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乌调查的新时代意蕴论析

杨亚欧 徐功献

重视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传家宝之一。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进行的寻乌调查，是党的历史上调查研究实践的光辉典范。毛泽东寻乌调查的实践和《寻乌调查》一文，为制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苏区的土地政策、商业政策、富农政策及城市贫民和商业资产阶级的政策等指明了方向。在进行寻乌调查的过程中，毛泽东亲力亲为，深入群众，严谨细致地调查寻乌社会的各种状况，并做好详细的调查数据记录。通过实事求是地对调查所得数据进行综合、分析，毛泽东弄清了富农问题，在土地分配政策上创造性地提出了“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的方案；掌握了城市商业资产阶级的具体情况，在处理城乡关系上提出了科学对待城市工商业者和城市贫民的政策等。毛泽东的寻乌调查虽然已过去90年，但寻乌调查蕴含的毛泽东思想与精神却从未过时，始终值得继承和发扬。新时代，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中，重温毛泽东寻乌调查研究所蕴含的坚持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态度、依靠群众的调查研究方法、指导实践的调查研究目的以及理论联系实际的调查研究原则，对提升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指导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进一步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意蕴。

一、调查研究的态度——实事求是

毛泽东指出：“‘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1)毛泽东：《改造我们的学习》(1941年5月19日)，《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01页。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态度是毛泽东寻乌调查的灵魂和核心，是实事求是思想的前身和理论萌芽。寻乌调查研究结论不是来自于书面汇总，也不是凭空想象得出，它是在亲自对寻乌地区做出实践调查之后，遵循客观原则得出的结论。毛泽东在寻乌开展调查研究时，杜绝任何意义上的个人杜撰，始终遵循着客观事实为依据的原则，坚持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用事实说话，反映客观情况。

寻乌调查中，毛泽东真实记录了寻乌地区的现状。以调查剥削情况为例，《寻乌调查》中记录：“许多的农民把租交过，把债还清，就没有饭吃了。地主们收了那些租不肯出卖。过年了，农民急于得点谷子，地主把谷放出一部分，但不是卖而是借。因为借谷的利息是半年加五(早前的利率是‘钱加三谷加四’，近来谷息加四的少了，大多数都是加五)，比卖的味道更多。地主卖谷是要到四五月间青黄不接时候，那时价钱抬得更高，但他还要三歪四摆。”(2)毛泽东：《寻乌调查》(1930年5月)，《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08页。毛泽东客观记录、分析了寻乌地区存在的“要衫裤着去捞”“卖奶子”等多种极端的剥削方式，真实反映了当地老百姓“禾头根下毛饭吃”“扯着袖子揩眼泪”(3)毛泽东：《寻乌调查》(1930年5月)，《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15页。的极端困苦的生存境遇，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农民被剥削的情形。由此不难看出毛泽东所秉持的实事求是的调查态度。

此外，毛泽东始终敢于同脱离中国革命实际的错误倾向作坚决斗争，始终坚持实事求是，坚持通过调查研究得出的正确结论，并没有因为被批判而改变自己的正确主张。他非常注重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对材料进行梳理分析，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通过归纳提炼，去粗存精，去伪存真，从而得出正确结论，进行科学决策。正是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毛泽东才找到了正确对待富农问题的方法，从一个重要方面保证了土地革命的深入开展，同时整理出与调查研究相关的理论方法，为此后党在领导工作中开展调查研究提供了借鉴和指导。毛泽东本人更是亲自下基层，穿街过巷,与社会底层民众交谈访问，和农民一同下地劳作，事事亲力亲为，对寻乌县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各阶级的历史和现状都进行了脚踏实地的全面调查，掌握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并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进行了理论联系实际的总结。实事求是的态度贯穿于寻乌调查工作的始末。毛泽东在对寻乌调查记录做出总结时，不仅客观描述了该地区真实的社会现状，而且也表明了他个人的见解。毛泽东对寻乌社会发展现状积极一面予以肯定，同时不忽视其存在的尖锐问题与矛盾，实事求是地直言披露寻乌社会存在的种种弊端。

调查研究就是一个实事求是的过程，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也是探求真理的过程。新世纪以来，更多新兴的调查工具或者手段被应用于调查研究工作中，并且变得日益重要。然而，无论信息手段多么新颖，都无法取代直面调研主体，亲身到基层当中，面对面的交流了解获得认知的重要性。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态度是寻乌调查留给我们思想上的一份宝贵财富。新时代，调查研究还需要继续秉持毛泽东求真务实的工作态度，“时时处处把实事求是牢记于心、付诸于行”(4)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3年12月27日。。

一方面，坚持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态度，必须从客观事物存在和发展的规律出发，从实际出发。在依据客观规律办事的基础上，对调查了解到的真实情况，坚持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观点，是中国共产党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要求，是我们党的基本思想方法、工作方法、领导方法。不论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们都要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5)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3年12月27日。一项决策在具备更多真实可靠的消息与资料之后，才能进行更加科学合理的判断，这一过程中任何的弄虚作假都会影响最终的决策效果，导致没有任何参考意义。反之，调查研究如果离开了实事求是的态度就会导致主观认识脱离客观实际，领导意志脱离群众愿望，从而造成决策失误，使党的事业蒙受损失。因此，在调查研究过程中，务必要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提升我们认清形势、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提升政策、方针的科学性。

另一方面，坚持实事求是的调查研究态度，求真务实是关键。然而，如何真正的做到求真务实呢？办法从哪里来？习近平同志指出：“找准求真务实的主要途径，就是怎么求真、怎么务实的问题——深化理论武装求真谛，深入调查研究重实际。”(6)习近平：《之江新语》，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9页。求真，即要求党员干部要彻底转变“遥控”的工作方式和坐收渔翁之利地等待他人成果的“官僚主义”意识，亲自下基层，深入到民众当中，在实际生活中“望闻问切”，问计于人民，在获取第一手直观的资料后，结合自己的思考灼见，整理出科学的判断，使调查的内容充分彰显时代特色和民众意识。只有通过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掌握最真实的材料，再由此进行科学分析，才有可能作出正确的决策。否则，就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形式主义，适得其反。务实，即要求全体党员要经常到第一线去做实地调查研究，针对改革发展中的难点疑点及时获取真知，把握主要矛盾，及时高效地应对。同时在作出党的重大决策和部署工作时更要紧贴党的路线，紧贴实际工作，脚踏实地、富有成效地做好调研，把调查研究工作与促进改革发展、维护社会稳定紧密结合起来。

二、调查研究的方法——依靠群众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人心向背，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影响一个政党、政权兴衰成败的决定性因素。人民群众是我们的力量源泉、生存之本，如果脱离了人民群众，我们必然不能有所成就。依靠人民群众，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是党的最大政治优势，脱离群众则是党的最大危险。毛泽东十分注重调查研究的方法，那就是依靠群众，密切联系群众，虚心向群众请教。寻乌调查可以说是依靠群众调研方法的一个典范。

毛泽东指出：“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7)毛泽东：《关于重庆谈判》(1945年10月17日)，《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62页。毛泽东始终尊重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按照党的群众路线的方法开展调查研究。在寻乌调查过程中，他依靠古柏等人的帮助，将从22岁到6l岁不等的社会各界代表人士聚集到一起，共同参加调查会，让他们就不同话题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参加毛泽东召集的调查会的群众有50多位，经常受邀参加的群众有11位。这些群众涵盖了农民、工人、商人、教师、士兵、知识分子等不同社会阶层的人士，他们从不同角度为毛泽东的调查提供了真实而又丰富的一手资料。如前商会会长郭友梅提供了关于商店的运作等资料，曾经参加过县里税收统计的刘亮凡提供了寻乌地区税收方面的信息，三位农民提供了当地卖小孩习俗的一手资料等。

“没有满腔的热忱，没有眼睛向下的决心，没有求知的渴望，没有放下臭架子、甘当小学生的精神，是一定不能做，也一定做不好的。”(8)毛泽东：《〈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1941年3月、4月)，《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0页。寻乌调查中，毛泽东紧紧依靠群众，放下架子，以甘当小学生的精神倾听各界人士的声音，向他们请教问题。毛泽东认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9)毛泽东：《〈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1941年3月、4月)，《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0页。这种诚恳的态度拉近了领导干部与群众之间的距离，使得群众能够畅所欲言。毛泽东充分汲取群众的智慧，获取了对寻乌地区农民和农村经济的正确认识。寻乌调查不仅蕴含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出路，同时也是党的群众路线的宝贵践履。毛泽东在寻乌调查研究中始终坚持群众路线的根本工作方法和原则，大力提倡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调查研究的过程和结果充分体现群众意愿，服务群众。他深入农村，亲身进行实践考察与咨询，还跟老表们一起下到田间劳作，和他们畅谈。在这一过程中搜集获取到大量真实可靠的第一手数据资料，真正做到了深深地扎根于群众之中,倾听他们的呼声。通过深入了解寻乌地区土地分配的各种情况，搞清楚了富农与地主的问题，土地分配政策上相应地提出了“抽多补少之外加上抽肥补瘦”的分配原则，这为之后土地革命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新时代，党面临的风险与挑战依旧存在并亟待解决，这对调查研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开展调查研究工作更要坚持依靠群众的方法。首先，要将人民群众摆在首要位置，依靠群众做调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坚持“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10)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1页。的重大论断。这一论断是对毛泽东寻乌调查依靠群众方法的深入贯彻，是对其新时代背景下的科学阐释。因此，新时代的调查研究要引入党的群众路线教育活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等一系列的实践教育活动中，将调查研究的内容直指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把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1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883页。，即为了人民群众做调查研究。

其次，要深入群众做调查，依靠群众力量。因为人民群众是社会最基层人士、最基本的组织细胞，这就决定了他们对基层的发展情况最熟知，表决或者决策时最有发言权，反映出来的情况也最真实有效。正如习近平同志所指出的：“领导干部进行调查研究，要放下架子、扑下身子，深入田间地头和厂矿车间，同群众一起讨论问题，倾听他们的呼声，体察他们的情绪，感受他们的疾苦，总结他们的经验，吸取他们的智慧。既要听群众的顺耳话，也要听群众的逆耳言；既要让群众反映情况，也要请群众提出意见，这样才能真正听到实话、察到实情、获得真知、收到实效。”(12)习近平：《谈谈调查研究》，《学习时报》2011年11月21日。即依靠群众做调查研究。

最后，要虚心向群众请教，决策充分体现民意。毛泽东寻乌调查紧紧依靠群众这一工作方法，不仅为全体党员做出了标榜，也成为新时代进一步优化与提升党的执政能力的重要法宝。这就要求全体党员在工作中继续学习毛泽东寻乌调查依靠群众的方法，在调查研究中，要虚心拜群众为师，尊重他们的首创精神，从群众中汲取智慧和营养，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全体党员只有把群众当做亲人，以情换情、以心交心，用心用情向群众求教，才能听到实话、察到实情，使决策部署体现群众意愿。因此，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业，必须紧紧依靠人民群众。

三、调查研究的目的——指导实践

调查研究的目的在于解决问题，指导实践。衡量调查研究是否科学，搞得好不好，绝对不是看调查研究的规模大小、调研时间的长短、个人的意志坚定与否，而是要依据客观社会实践的结果来确定，看调查研究结果运用的实效，看调查结果是否能够正确有效地指导实践。寻乌调查是应时代需求产生，以解决实际问题，指导实践发展为目的。

在《寻乌调查》中，毛泽东明确指出：“关于中国的富农问题我还没有全般了解的时候，同时我对于商业状况是完全的门外汉，因此下大力来做这个调查。”(13)毛泽东：《寻乌调查》(1930年5月)，《毛泽东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18页。因此，进一步了解苏维埃区域城市商业的基本情况，掌握苏区土地革命中土地分配的各种情况，为制定正确对待城市贫民和商业资产阶级的政策，确定土地分配原则，是毛泽东开展寻乌调查的重要目的。

毛泽东在寻乌调查的实践中发现问题，在对当时寻乌地区社会各阶级状况深入了解之后，再结合历年的经验教训，总结出了一条适合该地区社会发展的土地斗争路线，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党的农村政策和乡村建设的实践提供了理论指导。此外，还走出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建立以武装斗争为主要形式，以土地革命为中心内容，以革命根据地为战略阵地三者密切结合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特色革命道路。在谈及土地斗争中的富农问题时，毛泽东运用阶级分析方法，搞清楚了中国富农的组成成分，一部分是“半地主性的富农”，另一部分是比较富裕的自耕农组成。针对这一实际情况，毛泽东提出：“不但打倒半地主性的富农是没有疑义的，而且平富裕自耕农的田，废富裕自耕农的债，分富裕自耕农的谷，也是没有疑义的。必须这样才能争取广大的贫农群众。这是农村斗争的重要策略之一。只有富农路线的机会主义者，才会站在这个策略的反对方面。”(14)毛泽东：《毛泽东农村调查文集》，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30—131页。为中央苏区时期中国共产党确立土地分配中限制富农的“抽肥补瘦”原则、制定科学的土地分配政策及解决富农问题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决策权。”(15)《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光明日报》2018年2月24日。作为一种现实性的实践活动，调查研究的目的不仅在于获得对事物真理性的认识，更重要的是指导现实生活的实践。寻乌调查客观反映了当时寻乌地区的历史现状，为解决苏区时期党领导的各项建设提供了一个可资借鉴的样板。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新时代背景下，进行伟大斗争、建设伟大工程、推进伟大事业、实现伟大梦想，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更需要学习毛泽东寻乌调查的方法，继续传承毛泽东寻乌调查的精神，将调查研究工作更好地运用于指导新时代党和国家的各项实践工作中。我们应该努力做到：

第一，重视调查研究的深度与广度，在实践中提高决策的科学性。调查研究的深度和广度，直接关系到指导实践的科学性与有效性。毛泽东指出：“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晚’。调查就是解决问题。”(16)毛泽东：《反对本本主义》(1930年5月)，《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0—111页。这充分说明了调查研究在指导现实问题中的极端重要性。在进行调查研究时，集中注意力于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点难点，推进每一个步骤和环节的开展，以保证调查研究结果的真实性、全面性。此外，还要在充分吸取寻乌调查经验的基础上，适应新形势、新情况，紧贴时代，创造性地运用新的调查媒介与工具，拓宽调研方式，将信息化技术应用于调查研究的进展中，扩大调查研究的广度，将人民群众反映的各种问题、疑问及建议等如实记录下来，更好地促进问题的解决，实现更高效率指导实践的调研目的。

第二，明确调查研究指导实践的目的，促进党风建设工作的更好落实。调查研究的过程，是提高认识能力、判断能力和决策能力的过程。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运用调查研究指导实践的过程是转变党的作风、提高执政能力的重要的一环。应通过加强调查研究工作推进党风建设。全体党员干部要率先垂范，不是远距离指挥，而是深入到调查研究的实践之中，抓落实，严监督。同时，在开展调查研究时，要深入群众，大力倡导以群众利益为根本出发点的调查研究，坚持以人民为导向，真正做到以人为本，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保持与群众的血肉联系。实践表明，我们的调查研究如果是贴近群众、贴近问题，贴近实际、谋在关键处，就一定可以做到事半功倍，富有成效。

四、调查研究的原则——理论联系实际

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确立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理论联系实际是毛泽东一以贯之的思想原则，也是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始终坚持的重要原则。

调查研究，不是空洞的理论研究，是一种将理论与实际完美结合应用的研究，着重于“研以致用”。毛泽东指出：“一切实际工作者必须向下作调查。对于只懂得理论不懂得实际情况的人，这种调查工作尤有必要，否则他们就不能将理论和实际相联系。”(17)毛泽东：《〈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1941年3月、4月)，《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1页。寻乌调查中，毛泽东提出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著名论断，是对理论联系实际作风的深刻诠释。毛泽东既掌握了丰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有深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功底，又高度重视中国革命遇到的各种实际问题，强调在实际工作中用马克思主义之“矢”射中国革命之“的”，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寻乌调查期间，毛泽东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斗争学说等，分析中国社会的政治、经济、社会及矛盾状况，从调查研究的结果和对革命实际的认真研究中，作出了合乎苏区特色的理论总结和实践指导。通过开展寻乌调查，不仅及时纠正了当时存在于我党内的“左”倾思想，肃清了盲目崇拜苏联，照抄照搬苏联经验的风气，营造了理论联系实际的良好党风，而且做出了符合苏区发展客观实际的政策和策略，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奠定了重要基础。

毛泽东寻乌调查的经验告诉我们：搞好调查研究对党、对人民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新时代，历史和现实要求我们，必须要牢牢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调查研究原则。

首先，要学习和弘扬毛泽东寻乌调查中采取的开会调查与实地调查相结合、理论分析与实际情况相结合的理论联系实际的调查研究作风，树立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新时代开展调查研究，切忌空泛含糊的主观建议和评论，理论与实际的结合务必要做到与时代相契合，从中国的国情出发，全面深入了解现实发展状况，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从详实的材料中整理出高效的解决方案和应对措施，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其次，要不断改进调查研究的方法和手段，自觉地按照“三个有利于”的标准，鼓励创造性，反对生搬硬套原则，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的理论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调查研究的根本指南。要抓住存在于社会实际中的关键矛盾所在，辨别主次矛盾，把握好整体的发展脉络，找准全局中的“险滩”，不仅要在提高调查研究方法的科学性下大力气，而且在提高调查研究的成效方面也要下大功夫。综合运用网络时代的新媒体工具，不断创新调查研究的方法和技术，更好地实现调查研究理论与实践的高度融合，将调查研究工作的质量和水平提到一个新的高度。

最后，要努力寻求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之间的耦合点，推动二者之间实现有效对接，在理论联系实际中检验调查研究的结果。习近平总书记从总结和传承党的宝贵历史经验基础上提出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他指出：“现在，经济形势变化很快，我们不熟悉、不知道的事情很多，要做好工作，就要深入调研、加强分析、加强学习、提高本领。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深入一线，及时了解新情况新问题，虚心听取企业家、基层干部、普通群众意见和建议，使制定的政策更加符合实际、符合群众意愿。”(18)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第333页。脱贫攻坚中运用理论联系实际的方法进行调查与分析，实现了从之前的“大水漫灌、大而化之”向“对症下药、精准滴灌、靶向治疗”的转变，提出了“精准扶贫”的科学论断及科学举措，为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创设了良好的前提条件。这些都是理论联系实际的调查研究原则的新时代运用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