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问衡阳蔬菜：有效益的发展，才是真正健康的发展——访衡阳市蔬菜研究所所长唐可兰

长江蔬菜杂志社 山娜

唐可兰，衡阳市蔬菜研究所党支部书记、所长。共主持和参与科研与示范推广项目18个，组织申报省市科技进步奖3项，国家省市丰收计划奖5项，获得省政府科技进步奖二等奖1项，市政府科技进步奖一等奖1项，国家农业部农业丰收奖二等奖1项，市农业丰收奖一等奖2项，在国家级科技核心期刊发表学术论文13篇，在国家、省级刊物公开发表调研报告15篇。从事农业科学研究与农业技术推广工作37年来，研究、引进和推广农作物新品种17个，累计推广面积180多万亩，助农增收达13亿元。

2005年主持“衡阳市稻田高效种植模式及产业化开发”项目获得国家农业部农业丰收奖二等奖；2014年主持 “衡阳市水稻双季稻机插机收高产栽培技术推广与应用”项目，获得衡阳市科技进步奖一等奖；2015年主持 “重金属污染耕地农业风险防控与安全利用关键技术”项目获得湖南省科技进步二等奖；2018年带领衡阳市蔬菜研究所入选中国科协表彰的创新服务成果十佳单位，成为全国唯一获此殊荣的农业科研所。从水稻到环境监测再到蔬菜，37年农业生产一线经验清晰勾勒出他的人生轨迹，并折射出近40年来国家现代农业发展向上的曲折与精彩、艰辛与喜悦。

记者：近年来，衡阳市委、市政府十分重视蔬菜产业，制定了一系列具体、有力、可操作性强的措施和办法，充分发挥自身优势。

唐可兰：是的，近年来，市委、市政府把打造群众放心、满意的“菜篮子”工程作为重要的“民生工程”来抓，蔬菜生产进入产业发展的黄金期、结构调整的优化期、经营主体的成长期、规模效益的提升期。目前全市总人口800多万，其中农业人口400多万；耕地面积566万亩，其中蔬菜播种面积94万亩。蔬菜年产量206万t，主城区蔬菜自给率提高到65%，整体呈现良好发展态势。

记者：衡阳市蔬菜产业整体呈现良好发展态势，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唐可兰：一是产业集群化。面对1 000亩以上大型蔬菜种植基地普遍亏损的现状，我们提出“小生产、大集群”的发展思路，倡导单一主体适度规模化经营，以50~100亩为宜：衡东县2万亩黄贡椒涵盖300多个种植基地、常宁市1万亩无渣生姜由110多个专业合作社撑起，这样既能以更加灵活的方式抵御市场风险，又能凸显产业集群效益，增强市场竞争力。

二是生产标准化。依托市蔬菜研究所专业技术团队，积极构建科技服务基地化、质量监管全程化等生产管理体系，先后制定相关技术标准32项，有力推进蔬菜标准化生产，保障市民舌尖安全。值得一提的是，从2008年科技特派员制度推行以来，我所派出人员数一直位居全市首位，此外还牵头成立了全省最早一家新型职业农民协会，培训覆盖率达100%。

衡阳市蔬菜研究所所长唐可兰在田间指导

三是布局区域化。各县市区根据当地气候条件、地形地貌、土地资源及传统种植习惯等，重点建设 “一县一特”“一村一品”“一品一基地”等专业化基地。祁东县16.5万亩黄花菜、衡东县2万亩黄贡椒、常宁市1万亩无渣生姜、衡山县1万亩早白薯、中心城区150亩食用菌等特色蔬菜基地基本形成，有效带动整个区域的经济发展。

四是产品品牌化。目前，全市累计认证“三品一标”农产品274个，其中蔬菜产品占比40%以上。2018年珠晖区金甲岭萝卜、衡东县三樟黄贡椒先后获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这是继祁东黄花菜、槟榔芋，常宁无渣生姜后，蔬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的又一大突破，对引领产业品牌化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记者：当前，“适度规模”似乎已经成为业内共识，您认为规模过大导致亏损的原因可能有哪些？

唐可兰：我认为主要有5个方面的原因。一是生产成本高。众所周知，蔬菜生产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农资、土地、劳动力成本连年上涨，2018衡阳辣椒采摘工费一度高达2.3元/kg。而菜价却上不去，由此产生的剪刀差大幅缩减利润空间。二是加工能力差。衡阳本地缺少加工型龙头企业，蔬菜产品以鲜销为主，生产季节性强、货架期短、附加值低，进一步挖潜创收的可能性小。三是销售渠道不畅通。在衡阳所有蔬菜基地中，真正懂技术、懂管理、懂营销的老板较少，绝大多数业主只懂生产，无力顾及销售，产销脱节现象较为突出。四是特色产品难以实现优质优价。无论是祁东黄花菜、槟榔芋，还是衡东黄贡椒、常宁无渣生姜、珠晖金甲岭萝卜，这些地理标志产品与其他常规品种相比，市场售价并无显著优势，特色产品的品牌溢价能力尚需挖掘。五是从业人员综合素质较低。当前，新型职业农民在农业从业人员中占比并不高，年龄大、文化水平低、学习能力差等现象普遍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农业科技成果在生产实践中的贡献率。综合上述种种，大规模意味着大量聘请劳动力，在成本高、管理难、行情差的行业背景下，真正的利润获得者只有少数。

记者：作为科研单位，面对行业发展新情况，衡阳市蔬菜研究所如何更好地为行业服务？

唐可兰：作为科研单位，首先得扪心自问：我们有哪些核心技术？这些技术在业内的领先地位怎样？科学研究、技术服务、技术推广、科技信息交流、科技培训、技术咨询等都是我们服务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推动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想要整合科研资源，面向市场需求提供专业化的研发推广服务，必须全面提升科技创新力和成果转换率，发挥示范引领作用。

在品种选育上，衡阳市蔬菜研究所的早冠丝瓜、一串铃南瓜、衡杂苦瓜系列品种处于国内领先水平，占据一定市场份额，另外还加快了地方品种提纯复壮进程，保持品种的优良特性；在示范推广上，2018年新建“三新”技术示范基地8个，面积超过1万亩，示范新品种43个，新技术27项，力争将科研成果全部应用于生产实践；在平台建设上，坐拥国家科技部 “南方优质种苗快繁技术中心衡阳蔬菜种苗基地”、国家农业部“大宗蔬菜产业技术体系衡阳综合试验站”以及衡阳市蔬菜研究所院士专家工作站，有针对性地开展科研攻关，加强定向基础研究、关键技术创新与系统集成。

记者：从衡阳蔬菜产业的实际情况出发，您觉得未来发展的出路在哪里？

唐可兰：不可否认，当下的蔬菜生产，主要还是凭借一群20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老农民在支撑，但这群人迟早要退出农业舞台，所以，我们一方面要加大新型职业农民的培养力度，另一方面也要推进设施机械的普及力度。实现农业和农民的现代化，才能从根本上破解“后继无人”之忧。

设施农业虽能发挥出农业资源的最大效益，但其一次性投入大，资金门槛高。目前蔬菜行业整体效益并不高，衡阳市还有许多种植基地为了节省3 000元/亩的棚膜费而选择不覆膜，如此不仅造成大棚的浪费，也让基地陷入效益低下—削减成本—设施闲置—进一步削减成本—更多设施闲置—效益更加低下的劣势循环。如何从根本上提升种植效益，是我们今后需要长期研究和探索的课题。

衡阳市蔬菜研究所所长唐可兰在田间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