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2019-12-17
在一个唯唯诺诺的年岁里,未曾获得张扬的青春,已在芊芊世界上悄然磨去棱。那个稚气未满、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仅留下一个背影,在余晖下渐行渐远……
刚刚知道这次的文题“我愿意_________”,本以为可以轻松应付,可翻来覆去,脑海中却只是浮现出一堆熟悉老套的考试套路。“我愿意……”,眉头微蹙,我能愿意点啥呢?偶尔蹦出几个想法,也都过于现实世俗。这才慌了心神,难道那个成天口无遮拦、诳语连篇的不完美小孩,那个放肆狂言“剑指七月,愿青春无悔”、玩世不恭的翩翩少年已然远去了?
幻想曾经坐在旋转木马上一圈一圈耗过岁月,连时光也不愿带走我的笑容,可如今能写的却只有干瘪憔悴的手指轻抚键盘;也曾蹲坐在绿化带前,守着一成不变的花朵,却还是盼着它成长为七色花;可如今呢,能想的不过只是伏案,作业就能自己完成——听说,纳尼亚只有不慕世俗的人才能进去,曾经我有着无比的自信,是的,我当然能去,可如今,阿斯兰是否会因为我的改变,而将我拦截在外……
只得在过去的点滴中苦苦寻觅。
(命运笔记上的自述)
Zero。
一声啼哭划破晴空,世界上多了一个我……
5岁。
那时,我尚未去过离家半里的地方,把回老家唤作出国,回泰州时也总是傻兮兮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中国啊?”
某天,爸妈说要带我出去玩,让我就在那里待一天,如果不好玩,就还带我回来。我幼小的心灵中那对外界的新奇已在心中喷薄,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路上,风很大,总觉得事情不像我想的那样,这不是去泰山公园又或是人民公园的路啊!只听着父母口中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市幼”二字出现的可是极为频繁。那古铜色大门门口,蜂拥着一群人,小孩子们一声声尖锐的哭喊声划破了天际,唯独我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屑地想着,玩有什么好哭的。这一天,无人看管,只记得一架秋千,伴着我晃来晃去,吱呀响,等待着诺言的实现,在枯燥漫长的等待中,却愈发的孤独,不合群。直到食堂的大妈来喊我吃饭,才被硬拽着恋恋不舍地离开秋千。
虽不记得过程,但感觉不会变。
5岁,小小子弟初窥世界。
8岁。
那年,夏天的太阳很烈,冬日的雪很大。
面临的是人生中第一次离别。同学们曾一起画过墙画,吃过早餐饼干,睡过午觉,聊过天,犹记得,还比过裙子的长短。可不知为什么,离别的那天,他们哭得稀里哗啦,只我一人折着纸花,怔在一旁,虽朦胧懂得世故,挤出几滴泪,但心底毫无波澜,可能还是不懂吧,只记得,那是个艳阳天。
9月1号临近开学,才慢慢有点紧张激动。
赶去报道,校门口还是蜂拥,只不过这门稍大了些,旁边竖着“城东小学”的百年老字号牌子,里头的学生一个个出来,纷纷告诉我,进去会有个面试,问你一段关于“兔子”和“萝卜”的口语交际,毕竟是人生第一次,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8岁,懵懂小孩告别稚气。
9岁。
我不是个天资聪慧的小孩,在这个人人都应该考来双百的年纪,我却迟钝地在80分徘徊。父母恨铁不成钢,总是因为我把加号看成减号而生气。我也不是个天生情商高的孩子,殊不知,有些小孩已精通“世故”,在你春风得意时与你为伴,当你黯然失色时却不见踪影,而我并没有察觉,只还是像跟屁虫一样,默默无闻。
9岁,猪猪女孩不谙世事。
10岁。
这时的我上三年级了,那时还没有“小猪佩奇身上纹,不纹不是社会人”的话,只是在并不大的学校里“疯”。那时,我对性别还很朦胧,性子却跟男孩子一样刚烈,成天在学校里你追我赶。下课铃一响,总有那样一群人,飞蹿出去,说起来是“约架”,其实也不过就是玩几局石头剪刀布,晃遍整个学校,还能如时归来,也没有人说“你跟哪个男生走在一起,你喜欢他”之类的话。
10岁,假小子的纯洁友谊。
12岁。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我也渐渐有几分女儿家的模样。不再想着怎么玩,而想着怎么使生活充实,在这个渴望被关注的年歲里,我尽自己所能使自己变得万众瞩目,开始在意起别人的眼光。怀揣着这样的心理,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数学满分,我很高兴考了个开门红。然而,这时我已经变了,不再与异性有更多来往,只是跟女生打成一片,还总觉得自己广结善缘,幼稚地认为自己可以在主导一切,别人会因为我的一颦一笑而有了喜怒哀乐,而自己足够成熟却疏忽了为人处世。
在2015年的某一天,妈妈突然对我说,要不你投一篇稿吧。于是乎,我用自己引以为傲却并非突出的文采“挥毫”出一篇《我的老师梦》,趁着兴致,接连又在许久不碰的小笔记本上码下了许多文章。回首再看,从一篇篇虚构的童话到真情实意的流露,这需要多长的时间的磨炼,可是不知是有一股什么样的魔力吸引着我,让我笔耕不辍,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第一次的裹茧。我曾想这便是我人生的鼎盛了吧!然而就在我沾沾自喜时,我的成绩陷入低谷,于是作文成了我逃避现实的“帮凶”,却只是言之无物,只是空论。我努力着,只一心想着回到过去的辉煌,却只是徒劳。
12岁,物是人非事不休。
14岁。
我上初中了。这注定是一个新的里程碑,我尽力适应新的生活,就像移植的盆栽总会凋萎一段时间,我也在新的环境中探索着新奇,在一次次的跌倒中一次次爬起。在那一大堆的试卷中,我找到了久违的乐趣,我找到了新的目标。
这里的人总显得陌生,在一开学的时候大家都敛着点锋芒,互不干扰。只到期中考过后熟悉了之后,年级上最闹腾的班必有我大九班一席之位。那些看上去乖乖巧巧的绅士君子,也纷纷成了老油条,跟老师上演了一出又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戏码。一直以为在学校里,到处都能喊上名字便是交际好,当我开始敞开心扉,发现其实才不是。看“狐朋狗友”可有一堆,到最后才发现,四舍五入,除去零头,最贴心的也就那么几个。
14岁,纨绔子弟初少年。
16岁。
如今,虽然有时,我依然做傻事,依然说癫话,但我懂得如何去爱与被爱。
翻看完命运中的冥冥往事,我依然不知道我愿意什么,但是我却在回顾的同时收获了又或是理解了什么……
于我,尽是感动,伴随这篇文章的敲出,往事一幕幕也尽浮于眼前,未能尽数写出,却镌刻于心,足矣。在这个迷茫徘徊的青春里,我不能准确地说出我愿意什么,但我仍可以自信地说出“童心依旧在”。我有一个自由和谐的家庭,不让人省心却能带来八卦奇闻的班级,一群天真烂漫的少男少女,数位认真尽责的优秀教师……在如此丰沛的物质条件下,我还有什么可以奢求,只需一万次的感谢便能说明一切。
我就是我,是这个年纪的我。
(指导老师:朱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