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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木成熟林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特征

2020-01-14杨士凯周运超

森林与环境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间距土层尺度

杨士凯,周运超,黄 磊,王 港

(1.贵州大学贵州省森林资源与环境研究中心,贵州 贵阳 550025;2.贵州大学林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3.贵州省林业科学研究院,贵州 贵阳 550005)

土壤容重指自然状态下单位体积土壤的干重[1],是反映土壤质量的重要因素[2],用于土壤质量评价、土地利用管理[3],评估土壤养分储量、有机碳[4],调节土壤水肥气热[5],影响土壤透水性、持水性、抗侵蚀能力[6]。在野外,由于试验时间、劳动强度、成本等限制,如何通过测定的辅助变量精确估算土壤容重是很有必要的[7]。成土母质、地形、生物、植被和人为活动等因素造成土壤养分空间分布差异[8],进而土壤容重高度变异[9],不同时间、不同空间位置导致土壤容重数值变化[10-11],加大了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研究难度。研究土壤容重空间变异、制作土壤容重预测模型,能更加简便、快捷地获取土壤容重数值,减少由土壤容重传统环刀法取样所导致的大量人力、物力的消耗[12]。

目前,国内外学者们对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的研究,主要采用地统计学方法,该方法与地理信息系统结合可成功用于土壤性质空间预测[13]。Kriging插值法可用于空间插值,克服土壤容重数据缺乏问题,最大限度降低调查成本,量化与减少估计误差的方差[14]。半方差函数可用于考虑土壤容重的相对重要性,估计其结构因素或随机因素[15]。学者们采用地统计学揭示了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的影响因素,如坡位[16]、植被[17]、海拔[18]、土地利用[19-22]和气候[23],但土地利用、坡度和植被盖度等土壤容重主要影响因素,只能解释58.15%左右的土壤容重变异[24]。通过地统计学分析,土壤容重具有明显的空间自相关性[25],局部土壤容重会出现偏大或偏小的斑块[26],西北干旱区土壤容重在空间上呈西向东减小的条带分布[27],进一步表明不同区域土壤容重空间变异情况。即便如此,仍鲜有关于如何减少土壤容重采样数的研究。

此外,实际进行林地调查时,取样间距为100 m会产生巨大工作量,因此,本研究通过经典统计学与地统计学相结合,以杉木[Cunninghamialanceolata(Lamb.) Hook.]成熟林内土壤容重空间分布为例,试图通过小尺度(100 m×100 m)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特征,进一步对不同土层采样间距“再采样”分析,确立土壤容重适宜采样间距与采样数,旨在为土壤容重采样节省人力、物力,为土壤管理提供科学依据,为土壤调控优化提供理论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石井山国有林场位于贵州省黎平县,北纬25°41′~26°08′,东经108°31′~109°31′,涉及德凤镇、中潮镇。该地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雨量充沛,湿度较大,林场内基岩主要为变质岩,土壤以黄壤或红黄壤为主,pH值4.5~5.5,自然环境优越,为杉木生长提供了适宜环境[28]。研究区杉木为1992年种植,属成熟林,林下植被包括红豆杉[Taxuschinensis(Pilger) Rehd.]、菝契(SmilaxchinaL.)、细齿叶柃(EuryanitidaKorthals)、飞蛾槭(AceroblongumWall. ex DC.)、润楠(MachiluspingiiCheng ex Yang)、刺楸[Kalopanaxseptemlobus(Thunb.) Koidz.]、构树[Broussonetia papyrifera (Linn.) L′Hér. ex Vent.]、草珊瑚[Sarcandraglabra(Thunb.) Nakai]、穗序鹅掌柴[Scheffleradelavayi(Franch.) Harms ex Diels.]、悬钩子(RubuscorchorifoliusL.f.)、蛇葡萄[Ampelopsissinica(Mig.) W.T.Wang.]、寒莓(RubusbuergeriMiq.)、鳞毛蕨(Dryopterisfilix-mas)、假福王草[Paraprenanthessororia(Miq.) Shih] 等。

1.2 数据获取

在研究区的杉木成熟林中布设100 m×100 m样地,并于2019年3月采用网格法(10 m×10 m)布设样方共计100个,用容积200 cm3的环刀对样方中心杉木成熟林进行林下土壤取样。为排除气候因子对试验的影响,依据采样进度,1 d内采集0~20、20~40 cm土层深度的土样,共计200份土样,并利用全球定位系统(global positioning system, GPS)记录样点空间位置。用精度0.01 g、量程500 g的便携式天平在野外及时对鲜土进行称重,带回试验室测定土壤容重。

1.3 再采样设置

对实际采样范围(100 m×100 m)数据进行“再采样”模拟,既能减少实际取样所导致人力、物力消耗,也能排除土壤本身空间变异特征对土壤容重的影响。因此,以“01”样地为基础样地进行“再采样”,如图1所示,新增模式为“Y×X”的11种采样间距,分别为10 m×20 m、10 m×30 m,20 m×20 m、30 m×30 m,40 m×40 m、50 m×50 m,60 m×60 m、70 m×70 m,80 m×80 m、90 m×90 m,100 m×100 m。

图1 “再采样”土壤容重样点布设图Figure 1 "Resampling" layout of soil bulk density sampling points

1.4 数据处理

1.4.1 经典统计分析 主要利用SPSS 22.0与Excel 2019软件完成。其中,变异系数(coefficient of variation,VC)指标准差与平均值之比,是经典统计学用于确定变异程度的重要指标,若VC<10%,表明数据呈弱变异,10%≤VC<100%呈中等变异,VC≥100%表示为强变异[29]。

1.4.2 地统计学分析 地统计学与地理信息系统(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 GIS)技术相结合方面则利用ArcGIS 10.2软件地统计学模块,采用趋势面分析、半方差函数分析,确立最佳拟合模型,依据最佳模型采用Kriging插值分析,按掩膜提取建立土壤容重空间分布图,分析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特征。以此为基础,对土壤容重空间分布进行“再采样”,分析不同采样间距半方差函数参数及其变异程度。

地统计学分析工具主要采用变异函数[30],依据空间变异分析原理,用块金效应表示空间相关性强弱。块金效应为块金值与基台值的比值,若块金效应小于25%,则说明空间强相关;块金效应为25%~75%,表示空间中等相关,大于75%表示空间相关程度较弱,若值无限接近1,则表明土壤性质在该研究尺度上属于恒定变异[31]。此外,通过采用标准化均方根误差(root mean square standardized error, RMSSE)与标准化平均误差(mean square error, MSE)筛选模型拟合精度,若RMSSE接近于1,MSE接近于0,则说明模型拟合精度较高[32]。

2 结果与分析

2.1 土壤容重的基本统计特征

杉木成熟林经典统计学的处理结果显示,0~20 cm土层的土壤容重均值为1.13 g·cm-3,变幅0.70~1.52 g·cm-3,标准差为0.19;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均值1.15 g·cm-3,变幅0.75~1.56 g·cm-3,标准差为0.19。以上结果表明,土壤容重随土层深度增加而增大。0~20、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变异系数分别为16.47%、17.00%,均在10%~100%间,属中等变异。

2.2 土壤容重的空间分布特征

在ArcGIS 10.2软件中采用地统计分析模块中的趋势面分析,对试验区域内进行趋势面分析,图2为0~20与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趋势面分布情况。其中,X轴表示方向为西向东,Y轴表示方向为南向北,Z轴为土壤容重。XYZ轴所组成的XY面上的点表示采样点在空间上的分布情况,XY面上的蓝色竖线表示每个样点处土壤容重数值,该数据值在YZ面与XZ面进行投影。从图2可以看出,不同土层土壤容重从西至东方向无趋势变化,由南至北方向则呈逐渐减小的趋势,土壤容重变化趋势0~20 cm弧度较20~40 cm大。

采用半方差函数对线性、球状、指数、高斯4种模型进行拟合分析,获取最佳函数模型及其相关参数(表1)。结果表明,0~20 cm比较符合指数模型,而20~40 cm则比较符合球状模型。表1中0~20、20~40 cm土壤容重块金效应分别为29.25%、56.37%,属空间中等相关。

(a)0~20 cm土层 Soil layer in 0-20 cm (b)20~40 cm土层Soil layer in 20-40 cm

土层Layer/cm模型Model块金值Nugget基台值Sill块金效应Nuggeteffect/%变程Range/m0~20指数Exponential0.29841.0229.251.7620~40球状Spherality0.66211.1756.373.90

2.3 土壤容重空间插值估算

利用Kriging插值法进行土壤容重空间插值分析,0~20 cm土层选择指数模型,20~40 cm土层选择球面模型,得到不同层次土壤容重空间分布等值线图(图3),但由于Kriging插值法所得区域与实际样地区域有出入,进一步利用等值线图进行掩膜提取获取空间分布图(图4)。图3、图4说明,土壤容重在不同土层的空间分布上呈现出斑块状分布,高容重主要出现在中部偏西南区域,0~20 cm土层在偏东南区域有小部分高容重;低容重主要分布在西北偏中区域。此外,0~20 cm土层土壤容重相对变化较大,部分区域出现与周边较明显的差异值,而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变化较为稳定。

(a)0~20 cm土层 Soil layer in 0-20 cm (b)20~40 cm土层Soil layer in 20-40 cm

(a)0~20 cm土层 Soil layer in 0-20 cm (b)20~40 cm土层Soil layer in 20-40 cm

2.4 土壤容重空间异质性的尺度效应

在原有采样范围(100 m×100 m)内进行“再采样”,对不同采样间距的土壤容重数值进行描述性统计(表2)。从表2可以看出,在一定区域内,随间距的增大,采样数逐渐减少,当采样间距达到某一程度时,采样数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保持不变,当采样间距与采样范围一致时,采样数达到最小值。采样数≥9时,0~20 cm土层土壤容重均值主要表现为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减小(在10 m×30 m处略有减少),20~40 cm土层均值表现为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增大;采样数均为4时,土壤容重在0~20 cm处均值同样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减小,而20~40 cm处则随采样间距增大而出现增大-减小-增大变化,采样间距100 m×100 m时采样数有且仅有1个,此时采样数过少,无法进行描述性统计。

土壤容重变异系数在采样数≥9时,表现为0~20 cm土层随采样间距的增大呈减小-增大交替出现的变化趋势,在20~40 cm土层随采样间距增大呈增大-减小交替出现的变化趋势;同一采样间距下,不同土层的土壤容重变异系数表现为0~20 cm<20~40 cm(除30 m×30 m采样间距外);在采样数为4时,不同土层土壤容重变异系数均表现为随采样间距增大呈减小-增大-减小的变化趋势,采样间距相同,土壤容重在不同土层间变异系数变化较为复杂,时而0~20 cm>20~40 cm,时而0~20 cm<20~40 cm。此外,随采样间距的增大,不同土层土壤容重变异系数变化范围分别为10.46%~21.72%、7.00%~26.35%,土壤容重变异系数除60 m×60 m间距下20~40 cm土层为7.00%外,其余间距均属中等变异。

表2 土壤容重不同采样间距统计特征Table 2 Statist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oil bulk density with different sampling spacing

表3为不同采样间距下,土壤容重半方差函数最佳拟合模型及参数。结果表明,相对于实际采样,各“再采样”间距下,土壤容重在不同层次间最佳模型表现为3种形式:单一指数模型;线性与高斯模组合;线性、球状、高斯、指数4种模型组合。块金值在采样间距40 m×40 m时为0.001 8,已趋近于0,大于50 m×50 m时出现块金值为0的情况。块金效应变化较复杂,采样间距20 m×20 m、10 m×10 m均为中等空间相关;采样间距10 m×20 m、10 m×30 m为弱空间相关;采样间距超过30 m×30 m(包括30 m×30 m)时,块金效应表现为:块金效应为100%时,块金值与基台值相等时;块金效应为0时,块金值为0,基台值不为0;当0<块金效应<100%时,块金值与基台值均不为0。

表3 土壤容重不同采样间距半方差函数模型及参数Table 3 Semivariance function model and parameters of different sampling spacing of soil bulk density

3 讨论

3.1 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特征

研究表明,杉木成熟林内土壤容重及其变异系数随土壤深度增加而增加,结合于冬雪等[33]对黄土区不同土层、不同土地利用方式的土壤容重研究结果,进一步验证土壤容重随土层深度的增加而增大。0~20、20~40 cm土层最佳模型分别为指数模型、球状模型,块金效应值表现为中等空间相关,与于冬雪等[33]对林地、农田、草地等不同土地利用研究一致。一般而言,土壤异质性主要由成土母质、地形、土壤类型等结构因素与施肥等人为活动导致的随机因素共同决定,杉木成熟林内土壤容重属中等空间相关,说明该林地土壤容重空间变异受结构因素与随机因素共同作用。地统计学趋势面分析中,土壤容重空间变异趋势表现出从南向北逐渐减小,从西向东无变化,与孙国军等[34]的研究结果相似;在空间分布上呈斑块状镶嵌分布,与姚荣江等[35]对黄河三角洲地区土壤容重研究结果相似,而本试验区位于云贵高原,与黄土区气候、地形、海拔、植被类型等有所差异,所得结果相似,说明土壤容重在不同区域间既有整体相似性,又有局部差异性。

3.2 土壤容重采样尺度效应

土壤容重作为土壤属性较为重要的因子之一,其研究难点在于传统环刀法会导致大量人力、物力的消耗,而采样尺度及样点空间分布是决定样点数据的两个关键因素,且能直接影响下一步采样设计结果。通过“再采样”分析表明,采样数随着采样间距的增大呈“减小-稳定-极限”变化趋势,这是由于在一定区域内,早期随采样间距的增大,各个采样点所控制的区域面积随之增大,进而导致采样点数目减少;采样间距大于100 m×100 m时,无论采样点所控制面积如何变化,试验区域均能提供且仅能提供该采样数目,即本研究采样间距50 m×50 m至90 m×90 m;当采样点所控制的可采样面积等同于试验区时,有且仅有1个采样点,该情况对于土壤容重采样最省时、省力,但却无法用于任何统计计算与插值估算,因此在空间变异方面研究最少需要4个点。采样数≥9时,0~20 cm土层土壤容重均值表现为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减小(在10 m×30 m处略有减少),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均值表现为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增大;采样数均为4时,土壤容重在0~20 cm土层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减小,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出现增—减—增的复杂变化,这是由于土壤容重在空间上分布不同,导致土壤容重数值差异,同时采样数不同,进一步造成0~20 cm土层土壤容重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减小,20~40 cm土层土壤容重随采样间距的增大而增大;同一采样间距下,采样间距大于50 m×50 m时采样数为4,采样数过少,不具备统计学意义。

随采样间距增大,采样数减少,变异系数均为中等变异系数,主体上表现为0~20 cm<20~40 cm;采样数相同时,变异系数属于中等变异,但变化趋势较为复杂,这是由于在一定采样范围内,采样间距的增加虽不能使变异系数发生较大偏差,却能获得土壤容重更为真实的变异系数。南方农田土壤容重变异系数随采样间距的增大呈先减后增趋势[36],而本研究变异系数与之不同,两者虽同为南方土壤,结果却有所差异,这是由于农田土壤与森林土壤结构性因素与随机性因素的不同,导致两者存在差异性,而采样深度、采样尺度不同也会造成土壤容重差异性,因此,对于不同采样尺度下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特征的研究是很有必要的。

采样点数量与采样点设置需要进一步研究[37],一般而言,地统计插值最少需30个样地[38],但这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由土壤本身及样点空间分布共同作用,采样尺度仅仅是通过样点影响布局而改变空间分析结果,估测精度虽随采样尺度减小而增加,却将提高土壤采样成本[39],如何确定最佳采样尺度与样点数之间的关系,是估测精度所需进行的必要研究。此外,每一尺度都有其约束体系和临界值,本研究通过“再采样”模拟,以小尺度(地块)为空间变异研究区域[40],借助杉木成熟林不同土层土壤容重研究最佳采样间距及采样数。研究表明,采样间距的增大,导致土壤容重半方差函数最佳模型变化复杂,采样间距增至一定程度时,块金值、偏基台值会出现0,导致空间插值精度过低,该种情况下的采样间距与采样数并不适合用于空间变异研究。因此,综合考虑下,小尺度(100 m×100 m)采样间距在20 m×20 m时最佳。

本研究选择尺度为100 m×100 m,主要是由于尺度过大,会导致林业用地间坡度差异,进而导致温度、水分等不同,影响土壤容重空间变异特征,在100 m范围内,海拔变化较小,导致温度上下之间差距不大,尽量减少由于环境因子所导致的综合性变化,同时,为避免土壤容重在时间上的变异,本研究所有样品均于同一日进行采样,然而,土壤内部砾石含量、根系等不同也会影响土壤容重数值。因此,在今后研究中,可进一步结合土壤内部石砾含量、根系等因子综合分析,估算更为准确的土壤容重,将有助于土壤容重空间变异更深入的研究。

4 结论

杉木成熟林内土壤容重随土壤加深而增大,变异系数呈中等变异。小尺度下(100 m×100 m),0~20、20~40 cm土壤容重最佳拟合效果分别为指数模型、球状模型,块金效应均在25%~75%间,属中等空间自相关性,土壤容重空间上呈斑块镶嵌状。随采样间距增大,采样数呈“减小-稳定-极限”的变化趋势,变异系数受采样间距增大的影响较小。采样间距过大(大于50 m×50 m),样点仅为1~4个,不具备统计学意义,该情况导致块金值为0,块金效应变化也较复杂,因此,小尺度(100 m×100 m)采样间距在20 m×20 m时最佳,此时仅需采集25份土样,便能满足空间估算精度的最低要求,节省大量人力、物力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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