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提岛的迷雾

[美]玛格丽特·亨利 鼎典

玛格丽特·亨利（1902-1997），美国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她一生创作了五十多本与马有关的少年小说，有三部相继获得纽伯瑞儿童文学奖，它们是《贾斯汀摩根有一匹马》《辛可提岛的迷雾》和《风之王》。其中又以《辛可提岛的迷雾》影响力最大，该小说根据真人、真事、真马创作，情节起伏跌宕，又鼓舞人心，成为出版史上最受欢迎的以马为主角的童书。

三月的阿萨蒂格岛春风拂面，将男孩儿保罗的头发轻轻扬起，像一缕金色的马鬃，他身旁的女孩儿是妹妹莫琳。兄妹俩是随爷爷毕比来到这座“野生动物岛”的，而爷爷的任务是护送狩猎监督官来岛上考察。这座充满神秘感的小岛是保罗心驰神往的地方。他掐着手指算了算，再过百十来天就是围马节了，那时他已经到了可以和大人们一起捉马的年龄，他渴望这一天的到来。阿萨蒂格岛上的野生马匹是好多好多年前一艘西班牙失事货运船上一批名马的后代，如今差不多成了阿萨蒂格岛的“主人”。但这些野马始终没有离开与之相邻的辛可提岛上居民的视线，关于“花衣吹笛手”和“幻影”等著名野马的迷人传说已是家喻户晓。

结束了这次阿萨蒂格岛之旅回到辛可提岛，更坚定了保罗的一个决心。这是兄妹俩的秘密，而妹妹是哥哥计划和行动的坚决支持者。保罗要在未来的围马节中一展身手，成为“幻影”的小主人。他也知道，在过去两年他没有资格参加的捉马行动中，“幻影”不是无人能够捉到就是被人捉到后又机敏逃脱。保罗暗自高兴，心想这可能是老天怜爱他，给他留下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虽然至今未能一睹“幻影”芳容，但通过见过“幻影”的大人们的描述，这匹良马的形象早已深深印在保罗的脑海里：红褐色的皮毛泛着金黄，肩部隆起的地方有一块白色，形似一幅美国地图。这么帅气的马怎能不让保罗喜爱呢。现在，不，并不是从现在开始，他已经筹备买马的钱了。和妹妹平时积攒下的零花钱有六七十元，他要用这三四个月的课余时间打工再挣一点儿，凑够买马需要的百元左右。

每年的围马节总是在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举行。这一天保罗早早起床，吃了一顿捉马人应该吃的早餐，便和大人们一道起程了。平底船很快驶过狭窄的海峡，抵达了目的地。跳板放下，每个捉马人便骑着自己的马踏上了阿萨蒂格岛的土地。队长发布命令：化整为零，自愿结合，一个小时后将捉到的马都围赶到汤姆角集合。话音刚落，队伍散开，雷鸣般的马蹄声和狂野的马嘶声让整个小岛活跃起来。没有人愿意与毫无捉马经验的保罗结为一组，他只好骑着自己的“白玉眼”独自行动，梦幻般的感觉让他兴奋、惬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保罗奇迹般地在一处灌木丛中发现了“幻影”，它身旁居然还有一匹肩头同样带有“地图”的小马驹。“啊，原来‘幻影当妈妈了！”保罗惊喜之余计上心来，他纵马驱赶小马驹，仿佛根本没看到“幻影”。小马驹有些招架不住，一步步被保罗赶到了汤姆角方向。而原本可以逃走的“幻影”为了孩子，竟也跟了过去。保罗暗中得意，哪里是他在捉“幻影”啊，这是母爱所致，应该给小马驹记上一功。就这样，接近汤姆角时又得到其他捉马人的合力帮助，“幻影”和它的孩子在这次捉到的七十多匹野马中成了最为顺从的“战利品”。

在辛可提岛，许多人都举着望远镜朝阿萨蒂格岛方向看去，不一会儿，人们看到捉马的队伍赶着捉到的马匹正涉海向这边游来，马群中有几匹母马在照顾自己的孩子，其中一匹正是知名度极高的“幻影”，于是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人们大喜过望，更是对保罗刮目相看。

几天后的出售会上，保罗超出期望值地购得了“幻影”和它的孩子。保罗给马驹起了一个很酷的名字：“迷雾”。此后整整一个暑假，保罗带着莫琳在爷爷的经验传授下把几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对“幻影”的调理和对“迷雾”的训练上。起初保罗发现“幻影”对“迷雾”呵护有加，两个月后，它竟对孩子“不耐烦”起来，开始是轻轻地踢，后来用力踢，总想让孩子离开自己。爷爷风趣地对保罗说：“听懂‘幻影在说什么了吗？它在说‘马驹，你总有一天会长大。它在用最仁慈的方式告诉‘迷雾可以自立，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从一开始，“迷雾”就接受人类。现在它更是对小主人保罗和莫琳倍加亲近，这恐怕也正是“幻影”感到放心的原因。冬季来临，“幻影”表现出了些许反常。它时而会像一只野兔那样撒野，时而也会表现得如羊羔一般温顺。莫琳问哥哥：“你觉得‘幻影开心吗？”保罗回答：“我感到它的心在远方。”没错，多少次有人看到“幻影”在面對阿萨蒂格岛的海滩上疾速奔跑，然后一个急停，最后又回到“迷雾”身边温存一阵……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在一年一度的赛马会上，保罗的“幻影”出现在决赛选手中。最后它跑赢“荧火虫”和“黑彗星”，以一个身位的优势夺得冠军，获得十二元的奖金。赛后，保罗抚摸着“幻影”的肩头说：“我会把这笔钱花在你和‘迷雾的马饰上的。”“幻影”打着响鼻，像是点点头，又像是摇摇头。

没过多久，“幻影”和它的伙伴儿为辛可提岛写下了一个传奇故事：一场暴风雨后，同样是人们捉了几年也捉不到的“花衣吹笛手”奇迹般地光临辛可提岛做客了。它是来接“幻影”回阿萨蒂格岛的，“幻影”临别前似乎扭过一次头，仿佛给小主人留下一句话：“照顾好我的宝贝，它属于人类的世界，可是我，属于野生动物之岛！”

相关链接：大西洋沿岸的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附近有两座岛，离陆地近的是辛可提岛，远的是阿萨蒂格岛。辛可提岛有常住居民，而阿萨蒂格岛则有“野生动物岛”之称。每年的围马节，人们将野生马从阿萨蒂格岛涉海赶往辛可提岛，在那里举行庆祝和拍卖，收益归辛可提消防队用于消防建设。

（责任编辑  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