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大型航天企业物资采购管理体系重构与研究

刘新民

（1.南开大学 商学院，天津 300071；2.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 物流中心，北京 100076）

1 引言

航天是国家高科技产业，是国家综合国力的象征。航天的发展一方面取决于国家国防建设和重大航天工程任务的需要，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国家基础工业的能力和自身在科学技术方面攻关发展的实力。航天物资是影响和决定航天发展的基础工业能力的重要体现。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研制“两弹一星”到新世纪载人航天、北斗导航、探月工程等实施，中国航天物资采购管理始终立足于自力更生、自主创新，为中国航天走独立自主的研制发展道路提供了坚强支撑，也为国家开展独立自主的外交和国防提供了坚实基础。然而进入新世纪，航天在呈现产业化发展的趋势下，传统的航天物资采购管理体系却面临极大的挑战，加之航天物资自身存在的诸多特点，决定了必须重构航天物资采购管理体系，以满足信息化时代航天产业化发展要求和高强密度发射任务需要。同时，国家确立航天强国目标为航天物资采购管理未来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其发展方向影响着航天强国的基础和进程。

2 航天物资采购管理特点

2.1 分散采购

航天工程是复杂的巨系统，具有涉及学科领域多、技术难度大、创新点多、周期长、投资强度大等特点[1]。我国大型航天企业以各类研究院为主体，下属负责设计、生产、制造、测量、试验、保障等具有独立法人的厂所公司[2]。中国航天创建之初，物资采购管理体系是实行全国大协作、统一管理、统一采购。随着航天的发展，各研究院及所属厂所公司陆续成立，演变为由各研究院物资部与所属厂所物资处“管”“采”整体上分离的管理模式，院级层面物资部仅负责特殊的需进口的物资采购，厂所公司物资处各自负责本单位所需物资的管理和采买供应，形成了分散采购的管理体系。随着国家对卫星、载人航天等快速发展的要求以及中国航天逐步走向国际市场，这样的采购模式越来越不适应高强密度研制发射任务的需要，已成为各个厂所发展的瓶颈和软肋，在供应商处的话语权越来越弱，大多数物资因达不到供应商最低的起订量而被迫一推再推，新研物资又因难度大、数量少、质量高，很多供应商不愿研制生产，造成无处采买。

2.2 分层管理

高技术、高投入、高产出、高风险是航天的显著特征，世界上能独立发展航天的国家并不多，因此也体现了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航天在建立过程中有效地形成了总设计师、总指挥“两总”管理体制，相应地在各分系统也建立副总师、副总指挥、主任设计师、型号指挥等管理层级。物资工作是各分系统单位的基础环节，其设计选用受制于各分系统设计师，因此，院物资部主要负责制定院级层面的物资管理制度标准规范等，厂所物资处则制定各自的管理制度等，形成了多层级管理体系。

2.3 物资品种多

据统计，一枚大型运载火箭上使用各类集成电路、分立器件、元件等达10 余万只；使用各类金属材料7 000余批、非金属材料1 000余批；箭上整机设备及电缆网使用电线电缆共近100 个品种200 余种规格、累计长30 余万千米。这就导致航天各类物资合格供应商众多，达千余家。

2.4 型号批量小

中国航天截止到2019年11月10日，共发射长征火箭 317 次，自 1970 年 4 月 24 日东方红一号卫星发射以来，长征火箭平均每年发射6.4 次。在3 个百次发射记录里，分别用了37年、7年和4年，对应年均发射 2.7 次、13.3 次和 23.5 次[3]，即使最高年份的 2018年，长征在役火箭各型号共实施发射次数37次，发射最多的长三甲系列火箭年发射次数也仅10余次。

2.5 质量要求高

航天是高风险行业，航天物资直接服务于运载火箭、卫星、导弹、飞船、探测器、空间站等尖端技术产品，因其使用的环境、用途和功能的不同，提出了技术、质量、重量、可靠性等较为苛刻的特殊要求，形成了不同于一般工业物资的“特殊物资”[4]。在已经完成的长征火箭317 次发射中，发射成功率为95.27%；虽高于欧洲94.33%。俄罗斯93.01%、美国89.14%的成功率，但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每一次发射失利对中国航天和国家来说都损失很大，必须按照100%零缺陷、一次成功的要求开展工作。

2.6 自主可控性强

航天技术涉及国家战略安全，买不来，换不来，只能靠自主研制，中国是为数不多的独立发展航天的国家或空间组织之一。相比与美、俄、欧空局、日、印等世界主要的航天大国或组织来说，中国航天一直走的是自力更生、自主创新之路。在物资领域始终遵循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可以学习借鉴外国优秀成果，但不依赖外国。

2.7 进度要求急

我国航天的发展起步晚，与先进航天大国存在差距；同时近地空间轨道资源是有限的，特别是地球同步轨道资源更是各航天大国竞逐的领域，每一次发射都意味着资源的占领。而随着世界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开发利用空间已成为各航天大国竞争的新舞台，我国必须趁势而上，加快发展，不仅要服务于国民经济建设和科学技术发展，而且还必须在未来竞争中取得先机。因此，中国航天的发射和重大工程任务的实施对进度要求都十分紧。如长征三号甲系列运载火箭曾创造在80d 内执行5 次发射任务的记录，单发任务周期16d。

2.8 竞争性采购成为常态

实施军民融合发展战略，是党中央立足时代发展要求，着眼国际形势变化，从国家安全和发展全局出发作出的重大决策。形成全要素、多领域、高效益的军民融合深度发展格局是构建中国特色先进国防科技工业体系的必然要求[5]。随着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的深入实施，国防科技装备采购政策进行了大幅调整，竞争性采购已成为常态，并倒逼包括航天工业在内的国防工业部门必须全面考虑采购成本、技术指标、质量、进度、维护性等全方面要素，进而对航天物资采购带来巨大挑战。

3 管理体系重构的主要内容和取得的成效

3.1 实施“管”“采”一体的专业化整合

基于专业化的发展思路，合并大型航天企业院级物资部门和所属各厂所物资处，将人员、质量保证、仓储设施、配送设备等集中，在院层面成立物流中心，将院级的管理职能与各单位的物资采购及管理职能整合起来，构建一体化的服务于院及各厂所的物资管理、需求确认、采购供应、质量保证和仓储配送管理体制，统一物资管理制度、采购标准、质量规范和采购需求、供应、质量保证等，减少分散采购、分层管理带来的需求不足、个性化突出等问题。通过整合，型号物资供应及时率由“十一五”末的65%提高到“十二五”末的99%，库存周转次数从1.76 次提升到3次，很好地满足了新形势下大型航天企业多型号研制、批产、高强密度发射试验对物资供应提出的新挑战[6]。对采购中已形成规模的优势项目，进一步建立全航天集团级集采中心，如铝材、钛材、标准紧固件集采中心，对全集团各研究院的需求实施统一采购。

3.2 实行集中式的需求采购管理

解决分散采购和零散需求，必须建立集中式的需求采购管理机制。通过实施年度采购与专项采购、战略采购相结合的“5-3-1”需求整合工作机制，加之大规模组批生产，可以很好地满足航天物资采购供应的特点和不足（如图1）。立足未来五年型号任务发展规划，统筹各型号、厂所物资需求，实施关键物资或紧缺物资的战略储备，以确保重要关键物资的主动权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结合未来3 年任务，实施需求计划3年滚动，提早备料，给供应商留出生产周期，确保大宗物资、长周期物资按时供应；结合当年物资需求，与供应商签订年度采购协议，一次性明确采购价格和供货时点，减少价格、技术、质量谈判等商务活动时间，确保当年物资有效供应；对临时提出的物资需求，采取及时处理等办法，同时与其它军工集团等建立资源共享机制，以弥补短线物资的供应不足。对批次性任务，则另辟途径，实施组批采购，这是航天较为难得的现象。如为北斗导航工程和嫦娥探月工程等实施的“百发火箭”组批生产物资集中备料模式，有效支撑了我国北斗组网和探月工程的成功实现。集中式采购管理构建起了适应竞争需要的远近结合、紧缓协调、战略储备与一般采购兼顾的高效需求整合机制，为航天产业化时代的物资采购展示了新的广阔天地。

图1 5-3-1需求整合计划模式

3.3 建设相互联通的集中采购管理信息化平台

改变原来各厂所物资信息孤岛，以及采用纸质、邮件或电话等提需求方式，建立连通集团内和院内各厂所的统一的涉密的型号物资管理信息系统（如图2），将物资的需求、计划、采购过程和价格、供应商、质量要求等汇集于该系统中，实现信息实时共享，公开透明，将物资的相关参数推向设计员、管理员和部门领导桌面。在信息化系统中，所有物资均采用统一的物资编码规则，每个物资都有唯一的编码，这不仅实现了信息化、网络化时代航天型号物资的高效管理采购供应，而且有利于物资的分类、整合及质量问题的归零管理。同时，在互联网背景下，通过安全、高效的采购信息转化及传递，建立供应商协同平台，实现涉密内网采购需求信息与供应商的采购业务高效协同，也实现了阳光采购、廉洁供应。

图2 集中采购信息化管理平台

3.4 推行精细化流程管理

根据航天物资采购和物流的特点，将整个采购活动精细化设计，将需求确认、计划统筹、询价采购、合同签署、产品验收、入库管理、仓储配送、结算签收、资金支付等全过程活动程序化管理，设置了采购中心、检测中心、物流配送等不同部门，明确每一个环节的职责、工作内容、管理范围和工作时限，并将其固化到物资采购管理信息化系统中，形成了高效有序的采购管理体系。同时为了区分不同物资的采购，将采购部门又细分为金属采购中心、非金属机电产品采购中心、元器件采购中心等部门，实施更为专业化的集采管理，确保了寻源高效、服务规范，有力地构建了与不同类别供应商之间长期的对口协作关系。

3.5 建造集约化自动化仓储设施

改变过去各厂所库房零散、管理松懈、物资积压的现状，利用现代物流信息化、网络化、自动化等先进技术，建立集约化、自动化的立体仓储设施，形成各类物资统一存放管理、统一发料，建立与物资采购管理信息系统相联通的物资仓储管理信息系统，使需求员、计划员、采购员都能通过信息系统共享库存资源，及时对各类物资进行调剂或补库等操作。既节省场地、经费，又提高效率，为航天产业化时代提供物流支撑。

3.6 建立统一的物资选用和质量保证体系

质量是航天的生命，物资质量是航天成功的最基础保证。由于各型号研制和定型时间的不同，各厂所选用的物资标准存在一定的差异性，带来了诸多个性化的要求，使选用和质量控制等面临难题。在实施集中采购过程中，也对物资质量实行统一集中保证。通过整合物资选用标准，发布元器件、原材料优选目录；建立专业质量检测机构，组建监制验收专业队伍；规范质量验收和监制行为，开展组批验收，极大地提高了物资的可采性和可靠性，大幅降低了采购后物资质量问题数。以元器件为例，实施“五统一”管理，即统一需求规划、统一评价认定、统一选用管理、统一采购供应、统一质量保证，有力地改进了元器件采购散、乱、标准不一的状况，尽管采购量大幅增加，但问题数却大幅下降，为长征火箭保持较高的成功率做出了贡献。

3.7 形成军民融合发展的统一的合格供应商名录

整合各厂所分散的供应商资源，建立统一的航天物资供应商准入制度和合格供应商名录、产品目录，培育主力供应商和优秀供应商。从“两弹一星”起，中国航天建立了较为完整的全国大协作式的军品物资定点供应商体制，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建立，越来越多的不同经济类型的供应商加入航天队伍，这一方面丰富了采购资源，增加了物资品种，提高了供应效率，但同时各供应商质量管理水平的不同也给保成功带来巨大风险。集中采购管理后，通过统一供应商的准入和绩效评价标准，使航天物资的质量控制、供应渠道得到有效保证，扩展了军民融合发展的新模式，拉动了国家基础工业的发展，提升了平战转化能力。据对服务于某研究院的各类物资供应商统计，军工集团系统内供方以及非军工集团系统内供方数量呈现出6.32%和93.68%的比例[4]，目前已形成以军工系统为核心、以非军工供应商为主体、全国大协作式的新型军民融合航天物资采购供应体系。

3.8 采取自主可控的物资科研管理方式

航天型号物资关系国家安全，自主可控是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在集中物资统一管理和采购后，通过统筹各型号各厂所进口的物资品种类别，按照产品化思路，根据型号急需，系统制定自主可控方案，与国内有实力的供应商、研究机构等联合，并争取国家“核高基”等项目支持，强力推进进口元器件、原材料国产化研制和应用验证工作。重构体制机制以来，一些关键的进口元器件和原材料在有组织有计划的推动下得到国产化，不仅支撑了型号发展，而且还带动了国内产业发展，极大地推进了军民深度融合。

3.9 培养专业化航天物资人才队伍

航天物资是航天系统工程中重要的基础性专业，需要专业的物资人才队伍引领和支撑。长期以来，航天物资采购专业化人才队伍较少，大多是从事工程研制和相关管理的人员转岗构成。通过引进物流专业人才；成立航天元器件和原材料等技术研究机构；设立元器件专职主任设计师；建立专家队伍体系，促进航天物资人才成长，形成物资选用、应用验证、质量保证、需求、计划、采购、仓储、信息化、大数据应用、智慧物流等各方面专家，培养起了新形势下各类航天物资采购管理和新型物资研制专业化人才梯队，提供了坚强的航天物资人才保证。

3.10 建立高效采购阳光采购的航天物资文化

文化是一个企业发展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航天物资采购管理体系的重构也需要文化引领。航天物资文化本质上来源于航天传统精神和“两弹一星”精神及“载人航天精神”，更是基于“将成功作为信仰”和“以国为重、以新图强、以质取胜、以人为本”的航天企业文化，并融合改革创新的时代精神。鉴于物资采购领域也是腐败问题滋生的重点领域，航天物资文化倡导高效采购、阳光采购、精益物流、助推航天，强调以“物资零缺料、质量零缺陷、人员零违纪、工作零差错”的标准推进各项工作。在实际工作中，强化流程化、信息化管理；注重业务工作的透明和权力制衡；对关键岗位人员实行轮岗交流；突出与所有供应商廉洁协议的签署；加强审计监督、巡视巡察及问题整改，形成了阳光采购廉洁供应的良好氛围。

4 适应航天强国目标的物资采购管理的主要发展方向

4.1 建立军民深度融合的物资采购管理体制

面对国际航天业的激烈竞争和国内重大空间基础设施建设的迫切需要，我国提出了航天强国目标和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及创新驱动发展战略[7]。同时诸如SpaceX的颠覆式创新又催生了商业航天的蓬勃发展[8]。作为大系统集成制造的大型航天企业，其物资采购管理体系必须适应新形势、新要求，创新管理体制，不仅在供应商选择上要根植航天物资原有的军工定点渠道，更要扩大寻源范围，将优秀的民企等纳入，同时在新型物资研制、信息化建设、质量检验、仓储配送服务等方面要广泛吸纳社会资源，开展军民深度融合，拉动国内基础工业和产业发展，构建起航天强国目标下新型的军民深度融合的物资采购管理体制。

4.2 推动智慧物流和大数据技术应用

航天60 余年的发展实践中，采购的物资数以亿计，各类物资的选用、采购、质量保证以及应用积累了大量的数据，这些数据随着型号任务的成功或产品的定型而沉淀在各类报告、档案资料或信息化系统中，没有得到足够的开发应用。如物资的选用、采购周期、价格、质量等级、供应商的能力等均可以根据不同型号和应用环境做出优化，为新型号的加快研制或在役型号的快速批产提供强有力的支撑。随着信息化、网络化技术的广泛应用，加之各类自动化设施的投入，传感智能化、网络泛在化、处理多元化已成为趋势，可构建起相互联通、实时共享的智慧物流管理系统，进一步提高物资采购供应的效率和效益，推动航天物资采购管理转型升级。

4.3 坚持自主可控的航天物资发展方针

航天的发展关乎国家安全。不管规模多大，任务多繁重，必须始终坚持航天物资的自力更生、自主可控，牢牢把握物资的主动权。既吸收国外先进成果，又立足于国内力量自主发展；既考虑型号更迭带来的物资更新，又注重成熟物资技术的传承发展；既依靠航天自身力量，又注意借鉴其它行业发展成果。要联合各方面力量，针对大规模集成电路、高端芯片、高温合金钢材、大型锻件等展开攻关，重视基础物资的研制，形成有效的技术攻关和研制能力，稳步推进，取得实效。每一次基础工业的发展和新研物资的成功都会推动航天技术进步。

4.4 提早谋划布局国家重大航天工程任务的物资采购

航天物资的发展必须始终服从、服务于国家航天发展需求。当前，空间资源的竞争日趋激烈，商业航天的发展方兴未艾，推动了航天产业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导产业，如同历史上铁路、航空、航海、电信、网络等众多产业一样。各类研究机构、投资机构、商业财团都竞相在航天产业发力，使得航天产业化时代加快到来。同时在国防科技装备竞争性采购已成为常态的情况下，相应地各类资源的争夺也空前激烈，人才、技术、资本、基础设施以及物资等，均成为争夺点。因此，在推进航天强国目标实现的过程中，航天物资的采购供应及管理必须将国家重大工程任务的实施作为最优先级予以定位，适应竞争性采购的形势，提早谋划布局，联合设计、制造、管理等部门，统筹采购成本、质量、进度、技术等要素，加强技术经济性分析研判，深入开展新型物资的研制，落实紧缺关键物资的采购，对大宗物资和长周期物资建立有效的供应渠道，确保国家任务按期成功实施。

4.5 构建物资集采的良好生态圈

从供应链的角度看，航天物资集采中心一头连着集团内各院厂所公司需求端，一头连着各生产制造商供应端，构成了集采的生态圈，每一端功能的有效发挥均影响下一端的运作。需求端任务的有效整合和清晰表达传递是整个供应链有效运行的前提和基础，是高效集采的先决条件。而年度需求的有效整合和提出、供应周期的合理设置和管控、销售合同的及时签订和履约、应付账款的有效支付和到位等方面均是工作的重点，直接影响集采的运作和投入产出效益的形成。由于航天和国防事业的战略特殊性，航天任务往往社会影响面大、战略权重高、牵引科技发展广，使得供应航天物资对于供应商来说，是挑战，也是荣誉，能为航天提供物资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也是真正为国家做贡献、为国防做贡献的价值认可。必须将众多的社会供应商培养成航天物资的主力供应商或战略供应商，再将主力供应商培养成优秀供应商。通过需求端、采购端和供应端良好的互动、可靠高效的物资保证推动航天产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