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十二岁

薰久美子 仲湫 李维娜

薰久美子1958年出生于东京，毕业于美术大学设计专业。处女作“十二岁系列”写于20世纪80年代，包括《十二岁的行动口令》《十二岁，就像明天的天气》《十二岁的烦恼》《辉煌的十二岁》和《再见了，十二岁》等五部，作者以自己十二岁时的亲身经历为蓝本创作，因此显得格外的真实、细腻、充满感情。其中的《十二岁的行动口令》，曾荣获日本第十二届儿童文学家协会新人奖。薰久美子的主要作品还有《尤嘉小姐姐》《難以置信的过去时光》《不一样的圣诞节》等。

十二岁是从小学跨入中学大门的年纪，十二岁是人生中一个美丽的花季。当然这个季节有欢乐，有憧憬，也有感伤和烦恼，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如此。

本居小枝和川边菜菜从上小学开始就是好朋友，她俩从森之下小学毕业又一同升入杉森中学。虽然一个在C班，一个在D班，但一点儿也没影响两个人的友谊。在“森之下友谊三人组”中还有一位名叫汐泽阿香，不过小学毕业后阿香考入了更令人心仪的T女子大学附属中学。此后的半年间她们三人见面的时间很少。

杉森中学秋季运动会马上就要举行了。菜菜报的比赛项目是投铅球，而小枝一直以来的拿手好戏是跳高，可惜今非昔比。原来在小学六年级最后一个学期里，小枝被查出患有心脏瓣膜炎，医生讲她不再适合参加任何剧烈的体育运动了。

女大附中那边的阿香，则正在备战网球新人赛，她是一年级新生中唯一的初赛入围者，现在每天课后要训练到晚上六点多钟才能离校。这天在地铁口，阿香偶然遇到小学时的同学高木慎二。阿香向慎二问起了小枝和菜菜的近况，慎二告诉她菜菜正在经历着一场难耐的煎熬。起因是一名从朝日小学升上来的同学考试作弊，身为组长的菜菜也连带受到了老师的问责。菜菜找那位同学谈心并提出批评，谁知对方竟反唇相讥，说“装什么大瓣蒜，过去你不是也作过弊吗”。于是，一年前菜菜、小枝联手作弊未果的事又被炒得沸沸扬扬。阿香不解，她们两个人知错必改，早已走出了事件的阴影，怎么旧事这会儿又被翻了出来呢？看来，有时间真得多去看看菜菜、小枝她们俩，闺蜜嘛，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学同学也是现在的同学饭岛吉子成为被怀疑对象，菜菜判断是吉子将这件事传到杉森中学的。小枝主张找吉子对质一下，问问她为什么要散布这样的信息。阿香也应邀参加，还找来慎二主持公道。地点选在了森之下小学的校园里，既然是曾经发生在小学的事，就应该在小学解决。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吉子来了，从表面上看像无事一般。当被问到这件事的时候，她只强调自己并没有恶意，与“居心不良”更毫无关系。她在班上无足轻重，森之下的同学都不愿与她交朋友，她需要与朝日的同学交往，她需要朋友……这场会面就这样不欢而散，让小枝、菜菜她俩感到窝火的是，吉子既没有说出理由，也没有为此而道歉。“把这件事忘掉吧。”慎二劝她们，阿香附和着，可是小枝和菜菜想不通。也许现在这种情况对阿香没有直接的伤害，她已经完全融进女大附中的圈子里了。

不久，阿香陷入了另一场深深的痛苦与悲伤之中，那便是小野老师的去世。小野是阿香中考前补课辅导班的老师，阿香入中学后的第一学期考试成绩进入年级前五名，这与小野老师此前打下的良好基础有很大关系。阿香打心底喜欢小野老师，可小野老师竟离开了她的视野，先是去了北海道，后来又去了遥远的马来西亚。几天前传来消息，在异国他乡，小野老师为了救两个落入河中的幼小儿童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曾经作为体育健将的小枝现在却与运动会无缘，有的同学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幸灾乐祸，可吉子的态度却正相反，主动站出为小枝打抱不平，这让小枝颇感意外并有所感动。一天，吉子路遇小枝，告诉小枝她准备要转校，希望能够在新环境中结交新的朋友。小枝一时无法回答，突然间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继而又想如果这样做，吉子能够在新环境里重新开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将心比心，被孤独围困着，得不到友谊的感觉实在不是滋味。

这天，一起突发事件震惊校园——吉子在课间从楼上教室窗子跳了下来！莫非她没有找到可以帮助她摆脱困境的办法而选择了轻生？所幸坠落的瞬间吉子掉在楼前活动板房的房顶上，然后被弹到几米之外的花坛里，仅仅是造成了头皮挫伤、左臂骨折等外伤，并没有危及生命。小枝和菜菜找来阿香去医院探望吉子，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的吉子无法在床上转动身体，只能用眼睛向她们投去感动的一瞥，接着四个小伙伴儿便渐渐敞开了心扉。吉子说：“其实我也不情愿转校，转校之后是否就会有朋友，我到现在还是半信半疑。”吉子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可是那也犯不上跳楼哇！”菜菜泪流满面，小枝在不住地抹眼泪，阿香白色的连衣裙上也已经满是点点泪痕了。“哪里是跳楼哇！我从敞开的窗户往楼下望，同学们有的在打闹嬉戏，有的在做运动会比赛项目练习，一个个生龙活虎、朝气蓬勃。我不想被大家扔下，我不想当逃兵，我只想说‘等等我‘带上我，恍惚间我只是想能追上同学们的步伐……”四个人再也没有说话，那天她们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

转眼到了吉子出院的日子，菜菜、小枝、阿香一同来接她。“跳楼事件”之后吉子赢得了来自她们三人的怜悯、同情、理解，特别是友谊，表情变得一天天开朗起来，她已经打消了转校的念头。三个人将吉子送到家，叮嘱她先安心休养，下学期一切再重新开始。阿香还告诉吉子，慎二正在筹划一个森之下小学毕业同学的聚会，作为向十二岁的告别。届时，她们会第一个通知吉子的。

（责任编辑  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