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发展正义观及其当代实践
2020-01-16葛宇宁
葛宇宁
(河南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河南 焦作 454000)
发展是21世纪的重要特征。人类在社会经济方面实现了快速发展,科技发达,财富丰足,人类几千年来的许多愿望都变成了现实,社会生产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不过在这种高度文明繁荣的背后,也暴露出人类的缺陷和丑陋的一面。守着这么丰富的物质财富,却有8亿人生活在极端贫困之中,衣服食物都严重匮乏,由于贫困,得不到营养品和药品,每年有将近600万5岁以内的儿童夭折,还有近6000万的儿童得不到应有的教育[1]524。这只是当前人类所面临的问题之一。此外,还有全球的生态危机、难民困境、恐怖主义等,都在昭示着当代人类社会出了问题。对此必须进行深刻反思:“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1]537很显然,人类的社会发展模式,或者说发展观念是有问题的,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了。
一、对当代西方发展理论的反思与批判
“发展”是一个晚出的概念,它肇始于近代的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可以说是一个附随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概念,因此也是一个西方的概念,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它是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话语体系和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发展绝不是一个纯事实概念,而是含有价值判断的[2]。一方面,当代的发展模式,就是西方的经济发展模式,发展被视为一个在经济上赶超西方发达国家的过程,主要体现为经济增长和工业化;另一方面,它也预示着发展是好的,不发展是不好的,是一个“恶”。这种发展观随着资本主义的一次次扩张和在意识形态上的大力宣传,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甚至被视为一种不证自明的“先验真理”。虽然在20世纪末面临着各种社会危机,在西方社会也出现了其他发展理论,如主张注重保护生态环境的发展理论、主张注重人的能力发展的理论、主张注重改善人的生存条件的发展理论,这些发展理论打着“新发展观”的旗号,产生了一定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是有限的,并没有改变当代西方发展理论的范式。正如一些学者所言:“现代西方发展观是以经济增长为核心和基础建立起来的。尽管近些年来人们企图在概念上把‘增长’和‘发展’区别开来,并提出‘以人为中心’的发展观念,但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现代发展观的实质。”[3]不过,也正是当代人类生存发展出现的各种危机,给我们提供了认真反思和批判这种发展观和发展理论的契机。
(一)它是一种反生态的发展理论
生产的目的是满足消费的需要,因此,需要就应该是生产的限度。这一点在传统社会里得到了很好的遵循。传统社会的生产主要是一种自然经济形式的生产,自然经济的本质是自给自足,也即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本人或者本单位的需要,而这种需要一般是比较稳定的、也是有限度的,因此,人们的生产不会过多地超过限度,否则就是在浪费自己的劳动。即使人们为了备战各种天灾人祸,对食物和衣服进行一定的储存,这种储存也是非常有限的。而当代西方发展理论则主张生产制造需求,且生产的目的不再局限于满足需要,而是为了满足欲望和制造欲望。在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看来,“不管人类的劳动生产多么大量的财富,都永远不要害怕财富会充斥市场,因为人们的需要和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总是会把这些财富转化为享受的。”[4]46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那么积累财富就被视为没有限度的。同时,财富保存形式的变化,也为无限度的财富积累提供了便利。财富不再体现为各种生产物的堆积,而是货币,现在更是升级为各种数字,如银行存款、购买的股票等。
当代西方发展理论信奉“发展是天然合理的”,“能够做的就是应该做的”[5]。既然发展是天然合理的,那么只要能够促进经济发展,生产出更多的商品,增加国民生产总值,就可以不考虑其代价,如生态环境、自然资源的破坏与掠夺等;既然能够做到的就应该去做,生产就应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不断扩大,不要为其增加限度。如此,“我们把无止境地追求对自然界的掠夺和对自然资源的挥霍叫作‘文明’、‘进步’,却没有看到这正是把人类推向悬崖峭壁的罪恶之手。”[5]
(二)它主张一种技术理性的发展评价标准
技术理性是和价值理性相对应的。价值理性导向一种目的合理性,在评价一种事物时,注重其对人的需要的满足程度与契合性。而技术理性,更多的是导向手段合理性,主张手段的有效性,在当代社会中,更是把评价标准具体化为一个个数据指标。当代西方发展理论的评价标准走的就是一种技术理性路线,缺失价值评价维度。一般来讲,在其理论视阈内,一个社会、一个地区是否发展,标准是清晰的、确定的,那就是各种具体数字指标,如经济增长率(RGDP)、国民生产总值(GNP)、国内生产总值(GDP)等。
这种技术理性主导下的发展评价标准有其优点,比如比较清晰和简单易行,数字对比就行了。但是,它的缺陷更多,如人为的操作性,一些国家和地区为了GDP好看,可以设置一些人为操作。仅仅为了数字好看,不顾生态环境、居民的教育、医疗需要的满足等,这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人均GDP高的地方,而居民的生活水平却很低,社会保障状况很差,没有幸福感,居民其他方面的发展被抑制等。在这种评价标准体系下,“那些存在着惊人不平等的国家反而可能得到高分”[6]35。这种评价标准,完全遗忘了发展的目的,发展被视为一种满足指标需要的活动,其导向是错误的,反伦理的。人类的劳动是为了满足自身生存发展的需要,是为了过上一种美好的生活。“真正的人生意义不在于GDP,而是在别处。”[6]36
(三)它是一种非共赢性的发展理论
当代西方发展理论持有的是一种非共赢、非共享的发展理念,也即不能共同发展、共享发展收益、达到共同的发展水平,而是一方的发展往往建立在另一方的不发展之上。如果深究这种发展观念的思维本质,那就是“赢者通吃、零和思维”[1]523。从一国国内来看,在当代西方发展观的主导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虽然在经济总量(尤其是GDP数字上)有所增长,但正是在这种增长的背景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国内的贫富两极分化也在加剧,富人对穷人的剥夺有增无减,达到了一个“历史高度”。2011年爆发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就是一个明证,游行示威者打出的口号是“富人从我们国家拿走的东西太多了”“华尔街的人是吸血鬼”等。前不久爆发于法国的“黄马甲运动”也说明了这一点,穷人被剥夺得太多了,“劫贫济富”的发展政策引起人们的不满,使底层人民再也无法忍受了。
从整个国际社会来看也是如此。当代西方发展理论,把西方国家定位为发达国家,把其他国家,如亚洲国家、拉美国家、非洲国家定位为发展中国家,也即非发达国家、欠发达国家,并且从理论上认定,这些非发达国家的发展就是按照西方国家的发展模式赶超西方国家的过程。然而,这无论在理论上还是事实上都是不可能的。西方发达国家正是依靠旧殖民主义通过对这些亚非拉国家的殖民掠夺才实现其发达的。在今天,它们也是靠新殖民主义——不断通过国际垄断资本和靠其掌握的国际金融体系从这些发展中国家继续掠夺财富,“收割”其剩余价值来维持自身发达地位的。事实也证明,发展中国家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这些正映照了安德烈·冈德·弗兰克悖论,即“发展导致欠发达”,“财富招致了剥削, 产生了不发达的发展”。[7]159斯蒂格利茨曾对此讽刺道:“这是多么古怪的世界啊,反倒是贫穷的国家在补助最富裕的国家。”[8]75其实,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内部,也是穷人在补助富人。
二、马克思的发展正义观
马克思作为一位洞悉社会发展规律,深刻把握现代社会发展状况,胸怀人类解放理想信念的伟大思想家,也非常关注发展,并且认为共产主义也只有在充分发展的基础上才可能实现,没有一切财富源泉的充分涌现,从而实现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就不可能实现共产主义。但是,马克思看待发展的视角和立场,是不同于当代西方主流发展观的。在马克思哲学中,发展关联着正义,发展是一种正义,但不是任何发展都是正义的,那些靠剥削牺牲他者的发展而实现的“发展”就是非正义的;更根本的是,在马克思哲学看来,发展的核心是人的发展,物的发展是为了人的发展,物的发展是手段,人的发展是目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不但目的的非正义性会使手段失去“合法性”,且手段的不正当性也会导致目的的非正义性。
人类应该实现什么样的发展目的以及怎么样的发展才是发展呢?马克思哲学给出的答案就浓缩在《共产党宣言》那句经典的概括中:“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9]422可以说,“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追求的根本价值目标,也是共产主义社会的根本特征。”[10]300因此,在马克思哲学中,发展的核心指向是人自身的发展,这是一种内在的评价标准,排除了以各种物的数据作为发展的评价标准。
可以说,马克思的发展正义观,是“以人为本”的发展观。这种发展观在现代世界也存在于一些当代西方非主流的发展理论中,如阿玛蒂亚·森与玛莎·纳斯鲍姆的发展理论中。玛莎·纳斯鲍姆就提出:“‘人类发展’这个词所表示的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力量的伸展。”[6]17所谓的社会正义,就是让人有尊严地活着,而有尊严地活着就是让人发展出最低限度以上的能力,其核心能力领域是十个,每一个人在这十个领域的发展都要达到最低限度以上,并且是充裕地达到[6]26。这也可以视为一种“以人为本的发展正义观”。但是,我们必须清楚,这种发展正义观与马克思发展正义观还是存在着很大不同的,甚至是根本不同的。
阿玛蒂亚·森与玛莎·纳斯鲍姆的发展正义观的支撑点是政治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政治自由主义是他们的政治信仰,既然在政治信仰上坚持自由主义,那么就不可能把精力放在国家的再分配功能上,他们想要做的仅仅是主张国家和社会有责任有义务保证那些在社会上处于弱势的人,尤其是残疾者、妇女等的能力发展,尤其是核心能力的发展,过得有尊严。这里的“有尊严”就等于前述十个领域内的能力的最低限度以上的发展。但是,如果不支持国家的再分配职能,这些能力的发展就是不可能的,这种发展正义观很可能沦为一种幻想的安慰剂。而政治自由主义在政治上是否定国家的再分配职能的,它反对国家对财富分配的干预功能。政治自由主义者诺奇克就说过:“在自由的社会里,各种不同的人控制着不同的资源,新的财产来自于人们的自愿交换和自愿行为。就像人们在选择同谁结婚时社会没有对配偶的分配一样,也不存在着一种待分配的份额,或对份额的分配。”[11]179-180由此,这种发展正义观就只能把人性尊严和人的发展放在理论和精神层面上,是难以真正实现的,它是一张开出的“资金不足”的支票,面临着被拒付和退回的巨大风险。
从个人主义方面来看,阿玛蒂亚·森与玛莎·纳斯鲍姆的发展正义观,更关注个体的发展,忽视人作为一个整体的存在性质,凸显了“个体”和“类”的对立,缺少对两者统一的关注。这是现代西方主流发展理论的“痛点”之一,发展本身带来了社会的分离、疏离、对抗,个体与社会之间的疏离、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疏离以及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疏离等。如果每一个人都只顾追求自己的发展,对他者漠不关心,乃至牺牲他者的发展来达到自己的发展,人就会逐渐丧失了那种感同身受、苦乐同感的体验。可以说,个人主义达到极端,为了实现自己个体的发展,必然会“以人民大众失去幸福为代价的”[12]96。
与阿玛蒂亚·森与玛莎·纳斯鲍姆等的发展正义观不同,马克思的发展正义观采取了类哲学思维,是一种“类正义理论”[13]。它坚持个体与类的统一。不过,这里的个体的人是现实的、具体的,不是抽象人道主义视阈下的“人”。每个人都生活在一定社会关系之中,从事具体的社会实践,因此在马克思哲学看来,发展的正义,应该通过建立公正合理的社会关系来实现,同时确保人对社会实践的参与,通过广泛的社会物质交往活动,从而获得自身各方面能力和素质的发展,呈现为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具有丰富个性的人。但是,这种个体的人的发展,不是以牺牲他者的发展为手段,而是为了他者的发展。在“自由人联合体”之下,“每一个人都承认另一个人的自由并且都是为了提高另一个人的自由而行动的”[14]143。从根本意义上来说,这种发展正义观,就是马克思人类解放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是其核心所在,它也特别关注作为整体的人类,其生存和发展问题,因此是一种立足于人类生存发展的价值范式。
马克思发展正义观是基于对资本主义发展理念批判而建构的更适合人类解放实现人类发展目的的正义理论。它立于一个更高的位阶,是一种指向未来的理论。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是我们反思当代人类各种发展理论的关照,开辟新发展理论的行动指引。马克思的思想被视为我们时代精神的“涤罪所”,其根源就在于此。正是马克思的思想使我们看清了时代精神及其实践的“偏差”,从而时时自觉进行矫正,以期创造出人类光明的未来。马克思被誉为“千年第一思想家”“伟大的哲学家”等,都昭示着他的思想并没有过时。正如习近平同志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所指出的那样:“马克思的学说依然闪烁着耀眼的真理光芒。”[15]
三、马克思发展正义观的当代实践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逐步开启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们在发展问题上也有了很多新的实践和理论创新,这些实践和理论创新就是对马克思发展正义观的践行和发展,它们既检验了马克思发展正义观,也丰富和完善了马克思发展正义观。
(一)新发展理念的倡导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新的社会经济发展理念,这种新发展理念就是“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新发展理念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内涵。”[16]165新发展理念关注的就是人的发展,立足于人的发展,是为了更好地实现人的发展。创新发展立足于人才培养,提高人的科学素养,从而既节约各种自然资源,又能够为人的需要提供更好的产品生产。协调发展是为了解决区域发展、经济与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等失调问题,协调各方面的社会关系,为人的发展提供一种良好的资源配置。绿色发展主要解决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问题。西方主流发展理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只看到人是主体、自然是客体,自然是人征服和改造的对象。这种认识其实是片面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还有另外一个重要方面,那就是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界就是人的有机身体的延伸,是人的无机的身体。绿色发展坚持人与自然的共在共生关系,要推进社会生态文明建设,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开放发展就是发展的一种类哲学思维,它“奉行双赢、多赢、共赢的新理念,扔掉我赢你输、赢者通吃的旧思维”,“谋求开放创新、包容互惠的发展前景”[1]523-524。共享发展直接关联着发展的正义,立足于解决社会公平正义问题,要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社会发展的成果,从而更好地实现自身发展。
(二)推进社会均衡充分发展
既然当前社会主要矛盾的一个方面就是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那么解决社会主要矛盾的关键在于推进社会均衡充分发展。这种“推进”目前主要通过两大发展战略的实施体现出来:其一是实现脱贫攻坚工程;其二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自古以来,贫困就是阻碍人类发展的障碍,它不但影响人的肌体健康成长,更会吞噬人的心灵,让人失去尊严,无法过上有尊严的幸福生活。为了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够有机会发展自身,共享社会发展成果,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党中央郑重承诺和庄严宣布:要“实施脱贫攻坚工程”,“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这意味着向贫困问题“宣战”,要彻底铲除这一影响人的发展的“恶瘤”。当前社会是一个失衡的社会,社会学家孙立平称之为“断裂社会”。这种“失衡”和“断裂”首先就体现在城乡失衡。长期以来城乡二元发展的模式,造成城乡差别较为严重,乡村的凋敝与城市快速发展呈现出鲜明的对立。在党的十九大上,党中央提出,要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17年12月28日至29日,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作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部署安排;2018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乡村振兴战略的序幕由此正式拉开。
(三)在人类未来发展困境上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方案
如前所述,在当代西方发展理论和发展模式主导下,人类的生存发展出现了一系列问题,未来发展面对诸多困境,如生态危机、贫富分化、恐怖主义等,我们不得不思考,人类未来该怎么办?还有没有明天?正是在面临这一人类重大生存发展问题上,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通过实践,集中智慧,提出了解决人类未来发展的重要价值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未来发展问题上,“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全球命运与共、休戚相关”,“宇宙只有一个地球,人类共有一个家园”,我们应该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1]538-539。追求美好,追求未来,不断地把现实理想化,同时又把理想现实化,就是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之一。我们有着共同的命运和共同的梦想,这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根据。在这个充满诸多不确定性的世界中,我们渴望能有所确定,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通向美好未来的可以把握的重要路径。
四、结语
发展已经成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深深地印在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之中,任何民族和国家不发展都无法生存下去。但是,发展有其自身的伦理维度,那就是善,即让人类过得更加幸福和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如果忽视了这一点,发展就会走向歧路。现代社会往往把发展,尤其是经济数字指标的“增长”当作发展的目的,而不是让经济发展服务于人本身的发展。在马克思看来,这是发展的异化,它走向了人的对立面,是值得警醒的。放眼世界,这种异化的、不合理的发展观已经引发十分明显的带有现代性特征的困境,而这些困境关乎人类的未来。生态危机、极端贫富分化、共同感的丧失、普遍的相互疏离等,如果这些不能得到很好的疏解,人类就很可能没有未来。发展是一匹好马,为了让它走好路,就必须对其进行引导。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理念和实践无疑具有一定的创造性,它对人类发展困境的解决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