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少阴病辨证论治体系※

●王 付

在临床中有诸多复杂多变的疑难杂病，根据其症状表现再结合舌质苔色脉象，经过综合分析辨证之后得知其病变属于少阴病，辨少阴病仅仅是认识疑难杂病的第一步，还必须进一步针对少阴病辨清其基本病变证型，然后有针对性地选用治疗方药。笔者结合数十年临床体会，认识到尽管少阴病的病变种类有很多，但其基本证型主要有三：一是辨少阴病本证；二是辨少阴病兼证；三是辨少阴病类似证。相对而言，针对少阴病本证的辨治比较容易，少阴病兼证的辨治比较难，而少阴病类似证的辨治则更难。对此只要深入研究少阴病本证、兼证、类似证的基本规律及演变特点，再根据少阴病本证、兼证、类似证进一步深入辨治，才可化难为易，才能有针对性地选用经方及经方合方，以取得预期的良好治疗效果[1]。

1 解读少阴病本证辨证论治体系

研究与运用少阴病本证、兼证、类似证之前，必须重视研究五大方面的内容：（1）什么是少阴？（2）什么是少阴心、少阴肾？（3）心与肾具有哪些特殊性？（4）心和肾与少阴有哪些生理特性和病理演变？（5）什么是少阴病？通过研究少阴心肾与少阴之间的内在相互关系，为进一步研究《伤寒杂病论》中少阴病的病变证机及临床演变特征，为临床治病提供选用经方及经方合方的思路和方法。

什么叫少阴？少阴在中医学理论指导临床方面具有特殊含义，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用少阴具有特殊的辨证意义，对指导临床辨治各科杂病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在研究应用什么叫少阴之前，已经对太阳、阳明、少阳、太阴的基本含义作了比较详细的论述。于此重点研究少阴的基本用意，根据《伤寒杂病论》论述少阴的特点，其基本含义主要有：（1）少阴即西方，以“西方”代表少阴是阳去阴来，阳中有阴。（2）少阴即秋季，“秋季”代表少阴主收纳收藏。（3）《易》“四象之一”，离震为少阴。离为火，火代表人身之真阳；震为雷，雷代表人身阴中有真阳。根据中医基本理论知识研究与理解“少阴”，从而得知少阴的基本生理特性是统摄人体之阳中含阴，阴中含阳，真阴真阳，主收纳收藏的特性，这些基本生理特性代表了少阴心和少阴肾的生理和病理[2]。

什么是少阴心和少阴肾？研究少阴的基本概念有三：一是研究少阴心或肾的生理功能及病理演变；二是研究心或肾与脾胃、肝胆、肺、大肠、膀胱之间的生理特性及病理演变；三是研究少阴心或肾经络的生理功能及病理演变。同时还要指出《伤寒杂病论》中阐述的重点不是少阴心与少阴肾的经络而是少阴心或肾的生理属性和特有表现。

少阴心与少阴肾在生理上具有哪些特殊性？对此研究少阴心可从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一是心为阳中含阴，阴中有真阳的生理特性；二是心具有阳热的生理特性；三是心具有主阴血的生理特性。研究少阴肾可从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一是肾为阴中含阳，阳中有真阴的生理特性；二是肾具有藏阴精阳气的生理特性；三是肾具有气化水津的生理特性。

心和肾与少阴有哪些内在相互关系？心和肾行使其正常的功能活动，必须具有少阴统摄阴中含阳、阳中含阴，真阳真阴的生理特性。少阴统摄人体一身之真阴真阳，真阴可制约人体阳气之太过，真阳可制约人体阴气之太过。心肾为阴中含阳，阴中之阳为真阳。可见，心之所以能主阳热、主神明、主阴血，是因为少阴统摄心之阴中含阳，阳中含阴，真阴真阳来实现的。肾之所以能主藏精、主水津、主气化，是因为少阴统摄肾之阴中含阳，阳中含阴，真阴真阳来实现的。

什么是少阴病？认识少阴病的基本含义主要包括少阴心病或肾病。《伤寒杂病论》中为何没有明确说心或肾病而说是少阴病，因为《伤寒杂病论》中论述少阴病的特殊含义主要有：一、从少阴生理功能深入研究少阴病理变化，再从少阴病病理变化进一步分析少阴致病原因，通过研究认清引起少阴病的主要原因是少阴之气未能及时有效促进阴中含阳、阳中含阴，真阳之温热，真阴之滋润，以此变生为少阴病；二、根据少阴病发生发展的病变证机，辨清少阴未能有效行使阴中含阳、阳中含阴，引起少阴真阴真阳未能相互协调而出现或太过或不及，以此演变为少阴邪热、或少阴寒邪，根据少阴病在病变过程中基本演变规律是少阴真阴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三、根据少阴病发生发展的内在演变规律，进一步认清少阴感受邪气而为病，既要及时调整少阴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又要调整真阴之气与邪气相斗争，然后再由少阴之气统摄真阴真阳以抗邪。少阴真阴真阳之气在与邪气相斗争的过程中主要表现特征有，一是少阴受邪并能积极调整真阴真阳之气抗邪，少阴真阴真阳胜于邪气则病可消散，此少阴病比较轻，不用药即可自行痊愈；二是少阴受邪积极调整真阴真阳之气奋起与邪气相斗争，若邪气比较盛实，常常导致真阴真阳之气未能有效地将邪气消散，正气与邪气相互斗争于少阴，邪气胶结少阴不解，常常可导致病变演变特点是以邪实为主；三是少阴受邪积极调整真阴真阳之气，真阴真阳之气若有失调而未能积极与邪气相斗争，邪气留结可少阴日久不愈，导致病变演变以虚实夹杂，常常导致病变以实为主；四是少阴受邪虽积极调整真阴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但真阴真阳之气因正气虚弱而未能及时有效地与邪气相斗争，导致邪气留结少阴且经久不愈，导致常常病变演变以虚实夹杂，以虚为主。可见，张仲景未言心或肾病而言少阴病，既包含病变部位在少阴心或肾，又包括少阴病变证机是正气与邪气相斗争需要调整真阴真阳之气，还包含少阴病的演变特征始终是以真阴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为主的演变过程[3]。

根据前面所讨论的内容，少阴病病变的部位在心或肾，病变证机是以少阴统摄阴中含阳，阳中含阴，真阴真阳之气与邪气相斗争的演变过程。辨少阴病本证就是辨少阴本身病变出现的疾病，根据《伤寒杂病论》中论述少阴病本证的基本辨证核心内容主要包括辨少阴心或少阴肾。一、少阴热证即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循环系疾病或泌尿系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疾病或生殖系疾病或运动系疾病或内分泌系疾病或代谢系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二、少阴寒证即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循环系疾病或泌尿系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疾病或生殖系疾病或运动系疾病或内分泌系疾病或代谢系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三、少阴虚证即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循环系疾病或泌尿系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疾病或生殖系疾病或运动系疾病或内分泌系疾病或代谢系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四、少阴血证即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循环系疾病或泌尿系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疾病或生殖系疾病或运动系疾病或内分泌系疾病或代谢系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五、少阴气郁证即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循环系疾病或泌尿系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疾病或生殖系疾病或运动系疾病或内分泌系疾病或代谢系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六、少阴痰湿证相当于当今人们所说的循环系疾病或泌尿系疾病或精神神经系疾病或生殖系疾病或运动系疾病或内分泌系疾病或代谢系疾病等所出现的病证表现。

2 解读少阴病兼证辨证论治体系

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阐述少阴病的辨证论治体系，既阐述少阴病本证辨证论治体系，又阐述少阴病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相兼的辨证论治体系，尤其是论述少阴病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相兼的基本辨证精神就是阐明辨少阴病兼证是临床中比较难辨难治性疾病，属于临床各科疑难杂病范畴[4]。

辨少阴病本证就是辨心或肾病的基本脉证，辨少阴病兼证主要有：一、少阴病本证之间相兼即少阴病本证与少阴病本证相兼；二、少阴病本证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相兼。

2.1 少阴病本证与少阴病本证相兼根据少阴病的基本证型主要有6 大方面，其中6 个基本证型中的任何一个少阴病本证都有可能与另一个少阴病本证相兼。其一、少阴热证与少阴寒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虚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血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气郁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痰湿证相兼；其二、少阴寒证与少阴虚证相兼，少阴寒证与少阴血证相兼，少阴寒证与少阴气郁证相兼，少阴寒证与少阴痰湿证相兼；其三、少阴虚证与少阴血证相兼，少阴肾虚证与少阴气郁证相兼，少阴虚证与少阴痰湿证相兼；其四、少阴血证与少阴气郁证相兼，少阴血证与少阴痰湿证相兼；其五、少阴气郁证与少阴痰湿证相兼等，掌握及运用少阴病本证的基本证型必须做到知此知彼、融会贯通，以此就能从本质上辨清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阐述少阴病本证的辨治精神，还必须从辨证上能够重点突出，层次分明，达到运用少阴病理论指导临床能够了如指掌，实现运用少阴病本证理论能够更好地指导临床辨治少阴病本证相兼的目的。

2.2 少阴病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相兼根据之前所掌握的基本理论知识，凡是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论述的相关少阴病内容，都含有少阴病的6 个基本证型；凡是论述少阴病兼证，都包含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证，辨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又有寒热虚实、瘀郁痰等病变证机。研究少阴病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相兼，其一、少阴病本证中少阴热证与太阳伤寒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中风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温病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刚痉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柔痉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湿热痉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风水表虚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风水表实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风水夹热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风湿表虚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寒湿表实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阳湿热痹证相兼；其二、少阴热证与阳明病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阳病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阴病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厥阴病证相兼；其三、少阴热证与太阴寒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阴虚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阴血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阴气郁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太阴痰湿证相兼；其四、少阴热证与少阴阳虚阴寒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阳虚戴阳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阳虚格阳或伤阴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阳虚寒湿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阳虚水气证相兼，少阴热证与少阴阳虚便血证相兼，以此类推，就知道少阴病本证中6 个基本证型中都有可能与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厥阴病中的任何一个证型相兼，从这个角度深入研究少阴病就知道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阐述少阴病兼证的辨证论治体系并不局限于某一个方面，从而得知运用少阴病兼证的辨治思路与运用方法是指导临床辨治各科疑难杂病的最佳切入点，遵循张仲景辨治思维对指导临床辨治诸多杂病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性和临床实践性。另外，张仲景虽然在少阴病篇中论述少阴病辨证论治体系，但在太阳篇、阳明病篇、少阳病篇、太阴病篇、厥阴病篇、以及诸多杂病等篇中也有详尽论述，对此只有从《伤寒杂病论》全部内容中深入地全面地认真地仔细地详尽地客观地寻找理论依据，才能全面地总结张仲景《伤寒杂病论》阐述的少阴病兼证辨证论治体系更好地指导应用[5]。

3 解读少阴病类似证辨证论治体系

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辨少阴病类似证的核心有：一、论述辨少阴病类似证与少阴病本证有相同之处，在临床中辨少阴病本证必须认清少阴病的基本演变规律，进而为辨少阴病类似证提供最佳的诊断要点、鉴别思路与认识方法，从而实现提高认识问题的准确辨证能力，在临床中辨清少阴病类似的病变证机及病证表现特点；二是论述辨少阴病类似证与辨少阴病兼证必须重视相同症状中有不同病变证机，辨少阴病兼证既是辨治少阴病本证与少阴病本证之间的辨治关系，又是辨治少阴本证与太阳病证、少阳病证、阳明病证、太阴病证、厥阴病证之间的辨证关系。可见，辨治少阴病既要辨清少阴病本证，又要辨清少阴病兼证，更要知道辨少阴病既要具备辨治思维的灵活性、又要具备辨治思维的规范性，更要具备辨治思维的特有性，辨治少阴病必须能够高瞻远瞩，首尾相应，融会贯通，相互兼顾，重点分明，主次突出，以此才能避免在辨证方面的片面性与治疗方面的局限性，才能在错综复杂中掌握少阴病的基本证型和病证特征，以此才能更好地运用少阴病理论用方选药定量既有全面性又有针对性，并能在辨证过程中把握全面性与针对性之间的辨治演变关系。辨少阴病类似证的核心是在辨少阴病本证基础之上能够辨清少阴病的症状表现虽然有相同之处，但在本质上还必须辨清少阴病的病证表现特点是有本质不同的，对此还必须知道辨证既要辨诸多病证之间的相同症状表现，又要辨诸多病证之间各自特有的不同症状表现，既要辨清相同症状表现有不同病变证机，又要辨清不同症状表现有相同病变证机，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辨少阴病类似证始终恪守这一基本辨治规律、应用准则和治疗方法，这就是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辨少阴病类似证的基本辨治思路与方法。如某些太阳病证即相当于当今所说的不典型感冒或内伤夹感冒证等有类似少阴病的表现，某些脾胃证即相当于当今所说的消化系疾病或免疫系疾病有类似少阴病的表现等，某些肝胆证即相当于当今所说的抑郁焦虑疾病或免疫系疾病有类似少阴病的表现等，辨少阴病类似证的核心就是提高辨清疾病真假是非的辨治能力，在辨证论治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重要指导作用[6]。

可见，张仲景论述少阴病本证辨证论治体系的核心是阐明辨治少阴病必须从最基本症状表现中去辨证，论述少阴病兼证的核心是阐明在临床中辨治少阴病必须用灵活多变的思维去辨治错综复杂的病变，论述少阴病类似证辨证论治体系的核心是突出辨治少阴病不能仅仅局限于辨少阴病特有症状表现，还必须高度重视少阴病相同症状表现之中有不同，达到辨治少阴病能够运用少阴病本证、少阴病兼证、少阴病类似证的理论体系更好地指导临床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