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与风

班超

一条小溪发源于遥远的山脉，蜿蜒流经许多个村庄，然后到达了广闊的沙漠。就像穿过之前的每一道障碍一样，小溪试图穿过沙漠。但是，它发现，当它兴冲冲地跑进沙地时，水瞬间消失了。

小溪确信自己注定要穿越沙漠，但毫无办法。这时，从沙漠里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风能穿过沙漠，所以小溪也能。”

小溪反驳说：“我冲进了沙地，只会被吸收。风可以飞，所以才能穿越沙漠。”

“以惯常的方式，你是过不去的，即使你的速度再快，也会变成沼泽，或者消失，你必须允许风把你带到目的地。”

“这怎么可能？”

“让风把你吸收！”

这个主意小溪无法接受。以前它可从来没有被谁吸收过，它不想失去自己的个性。一旦失去了个性，怎么知道自己还会回来呢？

“风，能做到这一切。”那声音解释着说，“风把水吸收后，将带着它穿越沙漠，然后变成雨降到地上。雨水汇聚，又恢复成一条溪流的模样。”

“但是风为何不能以今天的样子带走我呢？”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保持今天的样子。”那声音说道，“你的重要部分将被带走，并再次形成小溪。你今天会这样问，说明你还不了解自己哪部分最重要。”

小溪听到这些话后，陷入了回忆。它隐约地想起一种状态，或者说它的某个部分，曾经被风的手臂环抱，那就是自己的重要部分吗？它还想起，这的确是真的，虽然并不是那么显而易见。

想起这些，小溪高高举起了它的蒸汽，送入风的臂弯里。风带着它悠悠地向上向前飘飞，飞过数千数万千米。当飞到一个山顶时，风松开了手臂，让它轻轻地降落下去。

小溪想：“是的，现在我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果果摘自《知识窗》2020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