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希腊哲学的人文精神及其当代意义

任栋栋

（兰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兰州730050）

有学者认为，“人文精神是哲学乃至人类文明中的一个重要的向度，这种人文向度肇始于古希腊早期哲学，古希腊早期哲学家们把自己对于宇宙人世的关怀称为‘哲学’，用毕生的生命智慧孜孜以求地探寻着世界之真、德性之善、生命之美。”[1]早期希腊哲学家的可贵之处是开始从传统的宗教、神话中挣扎出来，从“物质”角度解释万事万物的本原，提出了许多质朴的观点，对于人类思想的解放和文明进步有着十分巨大影响。恩格斯说:“在古希腊哲学多种多样的形式中，差不多可以找到以后各种观点的胚胎和萌芽。”[2]因此，我们有必要分析和探究早期希腊哲学家的思想，以从中汲取人文精神，进一步丰富我们精神世界的需求。

一、早期希腊哲学家的思想内涵及其蕴含的人文精神

早期希腊哲学与希腊神话息息相关。希腊神话是希腊文明的起源，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一个民族的神话有比希腊神话里更多的神，也没有哪一个民族的神话具有希腊神话的那种人性。希腊神话中的神与普通人一样既有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神是永生不灭的，而其他文明的神话中的神都高高在上并与人有明显的距离，这从侧面体现出了希腊的“神”是人的化身，而不像其他文明中的“神”那么的完美或者像基督教中人就是“神”的奴仆。基于此，无论是早期希腊的米利都学派还是毕达哥拉斯学派和爱利亚学派的哲学家们，都开始从物质和人性的角度阐述自己的观点。可以说，正是哲学家们这种对人的关注把希腊文明带入了一个更高层次，打破了当时流行的神创造世界的独断论，对人性的解放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启蒙作用。这种人文精神是对人的人性、人格、责任感的尊重和关心，是人及人类体现自身价值的一种尺度，是对真善美的一种向往和追求。

（一）早期希腊哲学家的思想内涵

早期希腊哲学思想派别主要是指伊奥尼亚的米利都学派、爱非斯的赫拉克利特、南意大利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和爱利亚学派。米利都学派主要包括三位哲学家：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根据古代文献记载，泰勒斯认为，“水”是万物的本原，这种对万物本原的看法是直观、素朴的，因没有科学根据，被称为“朴素唯物主义”。但可贵的是，他打破了神话传统，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阿那克西曼德认为，宇宙万物的本原是一种没有固定形态或固定性质的“原始物”，事物的相互作用是侵犯和报复的过程，一个事物产生或占优势，就是“侵犯”了另一事物，是对另一事物的“不公正”，必须对它进行报复。另外，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记载，阿那克西美尼主张“气”为万物的本原，把“气”看作是呼吸，是生命，是灵魂，甚至认为神也是由“气”变化产生的。

赫拉克利特关于万物本原的论述，较之米利都学派来说更为深刻且更富有思辨性。赫拉克利特认为万物的本原是“火”，宇宙是永恒的“活火”，是一种具体的物质性元素，宇宙本身有自己运行的规则，是宇宙自己衍生出了自己本身，它不是由“神”或者人创造的，赫拉克利特的观点相对于米利都学派的本原说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赫拉克利特的创新之处在于火的活跃性要比“水”、“气”更为剧烈，因为“水”、“气”在特定情况下是静止不动的，这使他成为当时具有朴素辩证法思想的卓越代表。

毕达哥拉斯学派主张灵魂说，即灵魂不朽与转世说、灵魂净化说，认为灵魂是不朽的，身体是灵魂的坟墓，人在世时灵魂是被束缚在身体里面的，人死后灵魂就会转世，可以转化为人，也可以转化为别的生物。除此之外，毕达哥拉斯学派还将数学与音乐结合在一起，并由此提出与“数本原说”相连的“和谐说”。这种“和谐说”被毕达哥拉斯学派用来解释人伦社会，该学派已经对人自身本质、价值等终极关怀问题有了一定的探讨。

爱利亚学派的创始人是克塞诺芬尼，代表人物巴门尼德和他的学生芝诺，他们提出的“一神论”和“存在论”是西方哲学本体论的前驱，将早期希腊哲学提到了新的高度，克塞诺芬尼曾说，“人们幻想神是诞生出来的，穿着衣服，并且有着同凡人一样的容貌和声音，”他和赫拉克利特一样，反对荷马和赫西阿德，在他们看来，神同人一样，也有丑恶行为。

恩培多克勒认为，心脏是人们血液流动的中枢，也是生命的中枢。恩培多克勒的观点在当今仍然让我们惊叹。据考证，亚里士多德将这些说法流传了下来，一直延续至今天，甚至促成了相关语词的产生：我们用“无心去作”来表达对某事漠不关心；用“雄心”来表达自己的抱负和勇气；用“心碎”来表达自己的悲伤，这些词恰恰反映的是对理想、信仰和自我价值的执著，对生命、死亡和生存意义的探索。从记载来看，泰勒斯认为“水”是万物的本原，阿曼克西曼德认为是“无定形”，阿那克西美尼认为是“气”，赫拉克里特认为是一团“活火”，恩培多克勒则认为万物的本原是由这些物质排列组合的顺序不同所构成的。阿那克萨戈拉提出“种子”和“努斯”这两种二元论哲学原则，这就使存在和思维的分化和对立进一步明朗化，并强调物质本原在质上的无限多样性，所以他的哲学洋溢着比较强烈的理性主义精神。他否认天体是神圣的，主张“精神”是生命世界的变化及动力的来源，由于他的这些主张违反了当时流行的传统宗教思想，结果被人认为是宣传邪说，以“不敬神”的罪名被驱逐出了雅典。

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是从留基伯的原子论发展而来的，德谟克利特后来将其系统化、理论化。他的原子论里没有神的存在，他认为原始人类在奇妙的自然现象面前感到害怕、惊慌，再加上当时知识的匮乏，造成了对自然的认识还停留在比较懵懂，所以只能用想象出神来解释一切的困惑。他说，“除了永恒的原子和虚空外，从来就没有不死的神灵，他甚至认为，人的灵魂也是由最活跃的原子构成的，因此它也是一种物体，”如果原子分离，物体消散，灵魂当然要随之消散。

（二）早期希腊哲学思想中蕴含的人文精神

现在看来，早期希腊哲学家的思想和观点比较质朴，但是他们的思想超越了那个时代。当时人们习惯于用传统宗教或神话中的超自然力量来认识世界万物，而他们大胆地冲破了传统观念，从与人相关的“水”、“气”等来解释宇宙万物，体现出关注人的自身世界的自觉意识。赫拉克利特对人性的关注体现在反对多神崇拜，同时也反对奥尔弗斯和狄奥尼修斯等外来宗教的崇拜，这些教派认为只有通过净化教礼，避免污染，才可以达到灵魂的“纯洁”，同时反对毕达哥拉斯派灵魂不死、灵魂轮回的说法，认为灵魂与人的思想、智慧相关。克塞诺芬尼的观点不仅反对传统的神观，也为后来欧洲人接受“一神论”的宗教奠定了思想基础，他还认为人们口头相传的神做出的各种邪恶的事，都是无稽之谈，是荷马和赫西俄德把人间的无耻丑行加到诸神身上的，克塞诺芬尼的这些思想在西方哲学史上最早表明了人创造了神，这已经突破了传统宗教中神奴役人、人是神的奴仆这一思想，将人提到了高于神的地位。在德莫克里特的社会观、政治观和伦理道德观中更好地体现人文精神。作为奴隶主思想家的德莫克里特坚定地为奴隶制度进行辩护，但他反对奴隶主贵族专制，拥护奴隶主民主制。德莫克里特反对巨富，认为“中等的财富比巨大的财富更可靠”，“应该仅只安排一个中等的财富”，原因是巨富和裸贫都是两个极端，是不稳定的，都有可能造成社会动荡。还须指出的是，德谟克利特的社会伦理思想与当时流行的有神论思想是相背离的，他反对用神来解释伦理道德，认为幸福与否是由人自己选择的，而不是神所恩赐的。不难看出，德谟克里特将早期希腊哲学的人文精神体现到了极致，他崇尚自由，追求真理与个性，追求身心健康、坚守道义和责任、向往真善美的文化，同时尊重人权与个性、维护自由和平等，重视人、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

二、早期希腊哲学人文精神的特质

（一）超越性。早期希腊哲学的人文精神作为一种意识，不仅仅是对人类物质世界的超越，还是在当时条件下对人类思想精神的超越。首先从时间上来看，人文精神一词虽然在文艺复兴时期才出现，但西方哲学家很早就开始关注人文精神了，最早的人文精神概念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虽然希腊当时处于奴隶制城邦的形成时期，但人文精神思想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希腊哲学家们已经开始关注人类自身的价值，并从宇宙万物角度解释自然界物质运动的发展规律。从社会角度来说，在当时奴隶主和奴隶、贵族和平民、自由民中的富人和穷人之间斗争激烈的情况下，人文精神仍然获得了有限空间的发展。

（二）内在性。人文精神虽然是对物质世界的超越，但是却内在于物质世界之中，内在于个体生命当中，它离不开物质世界和有生命的个体的存在，随着人类自身各个方面的提高，内在于个体的人文精神也随之而发展。这种内在性也对人类社会起到一种推动作用，具体体现在：第一，希腊神话所蕴含的人文精神对自然科学的推动作用。希腊神话已经打破了神创造一切的论断，开始关注人类自身与大自然的关系，对自然科学有了进一步认识。第二，对以人为本的促进作用。早期希腊关注的“人”不单单指个人和集体，它指的是作为全部希腊整体的“人”。在希腊人认识智慧和追寻智慧的过程中，人自身的地位被抬高到与神同在的位置，人们认识到了生命价值的可贵，人不再是被任意践踏的宗教牺牲品。

（三）时代性。人文精神的产生和发展会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深化和丰富。古希腊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即早期、古典时代以及晚期，而早期希腊的人文精神虽然比较浅显、原始，却开启了古典时代以及后来思想的繁荣。通常认为，早期希腊哲学家的人文精神大多产生于自然哲学，实际上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对社会、政治、伦理道德、宗教等也很关心，其中一部分人文精神思想也是从这些当中发现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人文精神的内涵以及外延都获得了巨大的发展。

（四）继承性。在认识和改造物质自然界的过程中，一代又一代的人们通过丰富多样的社会活动使这些精神品质得以继承和发展。可以说早期希腊哲学的人文精神大部分产生于早期希腊哲学家，这些哲学家直接影响到古典时代的希腊哲学家，包括智者学派和著名的古希腊三贤，之后这一时代的人文精神思想也在早期希腊人文精神的基础之上得以发展，并进一步关注人类本身。比如说“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这不仅标志着从对自然宇宙的探询转向对人的探询，而且标志着从外在的考察转向对人自身、对人的内在性的考察。”正是在对前人这些思想的批判继承中，希腊的人文精神才得以进步和发展。

三、早期希腊哲学人文精神的当代意义

在21 世纪这个全球化时代背景下，分析和探究早期希腊哲学中蕴含的人文精神，在世界范围内引导人类追寻智慧、反思人类自身发展与命运以及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提高学者理论思维能力等方面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早期希腊哲学人文精神的世界历史意义

希腊哲学不仅仅属于希腊，它是属于全世界人类共同的哲学，马克思曾经说过：“世界的哲学化同时也就是哲学的世界化。”[3]亚里士多德认为，“古往今来人们开始哲理探索，都应起于对自然万物的惊异，”[4]其中就包括早期希腊哲学家对于人类命运的思索和担忧，对宇宙万物本原的追寻，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成为了哲学家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所以早期希腊哲学集中体现了人文精神的关怀。智慧以一定的文化修养作为基础，向外表现为一种文化气质或者说灵气，向内则是极高的文化悟性与卓识。据说，是毕达哥拉斯认为哲学就是爱智慧，并认为人们不是智慧的拥有者，而是智慧的热爱者和追寻者，人们只能接近智慧。早期希腊哲学主要是引导人们“爱智慧”、“追求智慧”，所以他们的思想体现的主要是对智慧的追寻，在追寻智慧的过程中认识到宇宙苍远广袤，人类却十分渺小，这样的结果就造成了早期希腊哲学家的发问，即“何为人”、“人的本性是什么”、“人在大自然处于何种地位”等，自此之后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早期希腊哲学家的思绪当中。当今世界处于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样化的背景下，人们对知识的需求和渴望与日俱增，但是与此同时，人们对人类自身的思考，对于人类命运的思索却很少。早期希腊哲学家对于知识的探求不同于工业社会下人类利用知识索取经济收益的方式，而是在对知识的追问过程中逐步获得人类本身的存在意义这一终极问题，早期希腊哲学认为幸福的本质就是在获取知识的过程中达到一种内在的满足与幸福。毋庸置疑，早期希腊哲学思想中蕴含的人文精神位人们谋求生存、获取科学文化知识、提升自身修养、追寻智慧以及人类思想的全面发展等方面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启示。

希腊哲学属于整个人类，因为希腊哲学关注的是人类普遍性的问题。我国著名教育家、哲学家高清海先生说过：“哲学的奥秘在于人，”[5]希腊哲学家在探索宇宙的过程中强调人的尊严，在对宇宙万物本原作出界定的过程中体现的正是他们寻找人之为人的根本，对本原的抽象性叙述并不是与其他人毫不相干，而是人们对自身衡量尺度的一种认识。于是，以泰勒斯的“水”、赫拉克利特的“活火”、毕达哥拉斯的“数”等为万物本原开始在哲学的舞台上依次上场，而寻其本质正是这些哲学家共同要面临的问题。除此之外，关于人的生命和生存状态问题也是早期希腊哲学家讨论的对象。正如安邦纳所说:“全部希腊文明的出发点和对象是人，它从人的需要出发，它注意的是人的需要和进步，”[6]所以，终极关怀问题自然成为了人类生存过程中的最重要、最核心的问题。早期希腊哲学以追求知识和真理的存在为主要研究方向，这也被看作是科学主义的理论源泉。但是，现代工业社会的经济运行方式消解了早期希腊哲学对于人类终极关怀的意义，同时，工业社会下人对于现实关怀的追求逐渐开始占据主导地位。与终极关怀相对，所谓现实关怀，是对人类现实世俗事务所展开的追求。尽管在哲学领域，对现实关怀和终极关怀的探讨有着旗鼓相当的态势，哲学家们普遍认为现实关怀与终极关怀同等重要，都是促进人类文明发展的助推器，但是，在社会中现实关怀凌驾于终极关怀之上，甚至有取代终极关怀的趋势。早期希腊哲学的人文精神蕴含着十分丰富的精神食粮，体现出人要追求真理，坚守道德底线，同时强调维护自由与平等，重视人的价值等。现如今我们关注人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就可以回溯到早期希腊哲学当中寻找钥匙。

（二）早期希腊哲学人文精神在中国的传播及其意义

近些年来，为什么人文社科领域海外的新思想可以说层出不穷，但是国内缺少影响力十分突出的思想、学说的大创造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部分学者轻视理论思维能力的训练，只是一味地模仿，缺少创新。回顾早期希腊哲学史，泰勒斯的思维方式是早期希腊从神话思维到经验思维的转折点。在最早期的希腊，人们采用神话这样一种思维方式来解释自然界，用以说明自然界背后存在的力量或者原因。例如：原始之神“混沌”卡俄斯是宇宙之初最先存在的，代表着宇宙的无边无际；太阳之所以运动的原因就是阿波罗（太阳神）驾车跨越天空等等。几乎每种自然现象的背后都有相应的神话来解释，这样就产生了复杂而又连贯的希腊神话语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期希腊人逐渐发现了这样一个问题，即：“混沌”卡俄斯是怎么产生的？在神话中我们又该怎样理解他？虽然后来的《神谱》作了说明，但是也仅仅是只言片语，并没有实效性。“人类思维能力和思维方式的发展史与个体理论思维能力的发展是一致的”[7]，后来早期希腊哲学家泰勒斯为了说明这个问题转换了思维方式，神话既然是在想象中进行的，必然要以感觉经验作为基础，那么可以引入一种与之相似的事物用来解释人们不熟悉的事物，这就是类比。所以，泰勒斯引出了“水”这一人们都熟悉的东西来解释“混沌”，即我们所提到的水是万物的本原，在这里“水”是每个人可感可知的存在，人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感知来感受这句话。经验思维的出发点在于个人的经验，有人怀疑泰勒斯这样的说法，他的学生阿那克西曼德又解释说万物的本原是“无定形”，后来早期希腊哲学家又不断在前人的基础上阐述自己的观点。从整个早期希腊哲学家发展来看，可以看出他们的思想绝不雷同，他们善于开拓视野、转换视角，整个希腊哲学史好比是一个绝佳的理论思维训练场所。学习早期希腊哲学以及蕴含在其中的人文精神，主要不是为了知识而知识，而是在学习的过程中训练自己的理论思维。然而如何提高理论思维能力？正如恩格斯说：“除了学习以往哲学史，迄今没有更好的办法”。[8]

党十九届四中全会《决定》指出：“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广泛凝聚人民精神力量，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深厚支撑”。早期希腊时期大致经历了两百多年，这一时期形成的希腊文化却是人类智慧的伟大宝库，对其认真研究，对于当前中华优秀文化的发展是极为有益的。只有将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积极健康的部分融会贯通，才能使中华文化进一步走向世界。早期希腊哲学思想与中国先秦哲学都是“轴心时代”的产物，都属于原创性智慧。社会主义文化的本质是要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在这个过程中要处理好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关系，只有这样文化发展才能焕发出勃勃生机。在十九大报告中，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变化。“人们原来的硬需求呈现出升级态势，不仅在物的层面有更高的期待，而且盼望更丰富的精神文化生活。”[9]由此可见，物质生活的提高已经满足不了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人们对于内心精神世界的需求越来越迫切。早期希腊哲学的人文精神如同孩童一样质朴，是最初的哲学形态，因此，我们可以借鉴吸收早期希腊哲学人文精神意义中有益于发展和繁荣我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思想智慧。

早期希腊时期虽然仅有两百多年时间，却对整个人类尤其是欧洲文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正如黑格尔所说：“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在有教养的欧洲人心中，……自然会引起一种家园之感”。[10]对早期希腊哲学家的思想更深一步的解读，对早期希腊哲学人文精神的进一步研究也是我们解析人类文明不可推卸的责任。早期希腊哲学家在对智慧的追寻中，开启了人们对于宇宙万物本原和人生终极意义的感知，使人们的境界在心灵的震颤中得以提升，他们对于关乎人的生命和命运的问题有着原创性的理解和关怀，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理解和关怀为后来人类的思想展露出灿烂的曙光，体现出对未来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