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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远亲”周叔

2020-01-15王永明

四川党的建设 2020年1期
关键词:远亲小兰大儿子

王永明

开栏的话:

“到2020年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是我们的庄严承诺!”精准扶贫,不落一人。扶贫路上,没有作秀和敷衍,只有责任和担当,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崎岖路上,党员干部、企业家、社会人士用真情、用行动谱写出一曲曲“真扶贫、扶真贫”的华美乐章。从本期起,本刊开设《脱贫路上》专栏,刊发脱贫攻坚一线发生的群众奋力脱贫、党员干部和社会各界真心扶贫的所思、所想、所观、所感。

周叔名叫周洪全,家住万源市长坝镇幺滩村,是我的结对帮扶联系户。

周叔家属于建档立卡贫困户,但我从来不把他称为“贫困户”。我想,既然是扶贫帮困,那“贫困户”也应该是“后发户”。

早些年,周叔家住在村子北面海拔1500多米大山下一个叫大岩弯的山坳里。家里的几间土坯房摇摇欲坠,住在屋里的老老少少终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墙塌了被埋在下面。由于山高坡陡,交通十分不便,要到村委会办事或者去村口小店铺买油盐,只有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步行将近一个小时,要是遇到下大雨,根本过不了河,只能干着急……

自然条件差不说,周叔家可谓贫病交加。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老伴儿向贤碧患肺气肿已有30多年了,劳动能力有限。微薄的土地收入不足以养家糊口,分户单过的大儿子小两口常年艰辛在外务工,供一双儿女读书。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儿子周茂云也一直在外谋生,当年曾赢得一位云南姑娘的芳心。不料这位姑娘刚回幺滩村生完女儿小柳(化名)十多天,就被家里的贫困吓跑,至今杳无音信……十多年来,周茂云一边在外打零工,一边寻找妻子。如今,家里就周叔老两口,以及今年才16岁的小孙女小柳。

我第一次到周叔家是2017年6月,当天我冒着火辣辣的太阳赶到他家时,他正在山脚下大儿子家里忙活着。周叔指着旁边一栋已建了半层高的砖房,高兴地告诉我,他被确定为当年的易地搬迁户,政府正在为他修建新房。

得知周叔家的境况,我的心情特别沉重,决心尽力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而周叔却乐观地说:“等年底新房竣工就搬下来和大儿子住在一块儿,村道路就在家门口,也不用爬坡上坎,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虽然已年过七旬,但老两口却闲不下来。“自己还动得,就不能靠国家、等干部,各自要努力嘛!”周叔告诉我,他家种了两亩多水稻,还有玉米、红薯、土豆等农作物,吃饱饭完全没有问题。老两口每年还养了两头大肥猪,一头过年自己吃,一头卖了换钱。帮扶单位发放给他们家的几十只鸡苗养得也很好,加上村里通过土地流转发展雷竹产业、中蜂养殖等扶贫项目,经济收入也有了稳定来源,基本生活有了保障。

“活了几十年,现在国家政策硬是好啊!”每次我问周叔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他都摆摆手。“住上了好房子,看病住院可以报账,我们有低保、农保,还能有啥子要求啊?要是在旧社会,这把骨头早就不在了……”周叔沙哑的声音中,流露出无尽的感恩。

2017年8月,我再次去看望周叔一家时,刚到院坝,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身体十分消瘦,但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聪慧和灵气。交谈中,我得知这位姑娘叫小兰(化名),是周叔大儿子的女儿。由于先天性疾病,做过好几回手术,大儿子大儿媳这几年在外务工挣的钱,几乎全部用于小兰治病,而且还欠下不少外债。小兰学习非常用功,但因疾病缠身,她上完高二就被迫辍学在家,一边疗养,一边自学。虽然没上过高三,但是当年高考她还是报了名,并如愿被成都一家高职学院录取。

“她自己很想去读,但是要几千元的学费啊,哪里去找啊!”这是自接触以来我第一次看到周叔叹气……

我顿时觉得鼻子一酸,更被小兰积极向上的精神深深感染!小兰的父母和周叔已分户,按政策规定不属于建档立卡贫困户,也不属于我的帮扶对象,但我总觉得有责任和义务为一个孩子撑起求学的梦想!于是,我当场向周叔和小兰承诺,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她9月份顺利报到入学!

回到达州第二天,我就马不停蹄四处奔波,找老乡说情,托朋友帮忙,通过不懈努力,终于联系到了一家爱心企业和几位爱心人士,很快就凑齐了3000多元。随后,我及时赶到万源,亲手将爱心款交给了小兰!

“谢谢你帮我孙女圆了大学梦啊,我们全家几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恩情……”开学报到那天,把孩子送上车后,周叔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道谢。虽然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还是感到特别欣慰。

两年多来,我经常去周叔家,给他宣讲扶贫政策,了解生产生活情况等。每次去,我都像走亲戚一样,有时还给他买些油面、被子等生活用品,冬天还给他老两口带双加绒的棉鞋,逢年过节会送点月饼、粽子之类的东西。本来这些也花不了多少钱,算是一种感情联络。但是每次周叔都要责怪我,“小王啊,你以后再给我们买东西我就不得要了哈,我晓得你们的工资也不高,自己也要养家”!

由于周叔拒收礼物,我就决定以购代扶,家里需要的大米、土鸡、红薯等直接从他那里买。我和周叔间的买卖都是估“毛坨坨”,彼此间从不会斤斤计较。有一次,我在他家买了三十多斤大米,塞给了他200元钱,他硬是不收,说我太“亏了”,但我执意要给他,说不能白拿群众一针一线。后来,他实在推辞不了,于是老两口一个拦车,一个进屋抓鸡,硬是给我塞了一只大公鸡到汽车后备厢,这才高兴地和我挥手作别……

2019年开春不久,周叔告诉我,小儿子周茂云在福建一家工地上干活时,不慎摔断了手臂。我当即给他儿子通了电话,询问他善后处理情况,并通過微信发给他工伤认定方面的法律知识,帮助他依法维权。我还建议他在疗养期间去找一份门卫值班方面的工作,既不影响康复,又有经济来源。为让他在外安心上班,我又与他女儿小柳就读的学校积极对接,帮助申请到了1000元助学金,让孩子在校学习生活有了保障。

平心而论,我对周叔一家帮助也不多,脱贫多是靠国家政策扶持和他的自力更生。然而,一来二去,我和周叔越来越熟,越来越亲。我对他的一句句问候,他都会觉得十分开心和满足;他的一声声“小王”,也越喊越亲热。如果过段时间没见面,他甚至还主动给我打电话问我工作生活情况,说很想念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他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和感恩——因为我是一名扶贫干部。而周叔的那份善良质朴,却反哺成我的精神养分……

新年到了,祝福周叔一家!(作者单位/达州市扶贫开发局)(责编/陈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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