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开放 向“杏”福出发
2019-12-13陈泽刚
□陈泽刚
绵绵细雨,让回忆渐渐褪色。潮湿的季节里,花花草草早已耐不住寂寞。杏花坚定了自身的信念,于是,每一个布满晨露的黎明,每一个沉甸甸的梦醒时分,杏花在伊犁河谷淅淅沥沥的飘落中,憧憬着阳光明媚的春天。
一缕阳光洒下,看见凉爽的风,吹瘦了春的田野,田间土路丈量着庄稼人匆匆的脚步。这个季节,注定是繁花似锦的季节,杏花在这个季节里恋爱了。鲜艳的花,是爱情的花,是吉祥的花,更是幸福的花。
沉醉于花开的痕迹,沐浴久违的阳光。花香弥漫了整个季节,也陶醉了整个季节。肆意奔跑在田间,露水已经沾湿裤腿。
四月的阳光温柔地敲打着玻璃,推开窗户,杏花开在了远方的边疆。这个四月,注定是情的世界,这个四月,注定是爱的海洋。只要你伸出手来,你的爱就在你的身旁。
飘渺的时光,在微风中耳语。蜿蜒的田野上,内地的游客摘一朵悄悄放进包里,惊讶于一地的深绿。我把蜜蜂的情话,折叠成梦的翅膀,让春姑娘的琴弦,弹奏出亘古不变的绝唱。
在四月的邂逅里,杏花疲惫的身影在枝头歇息。念一阙似曾相识的词章,让一个季节的种子鼓胀,圈成饱满的芽。鸟鸣挂向春的枝头,布谷声声,省略所有的细节,新的生命在天地间开始孕育。
经过一冬的孕育,一场春雨,杏树铁褐色的枝头上不知不觉萌出了点点红红的苞蕾,清新、可人。她们像约好了似的,一夜春风,花满枝头。杏花的花托是紫红色的,蕊丝细、端淡黄,花分五片。杏花质如冰绡,色是“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淡着燕脂匀注。她的香不浓烈、不熏人,只是幽幽地、细细地,沁人心脾。杏花,没有牡丹的雍容富贵,不与桃花比颜色,不与莲花比清通,不同梅花竞傲雪,无菊花的高隐,无桂花的馨香,淡淡素素。她似边疆料峭春风中靓妆的女儿,羞涩是她的情态,清新是她的风姿。
站在杏树边赏花别有一番情趣,树上不仅有花,还有飞扬的小生灵,看了真是浮想联翩呵。不知从哪飞来的嗡嗡蜜蜂,扬着翅膀在花蕊上飞上落下,黑色的早春蝴蝶也会赶来趁兴跳舞,真是“杏花树上春客飞,农家小园添生机”。触景生情,会常常脱口而出从心底飞出诗歌。忽然之间,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抖着翅膀躲进了杏花树的花丛中,赶开了几对黑色蝴蝶,嬉闹在枝头上,它们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当一阵轻风吹过,小鸟会吃惊地抖动起翅膀飞逃。一时,随风扬起的花瓣儿,会纷纷扬扬地往我和游客的身边飞,好似身上下了一场密密的杏花雨,幽香得醉人。
那些春的记忆,无论是迷茫还是苦涩,都在花开花落里定格成永恒。
杏花开了一季又一季,诗意的点头,就是幸福的模样。我在四月的春天,伴随杏乡麦西来甫,大声朗诵着花开的消息。
弯弯的岁月,唤不醒阳光下盛开的花朵。一灯如豆,慢慢将田野照出一地光晕,如新娘脸上阳光灿烂的容颜。四月的花海,波澜起伏。金黄的色彩,穿过原野,越过河流,从村庄的山脚一直延伸到天边,村里的大男细女,金闪闪的笑脸,金闪闪的表情。
幸福是杏花花影照亮了的那只蜜蜂,它无言地飞翔见证了甜蜜和劳动。幸福是我们久旱后的甘霖,是心灵里那份坚持和守望。幸福是温馨的窠巢里,老鸟和小鸟头碰头的爱抚,嘴对嘴的哺育。是的,幸福就是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词,是不声不响的捂在灰烬里的炭火,是花丛中无声无息地释放出来的芬芳。可幸福不应该是那一滴脱离了大海的水滴,老太阳一个哈欠,它就干了。
幸福就是这种简简单单的东西。幸福并非就是锦衣玉食灯红酒绿,极尽奢靡。幸福是人生的淡定和恬适,是“布被神酣,藜羹味足”,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幸福也并非人生天天都要上演锣鼓喧天的大戏,幸福就是黑夜里那盏可以让我静心独守,伏案夜读的灯。
但我们切不可以为幸福就是那只总是蹲在老家屋角里的猫咪。幸福是山那边的十里红妆,我们需要出发。出发,像迎接新娘那样我们吹着唢呐,敲锣打鼓地向幸福出发。幸福不在过去和未来,幸福就在当下。
金黄的土地,金黄的村庄,金黄的农舍,金黄的故乡,还有那静谧中金黄的遐想。我看见一只鸟,在边疆的风中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