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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时代下的“慢综艺”:情怀与娱乐的平衡

2019-12-30马海霞朱秀凌

关键词:慢综艺综艺情怀

马海霞,朱秀凌

(1.闽南师范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2.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以《向往的生活》《中餐厅》为首的综N代慢综艺,一直以来收视口碑皆不俗;《中国诗词大会》《国家宝藏》等文化类慢综艺,声量与口碑同样一路走高。不同于快综艺的感官化、刺激性,慢综艺弱化但不全盘否定娱乐性,最大程度发挥情怀“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没有纷繁复杂的包装视效,没有刻意为之的对抗竞技,注重追求感官快适之外的审美愉悦与情感体验。在放慢观众脚步的同时,慢综艺更是涉猎了文化、情感、旅行等多元主题内容,以特有的视角和叙事逻辑,再现与解构其蕴含的价值观念。但如今同类型题材节目遍地开花,热度与新奇感已然有些降温,受众与市场也开始回归理性。对传播者来说,后劲不足不仅是慢综艺的桎梏,更是整个电视娱乐生产亟待解决的问题。

目前,学者对慢综艺的研究多分析其缘起、发展、困境及未来建议等,往往结合具体节目,从传播学、心理学角度探究慢综艺的成功因素与突破创新之道,分析多侧重主题设置、嘉宾选择或国家战略、市场需求等方面,对慢综艺中“情怀”与“娱乐”属性关系的研究较少。“情怀”与“娱乐”是慢综艺的“所指”和“能指”,深入研究二者的辨证关系,合理调控二者的属性平衡,不失为当下渐趋同质化、娱乐化的慢综艺突围发展的关键切入口。

一、慢综艺中的“情怀”与“娱乐”

(一)感官娱乐与审美愉悦

电视作为大众传播媒介,承载着传播信息、文艺娱乐、社教服务等多重功能与使命。电视娱乐节目的本质属性是“娱乐”。《奔跑吧兄弟》等对抗竞技类快综艺,为观众提供了日常工作之余的休息娱乐,但只是停留在浅表层次的感官之娱。按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当低层次需求被满足后,人们会进而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为满足观众更高层次的审美和精神文化需求,慢综艺应运而生。慢综艺既拥有根本的娱乐属性,又被赋予了文化、情感等多方面价值属性,即“情怀”。《一封家书》中纸短情长,用书信述说人文情怀;《国家宝藏》鲜活再现文物历史故事,诠释家国情怀;平静治愈的《向往的生活》,是受众高压生活的快乐调剂,更有意传递积极价值观。通过慢综艺,观众获得了基于感官娱乐跃升至精神层面的审美愉悦。

古罗马诗人贺拉斯认为“诗人的愿望应该给人以益处和乐趣”[1](P155),由此提出“寓教于乐,既劝谕读者,又使他喜爱,才能符合众望”[1](P155)的理念。《中国诗词大会》以寓教于乐的方式,实现了传统文化与时代内涵的联结。百人答题团的竞赛氛围、“超级飞花令”的题型设计,在诗词知识的比拼赏析中,体会诗词之美与文化韵味。受众在获得竞赛的娱乐观感之余,能切实感受到节目内容沉淀的精神文化力量。应该说,“寓教于乐”恰好体现了“情怀”与“娱乐”的辩证统一关系。即“情怀”以“娱乐”为载体,传递慢综艺蕴藏的知识内涵与人文价值,又促使“娱乐”由纯粹的感官之娱向深层次的审美愉悦进阶。

(二)外化形式与内容特征

黑格尔美学的核心是“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2](P142),即用诉诸感官的感性形式呈现理性内容。在慢综艺中,形式也不能脱离内容。恰如其分的娱乐是慢综艺有利的表现形式,向受众传播其内在本质的情怀内容,二者的有机统一是慢综艺的核心竞争力。

一方面,内容决定形式。“情怀”内容在先,“娱乐”形式在后,“情怀”是慢综艺的武库与土壤。富有永恒魅力的优秀文化和人文关怀,具备时代意义的情感认知和价值观念,都是慢综艺的“情怀”来源。中华美食之味,是《中餐厅》走出国门宣扬我国饮食文化的前提;传统诗词之美,是《中国诗词大会》掀起诗词热潮的文化基石;而对自我探寻的渴求,则是《奇遇人生》开启一段段奇遇故事的助推器。“情怀”也是慢综艺的引领者。文化价值、公益价值、时代精神、生活态度等人文情怀的主题设置,奠定了慢综艺的画风基调与节目走向。为了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认知自我,《奇遇人生》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了十次“心灵旅行”。节目全程平缓安静,没有刻意煽情,只留下细水长流的感动。所有意外事件如实记录——在美国追赶龙卷风以失败结尾,在印尼攀登查亚峰因为天气止步不前……让观者在真实的奇遇生活中,感悟各自的“人生哲学”。

另一方面,形式反作用于内容,产生相应的积极或消极作用。“娱乐”是慢综艺的表达者,通过环节设置、拍摄后期等多方位综合考量,能有效传递其深层的文化内涵与价值观。《中餐厅》在人物设置上,选择了具有国民认知度的赵薇和黄晓明、厨艺高超的张亮作为节目主心骨;内容安排上,选择烹制糖醋排骨、三杯鸡等经典中式美食;拍摄地点选择宜人新鲜的外国景点。美食美景的着力刻画,都意在突出中华美食骄傲,引发国人甚至全球华人情感共鸣。将“情怀”主题外化影像化,利用有创新点、吸引力的娱乐形态,增加节目可看性,做到有意思的传播、有意义的传达。相反,不恰当的形式只会糟蹋主题内容,产生负面影响。《中餐厅》两季节目都打出“友情牌”——赵薇和黄晓明、苏有朋挚友间的化学反应成为最大亮点,但也容易陷入以明星为卖点的娱乐泥潭,用八卦娱乐上热搜、抢话题、夺眼球的手段既不符合慢综艺的定位,更影响了受众的观看体验与节目印象。

(三)符号载体与信息意义

传播学认为,符号与意义密切联系,又相互区别;意义是人类以符号形式传递交流的精神内容,符号是意义的载体和表现形态[3](P35-39)。在慢综艺中,“情怀”是其信息意义,“娱乐”是其符号载体。“情怀”作为慢综艺的内容出发点,通过设计最适宜的“娱乐”形式,在潜移默化中表现与传递信息,并在不同受众对信息的多角度、多层次理解上交流意义,即信息符号化及符号解读的传播过程。以当下主流的两类慢综艺传统文化类和观察类真人秀为例,“情怀”的“娱乐化”,具体表现如下:

1.传统文化类:文化内核与娱乐形态

传统文化类节目,以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为“情怀”底蕴,成为传播与输出优秀文化的大众化、品质化媒介平台,传递有一定深度的文化知识与精神境界,传达正向的人文情感与价值。一是厚重的文化含量。文化类慢综艺,将诗词、书信、散文等长期遇冷的文化形态拉回公众视野[4],鉴赏与解密传统文化、国宝文物、非物质文化遗产等浩瀚璀璨的历史文化资源。以弘扬中华优秀文化为主旨,培养观众的民族自信与文化认同感。二是深刻的人文情怀。它让历史有了温度与人性,实现了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战火中辗转护送文物,满山遍地采矿的颜料传承人等,《国家宝藏》用一个个民族英雄的故事,刻画出文化传承的力量。《朗读者》中精美的文字和朴实的情感,通过内敛有力的朗读与倾听,娓娓道来文字背后的人文故事与情怀价值。

传统文化类节目的外壳,力在打破长久以来沉闷枯燥的刻板印象。用紧扣时代的娱乐载体,在与受众积极、创造性的互动中,由浅入深地传播传统文化知识。一是视听感受。华丽的舞美灯光与服道化,精心的节目制作带来大片式的视听体验,满足观众全方位的感官娱乐。《国家宝藏》融入了舞剧、音乐剧、民族器乐剧等多种艺术表现手法,呈现出顶级震撼的舞台体量与视效,将大国风范表露无疑。二是多元角色。颇具规模的嘉宾选择,确保了节目的流量与含金量。《朗读者》的人物配置,有文学修养与人文气质兼修的主持人董卿,还有国家顶级专家学者组成的文学顾问团,邀请了各领域有影响力的嘉宾,多维度解读文字与其背后的情境,分享他们真实的生活与内心。三是互动体验。《中国诗词大会》延续升级益智闯关类节目的赛制构成,保有竞技的趣味性与吸引力,最大程度调动观众的投入感与参与感。《国家宝藏》创新结合纪录片与剧情综艺,用舞台短剧的精彩演绎与专家深入浅出地讲述,描绘文物故事的前世今生,“高大上”与“接地气”并济,拉近了国宝文物与现代人的距离。

2.观察类真人秀:理性真实与感性叙事

观察类真人秀,是在综艺里融入纪录片的元素,让节目拥有自然的故事脉络。不刻意追求节目效果,要求去流程化、去“剧本”痕迹、去人为设定的自然感。在理性记录中映射社会群像,传递真实的生活状态和情感观念。将嘉宾置于特定的日常生活情境中体验生活,不作干涉,以舒缓的视听节奏呈现原生态的生活场景和人物关系[5](P24);小时全天候隐匿拍摄,让拍摄录影与日常生活的界限模糊,全方位展现嘉宾鲜活自然的表情、状态,以及人物间本真的相处模式。记录式拍摄可以捕捉到多元、真实的情感,更容易引起观众共鸣。《爸爸去哪儿》中不同家庭表达爱的不同方式,描绘出亲情的温度与形态各异;《中餐厅》里赵薇与黄晓明的老友互怼,《向往的生活》中黄磊与何炅的无言默契,不禁让观众代入自己的友情;《孝利家民宿》从李孝利夫妇的相处中,体会平平淡淡、小打小闹的爱情,也能从民宿客人身上,感受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与美好。

感性叙事凭借多样的“娱乐”表现方式和元素加持,确保综艺节目的可看性。将记录性与戏剧性结合,让观众拥有情感层面的共鸣,了解多元的生活与价值观,见识更广阔精彩的世界。理性记录的拍摄手法,让节目多了不可预知的意外,也顺其自然让意外成为亮点与惊喜;新颖的表现形式、人物关系的变迁,让慢综艺在“慢”的同时兼具新鲜感。《向往的生活》中不同的飞行嘉宾来到蘑菇屋,分享自己的人生故事与喜怒哀乐,一个个新鲜特别的故事,搭建起一期期情感堡垒。按时间轴建立主线,再补充“小而美”的内容,彰显感性叙事的魅力。《咖啡之友》里嘉宾在准备食材时,重复着切菜、擦碗、把切好的菜放在碗里的步骤。剪辑者就在这再普通不过的情境中,发现了嘉宾擦器皿的习惯,将人物形象刻画地更立体饱满。此外,治愈的视听节奏、满屏的花字和“脑洞大开”的CG特效,都是综艺节目感性叙事的基本配置与重要特色。音乐和画面的巧妙配合,既推动情节、渲染氛围,又增强了节目的表现力、感染力;填补画面与对话空白的花字,用独特的视点解读节目内容,用精心设计的旁白渲染笑点与泪点;风格多样的CG动画,丰富了节目的剧情和视觉美感,更是人物内心外化的一种表现。

二、我国慢综艺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娱乐化:重娱乐,轻情怀

慢综艺讲求“情怀”与“娱乐”的和谐统一,为观众带来凌驾于感官娱乐之上的审美愉悦。然而不是所有的感官娱乐,都能进阶为审美愉悦。片面注重娱乐带来的效应,有意识地把收视率奉为圭臬,终将陷入“娱乐至上”的竞争怪圈。

首先是内容的低俗化。在唯收视率论的驱使下,用流量明星的“光环效应”为噱头吸引观众眼球,放大与炒作明星隐私、八卦猛料;或用颠倒黑白的恶魔剪辑,刻意欺瞒观众;或无中生有制造戏剧冲突,频频以争议性内容上热搜,增加节目热度、讨论度。其次是被质疑的真实性。《中餐厅》中穿帮镜头屡见不鲜,错乱的拼接剪辑,不由让人怀疑节目内容的真假。《向往的生活》中村民帮忙插秧干活;嘉宾捕鱼时,节目组提前在鱼池放鱼;说是自己手擀的面其实是现成的材料等。满屏违和的“剧本”设定痕迹。虚假的情节会让观众的审美感受与体验大打折扣,减弱甚至劝退其节目兴致。而在主张回归自然、回归生活的慢综艺里,无时不刻的商业植入,更让人感觉“出戏”。

嘉宾、情节设置、宣传手段等“娱乐”符号的夸饰,让“情怀”的娱乐性质大于内容本身的价值。如单纯用场景变换来制造“生活在别处”的逃离幻想,却不能清晰传达“活在当下”的生活态度与方式,让慢综艺成为元素糅杂、泛泛而谈的形式主义。正如尼尔·波兹曼所言:“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6](P14)

(二)主观化:重情怀,轻娱乐

慢综艺要着眼于“慢”的特质,否则就背离了主题,但一昧讲求“慢”,只会过犹不及,成为传播者主观化表达的躯壳。从“娱乐”辅助手段的角度看,外化形式的作用被忽视,形同虚设的“娱乐”载体,单纯的“情怀”内容输出,只会让节目陷入刻板说教的沉闷无趣,或平铺直述的平淡无聊。《向往的生活》中情商智商双高的何炅和黄磊,调皮逗趣的刘宪华和彭昱畅家庭式构成,在一日三餐的时间里与客人谈天说地聊人生。没有嘉宾围坐在一起唠嗑谈心的《咖啡之友》,则凭借新颖、感性的剪辑,在忙碌的经营中悉数展现人物性格。而民宿改造类节目《漂亮的房子》中,吴彦祖和冯德伦尽管足够惹眼,但整体嘉宾分工定位不明,缺乏基本的个人特色。节目的中心角色吴彦祖,更不像何炅般能说会道掌控全局。当非语言符号成为表现主体,该节目的后期剪辑又较乏味,自然无法让观众感受其中的温情和趣味。因此没有恰当又兼具个性的“娱乐”表现,再有吸引力的题材和阵容也无济于事。

从“情怀”主题设定的角度看,主题立意的标准被拔高。文化类节目的主题设置若缺乏大众性,只能徘徊在曲高和寡的境地。恰如观察类真人秀如果跳脱现实基础把主题理念架空,情感将难以落地,更不能与观众产生共鸣。主题为“有关幸福的实验报告”的《林中小屋》,邀请两位嘉宾作为实验对象,让他们尝试脱离社会独自生活,回到极尽原始的生活状态。然而在综艺节目中一昧批判都市生活,鼓吹原生自然的反现实与反文明,只能成为比起治愈催眠效果稍佳的禅综艺。此外,在情节设置与后期剪辑上,过度煽情的现象也常有出现。不同于语言艺术的间接性与广阔性,非语言艺术要适当“留白”,过于主观的情绪叠加会让观众产生逆反心理。而懂得让观众的情绪自然而然发酵,才能调动他们积极的联想与想象,增强观看节目的参与感。

(三)同质化:娱乐形式同化,情怀内涵缺失

趋同的内容题材、相似的风格调性、盲从慢综艺风潮的现象,源于电视娱乐节目积重难返的同质化问题。一是前鉴不远,覆车继轨的形式同化。在外部冲突方面,抄袭风波不断,质疑声纷至沓来。《中餐厅》《见字如面》等节目占据荧屏,可都能找到题材或框架相对应的海外标杆。内部矛盾上,人人都想抓住满足受众需求的内容风口。趋利性与创新成本高的因素使然,各大卫视与平台都想分一杯羹,相继制作播出同类节目。本应百花齐放的综艺市场,因为不能展现差异化又霸屏的单一节目形式,使受众渐渐迎来新一轮的审美疲劳。

二是慢综艺述而不作导致的“情怀”缺失。诚然,为我所用的拿来主义是创作的必要手段,可以借鉴国内外优秀的先期成果,但“形似神不似”的照搬抄袭,不具备任何意义。《孝利家民宿》与《亲爱的客栈》同样是明星夫妻经营一间民宿,前者平淡真实、令人向往,后者打着用心感受生活的旗号,却湮灭在经营与物质里。同样是体验、观察,前者将视角落在简单美好的日常生活上,后者则把刺探与介入明星嘉宾的隐私作为节目重点。反观《向往的生活》虽然也被观众诟病抄袭,但作为抢占先机又制作精美的首档慢综艺,其收视率与话题度相比同类节目居高不下,除了合理的内在消化与创新之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很好地把控了“情怀”与“娱乐”的平衡。

三、慢综艺未来发展的建议

(一)坚守品质,“情怀”落地

空喊“情怀”或过于宏大的主题设置,过度“形而上”的内容都无法让观众真正移情并产生共鸣,使节目沦为刻板“宣教”、过度煽情的工具。《哈哈农夫》开播第一集,乡村体验生活还未进入正轨,就急于拔高升华,表达“远离城市,返璞归真”的精神主旨,只留下刻意煽情的尴尬。乡村生活不等于慢生活,形式主义也不同于本真生活。我们需要“情怀”落地,将慢综艺的理念来源与主旨立意,落实在大众喜闻乐见、具有扎实民众基础的文化和情感价值上,也要能切实反映当下社会的现象、问题与需求。

一方面,涉猎多元的题材,更要深度挖掘内容。寻找多元适宜的内容风口,深入体会传统文化的历史厚度,聚焦人物故事背后的价值观念,做到主题立意的深刻传达。另一方面,要有符合大众审美的时代特色,更要具备本土的民族特色。将民族的社会生活与经济基础,以及独特的文化心理结构投射、熔铸到作品中,反映本民族的审美理想和需要。应时当令的价值观念与时代意义,经久不衰的传统文化与人文关怀,让二者在取舍与积极互动中有机融合。

(二)创新内容,“娱乐”升级

在群雄割据的局面中,“换汤不换药”的低成本创新成为多数制作人的选择,复刻形式的泛滥,拖拽着电视娱乐生产的底线与水平。以《亲爱的客栈》为先导,掀起民宿经营热潮,各大卫视接连交出《三个院子》《青春旅社》等相似答卷,即将推出的《我们家雪屋》虽远赴北欧,但仍保留“经营”题材外壳,能否取得令人惊艳的成绩还有待考察。实际上,用顺应市场流行的方式讨好受众,多数节目反响平平。

对慢综艺来说,“娱乐”不断升级,错位竞争是关键。一是受众定位的差异化。社会需求在分层,个性化、多样化的受众需求愈加旺盛,为此电视娱乐节目的矩阵不断扩充。《奇遇人生》体量小,但在文艺青年居多的豆瓣,评分高达8.9,对自我探索有无限驱动力的观众来说,该节目正对胃口。定位与目标受众的精准化,深耕兴趣、取向形成的圈层文化,才能进一步打造具有万钧之力的圈层爆款。二是风格定位的独特性。趋同的节目题材与内容难以避免,慢综艺舒缓放松的节奏特质更不能掩盖,这就需要把控好“娱乐”形式的尺度与力度。韩国著名制作人罗英石的三部经营类慢综艺,同属一脉却各具特色:《尹食堂》经营一家韩式餐厅,意在输出韩国饮食文化;《咖啡之友》以公益为核心,经营一家温馨精致的早午餐咖啡厅;新作《西班牙寄宿》经营朝圣者的落脚旅舍,将重心放在为旅途劳顿的客人提供服务上。在共性的内容基础上展现个性,凸显节目卖点与调性,才能在一众慢综艺中脱颖而出。当然,究其根本是创新,以领先半步为准则,从满足受众需求到引领审美趋势,需要全体传媒人员扎扎实实走好创新道路。

(三)把控“情怀”与“娱乐”的平衡

电视娱乐生产过度娱乐化、功利性的症结所在,让推出一档慢综艺变成硬性任务。一边是慢综艺失去“慢”的特质;一边是节目内容粗制滥造,挑战着受众的观感体验。《青春旅社》嘉宾阵容豪华,但定位不明、分工混乱;以“经营”为题材,嘉宾却无心经营,更像一场单纯的“同居”体验;两间旅社竞争的经营方式,明星素人间不断地争吵内讧,更与慢综艺的主题相去甚远。因此必须把控“情怀”与“娱乐”的平衡。一是寓教于乐的节目制作。用妙趣横生的方式,为观众提供文化价值与情感价值的启蒙。坚持以“受者为中心”,满足受众娱乐与审美的多层次需求。根据慢综艺节目特质,设定恰当的“娱乐”形式,达到基本的娱乐效果,继而传达“情怀”价值。二是正确的思想引导。这意味着传播者要肩负起价值引导的社会责任,传达符合当下价值与时代意义的“情怀”内容,为电视娱乐生产注入正能量与新活力;更意味着传播者不能本末倒置,赋予综艺节目过多的政治与社会意义。电视作为最主要的大众传播媒介与平台,在娱乐之余起到适度的认知和教育功能是受传者喜闻乐见的,但是应充分发挥其纽带与桥梁作用,而不是将综艺节目当作教育的工具,或是传递理念的布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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