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三少民族”栏目成果阶段性综述
2020-01-17韩丽萍陈绍英
韩丽萍 陈绍英
(呼伦贝尔学院学报编辑部 内蒙古 海拉尔 021008)
内蒙古自治区的“三少民族”,即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和达斡尔族,人口分布相对集中在呼伦贝尔市。“三少民族”在长期的生活生产过程中各自形成了独特的历史文化。大力弘扬和发展呼伦贝尔地区少数民族文化,推动“三少民族”历史文化学术研究,是“讲好呼伦贝尔故事”、促进民族文化交流、增强民族团结的必然要求。《呼伦贝尔学院学报》作为民族地区高校学报,依托呼伦贝尔当地的地域文化优势,在打造特色栏目上做出了积极的实践和探索,为呼伦贝尔地区少数民族文化的发掘、研究、保护和传承发挥了重要的作用[1]。
一、关于“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三少民族”栏目
2005年6月,《呼伦贝尔学院学报》在对呼伦贝尔地区的历史文化和经济社会发展特点进行充分研究和论证后开设了“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三少民族”栏目, 为广大专家学者开辟了发表学术观点、进行学术交流的良好平台。栏目开设以来,以挖掘、研究、展现北方少数民族,尤其是“三少民族”文化为重点,相关学者在“三少民族”的历史学、文学、民俗学、语言学、艺术学等各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取得了较丰硕的研究成果,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关注度[2]。2019年, “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三少民族”栏目在全国高校文科学报研究会组织的第六届高校社科期刊评优活动中经教育部社科司同意被评为全国高校社科期刊特色栏目,学报在推进品牌栏目建设、提升办刊学术水平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2019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内蒙古观看古典民族史诗《格萨(斯)尔》说唱展示后,指出,“我们中华文明历史悠久,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发展至今的文明,要重视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呼伦贝尔“三少民族”文化历史悠久、形态丰富,但随着近年来全球化发展和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强势的外来文化渗透使“三少民族”文化面临着被边缘化的危机,文化流失现象严重,因此加强对此类民族文化的传承和保护是当前社会需要高度重视的问题。
二、“北方民族历史文化研究·三少民族”栏目成果述略
栏目自2005年6月开办以来截止到2019年末,共刊发90期,发表相关研究论文225篇,内容涉及宗教信仰、民俗、文学、艺术、历史、社会经济发展等多个领域,积累了较丰富的研究成果,对“三少民族”的研究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对上述文献进行梳理旨在总结近年本学报“三少民族”研究的整体状况,发现该研究的发展趋势和特点,有助于学界了解相关研究动态,为今后该领域的研究工作提供借鉴和参考。下面笔者分别选取有代表性的“三少民族”研究成果进行分析简述。
(一)民族起源研究
2011年,作者魏鸿伯发表了题为《谈鄂温克民族起源》的论文,文章系统地分析了国内外学者对鄂温克民族起源和文化的相关研究。他从民族发源地、历史文献记载以及人类学的角度对鄂温克民族起源问题进行探讨,较为清晰地梳理了鄂温克民族起源的脉络,总结出俄罗斯西伯利亚南部的贝加尔湖流域是鄂温克民族的发源地,鄂温克语属于满洲里通古斯语系北支[3]。作者赵金辉在他的论文《鄂伦春族源与民族共同体形成辨析》中对国内外学者关于鄂伦春族源研究现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综述,并提出要以动态的视角看待族源问题。他认为,任何民族都是在历史过程中逐渐构建起来的,民族的起源可能是相同的,但在历史的演进过程中可能会分化、重构而演变成多个不同民族。他在对学者史禄国的《北方通古斯的社会组织》和学者孙进的《北方民族源流》进行研究后认为,鄂伦春的族源与众多通古斯语的民族是同源的,特别是与鄂温克等北通古斯语族是有共同起源的。明清时期黑龙江上游的“索伦部”在康熙以后被分为达斡尔、鄂温克和鄂伦春三部即是对民族同源的一个佐证。虽然鄂伦春与鄂温克、达斡尔等民族在体质特征、语言文化特征方面保持着较多的一致性,但随着社会发展变迁,民族分化和重构,最终成为不同的民族[4]。
(二)文学艺术研究
作者王云介在论文《论呼伦贝尔的生态文学》中对鄂温克作家乌热尔图的作品进行分析,她认为鄂温克文学作品“热爱大自然里的所有生命”,特殊的自然文化环境使得文学作品体现出了浓厚的生命意识,在鄂温克文化的深层结构中处处渗透着敬畏大自然、敬畏生命的独特品性[5]。作者王腾远在《论<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原始文化认同与现代性反思》一文中以文学人类学的理论视角对鄂温克原始文化与现代文明碰撞中的反思与精神重建进行分析阐释,阐述了迟子建以文化相对主义的立场将鄂温克族原始文化与现代文明进行对比,从而达到对现代性的自我反思,体现出了一种人类学主体性[6]。作者田青在《论鄂伦春族口承文学对民族形象的构建》一文中对鄂伦春民间传说进行整理和研究,探讨了鄂伦春人刚毅沉稳、勇敢无私、自由豁达、自律诚信的民族品格[7]。作者孟盛彬在《萨满文化的现代性际遇》一文中探讨了萨满文化在现代达斡尔族的社会功能,他认为萨满信仰作为一个庞大的文化体系,在当下语境中其社会功能主要表现为强化族群认同、巩固民族文化传承以及推动地方文化建设等功能[8]。还有多位学者对“三少民族”的音乐、绘画艺术进行了研究,其中作者曹丽艳的《不同题材赞达仁的演唱艺术处理》[9]和作者谢百军的《鄂伦春民歌的类别及其音乐表现特征》[10]分别从鄂伦春民歌的艺术处理以及调式、旋律和多元化特征方面探讨了传承和保护鄂伦春民歌艺术的重要性。作者灵芝在论文《民族音乐学实地调查法的理论与实践——以敖鲁古雅鄂温克传统音乐为例》中表达了对鄂温克传统音乐遗产逐渐消亡的担忧。她指出,鄂温克民族音乐的传承依靠的是人们的口耳相传,但随着鄂温克原住民人口的减少,导致大量的优秀文化遗产随之消亡,因此对民族音乐文化的抢救和保护刻不容缓[11]。作者刘忠国在论文《北方游猎民族敖鲁古雅鄂温克族美术探究》中对鄂温克民族的岩画艺术、萨满服饰艺术、桦树皮艺术等进行了分析,指出鄂温克族世世代代的游猎和驯鹿的生活环境使得鄂温克美术具有独特的民族特征,蕴含了珍贵的精神遗产,这一独特的民族文化需要后人积极的传承与弘扬[12]。作者陶海生和柏杨对达斡尔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进行研究,分别从达斡尔民间工艺刺绣和剪纸以及猎刀制作技艺等方面探讨了达斡尔民族的文化和艺术形态[13],提出打造达斡尔民族品牌文化,增强民族美誉度和知名度,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弘扬民族精神的重要性[14]。
(三)经济社会研究
在漫长的社会历史发展演进过程中,“三少民族”在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生活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婚姻习俗。呼格吉乐玛在她的论文《哈穆尼堪鄂温克人的传统婚俗文化变迁研究》[15]和《驯鹿鄂温克人传统婚俗文化变迁研究》[16]中对比研究了两个鄂温克部落的婚俗文化及变迁。她从求亲仪式、订婚仪式、迎亲送亲、婚礼仪式、萨黑木吉(别宴)、婚礼后期习俗等几个方面对鄂温克婚俗进行了详细介绍,同时分析了婚俗文化变迁的原因。她认为随着鄂温克人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传统的游牧和游猎生产方式已经逐渐消失,传统的草原婚礼已经逐渐被现代的城市婚礼取代。对于没有文字的鄂温克人来说,要传承民族文化遗产,只有通过这些活生生的文化形态加以记录,而对传统婚俗文化的传承无疑是有着重要的现实价值和意义。作者王丹在《论少数民族婚姻家庭习惯法的法律保护 ——以鄂温克族为例》一文中从鄂温克族婚姻习惯法的形成、婚姻形式及如何协调与《婚姻法》的关系等方面进行阐述,提出从“尊重少数民族习惯、充分考虑民族地区的特殊性、发挥习惯法的实际作用、加大普法宣传力度”四个方面加强对鄂温克族民族婚姻习惯法的保护[17]。作者乌日乌特在《鄂伦春地区民族教育发展实践研究》一文中以纵向历史性的时间维度追溯了鄂伦春地区民族教育的发展历程,对鄂伦春教育发展的各个阶段进行梳理,探讨了民族发展与民族教育发展实践的关系。他认为发展民族教育一定要制定可持续的、科学的方针政策,加大对少数民族语言的保护力度,这不仅有利于促进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更有利于民族和谐和边疆稳定[18]。作者秦萌在《“三少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律保护研究》中对我国“三少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律保护的现状、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从法制视角对现行法律规定提出相关完善建议,以此促进“三少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可持续发展[19]。
三、特色栏目建设的展望与思考
学者朝克在他的论文《关于本土文化与经济社会的发展》中提出本土文化有其特殊的地域性、独特性、民族性以及特定的生命力、亲和力、感召力和影响力。独特而传统的本土文化是支撑民族精神世界、建设民族精神家园、激发民族精神活力的根本基础[20]。每一种文化都是人类文化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的多样性符合人类未来发展的趋势,保护和传承民族传统文化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强调指出“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通过梳理“三少民族研究”特色栏目开办十余年的成果发现:本栏目的相关研究开展得较为深入和全面,理论研究与实践研究相结合,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呼伦贝尔的本土文化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三少民族”文化,“三少民族”具有广泛的历史学、社会学和人类文化学的特征,今后的研究应该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1.利用学校的学科优势和人才优势,科学谋划研究选题方向,实现研究主题的延续性和系统性;2.加大交叉学科的建设和发展,在民族学、心理学、文化人类学等多学科开展研究;3.加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三少民族”族裔群体的文化研究;4.开发利用好各类基金项目资源,依托项目搞研究,积累研究成果,提升栏目的学术内涵[21]。
结语
文化自信是本土文化繁荣发展的必要前提,在促进少数民族文化可持续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加强“三少民族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 “三少民族研究”是一个值得下功夫研究的领域,可待开发的空间很大,未来学报还要在加强特色栏目建设上多做文章,积水成渊,积土成山,相信在一个又一个推陈出新的研究成果的积淀中,“三少民族研究”必将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为弘扬少数民族优秀文化、坚定文化自信做出更大的贡献[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