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
2020-01-19杨锐副主编杨锐教授
杨锐 副主编:杨锐 教授
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地建设成为近年中国生态文明重大战略的排头兵。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首次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2015年发改委等13 个部委印发《建立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2017年十九大报告提出“构建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201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当前,各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区相继总结经验教训,紧张筹措我国第一批国家公园的整合设立;各省、市、自治区如火如荼地开展“自然保护地整合优化工作”,系统梳理各类型自然保护地长期存在的体制机制痼疾,在“应保尽保” 的原则下,实现对自然保护地的整合与优化。
与此同时,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举措,生态红线划定、国土空间规划体系改革、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建设等一系列改革与研究也在有序推进,它们与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关系密切、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本期主题文章及时聚焦上述前沿内容。自然保护区是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中居于“基础性” 地位的一类自然保护地,在我国各类自然保护地中具有最悠久的制度历史,贡献了最显著的保护成效,占据最大规模的国土面积,也面临最严峻的挑战与威胁。对其基础性地位的定义,以及相应政策与制度的讨论,是十分必要和及时的。
生态保护红线划定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中颇具独创性的一项工作,与自然保护地体系在空间关系和政策关系上的协同或差异,将显著影响地方决策与自然保护效果,在自然保护地整合优化过程中,生态红线与自然保护地的关系需要更充分的讨论,也亟须在各界达成共识。
国家公园与自然保护地领域的难题之一是“人” 的问题,原住民和当地社区是否能与自然保护地和谐共生,是自然保护能否卓有成效的关键,也关系到国计民生之根本。对于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和风景名胜区等不同类型自然保护地中社区问题的处理,应有不同的原则、技术手段与政策途径。
可以看到,国家公园与自然保护地领域的研究内容在不断拓展与持续深入,在这一语境下,“生态优先” “生态保护第一” “最严格保护” 等对待自然的理念,从价值阐述到落实于行动的路径正在一步步清晰起来。
此时此刻,我们正经历着南方暴雨洪涝、北方高温干旱,二者屡破历年极值,对国内刚刚平稳并进入常态化阶段的新冠疫情防控,似有雪上加霜之意。伴随2020年新春而来的这一切,给了当代人一记当头棒喝,更多的人开始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面对人类社会之脆弱、世界万物之混沌,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审慎态度,或可将风景园林学科变得更加坚强。
风景园林是一个“广谱” 的学科,“进可攻,退可守”。对于自然而言,风景园林之“进” 在于更多地去认识和理解自然;风景园林之“退” 在于把更多的空间留给自然,把人类自身的活动限定在合适的范围和程度上。新思想、新技术、新方法都将有助于我们获得自然的真知,面对技术工具的日新月异,风景园林要想拥有面向未来的利器和硬核,必然要求我们对“术” 的精进。而保护好自然、留给子孙后代真实而完整的自然遗产,才能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从自然中源源不断地汲取营养、获得新知,这是“道”的坚守,是风景园林学能够固本创新的源泉。
人与自然的关系,终究要在人类的敬畏之心与谦卑之行下得以和谐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