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加科夫：爱情的三次激荡

孙越

苏联作家布尔加科夫（1891—1940），曾在文学史上遭到贬斥。他的魔幻主义小说《大师和玛格丽特》1966年解禁后享誉世界。最近20年，该书的中译本层出不穷。

布尔加科夫生于东正教神学院教授之家，1909年考入基辅大学医学院。当年夏天，他母亲的女友带着漂亮女儿拉帕从萨拉托夫来基辅度假，住在布尔加科夫家。拉帕正值豆蔻，生得靓丽，个性极强，布尔加科夫对她一见钟情。他每天都陪拉帕周游名胜古迹，一路畅谈甚欢。夏天很快过去，他俩一别就是三年。1912年，布尔加科夫受托护送拉帕的奶奶返回萨拉托夫老家，才得以再见美少女拉帕。这回，拉帕成了布尔加科夫的导游，萨拉托夫的大街小巷留下了他俩的欢声笑语。

拉帕家人看出了年轻人的情感变化。他们觉得，穷大学生和高中还没毕业的傻丫头不会有实质性结果，所以他们仅将布尔加科夫当作远方来客对待。一年后，布尔加科夫又跑来找拉帕。他说服拉帕父亲，将想上大学的拉帕带到了基辅。

1913年3月初，大学生布尔加科夫就向基辅大学校长办公室递交了结婚申请，当月26日就得到了校长批准。4月23日，布尔加科夫和拉帕结为夫妻。圣诞节时，新人返回拉帕老家萨拉托夫，拉帕父母吓了一跳。

拉帕和布尔加科夫相依相伴生活了11年，布尔加科夫小说《吗啡》的主人公，就是以拉帕为原型塑造的。那时，布尔加科夫已经有了当作家的感觉，他开始寻找他的缪斯，一个能激发他写作灵感、帮他整理手稿和给出专业建议的女人，显然拉帕在这方面不合格。

1924年旧历新年前后，布尔加科夫应邀前往《前夜》杂志，参加作家小托尔斯泰的纪念活动。他在聚会上结识了年轻的女编辑别罗泽尔斯卡娅。后者早年与前夫在巴黎侨居期间就创办报纸《自由思想》，后来又转到柏林协助发行亲苏杂志《前夜》。那时布尔加科夫已经开始在《前夜》上发表随笔和小品文。

1925年4月23日，布尔加科夫和拉帕办理了离婚手续。一周后，布尔加科夫与别罗泽尔斯卡娅登记结婚。他们在苏联被称为文坛伉俪，布尔加科夫最著名的小说之一《狗心》就是献给别罗泽尔斯卡娅的。谁知命运难料，1929年2月布尔加科夫结识了妻子的女友纽伦堡，很快移情别恋了。

布尔加科夫和纽伦堡在画家莫伊先科的家中相识。纽伦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屈从了命运的安排，因为这是贯穿她后半生的爱情。纽伦堡原先的丈夫什克洛夫斯基，是苏联将军、莫斯科军区总参军事学院副院长。他得知妻子紅杏出墙，痛苦不堪。纽伦堡见状羞愧交加，一度拒绝与布尔加科夫见面，不写信也不打电话。布尔加科夫和什克洛夫斯基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的深谈。将军沉思良久说：“我妻子做得对，她有了新的爱情，我得祝福她。”

布尔加科夫和纽伦堡终于再次见面，她激动地扑进他的怀中，喃喃地说：“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两人于1932年10月4日结婚，当天布尔加科夫让纽伦堡承诺：若他先死，便死在她怀里。婚后，纽伦堡不仅给丈夫做助理，还成了他不朽名作《大师和玛格丽特》的主人公原型。1940年3月10日，布尔加科夫病逝—他就死在妻子怀里，实践了他们结婚时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