与旅游产业发展关系,发现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不利于旅游产业发展[3]。Becken在中国海外游客市场中随机抽取游客检验雾霾污染对中国旅游形象的影响,验证了雾霾污染频发会降低海外游客访华欲望[4]。Law & Cheung 以中国香港为研究区域发现雾霾污染会减少香港入境旅游人数[5]。通过查找现有文献发现国内对雾霾污染与旅游产业发展的研究重点放在雾霾污染对入境游客人数影响。从国内学者研究发现,雾霾污染与入境旅游业紧密相连,雾霾污染使得旅游入境人数下降[6], 而且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存在滞后 性[7]。徐冬考察雾霾污染与入境旅游的时空关联性,发现雾霾与入境旅游人数具有均衡关系,且两者存在空间错位现象,表明旅游产业发展与雾霾污染之间有关联性[8]。唐承财通过抽样调查发现68%的入境游客认为雾霾污染对短期旅游计划影响较小,散客因雾霾污染变换行程可能性高于团体游[9]。关于环境规制与雾霾污染关系的研究,本文通过研究内容和研究角度进行梳理,研究内容方面;刘晨跃运用中介效应方法说明环境规制对雾霾治理具有直接和间接效应且环境规制对雾霾污染具有异质性[10],不同类型环境规制对雾霾污染的影响不一样。赵君根据环境模型研究雾霾集聚的空间特征及其影响因素并从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和环境规制三个方面提出了雾霾治理的建议[11],肯定了环境规制在治理雾霾方面的作用,还有学者从空间溢出效应研究环境规制下的企业技术效应与雾霾污染之间的关系[12]。研究角度方面;王书斌在环境规制约束下讨论重污染企业转移与雾霾污染的脱钩效应,有利对雾霾污染进行细致化治理[13],李欣按环境规制的类别进行分析,对比环境规制对污染排放影响的国内外研究进程[14],给后来研究环境规制的学者提供理论依据。李强验证正式环境规制与非环境规制对治理环境的有效性,发现非正式环境对节能减排较为显著[15],董会忠基于环境规制的动态门槛效应,将环境规制作为门槛变量的背景下,创新质量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存在空间异质性[16],将环境规制作为中介变量讨论创新与绿色生产率之间的关系。现有有关产业、环境、雾霾之间的研究主要是讨论宏观经济增长、环境规制与雾霾污染之间的关系,童纪新提出雾霾污染、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关系假设验证雾霾污染对经济发展表现负效应而环境规制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能缓解雾霾污染,在不同空间中,雾霾污染、环境规制对经济质量影响不同[17]。黄寿峰从影子经济视角入手,研究环境规制、影子经济对雾霾污染的影响,结果表明雾霾污染对环境规制变化反应迟钝,影子经济的存在会加剧雾霾污染且他们之间存在非线性影响关系[18]。就旅游产业发展、环境规制、雾霾污染三者间的研究尚处于萌发阶段。
综合来看,国内外学者对于以雾霾污染为研究对象并结合环境规制的研究还较为缺乏,多数研究集中于宏观层面,且已有研究主题多聚集于经济与环境方面,较少有从具体产业部门角度出发探究雾霾污染与产业之间的交互作用和空间关联性;研究方法上多采用静态空间分析模型去探究其空间关联,较少用到动态重心模型等来探究旅游发展和雾霾污染空间变动特征。本研究从全产业链要素较多的旅游产业出发,构建关于旅游产业发展评价的集成指标体系,利用重心模型对雾霾污染与旅游产业发展的时空动态变化的一致性进行研究;同时,利用门槛回归模型就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影响及其环境规制进行深入探究,总结其影响机理。以期补充雾霾污染对区域旅游产业发展路径的理论研究,同时为区域生态文明建设与旅游产业发展提供一定的政策建议。
1 研究设计
1.1 机理分析与研究假设
依照现有文献[19-20]环境规制分为两类,第一类是严格型环境规制,它主要依靠政府颁布法律法规对环境资源进行干预,具有严格执行性。第二类是宽松型环境规制,它主要依靠社会道德约束和公民素质保护资源环境,宽松型环境规制是随着社会经济水平提高和教育事业进步而加强,宽松型环境规制主要是通过道德力量保护环境,在此不作具体数据分析。下文所提的宽松型环境规制是相对严格型环境规制,其划分依据由计算环境规制门槛数据得出,当环境规制系数小于0.03时则视为宽松型环境规制。从环境规制对旅游产业发展来看,政府通过制定严格的企业准入规则,给旅游企业进入该地发展业务设定条件,限制旅游企业发展范围,对污染性质的旅游企业增加税收督促其进行绿色改革,在改变旅游环境质量的同时也增加了旅游企业生产成本,这可能会抑制旅游产业发展。基于以上分析,做出假设1:
假设1:环境规制对旅游产业发展有反向抑制作用。
雾霾污染由硫化物、硝化物以及细小颗粒形成,损害人体的呼吸系统健康,在雾霾污染严重时段,人们倾向闭门不出待在室内,这样导致雾霾污染区域的游客人数减少从而影响该地的旅游收入。严重的雾霾污染降低能见度导致交通系统瘫痪,直接影响游客出行计划安排,间接影响当地旅游产业发展。当旅游环境受到破坏时,政府采取严格型环境规制,限制传统工业膨胀减少废气排放,逐渐淘汰当地污染型产业以此缓解雾霾污染,是短时期内治理雾霾污染的良方,而宽松型环境规制重点是社会群体规范自身行为由此保护环境减少雾霾,治理雾霾的效果不显著且是长期性过程。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2:
假设2: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有影响,并且通过环境规制缓解其负面影响。
图1 环境规制、雾霾污染、旅游产业发展作用机理Fig.1 Mechanism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haze pollution and tourism industry development
1.2 研究区域
长株潭城市群位于中国湖南省中东部,包括长沙、株洲、湘潭三市,是湖南省经济发展的核心增长极。2007年长株潭城市群获批为环境友好型和资源节约型试验区,成为中部地区第一批两型试验区。据统计,在2017年,长株潭旅游总收入达到4 670 万元,通过测量旅游产业集聚区位商指数达到了3.11,具有很强的竞争力优势且旅游产业处于兴起增长期,而长株潭城市群的雾霾污染指数根据数据样本反映呈现不规则波动下降,在2014年处于重污染状态,通过大力治理,到了2017年雾霾污染得到了进一步改善。
1.3 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旅游产业发展(TI)。旅游产业发展作为被解释变量涉及各个方面,需要选择综合性的指标衡量旅游产业发展,根据王兆峰[21]的研究内容,用旅游产业集聚作为表征旅游产业发展指标之一,其他指标为人均旅游收入、星级饭店、旅游人数[22]等,旅游产业集聚度用区位商的算法测得;即用研究区域旅游收入占全国旅游收入份额比上研究区域生产总值占全国生产总值份额可得旅游产业集聚度[23]。雾霾污染(HZ)。作为解释变量,现有文献对雾霾污染的衡量指标选择多样,参考已有文献[24]对雾霾污染的选取方法,用PM2.5衡量雾霾污染浓度,PM2.5的数据收集较为方便快捷,可从空气质量网站截取。中介变量(ER)。将环境规制作为中介变量,主要是用于验证雾霾污染通过环境规制对旅游产业有什么样的影响,借鉴裴潇[25]对环境规制的处理方式得到环境规制系数。控制变量。借鉴原毅军[26]将产业结构用第二产业增加值与第三产业增加值的比重来表示,原因是以工业为主的第二产业以高能耗、高投入、高污染为特征可以用来解释环境恶化,第三产业以服务业为主以低投入、高产业、低污染为特征用来解释产业绿色升级。借鉴韩文艳[27]选取衡量旅游发展环境的客运量、地区GDP 作为控制变量,其变量含义及描述说明见表1。
表1 变量含义及描述说明Table 1 Variable definition and description
本文样本数据有2013—2017年8 个城市的面板数据构成,由于2013年末,中国才开始对PM2.5进行监测,存在数值缺失,对数值缺失进行插值补充保证数据完整性,其他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湖南省统计年鉴》《湖南省统计公报》《空气质量检测平台》,为了减少异方差和误差,各个变量均取自然对数。
2 研究方法
2.1 重心模型
重心模型是在时空变化下研究空间要素变动的重要分析工具,利用重心模型在空间上描述旅游产业发展和雾霾污染程度,更好的刻画旅游产业发展、雾霾污染在空间上的分布及其发展轨迹[26]。本文构建的旅游重心是以长株潭城市群各个省市为基本测算单元,以旅游产业发展和雾霾污染为研究对象,构建这两个指标在2013—2017年之间的重心测算模型。借鉴汪晓春[30]的重心测算模型表示为:
式(5)中:(X,Y)为某一年的重心坐标,(Xi,Yj)为某个城市的地理重心坐标,主要用市级政府所处的经纬度坐标表示;Pi为某个城市在某一年的旅游统计指标。
不同年份之间重心的偏移距离测算公式为:
式(6)中:m、n表示不同年份;DM,N表示第m年到第n年重心偏移距离,(Xm,Ym)和(Xn,Yn)分别表示第m年和第n年的重心坐标;C 为常数,取C=111.111,其为球面坐标经纬度单位换算为平面距离坐标的系数[29-30]。
不同年份之间重心偏移方向测算公式为:
2.2 影响因素分析
结合已有文献关于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产生的影响,借鉴旅游产业集聚与环境污染影响文 献[30-35],结合实际情况,建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旅游指标体系,采用Stata15 对影响因素进行回归分析,探究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系数。将旅游产业发展作为被解释变量,雾霾污染作为解释变量,经济发展水平、客运量、产业结构等作为控制变量,具体回归模型式子如下:
2.3 门槛回归模型
利用Hansen 提出的面板门槛回归模型,进一步了解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的影响是否与当地环境规制的强度有关,门槛回归模型的利用将对制定适宜的环境政策、促进产业与环境协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设定如下面板门槛回归模型。
式中:雾霾污染(Hz)为解释变量,qit是门槛变量,旨在检验在环境规制下旅游产业发展对雾霾雾霾的阶段性特征,根据门槛值将环境规制分为严密型环境规制和宽松型环境规制。I(*)为示性函数,当门槛变量在门槛值范围内,I(*)=1, 反之示性函数为0。ϒi为门槛值,θi为不同的门槛区间,X为控制变量的集合,遵循周杰文[33]的方法,控制人均生产总值(SGDP)、人均生产总值平方(SGDP2)、客运量(CQ)、产业结构(Str)对旅游产业发展(TI)的影响,εi是随机扰动项。
3 实证分析
3.1 旅游产业发展情况
旅游产业发展是综合型发展产业,因此应选取综合指标表征旅游产业发展程度。借鉴王兆峰[28]关于旅游产业与旅游环境耦合一文,利用熵值法测算旅游指标权重衡量旅游产业发展状况。使旅游产业发展数据更为稳定可靠。根据周杰文[33]将人均GDP 作为旅游产业发展的外部环境衡量因素结合旅游内生指标如区位商、星级宾馆、旅游人数等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从而得出各指标权重以便对旅游产业进行熵值法计算,可以更好体现研究区域旅游产业发展情况,所得权重越大代表该指标对综合指标的影响越大,旅游指标权重值以及研究区域城市旅游发展情况如表2 和表3。
表2 指标权重Table 2 Index weight
表3 研究区域旅游产业发展情况Table 3 Development of tourism industry in study area
从表2 可知,在旅游综合指标中区位商对旅游产业发展占比最大,这说明旅游产业的规模性对旅游产业发展有重大作用,当地旅游产业集聚程度越高,规模越大时,代表其旅游产业发展程度越高。占比较小的是星级宾馆,根据原始数据研究区域的星级数量并不多,数量最多的区域是长沙且在2013年达到最高在其往后的年份呈下降趋势,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二:1)饭店行业进行自我优化升级,淘汰不符合星级标准的饭店。2)住民宿成为时代热潮,越来越受到游客的青睐,民宿的兴起对饭店行业造成冲击。
站在纵向、横向的角度对研究区域旅游产业发展情况进行分析,纵向对比研究城市哪个旅游产业发展水平更高,在这里依次例举前三名,2013年分别为长沙、株洲、湘潭,2014—2016年依次是长沙、岳阳、湘潭,2017年为长沙、衡阳、湘潭。从纵向可以看出除了长沙一直稳居第一,其他的前三城市都有变动,这说明长沙旅游产业发展状况最为成熟,株洲、湘潭、岳阳、衡阳等城市之间旅游产业存在竞争状况。其他城市的旅游产业还存在很大的发展空间。从横向角度观察,发展各个城市的旅游产业都在向前发展,其中岳阳旅游产业发展最快,2017年比2013年增长14 倍。娄底、益阳等城市旅游产业发展在2013—2017年之间没有达到亿元规模,旅游产业相较其他区域较为落后。
3.2 旅游产业发展及雾霾污染重心演变
3.2.1 测算结果
根据长株潭城市群8 个城市地理坐标及2013—2017年的旅游产业发展状况、雾霾污染等数据,按照重心测算模型,分别计算各个年份的旅游产业发展、雾霾污染重心位置、偏移方向以及偏移距离。计算结果如表4 所示。
总体来看,长株潭城市群的旅游产业发展重心、雾霾污染重心在各时段都不一致,且两者之间存有一定距离,随着时间演变,旅游产业发展重心主要呈现西偏南、东偏南的趋势且重心偏移角度和距离较小,相较而言,雾霾污染重心偏移角度和偏移距离较大且偏移方向主要在西北、东南两个方向来回活动(图2)。
3.2.2 重心演变轨迹分析
凭借湖南省经济中心确定地理位置重心为省会长沙,结合表3 验证长沙是长株潭城市群中旅游产业最发达的城市,是旅游产业发展重心。从旅游产业发展重心偏移方向来看,旅游产业重心由长沙向湘潭、衡阳方向偏移,重心南移实质上是长沙以南的城市例如株洲、湘潭、衡阳等城市的旅游业逐渐壮大,这些城市的旅游产业拉小与长沙旅游产业发展的差距,在未来株洲、湘潭、衡阳等地可能会形成新的旅游产业经济增长点从而缩小区域间的发展差距,长株潭城市群旅游逐步趋向均衡发展。
表4 2013—2017年旅游产业、雾霾污染重心变化Table 4 Tourism and haze pollution change of center of gravity for 2013 to 2017
图2 旅游产业与雾霾污染重心演变轨迹及空间分异图Fig.2 The evolution of center of gravity about tourism and haze pollution and spatial variation
根据测算数据雾霾污染重心主要集中在长沙附近,偏移方向大体上在常德与株洲两地之间移动但是其中出现两次折返,分别是2013—2014年、2015—2016年,旅游产业发展重心与雾霾污染重心重合并不能证明旅游产业发展与雾霾污染有关联,长沙是湖南省省会城市,人口众多、各大产业聚集,雾霾污染综合了各个污染源,单凭长沙市的旅游产业重心和雾霾污染重心无法表述旅游产业与雾霾污染之间的关联动态性。但是通过图2 可知,旅游产业发展重心轨迹与雾霾污染重心轨迹大体呈现“X”型但两者在时空上并没有交集。根据时间点对照其发展轨迹,发现旅游产业发展重心与雾霾污染发展重心完全呈现背离状态。2013—2014年二者重心距离指数在4 以上,2015年二者重心背离值为1.56是研究年份中的最低值,到了2016年二者重心距离指数恢复到3 以上。综上所述,旅游产业发展与雾霾污染存在空间动态关联性而且是反向空间关联,即当区域出现雾霾污染时,旅游产业会在远离雾霾的地方发展,即旅游产业发展与雾霾污染是反向抑制作用。
3.3 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影响贡献度分析
考察旅游产业发展影响因素分析,利用Stata15 进行共线性检验,排除自相关变量,对缺失数据进行插值补充法,保证数据完整性,降低误差。利用回归分析,找出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影响程度,以及在现有影响变量中哪个变量是主要影响因子。评估结果如表5 所示。
根据回归结果显示:1)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有负面影响,环境污染会影响旅游产业发展,当雾霾污染程度上升1%,旅游产业发展会减少0.3%,虽然影响作用较小,但这也对以后发展旅游产业的同时加强了环境保护起到警醒作用。验证了假设2 中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有影响。就本文构建的旅游产业综合指标体系进一步分析雾霾污染对旅游发展的影响,评估结果因篇幅问题并未列表,在分析结果中雾霾污染对人均旅游收入和旅游人数有较大影响,对星级饭店影响并不显著,雾霾污染对人均旅游收入存在72%的消极影响,对旅游人数存在74%的负面影响,当地区雾霾污染问题突出时,会影响该地在游客心中的旅游形象,对当地的旅游环境产生质疑,从而导致该地游客减少,旅游人数减少直接造成当地旅游相关产业损失,降低当地的旅游收入。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具有连锁效应,雾霾直接影响与旅游密切相关的因素如旅游人数,从而间接影响旅游产业发展。2)客运量为正且显著,说明长株潭城市群主线交通结构网较完善,具有一定的运输能力,建设交通结构网络是发展旅游业的前提条件,根据分析结果交通仍有待完善一级城市下的县市之间缺少交通联系,部分交通节流不完善,需要进一步激发交通发展潜力扩大客运量,从而更好的为旅游产业服务。3)人均GDP为正且显著,人均CDP 提高是支撑旅游产业发展的经济基础,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公众满足基本生存需求后,追求提高生活质量,这激发公众产生旅游动机,人均DGP 提高1%会激发旅游产业发展154.3%的潜力。4)产业结构合理化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不显著且系数为负。产业结构合理化调整是企业内部资源优化整合的结果而不是外部经济影响的结果。5)环境规制为负且显著,旅游产业发展与环境规制存在负向效应,当环境规制严格时,旅游产业发展缓慢甚至停滞,抑制了旅游产业发展的活力,环境规制强度增加1%,旅游产业活力减少92.6%。与其他影响旅游产业发展因素相比,环境规制对旅游产业发展的约束效应更加明显。验证了假设1,环境规制对旅游产业发展有反向抑制作用。就旅游产业发展阶段而言,严格的旅游产业更适合旅游产业发展后期,在萌芽阶段先采取宽松的环境规制,等到旅游产业成熟再缩紧环境政策倒逼企业升级。
表5 旅游产业影响因素评估† Table 5 Assessment of influencing factors in tourism industry
3.4 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进一步分析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
进行门槛模型分析是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更深入了解在环境规制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影响研究及探讨不同的旅游发展阶段应用何种类型的环境规制。利用非线性最小二乘法得出最小化残差平方和,确定门槛值为0.03,根据数据总量确定门槛数为1,将门槛变量分为宽松型和严密型两个区制。当门槛变量小于门槛值时,示意函数为1,反之示意函数为0。对比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与不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的模型结果,如表3。
表6 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 估计结果†Table 6 The result of haze pollution effect tourism based o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1)根据门槛值将门槛变量环境规制划分为宽松型与严密型两个区制,通过表3 对比分析评估结果,雾霾污染在无环境规制的约束下对旅游产业发展有影响,雾霾污染指数增加1%会给旅游产业发展带来8%的负面影响,根据数据显示宽松型环境规制主要依靠公众自我环保意识治理环境,运用在旅游产业经济发展后期,在宽松型环境规制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存在2%的负面影响,严密型环境规制依赖法律条令保护环境具有强制性,它在旅游发展扮演监督者和改造者,在严密性环境规制中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负面影响最小。雾霾污染减少,游客对此地旅游环境建立起良好印象,增加游客出游率从而推动旅游产业发展。这个评估结果验证了假设2,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影响程度由环境规制的类型而定,在严密型环境规制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负面影响小于宽松型环境规制。
2)人均生产总值(PGDP)与人均生产总值平方(PGDP2)的结果都显示人均生产总值与旅游产业发展呈递增的线性关系,在所有环境规制类型下,人均生产总值对旅游产业发展有重要影响,这也说明经济水平的提高会促进旅游产业的发展,但在不同的环境规制类型下略有差别,在无环境规制下人均生产总值对旅游产业发展影响略小,由于旅游开发不合理,公众环保意识不强,环境遭到破化,人们对此地旅游并不热衷,所以旅游产业发展不充分。在有环境规制下,旅游环境得到改善,人们对此地旅游环境好感提升,提高了人们对此地的出游率,由此推动旅游产业的发展。并且在旅游产业停滞期人们意识到环境问题成为制约旅游收入增长的主要问题,政府采取环境政策、社会增加绿色环境宣传力度、公众加强环保教育,通过各个主体层面的努力保护旅游绿色环境,破解旅游收入增长瓶颈期。它也从侧面佐证社会环境教育、公众环保意识是随着经济增长而加强。
3)交通是旅游产业发展三大要素之一,交通的非期望产出也是造成雾霾污染的来源之一,客运量(CQ)用来表征交通对环境的强度。总体来说无论有没有环境规制约束,客运量都对旅游产业有影响,影响程度无门槛>宽松型门槛>严密型门槛,在无环境规制时,每增加1%的客运量会推动旅游产业19.3%,在宽松型门槛下是推动旅游产业16.5%,在严密型环境规制下,客运量对旅游产业的推动最小。严密型环境规制对交通实行管制以减少汽车尾气对大气的污染,交通管制势必会影响到客流量从而导致旅游人数减少,间接影响旅游产业发展。产业结构合理化在环境规制下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并不显著。
4 结论及建议
在大众旅游时代和强调生态环境保护的背景下,如何实现旅游产业发展与环境之间可持续发展,一直受到社会各界关注。本文构建关于旅游产业评价的集成指标体系,采用重心模型探究旅游产业和雾霾污染发展轨迹,考察旅游产业发展与雾霾污染之间空间动态关联性,利用Stata15 进行回归分析,探究雾霾对旅游产业发展影响程度,检验现有影响变量谁是旅游产业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进一步讨论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的影响,研究发现:
1)旅游产业重心在长沙并由长沙向衡阳移动,雾霾重心在常德和株洲之间来回波动,无明显的移动规律,旅游产业发展与雾霾污染之间存在空间动态关联性,且两者之间存在反向抑制作用。
2)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存在影响,但就研究区域而言影响并不显著,影响旅游产业发展的主要因素是旅游人数和环境规制。
3)以环境规制为门槛变量,发现雾霾污染随着环境规制类型的不同而对旅游产业发展产生不同影响,在没有环境规制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负面影响最大,在宽松型环境规制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影响略小,在严密型的环境规制下,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负面影响最小。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制定适宜的环境政策、提高旅游产业清洁性,推动当地旅游产业发展有重要意义:1)长株潭旅游产业发展并不均衡,北高南低,应发挥长沙旅游产业带动作用,均衡区域发展。根据旅游产业发展阶段采取不同的环境政策,兴起阶段应实行宽松型的环境规制,促发旅游企业发展活力,在旅游产业发展停滞阶段实行严密型环境规制淘汰污染型企业,优化产业结构比例。2)政府应加大科研财政支出和加强人才培养鼓励当地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并积极带动其邻近区域技术创新,控制污染空间阈值缓解空间溢出效应。改变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增长体系,完善产业发展配套基础设施,引进技术密集型、知识密集性产业。3)在发展旅游产业时,注意交通路网建设,提高交通可达性为运输能力扩容。但是要在政府引导下进行交通流量控制,投放更多的绿色环保车提高清洁能源利用率,在局部雾霾污染严重区域可以采取车辆限流,减少汽车尾气。从产业结构合理化出发,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不稳定,需要进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制定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配置比例,从产业结构方面减少环境问题,鼓励本土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建立环保企业。4)在处理环境问题中,在制定环境规制时,不仅要考虑污染还有考虑经济活力问题,在长株潭旅游产业发展初期及兴起阶段应实行宽松型的环境规制,促发旅游企业发展活力,在旅游产业发展停滞阶段实行严密型环境规制淘汰污染型企业,优化产业结构比例。本研究虽然就雾霾污染对旅游产业发展作出研究,但是还存在如下不足:1)没有就环境规制是否推动技术升级,从而促进旅游产业发展展开研究,仅考虑了环境规制对旅游产业发展的直接影响。2)由于旅游产业发展受宏观、中观和微观影响因素众多,且部分影响因素的数据收集受限,本研究所选自变量不可能全部刻画出其影响作用机制,尤其是对于区域竞争等无法定量分析的因素未被纳入到本研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