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2020-01-13张牧笛
张牧笛
从20世纪30年代起,以怪兽、怪物为主角的影片相继问世。从童年阴影“大白鲨”到人气之王“哥斯拉”,从国产影片《长城》中的“饕餮”到美国大片《环太平洋》中穿越虫洞来到地球的外星克隆怪兽,可以说科技在变,怪兽也一直在变。
“在经历最初的震惊和恐惧之后,人类正在从怪兽身上寻找自己。”我们对怪兽电影的喜爱,大概是源于人类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实的焦虑,因而它才会经久不衰,不断被翻拍,被创新,被添加更丰富、更新潮的元素。
荒 诞 的 未 来 , 永 恒 的 悲 剧
法国作家皮埃尔·布尔以两部作品闻名于世。一部是战争小说《桂河大桥》,1957年被拍成电影;一部是科幻小说《人猿星球》,1968年被搬上银幕,成为“人猿系列”怪兽电影的开篇之作。
《人猿星球》这部较为古老的影片,算不上是科幻巨作,倒像是一个关乎宇宙人生的寓言,讽刺了人类的贪婪、欲望和邪恶,具有明显的时代隐喻和警世色彩。
人类与动物之间的矛盾是永恒存在的。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我们会不由自主地蔑视生命,践踏自然。所谓的“众生平等”,在绝对的权威和能力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地球上的生活毫无意义,我早就腻味透了,宇宙中定有比人类更好的种类。”幻想有多么真切,痛苦就有多么深刻。影片的第一重反讽是假设一个倒置的进化链,将人和猿的位置互换: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类变成了低能儿,他们不会说话,不会写字,被捕杀,被奴役,被用作科学研究;人猿则是智慧生物,他们有等级,有信仰,有知识,有权力,主宰着人类的生杀大权,以人类之道,还治人类之身。影片的另一重反讽则带有某种宿命感:强者统治弱者,似乎是一个宇宙真理。人猿世界的暴力和阶层划分,愚昧和守旧,俨然是人类社会的翻版和缩影,它们所在的时空,不过是对人类世界的重蹈覆辙。
假如人类咎由自取,最终走向灭亡,疮痍满目的地球,还有能力承载一个新文明吗?
如 果 世 界 可 以 温 柔 以 待
1933年的老版《金刚》,可称为所有怪兽电影的开山之作。“金刚”的名字从此载入影史,在怪兽文化中占据一席之地。2005年,拍摄过《指环王》的大导演彼得·杰克逊让这头巨兽再次雄踞帝国大厦之巅,譜写了新一曲壮丽的悲歌。猩猩还是那只猩猩,但故事却是彼得·杰克逊心中的模样,常规的恐惧经过蜕变,多了对人性更为丰富的刻画,多了温情、壮美和浪漫。
骷髅岛的日落,帝国大夏的夕光——2005版《金刚》对人性中的贪婪、自大和无知进行了讽喻和反省。站在世界之巅,在战机的呼啸声中,在枪林弹雨的袭击中,这个丛林之王用其力大无比的一双拳头,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金刚死了。死于对原始精神的捍卫,死于对现代文明的绝望,死于自然与人类的鸿沟,死于人性的凶险和可怕。当这个庞然大物从帝国大厦的楼顶纵身一跳,你能感受到它喷薄欲出的情感和粗犷饱满的生命力量。在波澜壮阔的奇景背后,留给观众的是对残酷现实的唏嘘,是对人性之善的呼吁,是对未知自然的敬畏,是对生命个体的尊重。金刚的死,无疑是人类的悲剧。
生 命 总 会 为 自 己 找 到 出 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年6月下旬,北美电影的周票房榜冠亚军被大导演斯皮尔伯格包揽,而且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电影。冠军是首映于1993年的《侏罗纪公园》,亚军是首映于1975年的《大白鲨》。当人们受疫情影响,只能通过汽车影院观影的时候,最想看的竟然会是怪兽电影。
斯皮尔伯格总是擅长在影片中找寻各种出路,而《侏罗纪公园》并非单纯的绝处逢生,更是一个基于硬核的科学构想展开的怪兽故事。世界很疯狂,侏罗纪公园的建设竟是源自蚊子血中的DNA,当已经绝迹6500万年的史前庞然大物复生,当地球曾经的主宰者降临,其带给观众的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公园中再造恐龙,是别出心裁的,也是极其狂妄的。影片在丰富的娱乐元素表象下,表达了对人类滥用生物工程技术的深切担忧。“遗传力量是地球上最令人敬畏的力量,但是你们摆弄它就像小孩子玩大人的枪。”质疑科学探索的边界和展现科技失控现象已经是老生常谈,人类若试图改变自然规律,不论是滥用克隆技术,还是生化武器,结局都将是遭受惩罚,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随着科技的不断升温和电影特技的逐步完善,电影中的怪兽也越来越真实、可怕。透过恐惧的阴影,我们也在反思人类与自然、人类与科技、人类与环境的关系,寻找通往光明未来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