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税改对全球经济的影响述评及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分析

沈倩 陈明艺 许学军

摘 要：特朗普税改计划是美国近三十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税改方案，从计划纲要的初步提出到最终落定的过程都备受全球各国的密切关注。特朗普税改不仅影响美国经济，而且对世界经济尤其是我国经济产生了显著影响。为此，系统全面地梳理此次税改对全球经济影响的观点，进而分析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趋势，并提出相应的策略。

关键词：特朗普;税制改革;中国经济

中图分类号：F810.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9）33-0009-02

引言

特朗普当选总统后，于2017年4月27日正式开启税改进程，2017年12月23日特朗普签署税改法案（以下简称“特朗普税改”），历时近8个月，特朗普税改终于落地。此次税改计划减税力度颇大，主要内容有三个方面，一是对个人所得税减税，二是改革公司所得税，三是调整海外收入征税制度。

一、特朗普税改对全球经济的影响述评

特朗普税改法案的出台引起了许多国内外学者的诸多关注，目前国内外学者主要研究了特朗普税改对全球、美国及中国这三个方面的经济影响。主流观点认为，其税改实质是由全球资本流动方向而引起的新一轮减税浪潮，最终实现目的是再造美国实体经济。

（一）特朗普税改对全球经济的影响研究

1.是否引起全球税收竞争。林采宜（2018）比较了世界各国的总税率，发现美国税收负担已经低于主要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并预计此次特朗普税改会刺激世界各国出台减税政策，进而挑起全球范围的税收竞争。杨默如等（2018）认为，短期内各国不会跟随美国减税，但为竞争全球资本，中长期内全球会在美国带动下掀起减税浪潮。王炳楠等（2018）分析世界主要发达经济体、欧盟各国、主要新兴国家的杠杆率，研究认为，在高杠杆率的背景下，各国减税空间有限，此次特朗普税改并不会引起全球范围内的税收竞争。

2.对全球经济产生消极影响。景婉博（2017）认为，在全球资本“大轮动”形势下，特朗普税改给世界金融市场的发展带来许多不确定性，阻碍全球经济增长。黄立新（2018）分析此次特朗普税改在国际税收方面的效应，认为此次特朗普税改具有强烈的保护主义色彩，全球经济不具备稳健增长的基础。张明等（2017）认为，在世界经济没有强而有力的复苏趋势下，此次特朗普税改使全球开放、合作、共享理念面临威胁，全球经济缺乏增长新动能，可能会面临系统性危机。

（二）特朗普税改对美国经济的影响研究

1.对美国经济的短期和长期影响分析。陈丰（2018）预计此次特朗普税改会因为减少税收收入而缩小财政政策的操作空间，从而影响财政政策刺激经济增长的可行性，在短期内很难刺激美国经济增长。梅冠群（2018）认为，特朗普税改在短期内会强烈地刺激美国经济增长，但在长期内对美国经济增长几乎没有影响。然而，Barro&Furman（2018）运用宏观经济均衡增长模型、重叠世代模型和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测算此次特朗普税改对美国经济增长长期的影响。结论表明，未来十年内，美国经济增长率平均每年提高0.1～0.2个百分点。

2.对美国吸引全球资本流入的分析。薛薇等（2019）认为，特朗普税改大幅度增强了税制对投资美国的吸引力，有利于美国“再工业化”。聂平香（2018）提出，高税负仍是美国吸引跨境资本流入的薄弱点，此次特朗普税改弥补美国营商环境的不足，预计在短期内会吸引大量国际资本流入美国。李鸿阶、张元钊（2018）认为，特朗普税改减轻企业税负，不仅促使海外资本回流，而且吸引外资驻美建厂、刺激全球资本流向美国。韩霖（2018）分析特朗普税改中针对美国跨国公司离岸所得的措施，认为此税改将削弱跨国公司利润转移的动力、吸引其留存的海外利潤回流美国。

3.对美元、美股、美债趋势的分析。宋湘燕、彭思珩（2018）认为，在紧缩性货币政策辅助下，此次特朗普税改在短期内会支撑美元走强、提高债券收益率，但长期内随着美国利差优势削弱，美元或将贬值。Wagner et al.（2018）研究公司所得税税率与股票市场估值的关系，认为在特朗普税改法案落定期间，降低公司所得税有利于提高股票市盈率，美股走势持续上升。

（三）特朗普税改对中国经济的影响研究

1.对中国税制改革的分析。姜跃生（2017）支持中国应该实施减税措施，认为在人民币汇率承压、资本流出增多、实体经济不振背景下，中国需要通过减税的方式以减少企业生产成本、稳定企业信心。杨志勇（2017）则提出，各国税制改革最终需要立足于本国国情，中国不必紧跟美国实施减税，需要坚定减税政策与税制改革相互协调的做法。

2.对中国跨境资本流动的影响。付争（2018）比较中国与全球主要经济体的利率水平，发现中国目前长短期利率高于主要发达国家利率，他认为，无论在短期内还是长期内，中国不会面临资本流出的恐慌。聂平香（2018）认为，此次特朗普税改在短期内对我国利用外资产生负面影响，同时发现相较于服务业，其税改会直接造成中国制造业的资本流出。唐建伟（2017）比较中美两国吸引企业投资的各自优势，认为特朗普税改会改善美国营商运行环境，导致出现中国资本大幅度流向美国的局面。

3.对人民币汇率趋势的分析。姜跃生（2017）认为，特朗普税改加大了人民币贬值的压力，在短期内稳定人民币汇率将面临更大的挑战，所以人民币汇率或将持续下降。王友鑫（2017）认为，特朗普税改在短期内会降低人民币汇率，他预计长期内美国将面临财政赤字，美元走弱，人民币汇率会维持在稳定的水平。付争（2018）分析在长期内美国资产价格走势，研究表明，在特朗普税改影响下，美国国债收益率、美国股市、美元指数走势会下行，提高人民币汇率。

（四）文献述评

国内外学者对特朗普税改主要争议焦点在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和海外利润汇回税这三个方面，基于这些内容，研究此次税改对全球经济、美国经济和中国经济产生的影响。目前的研究观点主要有：

1.大部分学者认为，特朗普税改阻碍了进一步推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影响全球经济实现旧动能向新动能的成功转变，对全球经济产生了消极影响。然而，此次税改是否引起全球税收竞争存在争议。

2.学者们分析特朗普税改对美国经济的影响时，同时考虑到所产生的正负两方面影响。正面影响有：刺激美国经济增长、吸引跨境资本流向美国、提高就业率、重振美国制造业等;负面影响有：继续加重美国财政负担、进一步扩大美国贫富差距。

3.特朗普税改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分为短期和长期影响。主流观点认为，短期内，对中国经济发展产生威胁，但长期来看，会削弱对中国经济产生的冲击力度。

基于上述内容，我们分析特朗普税改对我国经济发展产生的影响，进而为我国应对特朗普税改以促进经济发展提出策略。

二、特朗普税改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和应对措施

美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此次税改对世界经济尤其是我国经济的发展产生显著的影响，我国将如何应对值得进一步研究分析，这关系到中美两国吸引外资、提高实体竞争力以及谁将能引领全球新旧动能转换。

（一）特朗普税改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

1.我国吸收外商投资规模不稳定。由于此次特朗普税改会吸引国际资本流向美国，全球其他经济体为应对此问题，容易紧随美联储采取紧缩性的货币政策，所以更加容易刺激在我国投资的企业回归本土或者搬至其他地方，而撤离大量外资将会给我国企业乃至经济的发展造成严重的影响。但值得注意的是，税收政策并不是吸引外商投资的唯一因素。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有理由认为此次特朗普税改对我国利用外资会产生的负面影响是短期且可控。

2.我国营商運行环境将会提升。一般发达国家的税收负担会很重，但据世界银行统计（如下表所示），从税收角度出发，我国的总税率相比如美国、英国、德国、法国、日本的总税率要高，与其他容易吸引外资的发展中国家，如越南、泰国、韩国相比，总税率相差甚远，但我国一直不断改善营商环境，2017年我国营商运行环境显著提升。

（二）我国应对特朗普税改以促进经济发展的策略

1.加大政策支持力度，以鼓励我国低端制造企业技术创新。应对此次税改的外溢效应，我国需要加大政策力度以鼓励我国低端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从而增强核心竞争力，实现向高端制造转型发展。我国应该加大政府补贴、高新技术产业投资来分担企业投入研发成本，重点向“四新”企业、“独角兽”企业领域加大政策力度。此外，还应该增加研发支出的加计扣除、鼓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抵税等，有利于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实现技术创新。

2.深化以减税降费为目标的税费改革。特朗普税改计划的实施加大了我国税制改革压力，我国减税降费，尤其降低企业所得税和改革个税是必然趋势。此外，房产税立法、遗产税政策出台及地方税体系构建等财税政策改革都亟待加强研究。改革完善增值税政策还需持续进行，目前我国拟选将增值税税率从16%、10%、6%调整为12%、6%，但出于考虑减轻企业税负的目的，简化税制改革工作，我国应该将增值税税率调整为10%、6%两档，直接取消16%档的做法更容易提早实施。

3.扩大对外开放程度以加强国际间交流与合作。为了缓解特朗普税改计划对我国经济发展施加的压力，我国应该以积极主动的姿态加强与其他国家的交流与合作，避免参与大规模的减税竞争，继续全面深化改革与开放，坚定地支持贸易自由化和经济全球化，主动向世界各国开放市场。继续改善营商运行环境，以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积极实施保护外商权益的政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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