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博会爱上“网”化被动为主动

王菁菁

拍卖公司纷纷转向线上，与此同时，不少艺博会也瞄准线上。对于艺术品交易而言，春暖花开的时节，原本是各大艺博会陆续启幕的“黄金时期”。然而，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这个春天要想寻找艺博会的“春意盎然”，还得借助互联网。近段时间以来，因为原定的线下展览计划被取消，线上艺博会开始变得流行。不少画廊纷纷“触网”，登上电商平台，甚至连画廊主也亲自出马，摇身一变成了“直播带货王”。

纷纷走上“云端”

3月25日，首届香港巴塞尔艺术展线上展厅落幕。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是巴塞尔艺术展50周年，但因为疫情，首站的巴塞尔香港展会不得已被取消，并转向线上，这也是其自2013年登陆香港以来，首度采用线上展厅的模式。随后的3月26日晚，巴塞尔艺术展组织方还宣布将原定于6月于瑞士举行的巴塞尔艺术展延期至9月。

作为全球公认的高水平艺术展，巴塞尔以其悠久的历史和可观的交易额被业界视为全球艺术市场的“晴雨表”之一。该展会锁定当代艺术，每年分别在中国香港、瑞士巴塞尔和美国迈阿密三站举行。3月18日，香港巴塞尔艺术展线上展厅亮相，来自31个国家及地区的2 35家顶尖国际艺廊参与，呈献了他们原本打算于巴塞尔香港展会展出的2100余件艺术品。

据介绍，此次改为线上后，有超过90%的艺廊决定照常参展，其中一半以上的参展艺廊都在亚洲设有展览空间。展出的所有作品总价值约为2.7亿美元。

而就在香港巴塞尔线上展厅启动前不久，3月12日至18日，“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也引发了不小的关注。这场活动由在艺App主办，旨在打造中国首个“云端艺术周”。其中的重头戏“线上艺博会”，呈现了31家画廊带来的300多位艺术家共千余件重要作品。

与此同时，开启云计划的还有艺术厦门。3月中旬，2020艺术厦门线上博览会参展申请正式开通，接受艺术机构及艺术家的参与报名。据悉，今年的艺术厦门线上博览会将以多场次、多主题展开，划分为国际画廊单元、新锐艺术家单元、艺术设计单元、城市艺术单元四大板块。

人气与价格

《中国收藏》杂志记者了解到，当艺博会从线下走向“云端”，人气是最大的亮点。

以香港巴塞尔艺术展线上展厅为例，其在3月18日开放后，由于大量观众涌入，网站和App的后台服务器竟然一度陷入短暂崩溃。至3月25日展览结束，观展人数已突破25万，轻松超越往年线下观展的记录。

“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的人气同样相当可观。“我参与了其中一场直播。”北京画廊协会会长、蜂巢当代艺术中心负责人夏季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在线观众数量近万。这么多观众，在线下艺博会是很难见到的。”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在直播的两天内，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就有7件作品售出，最便宜的五六万元，最贵的20余万元。夏季风认为第一次尝试直播能有这样的成绩非常难得。

线上展销模式突破了时空的限制，让展会变得更加国际化。例如在“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的一场直播中，就有日本藏家看中了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并顺利成交。线上艺博会本身的人气甚至还带动了参展画廊的“流量”。比如香港巴塞尔线上展厅，有展商坦言：“巴塞尔线上展厅开放当天，我们官网的访客数就翻倍增长。人们点击链接，以观看无法在巴塞尔界面上显示的视频，或是因展示数量的限制而没有展出的作品。其中超过半数的访客是首次访问我们画廊。”

另一方面，价格的平易近人也是线上艺博会的一大看点。《中国收藏》杂志记者在“2020春季·Collect+艺术周”的微信小程式中看到，主办方在醒目位置推出了一个“值得买”的专题，当中就有“20万元以内的精彩佳作”与“高性价比的名家小作”板块，价格区间从几万元至十几万元不等。而在香港巴塞尔的线上展厅中，大多数画廊所呈现的也多为相对较低价位的作品，尤其是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在线上显得很有“存在感”。反而是上百万美元的作品，买家的反应并不如想像中迅速。

“线上艺术品交易对于价格比较敏感，因此多集中于较低价位的作品。而对于年轻艺术家的作品，现在关注的人特别多，买家来自各行各业，以70后到9 0后为主。线上交易方式对于这一买家群体而言本就不陌生，目前也确实是比较好的入手时机。”长期关注青年艺术的北京名泰文化艺术有限公司副总裁、策展人宋继瑞向《中国收藏》杂志记者表示。

谭平《无题》纸本炭笔 2014年作 38厘米×54厘米

熱闹下的冷静

其实对于线上的推广方式，不论是展览还是直播、拍卖，乃至美学教育，近年来不少艺术机构都或多或少有所涉及。只不过，遇到疫情这样的非常时期，更加激发了这种互联网“因子”，线上交易成了艺术机构应对的一种渠道和措施。

然而在相当一部分市场人士看来，鉴于艺术品销售，尤其是高端、经典艺术品的销售需要场景打造，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期，线下仍然是艺术机构的“主战场”。例如此次参展香港巴塞尔线上展厅的厉为阁亚洲区资深总监李丹青就认为，“线上平台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但无法替代实体展会。”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也表示，对于画廊来说，线上联络的方式，能使画廊了解联络人的大致背景，这与以往有些许不同。但是网上展厅并不是实体展会的“慰藉措施”。

可以说，目前艺术机构陆续注重线上发展，更大的作用还是集中于对买家群体的培养。有业内人士坦言，实际上不管怎么走，只要能生存下去，才是当前画廊等艺术机构最为关心的。线下有着房租、人工等硬性成本的压力，而线上也同样有着一时难以解决的问题。尤其是在近几年的经济大环境下，如何“变现”的需求在各行各业的反映都十分迫切，对此画廊无疑也有着自己的尴尬。

恩里科·巴赫《P24A2》2018年作 60厘米×42厘米

2020艺术厦门线上博览会将以多场次、多主题展开。

另外，据《中国收藏》杂志记者观察，以近段线上艺博会为例，有相当一部分藏家依然保持观望态度。“受疫情影响，大家很关心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内会否有不可预测的因素存在，对经济造成影响，从而又影响到藏家本身所从事的主业。艺术品市场是不可能脱离经济大环境而存在的。我认为对艺术机构的发展来说，藏家心态最重要。藏家的谨慎与艺术机构选择线上还是线下，不是绝对的关系。”宋继瑞说。

或许，疫情下热闹的线上艺博会，最为积极的作用是正在考验着行业如何发挥能动性，促使从业者们思考：一旦发生自我不可控的因素，如何寻找新的模式，化被动为主动？不断提高应对能力，这才是最关键和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