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的学科困境与出路

⊙ 邢文

一、书法学：独立的学科与学科的困境

中国书法之所以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在中国书法的传统之中，它拥有自己不容置换的法则、规范。中文的“书法”，强调一个“法”字，也见称作“道”，如“书道”。不论是“法”还是“道”，都含有法则、规范之义。《论语·子张》，“君子学以致其道”[1]—如果以“书”与“学”相应，“法”与“道”相合，子夏之言拈出的正是“书法”之学的要义。

法则、规范为“学科”一词本义的要素。“学科”，英文作discipline，即有法则、规范之义。在中文中，“学”，效也[2]，识也[3]；“科”，程也[4]—“十发为程，十程为分，十分为寸”[5]；《荀子》“程，物之准也”[6]，也是立数以见有关法则与规范。所以，中国书法“书”“法”并重，“学”“科”兼备，确可成为独立的学科。

中国书法的法则、规范，至少有三种传统：一是技法的传统，包括书法的用笔、结体等，如笔法、字法、章法之类；二是思想的传统，包括书法的哲学与美学等，如气韵生动、惊蛇入草之类；三是学术的传统，包括书法的历史及理论、书法的学术建制及运作等，如书法教学与学位制度、书协组织与学术会议之类。这些传统是中国书法成为独立学科的基础。

我们这里所说的“学科”，是西方的泊来之物。[7]传统中国之学是天人之学，儒、释、道合一，文、史、哲不分，而“书学小道，初非急务”[8]，是否是一门学科，古人并不关注。清末民初，西学自明万历以来再度东渐，西方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开始系统地影响中国，甚至西方的人文与艺术也一并东渐，为国人所习。中国传统的学术与“学科”体系，从经、史、子、集到八股、科举等，全盘崩坏；“物理”“化学”“经济”“哲学”等西学，从术语到学科，系统地进入中国、改变中国。现行中国的学科制度、当今中国书法的学科困境、书法学学科的尴尬地位等，皆属这种西学东渐的结果。

中国书法的学科困境与尴尬地位，至少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学科的界定，二是学科的归属。

学科的界定与归属问题，不仅是书法学学科所面临的问题，其他学科也多有表现。但在书法学学科划分中，乱象的表现却颇为典型。我国国内高校学科的设置与划分，虽从之于西学，却比西方高校更为繁复，见有种种不合理现象，个中原因甚夥，但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西学的分科与国学的分科实属于两个不同的体系，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两者都不可能完全对接或简单转换。比如千年传承的中国经学，既可以划入哲学，也可以归入中文，怎样分拆，都不可能完全合理。就书法而言，按照中国的传统，“书画同源”，“书”“画”应属于同一学科，篆刻其实也应包含于其中，常言所谓“书画篆刻”或“金石书画”等。但是，按照2011年版或2018年修订版的学科目录及相关文件，“书法学”（代码130405T）是在一级学科“美术学”（代码1304）之下特设的一个二级学科（用字母T表示）。同理，国画、篆刻、金石等，似都应该相应特设为二级学科或以相应的层级归入有关学科。国画没有问题—“中国画”（代码130406T）与“书法学”一样，都是属于“艺术学”门类中一级学科“美术学”之下特设的二级学科。篆刻的情形则不太清楚—按常理推断，篆刻似应包含在“书法学”之中。[9]金石就稍有麻烦—传统上，金石学与书法密切相关，如果没有金石碑拓就没有中国书法，碑铭石刻早已是中国书法传统的一个部分。但就学科发展而言，中国金石学一般被视作中国考古学的前身。[10]“考古学”（代码0601）是“历史学”学科门类下的一级学科。从现行学科目录分析，金石学似只能归入“考古学”之下的二级学科“古代文字与铭刻”（代码060108）之中，不仅与“书法学”没有学科关联，而且两者根本没被划在同一个学科门类。

需要注意的是，属于“历史学”门类一级学科“考古学”之下的二级学科“古代文字与铭刻”[11]，研究对象更与“文学”门类的一级学科“中国语言文学”（代码0501）之下的二级学科“汉语言文字学”（代码050103）、“中国古典文献学”（代码050104）的关联更为密切，或者说，三者的相关研究内容与研究方法，实为这三个二级学科所共有。换一个角度来看，目前的学科划分所反映的事实大约是：中国传统的古文字、古文献研究，尤其是金石碑刻、出土文献与简帛学研究，在现行的学科目录里，被强拆到不同的学科门类、不同的一级学科，以及不同一级学科之下的不同的二级学科之中。就中国书法的学科建设而言，金、石、书、画在传统中是彼此密切关联的一个整体，金石碑拓的传统，即“碑学”的传统，从来就是中国书法传统的重要的、有机的组成部分，但在现行的学科分类中，这一传统却被肢解到文学、历史学、艺术学这三大不同学科门类之下的不同学科之中。最近几十年来所发现的最重要的古代书法材料—出土简牍帛书所见古代书法及其研究等，也存在同样问题。也就是说，与中国书法有关的若干现行学科的界定以及相关学科的归属划分，割裂、肢解了“书法学”学科固有的研究对象与研究内容，人为地限定、削减了“书法学”学科本身的内容，妨碍了“书法学”学科的合理定位与发展。

二、学科目录：目录的编制与学科的定位

中国书法的学科建设所面临的困境与问题，实由我国现行学科目录不合理的分科设置所导致。学科目录的分科设置体系来自西方，但西方的学科传统与中国的学科传统无法完全对接，于是，我们在实践上往往通过增加学科的分科来解决某些问题，结果导致分科越来越多。但由于许多问题并不能在根本上得以解决，故在通过分科解决旧问题的同时，又会出现新的问题，需要新的妥协与分科，不仅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而且致使书法学学科本身的研究对象与内容不断被人为地割裂与肢解，甚至危及“书法学”二级学科的地位。

西方的学科分科其实相当简明，沿用至今，总体上未见因过度分科而肢解既有学科的问题。试以美国为例。美国高校一般多分为文学、理学、法学、工学四大学科门类，表现为高校中这四类学院的设置。大一些的高校，另有职业性的医学院、商学院、教育或师范学院。当然，法学院中的职业法律培训，也属于职业性的教学项目。艺术、人文、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部分，常常被整合在文理（Arts and Sciences或Letters and Sciences）学院之中，故文理学院通常是大学里最大的学院。各学院内，如果没有相关的独立的传统学科，一般也不设“系”，即Department，所以，美国高校中常常可以看到很多相当于“系”的“项目”，也可以粗略地译作“系”或“中心”，即Program。而我们的学科划分，大的学科门类有13类之多—这已经是严格过滤了国内高校诸如旅游学院、物流学院等名目繁多的学院之名所意味的学科门类之后的结果。[12]至于13大学科门类之下的一级学科、二级学科的设立与划分等，不仅总体上较诸西方高校更为繁复、琐细，如国家标准所推荐的三级学科的数量已接近6000个[13]，而且，在细节上多有经不起推敲之处。目前学科体系所见“书法学”及相关学科的设置，就是典型的例子。

据2011年3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颁发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或2018年的修订版），参照同时施行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二级学科自主设置实施细则》，可见一级学科“美术学”与二级学科“书法学”是上下从属的关系，这并没有问题[14]，问题在于二级学科的设置。二级学科的设置需要满足若干基本条件。其中前两条为：“（一）与所属一级学科下的其他二级学科有相近的理论基础，或是所属一级学科研究对象的不同方面。（二）二级学科要具有相对独立的专业知识体系，已形成若干明确的研究方向。”[15]具体到“书法学”，就是说“书法学”被设置为二级学科的前提，至少应包括：第一，“书法学”的研究对象，应该是“美术学”的“研究对象的不同方面”；第二，较之于“美术学”，“书法学”须有“相对独立的专业知识体系，已形成若干明确的研究方向”。如果“美术学”是一级学科，“书法学”是二级学科，在此不涉及其他学科，那么，这里仍然没有问题。然而，对照国家文件可见，当“美术学”作为二级学科（代码130401）存在时，“书法学”就不能满足设置二级学科的基本条件，即不具备设为二级学科的资格。

2011年版学科目录在2018年作了局部修订，是目前最新的学科目录，是我们考察的依据。查2011年版学科目录可见，其中并没有公布二级学科名单。据编制说明，可知2011年版学科目录是“在原《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1997年颁布）》和《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1998年颁布）的基础上，经过专家反复论证后编制”的。[16]那么，“书法学”二级学科的设置状况与法定地位，则当从这些文件中探求。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与教育部对“书法学”作为“美术学”一级学科下的二级学科的设置方案，讨论过应该不止一次。从已经公布的材料来看，2010年12月，在北京港澳中心召开的国务院艺术学科评议组会议，讨论并修订了“艺术学”门类《一级学科、二级学科设置表》；2011年6月，在中国传媒大学召开的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艺术学科评论组的全体会议上，不仅讨论了二级学科目录，而且“确定了四个一级学科目录下的二级学科设置”。[17]这些会议都有书法教授作为评议组成员出席，故对“书法学”学科的设置应该作了讨论与决议，只是我们未能看见。但2012年版《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是明确把“书法学”列作相当于二级学科的“特设专业”的。

2012年版《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是根据“教高〔2010〕11号”文件《教育部关于进行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修订工作的通知》要求，在1998年原《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及原设目录外专业的基础上修订编制的。我们已经谈到，1998年版本科专业目录是现行学科目录的编制基础。1998年版本科专业目录共设基本专业352种、特设专业154种，其中包括了“美术学”一级学科下的“130405T书法学”与“130406T中国画”两个“特设专业”。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对“书法学”与“中国画”的描述，用的是“专业”，即“特设专业”，而不是“学科”或“二级学科”。这样的设置，当然与2012—2014年本科专业目录在“美术学”之下分设“美术学”“绘画”“雕塑”“摄影”四个专业是不相冲突的，因为“书法学”“中国画”既可以理解为与这四大专业并列的“特设专业”，也可以理解为设在“美术学”专业之下的“书法学”与设在“绘画”专业之下的“中国画”特设专业。[18]

反思上述有关学科设置及其学科关系，可以看到“书法学”的学科定位有如下两大问题。

第一，在现行学科设置中，“美术学”是同时作为一级学科与二级学科设置的。当“美术学”作为二级学科存在时，“书法学”则失去了设为二级学科的基本条件，因为“书法学”是“美术学”的下属学科，当“美术学”是二级学科时，“书法学”只有成为三级学科才能具备“美术学”的“研究对象的不同方面”，以及较之“美术学”而具有“相对独立的专业知识体系，已形成若干明确的研究方向”等。[19]

第二，在国家正式公布的学科目录或专业目录中，“书法学”被列为“美术学”下的“特设专业”，与“中国画”并列；“美术学”下设“美术学”“绘画”“雕塑”“摄影”四个二级学科专业，而特设专业“中国画”与“绘画”的关系、“书法学”与“美术学”的层级关系并未见明晰的界定。

三、学科集群：学科的跨越与出路的思考

通过以上梳理，不难看见“书法学”学科定位的窘境与学科发展的困境。作为一门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立学科，中国书法的学科困境并不是由中国书法学科本身的缺陷所造成的，而应是现行的学科设置体系与中国传统学术的系统冲突所致。如何走出学科困境，化解现有问题，推动学科建设与提升，是我们需要反思与探讨的问题。

众所周知，我们并没有力量去改变东西方学术体系的差异，也没有力量去改变现行的学科分科与分级体系。从现有的学科制度与游戏规则出发，我们也许不得不正视这样的现实：“书法学”二级学科的地位从未获得国家层面的公开的正式的认可；遵循现有学科体系的规则，直接推动“书法学”成为一级学科，可操作性实有太多的局限。

受到限制并不意味着我们束手无策。我们永远可以借学科建设来推动学科的升级—从1962年经文化部批准，潘天寿、陆维钊等先生在浙江美术学院国画系创设“书法篆刻”专业，到1981年欧阳中石先生等在北京师范学院（即今首都师范大学）始建书法教育专业；从1985年周俊杰先生在《书法家》第1期发表《书法学刍议》提出“书法学”，到1992年陈振濂先生主编的《书法学》上、下册由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从1985年第一部《大学书法》教材（祝敏申先生主编）在上海问世，到1987年第一部书法美学专著《书法美学引论》（叶秀山先生著）在北京出版，等等[20]，前辈学者的努力与成就，已为书法学的学科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极大地提升了书法学的学科地位，虽然这些成就以及我们当今学者的努力，仍未能帮助书法学脱离现有的学科困境。在此，问题的症结也不难发现：我们已有的努力始终是在国学的传统之内，传统学科体系内的努力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东、西方学科体系的冲突。

那么，西方学科体系内的中国书法，又是怎样的状况呢？

中国书法在西方的状况或可概括为三个部分。第一收藏：收藏是研究的基础。西方有代表意义的中国书法收藏，可举欧美的敦煌文书以及美国大都会与普林斯顿大学博物馆的书法收藏等，亦即原顾洛阜（JohnM.Crawford，Jr.）、艾略特（JohnB.Elliott）的私人藏品等。第二研究：研究是学科的支柱。雷德侯（Lothar Ledderose）等欧洲学者的研究专著、方闻等美国学者的研究文集与图录、傅申等先生完成的专题博士论文等，当为西方中国书法研究的主体，代表着学科的成就。第三教学：教学是学科的使命。西方的中国书法教学主要有三类，一是高校书法教学，二是社区书法教学，三是兼有两者性质的近年的孔子学院的书法教学等。以上三部分内容有一个共同特点：这些西方的中国书法教学与科研等，虽然发生在西方学科体系的地理空间范围，但在学术上却仍然是在中国的学术传统之中。

值得关注的是当代美国技术书法学的发展与有关高校系列书法课程的设置。技术书法学是跨越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与认知科学不同学科领域，打破东、西方艺术与人文传统的畛域，穿越三维、分维甚或高维的几何空间，以技术手段为关键性技术路线的、多元开放的书法研究领域与方法，在学科形式上表现为关联的学科集群（cluster），而不是简单组合的学科群（group）。[21]技术书法学的研究对象不限于中国书法，也包括其他民族、其他文化文字的书法，有关地域性、全国性的专题研讨会在美国社科与技术领域时有召开。西方高校中国书法系列课程的设置，目前仅见于美国的“常春藤”名校—达慕思大学（又译达特茅斯学院，即Dartmouth College）。作为中国出土手稿文献与古代书法的研究中心，达慕思大学不仅设有美国乃至西方高校第一所，也是唯一的一所中国书法与手稿文化研究所，而且还设有两个系列的书法课程：一是正式学分课程的中国书法普及班（CHIN62.01）与高级研讨班（CHIN82.01），二是非学分课程的技术书法学研讨班。后者没有学分，故选修者都是真正对书法有兴趣、愿钻研的学生。历史上第一个“中国分形书法”展览在美国的举办与成功，即缘起于这种非学分书法系列课程的成果。[22]从书法学学科建设的角度来看，美国名校的书法教学与科研对中国书法传统学科疆域的突破，正是书法学学科生命力的表现：打破了传统的学科疆域，自然可能要求对学科作重新定义；突破了传统的学科方法，当然有助于突破性甚至革命性学术成果的完成—用电磁学理论与方法分析中国书法的学士学位论文荣获达慕思大学荣誉学位论文奖[23]、书法史上第一个“中国数理书法”展在赌城拉斯维加斯市中心的成功举办[24]，都是这样的例子。他山之石，对于我们走出学科困境的思路，或可有如下借鉴。

在理论上，如果书法学学科集群如技术书法学那样，跨越既有学科疆域，打破东、西方学科体系，是否在实际上已经超越了现有的一、二级学科的层次，使书法学的学科地位在事实上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

在实践中，书法学学科集群对现有学科体系的冲击，是否要求重新制订相应的游戏规则？“冲击者”是否应在新规则的制订中，扮演关键性的角色？新学科的结构，是否期待书法专业教学机构如书法学系或书法学院，革新教学与科研的关系，重整书法学传统学科的、交叉学科的、学科集群的关系与地位[25]，使书法学系或书法学院不再是传统的二级或一级学科的教学与科研单位，而是超越传统学科、超越专业学院的学科集群层次上的学科之家与教学单位？

不言而喻，我国复兴传统文化的国家战略的实施，数字时代的到来，数理人文学的发展，技术书法学的进步，为书法学的学科建设与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书法学的学科建设目标，也许不再是如何成为一级学科，而是如何超越一级学科、超越传统学科，弘扬并超越中国传统文化，成为数字时代人类文化共同体学科建设的开拓者与引领者。

注释：

[1]《论语·子张》

[2]《论语集注·学而》：“学之为言效也。”

[3]《广雅》：“学，识也。”

[4]《说文·禾部》“科”。

[5]《说文·禾部》“程”

[6]《荀子·致士》：“程者，物之准也；礼者，节之准也。程以立数，礼以定伦。”

[7]罗志田.西学冲击下近代中国学术分科的演变，近代中国史学十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1-12.

[8]李世民.论书[G]//上海书画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古籍整理研究室.历代书法论文选.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79:120.

[9]1962年文化部批准浙江美术学院试办书法篆刻专业，即设在中国画系之下，合书法、篆刻而称作“书法篆刻科”。

[10]陆锡兴.从金石学、考古学到古代器物学[N].南方文物，2007(1):767-72；查晓英.“金石学”在现代学科体制下的重塑.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83-96.

[11]王巍.考古学成为一级学科的前前后后[N].中国文物报，2012-6-15(3).

[12]许平.关于艺术学学科发展的规模控制与规划[J].新美术，2011(4):12-17.

[13]据2009年6月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学科分类与代码国家标准》，我国学科分类的国家推荐标准是62个一级学科（按当时艺术学仍为一级学科），748个二级学科，近6000个三级学科。

[14]我国先后施行过四份学科专业目录：一、1983年3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决定公布、试行的《高等学校和科研机构授予博士和硕士学位的学科专业目录（试行草案）》；二、1990年10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九次会议正式批准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简称《专业目录》）；三、1997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国家教育委员会联合发布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1997年颁布）》；四、2011年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二十八次会议审议批准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2011年）》。

[15]教育部办公厅：《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二级学科自主设置实施细则》，2010年11月14日。

[16]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说明》，《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2011年3月。

[17]中国美术学院《新美术》编辑部、中央音乐学院、国务院第六届艺术学科评议组.艺术门类及其各一级学科论证报告草案文献与大事记[J].新美术，2011(5):20-35.参见周星.艺术学从一级学科调整为门类的设置方案分析[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8(6):52-54.

[18]2011年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通过“艺术学”为独立学科门类之前的本科专业设置不再赘述，如2009年设050406美术学、050401音乐学、050425S书法、050429S中国画等；其中，美术学、音乐学现已属一级学科。

[19]徐智本.书法学的学科设置与博士培养[J].书法，2016(6):58-61.

[20]宋廷位.书法学的学科定位与学科建设研究[J].中国书法，2016(5):162-165;谢建军.20世纪90年代书法学学科研究中存在的几个问题[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12(4):49-54；复旦大学分校中文系《大学书法》编写组编.大学书法.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5；叶秀山.书法美学引论.北京：宝文堂书店，1987.

[21]邢文.技术书法学与西汉隶书[N].中国美术报·学术月刊.2016-8-22:24-25；邢文.技术书法学与简牍辨伪[N].光明日报.2016-12-19(16).

[22]“分形书法：技术书法学、中国手稿文化、数理美术史的探索”展览，美国达慕思大学卢梭画廊，2017年4-5月。

[23]丁安洁（AngelinaL.DiPaolo）.美丽心灵：作为自我延伸的颜真卿书法（英文）[D].美国达慕思大学亚洲与中东语言文学系荣誉学士学位论文，2017(5).

[24]陈振濂.书法学再研究[J].书法赏评2009(1):2-5.杨锁强.关于高等书法专业学科化的反思[J].中国书法，2013(6):142-151.辛尘.关于书法学三大基础学科的构想[J].《文史杂志》1992(2):20-21.周俊杰.书法学二议[J].书法之友1994(1):8-9.以及张晓刚.论艺术学交叉学科的范式建构[N].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1):66-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