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对中日农产品贸易的影响

高维新 全海恩

摘要：日本是我国农产品主要出口国之一。新冠肺炎疫情的到来，给我国和日本农产品贸易发展造成了冲击。疫情期间，中日农产品贸易主要受到来自需求制约和供给中断两方面的影响。日本由于债务危机等经济下滑以及疫情的加重导致农产品进口需求减少；我国由于疫情防控前期区域性的封村封路、道路交通阻隔造成了农产品供应链中断导致农产品大量滞销，农业生产要素投入不足使农业生产能力下降，使农产品出口日本不确定性增加。相对来说，受疫情影响，我国向日本出口农产品比从日本进口农产品损失更大些。但随着疫情情况好转，我国与日本农产品贸易逐渐恢复。在梳理新冠疫情对中日农产品贸易影响的同时，提出保障粮食质量安全，转换传统销售渠道，加强与跨境电商平台合作，尽早恢复中日农产品进出口。

关键词：新冠疫情 中日 农产品贸易 需求 供给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编号：13BJ027），广东省研究生示范课程建设项目（2019SFKC32），广东海洋大学人文社科2019重点项目（编号：2019-01）的阶段性成果。

一、引言

农业作为国民经济的基础，是全球重要的产业之一。农业既是一个随着经济发展水平和经济开放程度而稳定成长的产业，也是一个最先易受到人类感染事件冲击的行业。在经济危机期间，农业在国内生产总值和出口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表明该部门在应对危机方面相对稳定。在经济衰退期，农业跌幅远小于其他部门，农业的重要作用在这次疫情防控中进一步凸显。从长期来看，应进一步增强农业生产能力和抵御风险的能力，为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2020年2月下旬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加速蔓延，截至7月，全球超过1000万例确诊病例，给原本脆弱复苏的世界经济“伤口撒盐”。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6月24日的最新预测，2020年世界经济将萎缩4.9%，比1月预测值下调1.9个百分点，是自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以来最严重一次危机。2020年1月15日，日本国内首次发现感染者，是除中国外较早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国家之一，农产品的进出口受到了重大影响。总得来说，疫情通过压制需求和中断供给两个渠道对世界经济造成了严重冲击[1]，农产品行业首当其冲。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任何经济体都难以独善其身。在这种不利的国际经济环境下，中日农产品贸易必将经受严峻的考验。中国企业需要从短期和长期两个角度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日本作为中国的邻国，两国贸易关系相当密切。一直以来，中日两国在经济贸易上有较强的互补性。中国和日本相比，中国在领土、劳动力方面存在比较优势；而在科学技术、国际资源等存在比较劣势[2]。尤其在农业领域，由于人均耕地面积少和人口老龄化的限制，日本的粮食自给率很低，近60%的粮食消费都要依靠进口，是世界上最主要的粮食进口国。而中国幅员辽阔，作为日本的邻国，饮食习惯相近，农产品需求相似，中国农产品在日本市场上竞争力较强。中日两国开展贸易合作后，日本一直是中国前5大出口贸易伙伴国，成为中国最大的农产品出口目的国。但中国与日本农产品贸易长期以来一直呈现顺差态势，两国间农产品贸易发展的极度不平衡加剧了中日农产品双边贸易摩擦，2001年中日蔬菜贸易争端、2006年日本实行的“肯定列表”制度以及2015年TPP协议的达成都对中日两国农产品贸易的发展造成了不小的冲击[3]。新冠肺炎疫情势必也对中日农产品贸易造成新一轮的冲击。因此研究新冠疫情下对中日农产品贸易的影响对我国与日本农业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二、现状

自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后，随着我国防控疫情措施的落实，由区域性的停工停产乃至陆续封城，中国春节长假以及随后受疫情影响企业复工复产延迟，导致农产品供应短缺。致使两国农产品贸易额下降，农业受到冲击巨大。在疫情影响下，相对进口，我国农产品出口日本乃至全球市场金额下滑明显。数据显示，2020年1-7月，我国农产品进出口额为1389.34亿美元，同比增长7.87%。其中，出口额为421.35亿美元，同比下降3.23%；进口额为968亿美元，同比增长13.54。贸易逆差546.65亿美元，增长31%。可见，疫情增加了我国自全球农产品的进口。从图1可知，受疫情初期影响，我国农产品进出口额下降，2月贸易额最低为142.41亿美元，但同比不降反升，比去年增長14.29%，可能的原因在于，进入21世纪后，我国农产品逆差越来越大，疫情初期对我国农产品进口影响不大，农产品进口额继续扩大，但由于我国疫情防控陆续封城导致农产品出口减少，综合形成我国与世界农产品贸易额不降反升的态势。而后随着疫情全球蔓延，使得我国农产品进口减少，导致贸易额微微下降，而后逐渐回升，七月至今，我国与世界农产品贸易额逐渐恢复正常。

在中国和日本农产品贸易中，2020年1-7月，我国与日本农产品进出口额为63.40亿美元，同比下降8.27%。其中，出口额为56.13亿美元，同比下降8.67%；进口额为7.26亿美元，同比下降4.85%。贸易顺差48.87亿美元，下降9.21%。其中，受疫情初期影响，二月我国与日本农产品贸易额下降最明显，我国向日本进口农产品0.73亿美元，同比下降7.1%；向日本出口农产品4.01亿美元；同比下降18.1%；与日本农产品贸易总额4.74亿美元，同比下降15.1%；在中国向世界出口农产品贸易中占比最低，为3.33%（见图2）。但随着我国及日本复工复产，我国与日本农产品贸易逐渐走回正轨，七月我国与日本农产品贸易9.55亿美元，恢复到2020年一月贸易总额水平。相对来说，受疫情的影响，我国向日本出口农产品比从日本进口农产品所遭受的损失更大些。综上所述，1-2月受国内疫情影响，出口下降幅度较大；3月由于国内加快复工复产进度，出口下降幅度趋缓。进入4月，受日本疫情加重影响，进出口下降幅度又趋于下降。5月后，随着世界各国谨慎恢复经济活动，全球生产供应链逐步恢复，全国农产品对外贸易下降趋势将逐渐减缓，预计后期将保持缓慢增长的趋势。

三、影响

受疫情蔓延影响，中日农产品贸易也受到较大冲击，但相比较而言，疫情对我国农产品出口日本比进口日本的影响更大些，疫情对我国农产品出口日本影响主要受到来自需求制约和供给中断两方面的冲击，而疫情对我国农产品向日本进口影响主要受到我国需求减少的冲击。

（一）疫情对我国农产品出口日本的影响

1.日本農产品进口需求减少。数据显示，2019年第四季度日本GDP下降0.39%，为6年以来最大跌幅。同时，日本还长期背负庞大债务，2019年负债率高达253%，位居世界第一。日本经济持续衰退，削弱该地区的农产品进口需求。疫情冲击将通过实体经济、金融市场和大宗商品3个渠道影响日本经济[1]，加上东京奥运会的推迟，使得日本原本靠此大型活动拉动经济的计划泡汤。就实体经济而言，随着防疫措施升级，人员和资产的流动被冻结，经济急剧下滑，尤其是对旅游和餐饮服务业的影响巨大。就金融市场而言，股票市场，外汇市场和美国货币政策的溢出效应是主要的传导渠道。美股大幅下跌会导致全球资金回流美国，从而增加日本国家货币贬值压力。与此同时，疫情下日本给大众给予了大量补贴和支持，日本政府4月宣布，此前向因新冠肺炎疫情而收入减少的家庭发放30万日元（约合2万元人民币）的补贴提案已扩大范围，将修改为向每位国民发放10万日元的补贴，但是此措施也为新一轮债务增长提供了激励。日本作为我国农产品主要出口市场之一，疫情严重，这些状况或通过日本人民的收入下降使其自觉降低了对部分非必需生活物资的采购意愿，降低了市场消费端的农产品需求，或通过各种大型活动、工作的暂停或减少间接影响对农产品的需求，因此对我国农产品进口需求很可能减少。

2.中日农产品贸易结构存在供应链中断的可能。疫情初期受人员流动限制、企业延迟复工等防疫措施影响，道路交通阻隔及生产要素不足导致农村里的果园、菜园出现大量果蔬滞销，更谈不上出口[4]；加上日本国内贸易保护势头凸显，提高农产品农药检疫标准，双重加剧中日农产品间贸易萎缩。随着国内疫情的好转，政府为恢复农业经济及时出台一系列涉农运输物流、税费、信贷等政策，出口农产品供应链逐步回到正轨。而又由于日本3月5日宣布禁止中国公民入境等措施导致农产品出口受限。受疫情影响，中国作为以初级农产品出口为主的国家可能遭受损失。2月17日，货物贸易晴雨表数据显示，农业原料、集装箱运输、国际空运等贸易指数都趋于下降，其中农业原材料贸易指数已下降至90.3（基准值为100），成为自2011年以来的历史最低点。

（二）疫情对我国农产品向日本进口的影响

1.国内农产品进口需求下降。疫情爆发初期，全国人民共同参与疫情防控，在政府强有力的领导下，绝大多数家庭居家隔离，饮食以居家消费为主，全国餐饮业大多停业，农产品消费受到较大抑制，农产品进口需求减弱；随着疫情防控工作逐步得到好转，持续恢复推进经济社会发展，农产品加工业、食品行业、饲料行业、纺织行业等以进口初级农产品为主要原料的国内加工行业逐步复工复产，农产品进口需求逐渐回升，但随着疫情在日本的加重，我国消费者因恐慌情绪减少购买日本农产品，从而形成隐性进口壁垒，进而导致进口市场需求转移，使得进口增加的幅度不大。

2.人民币贬值、农产品进口成本增加。全球经济增长前景不确定性增加导致人民币贬值、农产品进口成本增加。受全球疫情蔓延影响，世界经济增速明显放缓，近期主要股市接连熔断、国际油价大跌，都将增加国际农产品市场需求与供给的不确定性；同时保值避险需求形成的拖累效应，使得疫情发生以来人民币对主要国际货币均出现贬值，导致我国进口农产品的本币价格上升、进口成本增加，从而抑制我国农产品进口需求。

四、建议

1.保障粮食质量安全，接轨国际检疫标准。日本为了保护本国的农业，特设各种农产品检疫标准。为了提高中日农产品贸易额，我国必须在农产品质量上把好关。农户和农企在对接农产品货源时一定要控制农产品的质量，引进国外先进种养技术，按国家规定的科学标准进行种养，以保证产品品质统一，减少农业中的道德风险，防止以次从好、以少充多的现象，保证质量以获得消费者青睐，维护本国绿色农产品、地域特色农产品等声誉，扩大农产品的出口。同时，打通中日生鲜产品绿色通道，全面开放并倾斜供应链、物流、运营、推广等核心资源，解决滞销生鲜农产品问题，帮助受疫情影响滞销的农产品走出“田间”，打通销路。同时，借助全渠道、全业态等落地优势，让这些优质的生鲜产品得以出口，迅速送达更多用户手中，有效解决农产品滞销问题。

2.转换传统销售渠道，加强与跨境电商平台合作。作为传统农业大国，一直以来，我国农业农耕呈现零散、碎片化的特点，属于小家庭经营模式，受小农意识影响，农民习惯于传统销售模式，在出口方面缺乏电商意识，难以提高农产品附加值，遇到新冠肺炎疫情，传统销售渠道出现问题，农产品就会大量滞销。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鼓励发展乡村特色产业和乡村新型服务业，倡导“一村一品”“一县一业”，创响一批“土字号”“乡字号”特色产品品牌，因此，广大农户、农企应积极响应政策号召，抛开传统的以务农为主的固定思维，有意识地学习电商运营知识与技巧，充分利用手机等“新农具”及现代化科技手段拓宽增收渠道，转换传统销售渠道，加强与跨境电商平台合作[5]。疫情期间，为了确保安全，送往国外的肉禽当天宰杀急冻，利用冷链物流及时配送，出口至日本企业后根据该商户自建配送系统，保证当天新鲜到达用户，采用点对点、专车专人配送，达到即产即销的模式。

3.加强限制措施应对，强化疫情防控国际合作。我国和日本应清醒地认识到，疫情当前，唯有共同应对全球粮食危机和对外贸易问题，维护经济金融市场的稳定，方能走出危机。加大与日本关于疫情农产品的外交涉力度，针对因疫情企业在出口过程中遭遇的新出现的农产品技术性贸易壁垒，进行科学研判，充分利用WTO相关国际规则，主动应对并化解不利影响，维护自身权益；对可能借疫情之名设置的非关税贸易壁垒，需积极争取推动国家层面通过双边磋商等方式予以解决。随着全球疫情的加重，我国需继续与日本就疫情问题密切沟通与合作，完善与更多国家的防疫沟通协调应急机制，加强疫情信息互通、防控经验共享、医疗技术合作，提供力所能及的医疗物资援助。

4.加大对农产品出口企业的金融支持、政策扶持。受疫情影响，很多农产品中小企业因资金链断裂而遭受损失较大，因此我国政府应持续发力、积极为企业出口创造有利条件，引导民间融资充分发挥潜力，全力支持中小农产品外贸企业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深入开展农产品跨境贸易便利化专项行动，简化通关手续，降低港口、检验检疫收费等通关成本，降低农产品货运、船运等杂费用以减少物流运输成本。全力提供法律咨询救济服务，支持企业运用相关法律及国际规则，特别是用好不可抗力和情势变更，在洽谈新交易下为避免疫情的不确定性提前约定疫情可能导致的风险。通过诉讼、仲裁、调解等多种渠道规避法律风险和应对纠纷，最大限度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减少经济损失。全力做好出具不可抗力证明服务，受疫情影响企业可通过“企业跨境贸易投资法律综合支援平台”向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申请办理与不可抗力相关的事实性证明，维护自己的利益。

参考文献：

[1]张勇.新冠肺炎疫情对中拉贸易的影响[J].进出口经理人， 2020（05）： 49-51.

[2]张培.中日关系对两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J].世界农业， 2017（07）： 167-173.

[3]杨逢珉，李晶.中国对日农产品出口的增长因素研究——基于CMS模型的实证分析[J].国际商务研究， 2017，38（06）：38-47.

[4]李丛希，谭砚文.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农产品有效供给的主要影响及对策[J].南方农村， 2020，36（02）：16-22.

[5]邓进利.疫情下农产品生鲜电商的新机遇[J].农村新技术， 2020（03）： 4-7.

The impact of the new crown epidemic on China-Japan agricultural trade

Wei xin Gao Hai en Quan

Abstract：Japan is One of the main importer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n China. Because of the arrival of COVID-19.It has caused an impact on agricultural trade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During that time， the trade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was mainly affected by demand constraints and supply disruptions. Due to the debt crisis and the aggravation of the epidemic have led to a decreasing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trade； in China， due to the regional closure of villages and roads in the early stage of epi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he interruption of the agricultural product supply chain has caused a large number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to be unsold， and the inpu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factors is insufficient Decrease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capacity and increase the uncertainty of agricultural exports to Japan. Relatively speaking， Agricultural exports to Japan have suffered more losses than imports from Japan. However， as the epidemic situation going well， trade 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gradually resumed. The paper aims to sort out the impact of COVID-19 on agricultural trade. it is proposed to ensure food quality and safety， change the way of traditional sales ， strengthen cooperation with cross-border e-commerce platforms， and resume the import and expor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as soon as possible.

Keywords： COVID-19； China and Japan； agricultural trade； demand； supply

（作者單位：广东海洋大学经济学院）

责任编辑：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