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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疯人院》小说较电影的超越之处

2020-01-06刘佳沂

科学咨询 2020年1期
关键词:疯人院布罗墨菲

刘佳沂

(濮阳市第一高级中学 河南濮阳 457000)

《飞越疯人院》是肯· 克西的名作,小说以酋长布罗姆登为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疯人院冷酷、残忍的统治,直到麦克默菲为了逃避强制劳动,装作精神异常,被送进疯人院,给死气沉沉的疯人院带来了冲击,最终以麦克默菲被切除额叶,作为体制的牺牲品而告终。而一直默默无闻的酋长布罗姆登,在冷月高照的夜晚,打破了疯人院里的窗子,重获自由。由于该小说的畅销与深刻意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一举获得奥斯卡五项大奖殊荣,但原著作者肯·克西却对此抗拒,甚至提起诉讼,其中原因是不满电影脚本对主角麦克墨菲和酋长布罗姆登等人物的处理[1]。因此,本文侧重于人物设置、叙事角度、象征意义三个方面探究小说相较于电影的超越之处。

一、人物形象更深入

(一)麦克墨菲

麦克墨菲是一个世俗人眼中的赌徒、越狱者、流氓,为了逃避劳动装疯来到疯人院,却给疯人院带来了自由与野性的气息,那句“至少我试过了”的努力尝试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小说中麦克墨菲的形象更为生动。如麦克默菲对拉契特提出投票表决更改电视时间,后来甘斯隆等其他病人也站起来反对拉契特的观点。但拉契特以没有20人以上举手同意为理由,不予以通过。麦克默菲就坐在已经切断电源的电视机屏幕前,默默地看着灰屏的电视机。他的这种无声抗议的行为感染到了其他的病人,他们一起默默看着关了的电视机,任凭拉契特在他们的身后咆哮着,尖叫着纪律、秩序和追究责任之类的话。这样无声的抗议,起到了“无声胜有声”的效果,更具有艺术感染力。

但在电影中,麦克默菲在灰屏的电视机前,像一个专业的棒球讲解员那样,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也看不到的比赛。病人们在听到他在讲棒球赛之后,起身聚拢到麦克默菲的身边,发出激动的喊叫和笑声。这里仅靠麦克默菲的一己之力,才将其他病人聚拢到他的身边,而不是病人们自发而成的,没有起到原著中“无声胜有声”的深刻效果。

(二)哈丁

哈丁在小说中是精神病院里急性病人部的“主席”,因为他有着良好的教养和相对较高的智力,是小知识分子的代表。他曾赞扬过拉契特小姐在他眼中天使般的慈善行为。而哈丁这种代表小知识分子的人物设定就已经决定了他不会像麦克墨菲一样,用自己的性格驱使去推翻这个精神病院的压迫、变态体制。相反,他会支持并遵守这种一成不变的体制。然而在电影中,哈丁的知识分子的形象就没有得到很好发挥,作用力很小。小说中与麦克墨菲的谈话,在电影中也没有得到很好展现。

(三)拉契特

拉契特是疯人院里的大护士长,掌管着整个精神病院里病人的生活起居、药物服用和“精神治疗”。而给病人药物是为了更好控制他们,她将疯人院的秩序,梦想成为一个精准、高效、有序的世界。而这些年来她的技巧变得越来越娴熟,不断地练习使她能力得到稳固和加强。而她通过含沙射影的方法,用眼神或者几个简单的字就会让病人们失去自我、胆战心惊,从而听从她的管理。

麦克默菲形象地形容哈丁是一只在群鸡大战中啄了一下的鸡。同时,她说拉契特拥有天使脸庞、魔鬼身材、巨大的乳房,但是内心却十分冰冷,穿着打扮也没有女性化的特征,橘红色的指甲,撑的紧绷的制服,柳条编织袋等。和她工作过的员工无一例外都无法正常工作,感觉异常冰冷,纷纷辞职。

在小说中,酋长在她生气时,形容她是一个硕大的机器在向一个方向高速运转,她越生气,就越像机器,也就越滑稽。拉契特的柳条编织袋里也没有任何女性用品,纯粹像一个维护联合机构统治的机器,失去了个人的情感,而且这个机器越尽职给疯人院带来的灾难越大。电影中拉契特的形象特点在神态、动作、语气中得到充分体现,特别是那种居高临下、气急败坏、暴躁冷酷的形象被刻画得淋漓尽致,甚至电影运用了多种镜头来表现人物形象。

二、叙事角度

小说以身躯庞大却装聋作哑的酋长布罗姆登为第一人称视角,以他断断续续却细腻深入的叙述,用他的眼光详细描述了拉契特、麦克墨菲等人,全面展开了疯人院表面宁静祥和下的极端酷刑,他的荒诞心理和断续的想象,反映了他的极端恐慌和惊惧,体现“酋长对于自己狂想和恐惧的叙述绝非简单地还原癫狂,而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2]。同时,酋长的叙述中有两条线,一条是表现“联合机构”表面文明,实质残忍的疯狂镇压;另一条是断断续续回忆印第安原始自然的故乡及父母。小说中他在疯人院极端害怕时借助回忆与父亲在达尔斯附近打猎的场景来转移恐惧,同时表现父亲对他的影响,后文在恐惧时依然能够断续回忆故乡。因此,可以看出宁静自然的故乡是酋长的心灵皈依地,以及从酋长的视角来叙述能够看出白人现代文化对印第安文明的压制,“在克西的世界里,精神病院执行了类似的任务”。身为印第安人酋长的父亲迎娶了作为白人的母亲,并用其姓氏“布罗姆登”作为儿子的名字以表示对妻子的爱护和尊重。文中有一段形容母亲比两米多高的父亲还要高两米的超出人类认识常理的认识,让读者疑惑,是酋长对于这个有印第安人和白人组成的社会地位不平等的家庭中,对母亲即对白人文化至高无上地位的胆怯反映。同时,暗中表明,酋长对父亲及被压迫的父系体制的向往和怀念。酋长在第二条线中断断续续地对原来印第安文明进行回忆,在浓雾中回忆印第安文明,减少他对浓雾的恐惧,和对父亲及印第安文明的深切怀念。

在小说中,美国白人政府疏通了酋长的母亲,说服印第安人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目的是为酋长失语是他十岁时在哥伦比亚的村庄里生活的夏天,外来的三个人大肆在酋长的面前谈论这个村庄能够交易的钱数,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酋长,自此以后,酋长再也没有说过话。

而酋长由失语到重新自然运用语言也正是由于麦克墨菲,特别是小说中酋长第一次见到麦克墨菲就在他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小说后文酋长想要触摸麦克墨菲的胳膊是因为麦克墨菲像父亲一样。由此可见,麦克墨菲唤醒了意识混乱的酋长,并且激发了他内心追求自由的渴望,正如戴锦华教授所说“在原作中,酋长作为旁知视点的叙事人,是一个典型的现代社会中的精神病患者——机械恐惧、迫害妄想狂。正是麦克·墨菲用一份宽厚的爱、一份无所惧怕的豪爽治愈了他。但在影片中,酋长则是一个睿智者,一个比麦克·墨菲更为健全而有力、更有洞察力的现代隐士。他置身于疯人院,因为他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在不可逃离的中心监视塔内部是最为安全的,那是现代社会的风暴眼。[2]”

而电影(全能的客观视角)则很明显削弱了酋长布罗姆登的作用,而是将麦克墨菲作为主角,而且引用了院长与麦克墨菲的谈话,用以揭示麦克墨菲来疯人院的背景,以麦克墨菲对疯人院的压迫、刺激、控制体制的反抗所做出的一系列疯狂和像玩把戏一样的事件,去颠覆原本在大护士拉契特小姐的权威领导下的“平衡”母权体制。

三、象征意义

小说中第一部不止一次提到了“雾气”。而电影中并未有雾气出现,更无法展现其中深含的象征意义。小说中“雾气”的实质,象征酋长和病人们进入疯人院时,表现出的迷茫和恐惧,这恰恰暗示了疯人院对病人的暴力方式——对身体和心理双重的压迫、刺激。布罗姆登只好装作又聋又哑的样子,任凭黑男孩们的使唤,默默关注着疯人院里的变化。而麦克默菲的到来,使得疯人院里沉闷的气氛,第一次变得生动活泼起来。麦克默菲第一次来时并没有直接描写他的长相,而是用他大而刺耳的声音,在无形中刺激着病人们。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像其他刚来的病人那么虚弱,细致的描写奠定了麦克默菲的身份的不同,而且他的笑很有穿透力,放肆而大声,笑声听起来很真实,这是酋长多年来听到的第一声笑。一些人的反抗行为,使雾气在麦克默菲到来之后越来越频繁,是因为拉契特想要将麦克默菲这个问题用惯常的方法解决。但是最浓重的雾气,是在麦克默菲到来之后的一次精神治疗会议上。那时酋长感觉到雾气已经浓重到可以将椅子轻松漂浮起来的程度。在雾气中,酋长听到拉契特在对比利进行精神治疗。酋长在一次又一次的雾气之中,学会了在雾气中平静内心,但他从未见过雾气这么浓重,浓重到即使他想在地板上站起身四处走动也做不到。那就是酋长为什么害怕,感觉到这一次他会永远漂浮在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远离雾气,努力把自己包裹在伪装的外壳之下,不想让任何人关注到他,听到黑男孩议论他的话语,他心安了许多,认为在这团雾气中,他是安全的。

但是“雾气”在第二部和第三部时就没有出现,这是因为麦克默菲的做法,已经成功地激起他们敢于反抗拉契特平日里的做法,以及对他们身体和精神上的压迫。麦克默菲已经逐渐将他们从恐惧与迷茫中解脱出来,他的无畏、勇气和果敢给了病人们希望,使他们改变以往逆来顺受的懦弱,激起了向往自由的心理变化。

小说《飞越疯人院》是一种文字的艺术,通过语言塑造人物形象,表现情节及主旨,满足文字爱好者需求,在阅读时需要仔细品味文字中的深刻含义,而电影由于时间有限,只有对原著进行一定的删改,更由于电影是视听的艺术,通过图画、声音、灯光、角度、节奏等表现主旨,相对较直。因此,人物形象相对薄弱,甚至削弱了酋长布罗姆登的睿智、洞察力及隐忍,也缺失了雾气的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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