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入境旅游、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效应分析

程 丹，刘利斌，张根根

(1.南宁师范大学 旅游与文化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2. 南宁师范大学 数学与统计学院，广西 南宁 530299；

3.广西师范大学 数学与统计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6)

旅游业因高就业和高收入已成为全球重要出口型产业之一。据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的《2017年旅游业竞争力报告》数据显示，旅游业为全球贡献了10%的国内生产总值。随着中国经济实力提升，基础配套设施(交通、通信等)不断完善，中国旅游的世界吸引力也在不断增强。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WTO)年度统计数据中，中国为2016年全球第4名最受欢迎旅游目的地。持续大规模的入境旅游在一国国民经济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旅游研究院公布的《中国入境旅游发展年度报告2017》的数据表明，2016年中国接待入境游客1.38亿人次，国际旅游顺差持续扩大。

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使旅游和经济之间的关系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自Balaguer和Cantavella-Jordà[1]首次提出“旅游导向型经济增长假说(TLGH)”以来，实证研究TLGH有效性的文章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该假说由“出口导向型经济增长假说(ELGH)”衍生而来，认为入境旅游能从多途径刺激经济的增长：包括增加外汇储备带来新的技术、刺激基础设施建设和人力资本的投资、创造就业机会等。大部分学者实证研究了TLGH在一国(地区)的存在[2-3]，部分学者则持反对观点[4-5]，认为经济的增长能促进旅游的发展，反过来，却并不如此。有研究人员发现，发展中国家的旅游不能促进经济的增长[6]，在多数发达国家中却可以[7]。Shahzad等[8]在研究中检验并证实了TLGH在全球10大目的地国(中、法、英、美、德、意、俄、墨西哥、西班牙、土尔其)中的有效性，但结果显示中国和德国的旅游对经济增长的关系最弱，即表明这2个国家中的旅游对经济的直接效应低。研究旅游与经济关系中同时考虑其他因素(金融发展、信息技术等)的结果比较少。基于1980—2010年的数据，Kumar[9]运用ARDL模型探讨了信息交流技术、旅游和金融发展对越南经济增长的关系；Ohlan[10]选取了1960—2014年度相关数据研究印度旅游、金融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结果显示入境旅游对印度短期和长期的经济增长都有刺激作用。

国内学者对旅游业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起步比较晚，刚开始以定性分析[11-12]为主。近年来，定量研究也逐步引起了广大学者的关注。目前，国内对旅游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定量研究大致分为2类：一类研究入境旅游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另一类研究国内旅游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邱亚利等[13-15]分别采用格兰杰(Granger)因果检验等统计方法研究了入境旅游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并得出入境旅游对经济增长有短期促进作用；徐勇[16]借用计量经济学方法深入地研究国内旅游业发展与中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赵磊等[17-18]考察了TLGH在中国是否有效，同时采用了多种计量经济方法实证检验旅游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其研究结果表明中国的旅游业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综上所述，国内外对旅游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以单一因素居多，且以定量研究为大趋势或主流。有少数外国学者研究旅游、金融和经济增长3者之间关系，均从国家层面进行。而国内用计量经济方法同时探讨旅游、金融与经济增长3者关系的，目前寥寥无几。本文从少数民族地区层面来研究广西入境旅游、金融发展对区域经济的影响效应如何；通过构建计量经济模型，根据相关统计检验和参数估计结果来验证模型的有效性，在丰富旅游与经济增长关系研究理论的同时对广西经济发展提供参考性的建议。

1 广西入境旅游发展现状

广西自然风景秀丽且人文景观丰富，拥有璀璨的民俗文化和淳朴的民风。作为祖国南疆的一枚熠熠生辉的美玉，吸引着众多海内外人士慕名而来。在2016年旅华客源国排行榜中，越南、缅甸、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盟国家位列前10位。众所周知，广西南宁是东盟博览会永久主办地，2017年1月又被国家定位为中国面向东盟的核心城市，这些为广西发展对东盟国家的入境旅游提供了便利条件。广西2016年接待入境游客近483万人次，同比增长7.2%，其中接待外国游客252万人次，占全国接待量的11.6%；国际旅游外汇收入21.64亿美元，同比增长12.9%。从图1可看出，1989年以来，广西接待入境旅游人次数和国际旅游收入整体均呈上升趋势，其中2009年之后上升幅度明显增强。2003年入境旅游人数明显回落是受“非典”负面影响所致，但“非典”过后，2004年就基本恢复到2002年的水平。图1(数据来源于广西统计年鉴)显示广西入境旅游的整体发展势头强劲，有良好的前景。

图1 广西入境旅游人次数和国际旅游收入增长趋势Fig.1 Growth trend of the number of inbound tourists and international tourism income

2 矢量误差修正模型的构建与统计检验

2.1 数据搜集与指标选取

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口径的一致性，本文收集广西1990—2016年度相关数据，并从中整理出所需的指标与数值，见表1。为消除通货膨胀对分析结果的影响，模型构建时采用广西人均实际GDP指标来代表广西经济的发展水平，计算方法为人均地区GDP除以相应年份的CPI指数(注：原2017广西统计年鉴中CPI以1978年为基数，为此换算成以1990年为基数的CPI)；用人均实际国际旅游收入指标表示广西入境旅游发展情况；用金融相关率FIR[19]来表示广西金融的发展情况，计算公式表述为M2/GDP，本文M2表示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余额和贷款余额之和。

表1 广西1990—2016年度相关指标数据

2.2 序列检验

2.2.1 序列平稳性检验

图2 ln G、ln T和ln F的原始序列图Fig.2 Graph of raw series of ln G, ln T and ln F

表2 ADF检验结果

2.2.2 协整检验

由单位根平稳性检验可知，lnG、lnT和lnF序列是一阶单整的，记为I(1)，这也意味着它们3者之间可能存在着协整关系。下面，我们选用常见的Johansen方法对变量lnG、lnT和lnF进行协整检验。表3分别给出滞后项区间为1～2的迹统计量和最大特征值统计量的检验结果。原假设None表示没有协整关系，该假设下的迹统计量值和最大特征值统计量值均大于相对应的5%的临界值，且概率P值均小于0.05，可以拒绝原假设，认为lnG、lnT、lnF之间至少存在着一个协整关系；在原假设At most 1(至多只有1个协整关系)，At most 2(至多只有2个协整关系)下，2种统计量值均小于相对应的5%的临界值，且概率P值均大于0.05，可以接受原假设，检验结束。表3的结果说明广西GDP、金融相关率和国际旅游收入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均衡关系。

表3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2.3 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M)的构建

协整检验结果表明，模型变量lnG、lnT、lnF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因此可以建立矢量误差修正模型(VECM)来观察三者之间的动态关系，方程建立如下：

(1)

表4 VECM残差检验

3 因果关系与方差分解分析

3.1 格兰杰(Granger)因果关系分析

广西入境旅游、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有着长期的均衡关系，接下来我们借助Granger检验方法对其进行因果分析，具体结果见表5。在滞后项数为1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中，我们发现：①在显著性水平0.1下存在着lnF到lnG的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说明广西的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互为对方的Granger因果关系；②在显著性水平0.1下，lnT和lnG之间存在着双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说明广西经济与入境旅游互为对方的Granger原因；③在显著性水平0.05下，存在着lnT到lnF的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表明广西的入境旅游对当地的金融发展有一定的影响；而金融对入境旅游没有直接的Granger因果关系。

表5 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3.2 方差分解分析

为更好地说明入境旅游和金融发展对当地经济增长的贡献度，运用方差分解来进行解释，具体结果见表6。由表6可以看出，lnG变动方差受自身变动的影响很强，随着期数的增加，由自身变动解释的部分缓慢下降，而由金融变动解释的部分逐渐增加，到第10期约有2.4%的lnG变动方差由金融lnF的变动可以解释。lnG变动方差在前3期受lnT变动的影响略有上下波动，到第5期开始，入境旅游对当地经济增长变动的贡献率保持在0.3%～0.4%。方差分解说明广西的金融发展、入境旅游对当地的经济增长有持续的正向效应；与入境旅游相比，广西金融支持经济发展的力度更强。

表6 ln G的方差分解

4 结论与建议

结合上述研究结果可知：

文中研究的变量都是I(1)，且通过了相关统计检验，说明广西入境旅游、金融发展与当地经济增长3者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广西经济增长受当地入境旅游、金融发展和自身变量长期均衡的约束。短期内，广西入境旅游发展亦受到区域经济和金融发展的制约。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入境旅游以1.498的力度调整恢复到均衡状态。入境旅游与经济增长存在着长期的双向Granger因果关系，一定程度上证实了旅游导向型经济增长假说(TLGH)在广西地区的有效性。金融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双向Granger因果关系，而入境旅游对金融发展有单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这说明了广西经济与金融发展彼此互受对方直接效应的影响，而入境旅游对本地金融有单向直接效应的影响。此外，广西入境旅游和金融发展均对区域经济的增长保持着长期的贡献率，整体上看金融发挥的贡献作用更高。结果验证了区域经济的长期增长依赖于当地的入境旅游与金融发展。

研究结果为当地政府长期大力发展旅游业提供了支撑证据。宏观上看，实现区域经济的增长要综合考虑入境旅游、金融等因素的协调发展。为促进区域经济和入境旅游的同步增长，广西应发挥自身区域优势和政策利好优势，大力发展入境旅游，特别对旅华客源国排名靠前的东盟国家，应有针对性地加强国际旅游宣传与合作，可以通过提高广西旅游的海外知名度、提升海外游客来桂的便捷性、促进高品质旅游产品的消费等多项途径，进一步扩大广西入境旅游市场占有份额，实现入境旅游收入的增加。广西金融对当地经济的贡献力度较强，为提高金融业服务当地经济的效率，政府应鼓励金融机构简化信贷手续，规范金融服务收费等来解决各类中小型企业融资问题，引导多元资本支持和参与本地经济的发展。同时为保障当地金融的健康发展，政府应继续完善金融监管制度。相关行政部门应联合银行等金融部门建立信息共享机制，拓宽信息沟通渠道，把企业纳税信息与信贷额度相挂钩以降低不良信贷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