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网络流行语简析

王 梦

(河北大学 国际交流与教育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2)

网络词汇诞生于互联网，它的传播速率呈几何级扩展，其走红的程度都远高于其他大众媒体。在网络中，“流行”这一特征是网络词语最显著的特点，每年都有大量的网络新词走进人们的生活。《现代汉语词典》就收录了许多来自网络的词汇，如“卡奴”“愤青”“C位出道”“锦鲤”“扎心了”……在这些网络流行语中，“佛系某某”更是创造了极高的使用率，比如“佛系员工”“佛系公司”“佛系点赞”“佛系青年”，等等。这些“佛系某某”一经网络传播，就立即被广泛使用。有研究者说，如果互联网是一个革命，那么它可能是一场关于语言的革命，是一种显示互联网特有功能的语言，即网络语言的革命。作为一种发展现象，网络语言已经吸引了许多学者的关注。

一、网络热词“佛系”语言产生的背景

网络词汇产生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语言的内部调节能力；二是社会的发展变化。社会因素与人们日常的心理和思维变化有密切的关系，社会各阶层的人创作的网络词汇非常符合人们的社会心理。从2017年开始，网络热词“佛系”迅速流行，在极短的时间内，“佛系”系列伸入到了各个领域和职业，“佛系员工”“佛系公司”“佛系点赞”“佛系青年”等，成了90后自嘲的生活方式。这些词，火遍互联网，刷爆朋友圈，其中，“佛系青年”尤其受年轻人的追捧。

网络新词的发展，必须符合社会心理和社会背景这两个基本要素。“佛系”作为一种网络新词迅速出现并流行，与社会现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显然，“佛系”包含着消极颓废，与中国的传统佛教思想是不一致的。“中国佛教的思想应该是积极的。佛教的积极在于面对生死，了解生死的道理奥秘，另外，佛教的积极在于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以及智慧。遇人有难，即行布施。为了不作恶业、化解世间的仇怨而进行修行，佛教是针对人生最根本的问题，就问题而用种种方法去解决。勇敢面对人生最大的问题，解决问题。”[1]

“显然，‘佛系青年’包含着太多的消极，它反映的不怨、不怒、不争，其实就是不善于维护自己的权益，不把理想和信念当回事。显然是不能代表主流文化的。”[1]全民参与网络中的热点问题，由于个体素质与教育水平的差距，决定了观点必然会有碰撞，甚至有可能会根本性的对立，在这种对立中会使某种观点成为大多数人的“共识”之后，就有了诞生网络词汇的基础，所以，网络词汇的产生，首先是网民总体观念的整合，这种整合是网络词汇流行的前提条件。

二、网络热词“佛系”语言的社会认知

网络语言具备社会属性，在一个特定的团体里，成员都可以在自己使用语言的时候体现出相同的价值取向并在社会中相互影响，人们通过合作模仿和适应，以及在某些情况下通过反对来影响彼此的行为。“每个成员观察别人怎样做，之后从心理层面体现了社会行为集体化的倾向，并使自己的行为适应和重现这些倾向。重要的是，这些对语言系统的重现和改变是不会同时发生在语言团体的所有成员之间，个体语言用户不会与语言团体的其他所有成员同时交流，而是仅仅与团体中的部分用户交流。在这方面，交际互动不仅是社会事件，它还反映出由社会群体和网络形成的个体之间的交流。”[2]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说语言系统是统一的，相反，基于语言使用理论证明了语言的多样性复杂性，这种多样性复杂性被认为是社会生活的反映。

“‘佛系青年’成为网络热词后，有声音认为这只不过是当代青年，特别是90后群体用来调节心情的自嘲调侃而已。与许多网络流行语一样，‘佛系青年’可能只是一时的流行趋势，生命周期短暂，淡出也十分迅速。‘佛系青年’作为一种人生态度也未尝不可。只要自己感觉舒适，也未尝不是一种人生选择。不争不抢，总比功利主义要可爱，只要个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好。”[3]但是也有专家这样认为，“语言既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也是人类最重要的思维工具，语言的意义并不是直接与客观事物现象相联系，而是通过人们的思维认知活动与客观世界相联系的，因此语言的发展变化必然受到人们的思维认知等心理因素的影响。”[4]如此说来，网络词汇“佛系”更符合后一种说法，任何一种语言的出现都会与社会有着紧密的联系，是社会现实真实的反映，网络词汇也不可能不遵循这一规律。

三、网络热词“佛系”语言的心理诉求

互联网是一个开放的平等的平台，每个网民都是一个表达的主体，尤其是青年人，追求个性独立，喜欢张扬，所以更愿意以独特个性的表达方式证明自己，求新求异无疑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青年人群体的显性特征。从这一点来看，“佛系青年”的流行，正是网民这种心理的表现，面对现实种种不合理现象，他们只有用这种诙谐的方式掩饰心中的悲伤或不满。

网络在为信息社会提速的同时，也对传统文化的发展和创新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而网络词汇的爆发式产生，便是语言变革的代表性产物，所有的网络词汇，都可以在认知角度寻找到与社会背景相似的隐喻，这是词义变异所遵循的文化认知机制，社会、政治、经济以及文化背景的发展变化，便是大量网络词汇产生的根本原因。网络词汇发展往往与社会政治经济有十分重要的关系。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语言是相对稳定的，但是，这不代表它是一成不变的，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流工具，社会的发展、环境的变迁都会对语言的发展和变化产生影响，在语言体系中，词汇是最基本的反应单位，它的变化速度最快，有自己的特点、方法和规律。

网络影响和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推动了语言的演变，网络词汇在虚拟空间和现实生活中的应用，将社会与网络空间紧密地联系起来，不仅体现了人际之间的社会关系，也具有科技和现实的双重属性。对网络词汇的研究，不可能孤立于社会之外，语言和社会的关系，如果包含网络词汇的构词和变异，那必然会在社会现实中寻找到对应的内在联系。网络改变了人们的交流方式，完善和提升了人们表达自我、发挥创意的空间，借助网络的互联互通和网民基数的巨大，新词新语层出不穷且花样百出，其中流传时间较久、符合时代特色的创新网络词汇被收录进词典，更多的网络词汇成为网络、报刊、影视等媒介中的表达用语。

认知社会语言学特别强调社会环境对语言相关语境的影响，这种影响包括政治因素、经济因素、科技因素、方言因素等。网络词汇的发展直接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很多网络新词的产生，带有明显的相关语境印迹。

网络词汇的意义不是孤立存在的，它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创造出来并在网上广泛传播的。互联网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关于它的研究一直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的意义和结构不仅涉及认知领域，而且也涉及社会和文化方面。因此，只有考虑到语言交际的社会交互性，才能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分析语言的产生机制和特征。

四、结论

网络语言与现代汉语的研究思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作为认知社会语言学的一个研究分支，在对网络词汇产生、演变、发展等诸方面进行研究的过程中，必须遵守现代汉语本身的特点和规律。网络词汇的出现丰富了人类语言表达的内容，增强了人们对话的兴趣，活跃了人们的生活。但同时大量的不规范的网络词汇的出现和使用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指出：“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很显然，网络词汇“佛系青年”的出现与流行，是当前社会现实的反映，其消极影响不容低估，我们必须认真地面对它，研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