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私人档案馆比较研究及其启示

毕向阳 张世春 宣鹏娥/北京汉龙思琪数码科技有限公司

《全国档案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纲要》指出：“鼓励开展口述历史档案、国家记忆和城市（乡村）记忆工程、非物质文化遗产建档等工作。”研究私人档案馆直接关系到家庭记忆的构建和保存，而家庭记忆是城市与乡村记忆的基础单元。本文对比分析了中外私人档案馆的不同，在此基础上学习借鉴了国外的做法和经验，以期深化国内私人档案馆的理论研究、推动相关建设实践。

1 中外私人档案馆比较研究

1.1 中外私人档案馆定义与称呼比较

在我国，私人档案馆一般指由个人、家庭、私有企业或社会团体创建的，保存和提供利用各种私有档案的专门场所，不管是否以盈利为目的[1]。我国对私人档案馆有几种不同的称呼，如私人档案馆、私立档案馆、私有档案馆、民间档案馆等。国外对私人档案馆的称呼和定义各不相同，如波兰认为私人档案馆有两种，一种是经济档案馆，也就是由企业或其他机构创建档案馆；另一种是由自然人或大家族（比如贵族）的几代人建立起来的档案馆[2]。瑞典认为私人档案馆是由私营部门创立的，负责保存私人组织、协会和个人私有档案的机构[3]。还有的西方国家如美国，一般将私人档案馆称为社区档案馆，认为其是由社区自行组建的、为社区全体成员共有的、专门管理社区形成的档案材料的场所，包含各类实体社区档案馆和在线社区档案馆。

可见，划分我国的公共档案馆与私人档案馆的主要标准，为档案馆以及馆内档案的归属权；国外对私人档案馆的定义比较简单，主要考察建立者和所保存的档案种类。

1.2 中外私人档案馆类型比较

我国私人档案馆的类型主要有私有企业档案馆、社会组织或团体档案馆、民间档案馆、家庭档案馆、个人档案馆。私有企业档案馆的代表如南京市首家民营企业档案馆雨润集团档案馆；民间档案馆的代表如广东省岭海档案馆；家庭档案馆的代表有山东省东营市李英华的红色家庭档案馆、湖北省兴山县袁裕校家庭档案馆；知名度较高的个人档案馆有广东省屈干臣档案馆。

国外私人档案馆的主要类型有八种：企业档案馆，如1905年德国克虏伯公司的经济档案馆；教会档案馆，包含教区档案馆、修道院档案馆以及教皇档案馆，如梵蒂冈机密档案馆；政党档案馆，一般政党都有各自的档案馆或档案室；大学档案馆，如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现代历史档案馆；社区档案馆，如英国黑人文化档案馆、美国纽约同性恋历史档案馆、加拿大女性运动档案馆等；总统图书馆，如美国的总统图书馆；家族档案馆，如罗斯柴尔德档案馆；个人档案馆，如英国摄影师约翰·斯托达特的个人照片档案馆。

企业档案馆、家族档案馆和个人档案馆，无论国内国外都属于私人档案馆；但是大学档案馆和社区档案馆，由于中外政治制度、档案管理体制以及对档案概念理解的不同，在国内往往被归于公共档案馆，在国外则被归于私人档案馆；对于国内公众而言，国外的教会档案馆、政党档案馆以及总统图书馆等类型的私人档案馆属于新鲜事物。相对而言，国外私人档案馆的类型较国内更为丰富，专业性更强。

1.3 中外私人档案馆法规制度比较

我国有关私人档案馆建设的法规制度不够完善，目前仅有2007年修订的《广东省档案条例》提出“公民可以建立个人档案馆。建立个人档案馆的，报所在地档案行政管理部门备案”，对公民建立私人档案馆予以支持和鼓励；《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及相关法律法规尚未对建设私人档案馆作出明确规定。

国外如波兰在1989年制定法规，允许建立私人档案馆，并明确提出私人档案馆和具有公共性质的机关档案馆一样，必须履行对全宗进行统计、向国家档案馆负责人报告全宗整体情况及其变化经过的义务；1974年和1977年芬兰相继出台法律，指出国家档案馆有责任和义务对某些私人档案馆予以经费支持，国家每年专门从财政预算中拨付给国家档案馆1.5亿芬兰马克，作为支持某些私人档案馆建设的专门经费[4]。

可见，国外私人档案馆出现的时间较早，这也促使国外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对私人档案馆建设进行立法，明确私人档案馆和公共档案馆具有相同的义务，并且给予私人档案馆以经费支持。相比之下，我国在私人档案馆立法方面明显滞后，还处在摸索和研究阶段。

1.4 中外私人档案馆资金管理比较

我国私人档案馆多为自筹资金，如何获得资金维持档案馆的经营是私人档案馆面临的最大难题。民营企业档案馆主要从经营收入中拨出小部分资金用于档案馆建设；有的私人档案馆通过适当收取门票来维持日常运作。

国外私人档案馆除了上文提及的有国家经费支持，还有企业和其他组织扶持和支撑。斯坦福大学“胡佛战争、革命暨和平研究所”是全球最庞大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领域档案资料集中保管场所之一，每年多达2500万美元的经费绝大部分由团体组织、大公司以及学校捐赠，如埃克森美孚、福特汽车、通用汽车、宝洁以及斯坦福大学[5]。柏林—勃兰登堡经济档案馆以行业协会的名义从企业会员中募集经营费用[6]。英国黑人文化档案馆的主要捐赠者包括英国遗产彩票基金会、伦敦社区基金会，还有英国伦敦市兰贝斯区（Lambeth）政府，此外档案馆还通过收取部分活动的参与费、售卖纪念品等方式获得资金[7]。

相对而言，国外私人档案馆的资金管理方式更为灵活多样，一方面依靠政府、企业、社会组织以及个人的捐款，另一方面销售纪念品以及举办商业活动来赚取利润。在我国，私人档案馆尚未被纳入国家档案管理体系范围之内，所以资金来源相对单一、获取资金较为困难。

2 中外私人档案馆比较研究的启示

2.1 私人档案馆应被纳入我国档案馆体系，逐步确立其合法地位，并给予经费、场地、人员以及技术等支持

建议国家要重视私人档案馆建设，尽快出台专门的法律法规，制定详细的私人档案馆管理办法，特别是就私人档案馆建设提供具体的操作程序；给予私人档案馆一定的经费、场地、人员以及技术等方面的支持，并将私人档案馆纳入国家档案管理体系，与公共档案馆一同构成我国完整的档案馆体系。可以参考意大利的习惯做法，意大利法律明确规定，文化与环境保护部国家档案总局负责领导和管理全国所有的档案机构，国家档案机构、非国家的行政和经济机关的档案馆、私人档案馆三者一起构成意大利档案机构体系[8]；《广东省档案条例》可以为其他省区市乃至国家层面制定私人档案馆法律法规提供借鉴。

2.2 私人档案馆是公共档案馆有益的补充，双方应加强交流与合作，互通有无

公共档案馆主要收集和保管国家机构或其他公共组织在公共事务中产生的档案材料，私人档案馆则注重收集和保存民营企业、社会组织和团体以及个人形成的档案，两者实质上是互补的关系。在业务往来上，双方应加强交流与合作，互通有无，联合进行档案的开发利用，更加充分地实现档案的价值。国际上，瑞典规定私人档案馆是公共档案馆的重要补充，其保存的珍贵档案是瑞典国家文化遗产的一部分[9]；德国着力在国家档案机构与私人档案机构之间搭建起沟通合作的桥梁，德国国家档案馆制作了一套国内私人档案目录卡片，以便掌握全国私人档案的保管状况；英国独立设置了国家档案文件局，其职责是对不属于英国公共档案馆收集领域的地方档案和私人档案进行记录，并将这些档案信息制作成目录卡片，提供检索[10]。

2.3 私人档案馆在资金管理上应走多样化的道路

我国可以借鉴西方私人档案馆的做法，并结合我国实际情况，采用多种方式完善私人档案馆资金管理。一是政府出资出场地创办私人档案馆，将其委托给民间组织或个人进行管理和运作，政府拥有私人档案的免费使用权；二是政府出资创办私人档案馆，民间组织或个人将自行保存的档案文献放入馆内保存，政府对私人档案拥有免费使用权；三是政府和民间组织或个人一起出资创办私人档案馆，政府对所有或者部分私人档案拥有免费使用权；四是由民间组织或个人采用独资或吸纳社会资金的方式创办私人档案馆，其他单位、社会组织或个人利用馆藏档案均需付费[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