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相关研究的国内近况与发展
2019-12-11杨茂嵩
杨茂嵩
摘 要: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作为当代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方向,具有其独特的视角,国内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也从少到多,不断积累,通过现象学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研究可以从更多维度探索马克思主义。本文通过引入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发展,对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部分思想研究进行简要评述,对国内现有的多角度、多方向的现象学视域研究马克思主义进行讨论,得出一些自身思考的问题,并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未来发展提出建议。
关键词:现象学马克思主义;多角度;展望与思考
近当代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可谓是缤纷复杂,哲学家通过多维视角对马克思主义进行诠释或解读,有批判,也有继承。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作为20世纪庞大的西方思潮,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随着中国哲学不断发展,越来越多国内专家学者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开始了探索和研究。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不仅为国内马克思主义学者提供了更广阔的前进道路,也为哲学思考者呈现了更多探索哲学基本问题的思考方式。
一、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发展
学界对现象学的研究可以说是多方面、多领域的,而现象学的内容又往往比较晦涩。“现象学既是一种认识论和世界观,又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它是主观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1]对于现象学自身的本质定义,即便是深入其中的哲学大家也存在分歧。“马尔库塞认为现象学意味着让一切回到具体的历史的人,而在海德格尔那里现象学是对存在者的存在的崭露。”[2]
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的交流互通可以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德国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尔库塞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者试图将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结合起来。由于他曾经与海德格尔的合作,所以,他尝试通过这种结合的办法解决其所谓的“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困境”。从30年代开始,梅洛·庞蒂和保罗·萨特也开始对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存在的交叉性进行深入探索。而后,西方哲学对于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的结合变得更加频繁。1971年,美国社会批判杂志《目的》的创办人发表了《现象学马克思主义》,再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形成进行了介绍和分析之后,阐述了自身的观点。从此,“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术语开始频繁出现。
二、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国内研究
由于近些年中国哲学的不断发展,学界对于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探讨也逐渐从少到多。2012年,李鹏在《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回顾与反思》中指出:“国内没有以‘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为名的专题性的学术论文,仅有少量若干篇关于国外现象学马克思主义或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研究范式的介绍性文章。”[3]到2017年5月13,由南京大学哲学系及南京大学现象学研究所主办的第一届“现象学与马克思”专题研讨会在南京大学顺利召开。这充分显示出现象学马克思主义正逐渐成为国内马克思主义研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着现象学马克思主义逐渐走入了国内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的视野,研究的方向和结论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态势。由于现象学自身的发展历程出现了胡塞尔先验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的对比、海德格尔存在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的尝试、马尔库塞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互通、梅洛·庞蒂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等多方面的探索和研究,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不同视角的审视也出现了多种看法。早在1987年王瑾就作了如下结论:“综上所述,不难看出,所谓现象学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是什么‘新发现‘新创造,而是现象学和存在主义在新形势下的翻版。尽管它给自己贴上了诸如‘解放‘阶级‘革命等动听的标签,但其实质依然是主观唯心主义。”[4]而随着时间的发展,1992年,李惠斌提出:“现象学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与现象学进行对话的结果。一方面,它是马克思主义对现象学唯心论的批判和改造;另一方面,它是对馬克思主义的一种现象学解释。”[5]经过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相关问题的深入研究,国内学者开始从根本立场的激烈批判逐渐转变成批判的同时用新视角进行探索,通过扬弃的方法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进行逐步深入的了解,也为接下来国内马克思主义者对这一主题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到了21世纪,国内学者了解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视野变得更加宽广。葛勇义通过对比马克思主义与胡塞尔现象学关于客观性的思考,对两者的共同点,即反对相对主义、对主客体关系的改造、对人类危机的关注,以及两者的区别,即哲学路线的不同和认识论以及方法论上的区别,进行比较分析,最终指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胡塞尔的现象学关于客观性问题的解读,虽有异同,但其最大的相同之处,在于二者都充分领会了客观性问题对人类生活的重要意义”[6]。衣俊卿也通过列斐伏尔的日常生活批判理论,以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为基础,结合海德格尔存在主义视角提出“对现代世界中的日常生活批判应当是现代哲学的重要使命”[7]。邓晓芒则在《胡塞尔现象学对中国学术的意义》中指出,胡塞尔的现象学方法与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有某种吻合,认为建构一门马克思主义的“精神现象学”这种结合对中国当代学术的研究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又如,殷华成针对马克思对形而上学的终结、颠覆抑或超越的过程,“借助现象学‘回到事物本身的要求,‘悬搁各种先入为主的判断”[8],进行一种新角度的思考。刘兴章以现象学视角对马克思主义经典《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进行解读,并提出“在马克思那里,现象学的视阈是通过把‘感觉意识理解为‘劳动的身体的‘原初综合来展开的”[9]。李杨则在《寻求现象学对马克思主义的贡献》中通过对马尔库塞的思想分析中,阐述了“随着马尔库塞思想的进展,他在现象学和存在论方面会有不同的理解……因为他对现象学与存在论的不同理解正反映了马克思主义与现象学的思想张力”。
综上所述,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明显呈现出向多领域、多方面的探索路径,其中更多的是通过现象学的视域或存在主义视角对马克思主义或马克思主义相关思想进行诠释。一部分学者选择研究现象学所包含的存在问题与马克思哲学所探索的本质问题之间的联系,从而对哲学根本问题进行更深的探索;还有一部分学者通过现象学与马克思哲学的对比研究,发掘新的思想融合和新的思维观点。不论是哪种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学术观点,都体现了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正持续并有效的向前推进着,这种多维模式下的思维探索将为以后的思考方式提供更广阔的思路。
三、现象学马克思主义国内的未来展望
国内哲学思想近些年的飞速进展,不仅加强了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挖掘,也通过多种角度进行了审视。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不管是作为跨学科的多维审视,还是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性交融,这一学科都将在未来展现出其独特的优势和魅力。
(一)新思想的新探索
不论是对古典哲学,还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现象学马克思主义在历史进程中都可以称之为“新”思想。它所具有的独特视角决定了它自身的特点,也正是这些特点使其很快就引发了一股研究热潮。现象学马克思主义不论是从多维角度的研读,还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刻挖掘,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一种新解读。国内学者对于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探索还有更进一步的空间,不论是这方面的著作还是理论逻辑的解释能力,形成令人信服的思想观点和系统清晰的理论体系都是国内相关学者可以继续创新的。
阎孟伟认为事实上存在着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延伸到现代纯粹哲学领域的理论空间,并且这个空间的开发需要理论努力,以期建立马克思主义或马克思思想的纯粹哲学。邓晓芒也明确说明了构建马克思主义现象学方法或马克思的实践唯物论体系的重要性。可以看出,现象学马克思主义拥有广阔的发展空间,其可探索的内容足以支撑国内学者的更多进步。
(二)新范式的新思路
复旦大学吴猛教授认为分析哲学与胡塞尔现象学都继承了弗雷格的传统,即从指称和含义两个层面来理解表达内容的二元结构,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出的“对象性”概念并不能在上述二元结构中得到说明。南开大学谢永康教授指出现象学的观念化的抽象中必然隐含了辩证法的要素,那么阿多诺与胡塞尔间的对立可归结为直接的直观,还是中介化的概念运动,或者纯粹无矛盾性的绝对主义,还是辩证逻辑的矛盾运动。
可以看出,现象学马克思主义所带来的多种研究思路和更广阔的研究方向,并不单单局限于现象学或马克思主义本身的研究。学者应该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更深刻的挖掘,从而不断接近马克思哲学的本源问题,通过对这个问题的探索,结合实际中国的国情,对当代中国进行更好的引导和改造。通过现象学或存在的视角对马克思主义中的各类分支进行系统而详尽的解读,既有利于对马克思主义的学术研究,也丰富了国内哲学思想的成果。
四、关于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思考
对于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分析,通过与过去对比,近几十年的思想成果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笔者通过对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相关文献学习产生了一些思考。
(一)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复杂性
不容置疑的是,国内大部分学者已经对马克思主义中的现象学问题的存在性进行了认可,并着手加以研究和探索。但不论是以现象学视角进行解读,还是对马克思哲学经典进行现象学思想的挖掘,都必将陷入现象学本身宏大而又繁杂的理论基础中。由于现象学本身定义的主观性,不同的学者所产生的不同观点将原本就晦涩的理论基础变得更加深奥,所以就形成了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门槛”。这个门槛既可以理解为“人为”的设定,即进入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大门就必须同时具有现象学和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也可以说是哲学思想自然而然设立的“天然”门槛,即摸索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前提就要拥有辩证思维方式的包容性。
国内部分学者结合现象学马克思主义分析当代社会问题时往往会产生先天性的立场排斥,通过对现象学中西方唯心哲学的批判从而对比马克思主义科学的优越性。但在进行对比的同时又无法对马克思主义科学在实践过程中本身所存在的现象学思想进行剥离,形成了必须对整体研究对象进行手术刀般精确剥离之后才能深入研究的“离散性”研究结局。最终容易形成局限于进行视域探索,却不能真正挖掘哲学思想本质更深刻内容的遗憾。
(二)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界限性
现象学马克思主義到底是由现象学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分析,还是马克思主义存在现象学思想?国内学者选择了将两条路分开阐述,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西方哲学成为了两个虽然互通紧密却又界限分明的方向。同时,由于马克思主义在国内具有独特的学术意义,相比于现象学的历史渊源和极具西方哲学色彩的思考方式,强行的区分反而会在研究过程中呈现一种藕断丝连的状态。国内学者抛开中国国情对现象学马克思主义进行哲学性的探索,极易忽略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化过程中所取得的丰硕成果;而结合中国基本国情,又可能出现西方固有哲学发展历史的割裂感。特别是在对马克思主义具有什么样的现象学思想的探索过程中,不同学者直接将马克思哲学存在的现象学思想进行了现象学分类,通过将马克思主义本身进行严格的界限分类从而迎合现象学庞大的思想体系。虽然在各个领域已经出现了各种学术成果,但是这种割裂的、缺乏统一的思想界限让笔者表示一丝担忧。
通过阅读部分学术文献,国内更多的是对现象学或马克思哲学进行割裂式的分段研究,也就是将现象学马克思主义进行了进一步的细化。例如,通过梅洛·庞蒂的文献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探索,又如将胡塞尔现象学与马克思主义进行对比等。虽然鉴于学者研究的阶段性和思想不断成熟的过程等因素,界限分明的割裂式思想探索必然存在,但是倘若不能在结合处进行有效的思想整合,零散的思维碎片将总是无法形成真正的思想体系。
参考文献:
[1][4]王瑾.现象学的马克思主义评介[J].教育与研究,1987(3):58-61.
[2]李杨.寻求现象学对马克思主义的贡献[D].上海:复旦大学,2012.
[3]李鹏.国内现象学马克思主义的回顾与反思[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6):31-38.
[5]李惠斌.现象学马克思主义述介[J].哲学动态,1992(8):28-30.
[6]葛勇义.“客观性”问题及两种不同的解决方案之比较: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胡塞尔现象学[J].创新,2017(4):52-61.
[7]衣俊卿.理性向生活世界的回归:20世纪哲学的一个重要转向[J].中国社会科学,1994(2):115-127.
[8]殷华成.颠覆、终结抑或超越?——现象学视域中马克思哲学与形而上学的关系[J].河南大学学报,2010,1(1):20-27.
[9]刘兴章.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感觉意识的现象学视阈[J].江西社会科学,2012(2):1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