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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资本主义的生态非正义困境及其根源

2020-01-16汪筠茹毛华兵

湖北行政学院学报 2020年6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困境资本

汪筠茹,毛华兵

(华中师范大学,湖北 武汉430079)

资本主义的扩张将生态危机带给了全世界,国际社会普遍陷入了绿色焦虑,可持续发展成为人类共识。西方学者在资本主义框架内对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回应衍生出了绿色资本主义。然而,这种绿色回应却在现实的实践中遭遇了绿色科技壁垒、生态殖民等生态非正义困境。在资本逻辑下,绿色资本主义摆脱生态非正义的困境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

一、绿色资本主义的内涵

工业革命后蓬勃发展的资本主义,让资本的触角在全球范围内扩展延伸。资本在快速推动经济发展、为社会带来巨额财富的同时,也迅速激化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关系,生态环境问题也向全球扩散,并严重影响到人类的生存与发展。资本主义首先采取的行动是应该由本国承担的环境代价“转移”给了发展中国家。但是这种转移之法并不是治本之道,因为生态无国界,环境问题日益全球化。当战后以生态正义为旗帜的环境运动、绿色运动在西方社会开始兴起,并形成一股社会思潮之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认识到环境问题从来都不会单独存在,总与社会问题相连接,必须谨慎处理以维护资本主义社会总体稳定。当生态环境问题影响到资本增殖的时候,资本主义国际必然做出调整和改革。

在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的研究基础上,以美国学者保罗·霍肯为代表的学者针对资本主义与环境问题的关系协调与处理,提出了绿色资本主义[1]。即在资本主义框架内,根据环境问题调整生产关系,通过“绿色技术、绿色税收、有生态意识的购物等能够把利润追求和环境目标‘结合’起来”[2],实现自然生态与资本主义制度的和解,化解生态危机。有的学者将绿色资本主义概括为三个方面,即绿色新政、绿色刺激、绿色经济,还从市场、金融部门、技术与增长前景对绿色资本主义进行了更深层次的划分。也有学者将绿色资本主义概括为“市场力量和每一个只关心自己并发挥自己作用的个体结合起来就可以拯救地球”[3]。这种概括认为资本主义市场本身、经济增长、金融部门的管控调节和科技进步发展就可以保护自然资源[4]。这些观点强调通过经济技术手段与公共政策管理的渐进革新,来切实抑制具体的生态环境问题;强调市场经济国家推动下的绿色革新,可以在促进经济繁荣的同时减少环境破坏,在“环境”与“发展”之间,呈现出一种兼得或共赢的共生性关系。

绿色资本主义包括三个核心构成要素:一是目标设定上,强调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并重和共赢;二是动力机制上,强调“技术预防”,或技术引领主义;三是运行机制上,强调市场(一种国家调控甚至预设的市场)的优先性。在资本主义总框架内通过一系列的调整,如绿色新政、绿色刺激、绿色经济来解决环境问题,其本质是“拯救资本主义而非拯救环境”[5]。这种不脱离资本主义框架的绿色转型,虽然吸收了可持续发展的国际共识,但这种在旧框架里做细枝末节的修补的做法,实际上只是一种以市场和技术手段协调人与自然关系的资本主义改良。

二、绿色资本主义的生态非正义困境

随着生态危机在全球的扩展,可持续发展、绿色发展成为国际社会普遍共识,一些国际组织和许多国家纷纷出台相关应对措施。但无论是联合国推出的“绿色新政”、欧盟的《欧洲绿色新政》,还是英国的《气候变化法案》、美国的《清洁能源安全法案》都未能取得良好效果,绿色资本主义在现实的实践中一步步踏进生态非正义的困境,资本主义的绿色转型陷入困境。

第一,绿色科技的购买存在壁垒。自人类社会进入工业化进程以来,科技对社会发展的巨大推动作用成为普遍共识。绿色资本主义寄希望于采取绿色高科技手段提高资源利用率、治理污染,解决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矛盾。在绿色资本主义的推动下,绿色科技在沙漠治理、垃圾回收与处理、新能源开发等领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由于绿色科技本身发展起步较晚、研发成本高及产出效益回报周期长的特点,使其不能被推广到一切生产生活领域。在传统科技已经运用到不同工业环境之中的现实情况下,并非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具备发展绿色科技的能力。国力较弱、基础较差的国家和地区也承担不起高额的技术引进费用。因此,不同国家、地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绿色科技购买壁垒。这种科技壁垒不仅不利于科技本身的发展,也会因为国际之间生态环境治理水平的不同,严重迟滞全球生态治理进程,反制了绿色资本主义的发展。

第二,生态消费理念难以形成。绿色资本主义主张的有生态意识的消费理念,被消费主义主导的异化消费裹挟而难以形成甚至变质。由于资本追逐利益的本性,在资本的强力推动下,“北方发达国家所主导的生产消费模式正以各种路径和方式在全球普遍化”[6]。以符号消费为代表的消费主义占据了消费领域主流,盲目、奢靡的消费追求形塑了高消费、高浪费的社会。资本为了赚取巨额利润创造引导的消费主义,控制着消费者的生活方式。消费者热衷于消费商品的符号价值的物欲消费方式已经成为难以逆转的趋势,消费者对奢靡生活的盲目追寻只会让资本加大对自然的开发利用。甚至在资本的有心包装下,消费者在自以为是的绿色消费中消费了绿色,制造了污染。资本生产对消费的隐形控制只会让生态消费理念难以形成,资本的绿色转型也难以实现。这种被异化消费裹挟的生态消费理念,只会加速自然资源的消耗与浪费,这种浪费也势必会加重人与自然之间生态不公正问题。

第三,新自由主义条件下的市场失灵。经济全球化将资本主义的影响带给了全世界,发达国家的经济主张影响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自2007 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后,至今全球经济仍处于疲软状态。出于对经济复苏的迫切需求,西方社会坚持新自由主义立场,让市场完全自由竞争来推动经济的复苏与发展。但是,在放任自由的新自由主义模式下,资本只会更加把精力集中在让自身“再次伟大”之上。要资本放弃追逐利益最大化,投入部分资本进行绿色技术开发和环境治理是不现实的。在新自由主义的经济追求与生态问题的不经济性相冲突时,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的行为就是资本遵循了经济理性的逻辑使然。在新自由主义的影响下,市场配置资源的能力疲软,再加上经济增长的缓慢状态,绿色资本主义通过市场与经济增长解决环境问题的途径难以实现。在新自由主义的裹挟下,其他国家和地区也很难发展绿色经济、进行绿色转型,可持续发展受到阻碍,绿色资本主义发展前进困难已是必然。这势必会阻碍可持续发展在世界范围内的推行,让国家与地区之间难以公平地承担治理生态问题的义务,绿色资本主义发展陷入生态非正义的困境。

第四,生态帝国主义的扩张。绿色科技的发展与生态环境治理的成本过高,使得资本在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十分自然地选择转移成本的做法——将污染严重的生产环节转移至其他国家,将难处理的垃圾二次售卖。这种污染转移的生态治理方式成本低,还不影响收益。但是这种只享受自然资源带来的利润,将利润带来的污染转移给其他国家,却要求各个国家平等承担治理污染义务的行为实际上就是生态殖民、生态霸权。此外,绿色税收在现实推行中也变了味道。绿色税收本意是通过税收遏制企业的污染性生产,鼓励绿色产业的发展,但是在现实运用中,却成为资本主义添加贸易壁垒,保护本国公司谋取利益与发展的工具。以征收碳排放税为例,在不同的科技发展水平与经济基础的联动影响下,碳排放税的征收实质上就是在帮助西方国家保护本国公司生存发展,增加资本利润。上述行为就是生态帝国主义的扩张。绿色资本主义实践的局限性,扩大了代内之间的生态不公正,并把这种不公正遗留给下一代,让代际之间也无法实现生态正义。

当绿色资本主义在资本主义框架内依靠科技和市场调节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方案,与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治理不经济性的现实之间出现对冲后,资本逻辑必然会让绿色资本主义陷入生态非正义的困境。因为绿色资本主义遭遇的生态非正义困境,实际上就是在资本利益与生态的天然对立中,绿色资本主义在资本逻辑下仍旧以资本利益为先,让代内、代际的人与人之间平等地享有利用生态资源的权利、公平地分担保护生态环境的义务沦为空谈。

三、绿色资本主义生态非正义困境根源

绿色资本主义试图在不改变资本主义框架的基础上,通过市场、科技等手段将资本与生态协调的做法,使自身陷入生态非正义的困境,困境背后的根源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从本体论维度上看,绿色资本主义的生态非正义困境是人的活动没有遵循物的尺度。

人依赖于自然,靠自然发展,自然对人的先在性和客观性始终存在。自然为劳动提供加工对象,为人类提供生活资料。自然是人与人之间在实践活动中的物质纽带,自然界的对象化程度是人社会化程度的衡量标尺。自然可以被人类改造、利用,但自然也会因为人的控制和征服而毁灭和消亡。但是,“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不断交往的、人的身体”[7](P95)。人的加工对象是自然存在物,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人是无法继续生存的。“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就什么也不能创造。”[7](92)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及尊重自然规律应当是人的一切活动的必然前提。也只有这样,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类才能永续发展下去。

然而,在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人的活动将人的尺度凌驾于物的尺度之上,过分突出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无视自然规律进行生产生活活动,这对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人类生存与发展的自然根基受到了严重威胁。对此,绿色资本主义通过绿色科技来解决生态环境问题,让自然资源可以循环使用。利用绿色科技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生态环境问题,但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这是因为这种做法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然界是人类的母体、人的活动应当遵循物的尺度这一基本原则。将生态环境问题的解决寄希望于绿色技术创新与突破,但资本对科技的不当利用,使科技的作用发挥不出来。在绿色资本主义的实际践行中,绿色科技对生态环境的修补远不及预想中的效果,资源紧张问题不能得到很好地解决,走进生态非正义的困境成为必然。

其次,从价值论维度上看,绿色资本主义的生态非正义困境是人和自然之间关系异化的必然结果。

人与自然界之间是需要与被需要、满足与被满足的价值关系。“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8](P31)人的一切生存与发展活动所需的物质材料皆来源于自然,自然在人类诞生之初就开始被人类所需要。但是本初的自然资源,如果不以人类为需求主体,没有凝结抽象的人类劳动,对人类来讲也是不具备价值的。只有人类主体在对象性活动中对自然资源进行开发和利用,人与自然之间才真正建立起需要与被需要、满足与被满足的价值关系。可以说,人的主体性活动是人与自然之间形成价值关系的源泉。

然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与自然之间需要与被需要、满足与被满足的关系是割裂的。生产的社会化与分工的精细化,掩盖了人类生产劳动的本来目的,人类的劳动不是为了满足劳动者本身的需要,而是为了满足劳动者需要之外的需要,即资本家对经济利益的需要。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与利用不是出于实际需要,而是纯粹出于对经济利益的追求,人类的活动被物欲控制。自然也不再是为人类提供人的劳动所需要的劳动资料客体,而是成了控制人类活动的异己力量。这种人与自然之间需要与被需要的价值关系的异化,只会让人类不加控制地开发自然,对自然界造成严重破坏。有限的自然资源使代内的生态权益与责任冲突加剧,代际之间的生态资源无法平等拥有。这必然使得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冲突加剧,使生态非正义因素日益增长和扩大。绿色资本主义主导下的绿色转型,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而调整和改革了部分生产关系,但实质上人与自然之间的价值关系仍是割裂的,只会让绿色资本主义保护生态的口号难以实现。

最后,从历史观维度上看,绿色资本主义的生态非正义困境是资本的反生态本性使然。

资本的本性是反生态的,“在私有财产和金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9](P52)在私有制的框架下,资本对利益的狂热追逐,贯穿着资本逻辑的始终。在这种逻辑下进行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资本主义,遭遇生态非正义的困境是必然的。“可持续发展的资本主义计划是一种认识错误并且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原因是利润额最大化与保护地球天生就是矛盾的”[2](P134-140),绿色资本主义自然也没有摆脱这种困境。

第一,资本主义的生产活动是反生态的。当资本主义在生产实践活动中发现了自然所具有的经济性后,便立即投入资本,对自然资源进行开发与利用。在这个过程中,劳动者被完全剥夺了自然资源的所有权和享有权。人劳动的直接对象不再是自然,而是一个生产环节的产品。生产出来的劳动产品也不属于劳动者本人,劳动者只能通过购买的方式从资本那里赎回,人与劳动对象的联系被割裂了,人的劳动成为一种异己的独立存在,并与人本身对立。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激励下,对利益的狂热追求驱使着资本尽可能地开发自然资源。占据更多的自然资源已备再生产,不断压榨劳动者的活劳动以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来保持资本增殖与扩张程度的最大化。资本主义在巨额财富的诱惑下,将自然当成予取予求、谋取利润的宝库,人失去了对自然的敬畏之心,“人们对自然界的狭隘的关系决定着他们之间的狭隘的关系,而他们之间的狭隘的关系又决定着他们对自然界的狭隘的关系”[9](P676)。为了获得所需的自然资源,资本肆无忌惮地开发自然资源,超越了自然可承受的极限,造成自然生态循环链的断裂,引发生态环境的危机。绿色资本主义谋求的可持续发展主要集中于技术开发与市场经济的自发调节,并没有脱离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框架。自然资源的开发生产权利仍受到资本掌控,劳动者生产的绿色产品也并不属于他本人所有,这种自然资源私人占有与社会化生产之间的冲突,正是绿色资本主义陷入生态非正义困境的根源之一。

第二,资本主义资源分配是反生态的。自然资源是人类生存所需的物质来源,掌握了物质资料就掌握了权利。资本主义私有制让资源在资本的增殖过程中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资产阶级掌控着对自然的权利。随着垄断资本主义的形成与发展,资产阶级掌握的权力走向巅峰。资本主义至始至终维护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在资源分配过程中当然以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为主,利益属于资产阶级,凡是妨碍资产阶级利益的因素都将被否定。这种具有偏向性的资源分配只会加剧人与人之间生态资源所有权的不平等。资本主义对利润的狂热追逐使人无视破坏自然的代价,一味地扩大再生产,过度地开发生态资源,使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能量循环的过程出现了断裂。绿色资本主义仅凭绿色科技和市场经济调节是无法修补这种断裂的。基于人的生存需求,断裂的循环是必然要被修补的,但修补链条的成本对资本来讲是不经济的,资本会自发性的转移成本,这也必然造成人与人之间承担生态环境保护义务的不平等。绿色资本主义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框架内,是无法解决资源的私人占有与污染的社会承担之间的矛盾的。

第三,资本主义消费文化、消费理念是反生态的。资本通过虚假或夸大宣传等手段,为消费设置各种概念符号,引导人们非理性消费,借此促进商品超量或者超额销售,引起人们的消费热潮。这种异化的消费理念使人们将消费的数额、数量、种类作为衡量自己社会地位、幸福程度等自我认知的标准,盲目的、过度的追求商品的符号价值。资本对消费理念的裹挟,控制着人的自我认知和生活方式,人不再是为了满足正常需要而消费,只会创造出一个高消费、高浪费的社会。绿色资本主义本身并没有改变这种异化的消费文化的能量,只是计划通过科技手段,延长自然资源使用寿命,为盲目消费、超额消费提供足够的物质来源。绿色资本主义提倡的可持续发展并没有提供一个正确的消费理念,在一定程度上只是给商品换了一个打包方式,让消费者购买的并非真实的绿色,而是绿色这一符号。但这个产品是否真的绿色、真的保护了生态,并不是受异化消费理念控制的消费者所关心的。或者说,消费者以为自己的消费是绿色的,但实际上消费了绿色、破坏了绿色。资本主义的绿色转型,将消费热潮转向绿色产品,在资本利润的驱使下,资本突破环境保护责任的束缚,加大对这种产品的相关自然资源的开发,对自然造成巨大的破坏是必然的。用有限的资源满足无限制的消费,只会造成绿色资本主义的实践困难。

当下,资本主义私有制对创造社会财富的推动作用仍未完全消失,但自然资源却在承受力上显现疲态。在资本主义制度的框架内,绿色资本主义无法走出生态非正义的困境。

四、结论

绿色资本主义的发展逻辑是在资本主义框架内构建起来的。这使得绿色资本主义在设计之初,就没有厘清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本真面貌;没有认识到生态危机产生的实际根源就在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的生态破坏性,只会在自然破坏后修修补补,无法从根本上减少破坏、杜绝破坏。市场调节、经济增长、政府部门管控等手段在资本逐利本性的影响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很难达到绿色资本主义的预期设想。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绿色科技本身。绿色资本主义对绿色科技的重视虽然加速推动了绿色科技的发展进程,但是对生态修补的实际效果之所以没有达到预期。资本主义力主推进的绿色科技,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其开发目的并不是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目的,而是为了缓解由生态破坏带来的对资本利润的损害。以追逐利润最大化为根本目的科技发展,不能真正解决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冲突,只能起到缓解作用,甚至是掩盖矛盾的作用,这种做法只会加剧代内与代际之间的生态非正义。

这种没有触及资本主义制度的改良只会让绿色资本主义继续走在资本主义维护资源私有的老路上,激化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冲突,在现实推进中遭遇技术壁垒、生态殖民等生态非正义困境。要想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可持续发展,就必须消灭资本逻辑,跳出当前资本主义经济利益至上的主流思想的藩篱,让“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融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中,建设自然主义、人道主义、共产主义三位一体的社会,从根源上预防生态环境破坏,调动社会力量参与污染治理。防治一体,让已经破损的生态链重新连接,为社会中的每个人既能平等的享有获取自然资源的权利,又平等的承担生态保护的义务提供一个健康的、和谐的自然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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