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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谈中国音乐文献学

2019-12-13冷秋璇

北方音乐 2019年22期

【摘要】音乐文献学是研究音乐文献的学科,而中国音乐文献学与西方音乐文献学与音乐本体联系紧密有所不同,是乃中国古典文献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等分支。因而研究中国音乐文献学离不开对中国古典文献学的实践。掌握这些“小学”,方能使中国音乐史学呈现立体的状态。

【关键词】音乐文献;音乐文献学;中国音乐文献学

【中图分类号】J60                               【文献标识码】A

“在人类历史上,以符号、材料和知识内容等形式承载音乐知识和内容的基本要素,即为音乐文献。”而音乐文獻学,意指关于音乐文献的学问,即带有“ology”,学科的意义。

学术界有两种与音乐文献学有关的主流概念:其一为,音乐文献学源自于古典文献学,属于其重要分支;其二为,借助于现代化文献管理方式,对音乐文献有关内容进行深入探究的一种特殊化的音乐图书情报学。在《音乐文献学的古典与现代》中,学者孙晓晖将音乐文献学描述为音乐学研究的全新领域,它是古典和现代两种不同音乐文献学完美融合的产物,音乐学学术必将朝着此方向迈进。王小盾则在自己的研究著作——《中国音乐文献学初阶》中,针对上述孙先生的定义提出了不同看法:“1895年,在比利时建立了一个国际性的文献机构‘国际目录学会。1938年,又改名为‘国际文献工作联合会(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for Documentation)。Documentation对译中文后称‘文献学。其实,documentation一词应该被译作‘文献工作而不是‘文献学,亦即定义为‘组织知识的工作,包括知识组织工作和信息检索两方面的内容。然而许多人,包括《新编文献学》(1999)的作者,却将这种‘文献工作也称为‘文献学。这就是音乐学界以‘音乐文献学指代‘音乐图书馆学的缘由。”说明王先生主要侧重于音乐作品、乐谱和旋律等音乐元素的研究,将管理这些元素的学科统称为“音乐图书馆学”。

而中国音乐文献学与服务于音乐评论与创作,多联系于音乐作品的音乐文献学,与服务于乐谱和音像品管理的音乐图书馆学和与利用现代音乐图书馆,与研究西方音乐服务的音乐文献学存在明显差别。中国音乐文献学主要以中国传统的古典文献学方式为辅助,将“音乐文献学”当作古典文献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整理音乐文献,归纳有关实践研究存在紧密关联。

通过《中国音乐文献学初阶》这一著作,王小盾对中国音乐文献学鲜明特征进行了重点描述,即“在传统文献学方式辅助下深入研究有关文献,具体涉及了辨伪、目录和校勘等众多的分支学科;从中国音乐文献的实况着手;立足于中国音乐活动现实;植根于中国音乐文献研究实践。”

由此我们能看出,对于中国音乐文献的学习和研究需要打好古典文献学的基础。

关于古典文献学的构成分为六项内容,即上述所列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传注学、辑佚学和辨伪学。

目录,即图书目录的简称,包括“目”和“录”两方面的含义,前者指书的篇目,后者为书的书录,总体论述了作者、书籍编著过程和书籍内容等情况,可谓是书籍简介。目录学则是关于这种工作的理论概括,是关于文献分类的学问。掌握目录学的方法是案头工作的第一步,是做学问的向导,如昆吾先生所言:“一个有志于掌握历史文献的人,在学习别的学科之前,先要学好目录学;在阅读其他书籍的同时,有必要熟悉《四库全书总目》这部目录学的经典著作。”

“版本学是关于文献版本的源流真伪及其技术鉴别依据的学问,以研究古书版本存在样式为中心内容,对版本差异和传播情况进行考察,对版本真伪进行鉴别,对其价值进行评估。”“就此来看,研究版本学的价值主要体现在:(1)在对比版本基础上,对古籍原貌进行探寻;(2)以嬗替版本为支撑,对古籍流传情况进行了解和把握;(3)通过技术鉴别,确定版本的真伪。”

因一本书多版本的流传,并且其经过多次传抄、整理、刻印之后各版本之间的差异性,版本之间比较真伪便尤为重要,校勘学便应运而生。“校”为校对之意,“勘”指为改正错误,“校勘”即指用比较版本的方法订正古籍,探究古本内容的真实性。如宋蓉在《文献学术语的语言学阐释》书中所言:“广义而言,校勘的概念为,针对相同书籍,借助于多个版本和有关引用资料,彼此印证,对其文字差异进行考究,识别并更正其中错误;包含目录、辩伪,辑佚和辨伪的校雠学,属于一种广义概念。当下,多以狭义概念为主。”

传注学一般以解读和梳理古书文义为主,就此全面展现古籍的初始面貌,深刻诠释其内涵,主要内容包括注明历史事件和典故、注明典章命物制度、疏通语意句读等。

而辑佚学则是关于“音乐资料补全和完善的学科,主要是对古书流传过程中的缺失部分进行弥补,以散存史料为依据,对古本进行重塑,力求恢复古本原貌。辑佚学背后隐含了一个很重要的方法论观点:史料价值既体现在其内容记录上,也在其结构和存在方式方面有所体现。”

辩伪,即对伪书伪说的辩证,包括古籍辩伪和学术辩伪,其目的在于辩虚实、论得失,如张之洞所言:“一分真伪,而古书去其半。”有辩伪意识,方能使得学术研究往正确之方向前行。

如李玫在《〈梦溪笔谈〉之〈燕乐二十八调〉之文本分析》一文中写道:“就中国古代音乐而言,其在叙事方面,形成了个性化的音乐描述、记录和解读方式,然而,在对专业知识进行记录之余,中国古代规范的学术背景也为此类音乐提供了有力的形成支撑。由此来看,对古代音乐史进行探究的时候,既要对音乐文献有所关注,也应该在文献学方式辅助下,对音乐文献进行全面认知和深刻解读。”而该篇文章,便是以中国文献学之方法厘清了关于燕乐二十八调的相关问题,如“七宫四调”和“四宫七调”“之调”和“为调”、唐宋乐调传统是否一致和燕乐调式音阶中“闰”和“变”的解释这四大难题。在关注音乐文献本身的同时我们还应关注到,文本分析并不仅仅只是单纯停留在案头的研究,文献学与音乐学的学科方法之灵活交融,活态与文献之灵活交融,才能使得这样一篇文本分析“掷地有声”。

掌握这六“小学”,是进行中国音乐文献学研究的根基,也是中国音乐史学研究的根基,是读文献绕不开的必由之路。

参考文献

[1]方宝璋,郑俊辉.中国音乐文献学[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

[2]王小盾.中国音乐文献学初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3]孙晓晖.音乐文献学的古典与现代[J].黄钟(武汉学院学报).

[4]宋蓉.文献学术语的语言学阐释[D].福州:西南大学,

[5]李玫.乐论集[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

作者简介:冷秋璇(1996—),女,汉族,四川,中国艺术研究院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音乐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