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朝制裁措施的影响
2019-12-10格奥尔基·托罗拉亚
格奥尔基·托罗拉亚
自2019年初以来,朝鲜半岛核问题和朝鲜的安全保障问题一直处于僵局之中。尽管朝鲜领导人在2018?2019年间与中俄韩特别是美国举行了几次重要峰会,但全面的外交进程仍未启动。金正恩委员长在一系列峰会上做出了接受美韩提出的关于停止“敌对行动”的承诺,但美韩双方在2019年8月举行的军事演习,被朝鲜领导人视为背信弃义的表现,又使半岛局势有所倒退。朝鲜相应地采取了军事措施,利用这一机会继续改进军备,再次启动了一系列导弹试验,并用激烈的军事威胁言论还击。结果,朝美对话进程陷入僵局,南北合作中断。朝鲜还开始拒绝与联合国合作,将联合国视为“美国政策的工具”。
与此同时,联合国安理会五大成员国之间在朝鲜问题上的紧张关系正在升级,在几乎所有相关问题上,美国及其盟友都在与中俄形成对抗格局。利用朝鲜半岛问题相互遏制已经成了一条潜规则。这一点在关于促进针对朝鲜的外交进程和讨论对朝鲜制裁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
美国试图对朝鲜施加更大的压力,认为这是迫使朝鲜采取对美有利的行动的惟一途径。中俄反对这一做法,认为应随着朝鲜采取放弃核导弹试验、开展谋求和平的外交活动,有必要放松联合国制裁,同时中俄坚决反对单方面制裁和“叠加”制裁,反对利用这些制裁手段孤立和遏制朝鲜。然而,中俄关于修改和放松制裁制度的建议受到美国的阻碍。
在这种背景下,朝鲜有了“合法的机会”(或至少可以用以解释)继续发展其核计划。目前只有核试验和洲际弹道导弹发射这两项活动暂停。金正恩借此表明遵守了他对特朗普的承诺,但执行安理会决议问题仍然处于“灰色地带”。安理会有关这一问题的历次讨论都无果而终。因为不仅中俄不愿在这方面采取行动,美国也不愿在此期间恢复谈判,同时也不愿做出强硬反应。
2019年8?9月,安理会第1718(2006)号决议专家小组在阶段性报告中提出,没有发现宁边5兆瓦反应堆运行的迹象,但宁边的轻水反应堆和铀浓缩设施的工作仍在继续。2019年5月以来,朝鲜进行了一系列短程导弹发射。安理会的专家已经证实,朝鲜有能力开发弹道导弹系统的关键部件,包括生产固体导弹燃料,通过各种移动发射器实现机动性,并有能力进入导弹防御系统,甚至可能进行水下发射。
尽管受到了制裁,朝鲜还是成功地建立起完整的导弹生产链。朝鲜目前正在对弹道导弹地下基础设施进行改进、分散、隐藏。
与此同时,短程弹道导弹方面的进展提高了朝鲜整个核导弹能力,使其能够在冲突的早期阶段不受干扰地发射中程和远程导弹的情况下,对该区域的反弹道导弹和防空系统进行压制。此外,核武器的小型化技术也在继续发展,以便于将这些武器装在导弹上。
在这种情况下,联合国的制裁措施实际上没有达到预定的目标。朝鲜仍然能够从国外获得资金和商品,只是规模略有缩小。在国际制裁之下,朝鲜的进出口活动仍在继续。虽然朝鲜的官方数据显示出口下降了近90%,但实际上他们采取了“绕行方式”——在公海上从一艘船到另一艘船的货物转运,或直接的非法转让。
最重要的是,与制裁前时期相比,石油和石油产品的进口量似乎没有下降。朝鲜汽油和柴油价格总体稳定。这一市场指标表明朝鲜没有出现能源短缺。朝鲜的主要做法是将燃料从一艘船上转运到另一艘船上。2019年头六个月中卫星照片和其他监视技术记录了几十起这样的事件,尽管不知道转运了哪些货物,不可能得出准确的石油运输量。
最近几年一些创新技术手段越来越多地被利用。朝鲜利用信息技术,通过各种途径获得资金。据估计,朝鲜军工综合体利用其下属的贸易公司在国外部署信息技术专业人员,如程序员和软件开发人员,以赚取外汇,数百名信息技术专家在欧洲、亚洲、非洲和中东工作。
安理会专家小组在上述报告中还指出了朝鲜其他的一些做法。从中可以看到,2017年后的强化制裁对朝鲜的导弹和核计划以及从国外获取资金和货物的供应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制裁没有达到通过减少从事这些活动的资源来减缓朝鲜核计划的目的,而是将朝鲜的对外经济活动转移到灰色地带,并开辟了新的收入来源。
与此同时,制裁对朝鲜的人道主义环境产生了不利影响。根据安理会第2397(2017)号决议的规定,制裁的目的不是对平民造成不利的人道主义影响,也不是对国际组织和非政府组织在该国为平民提供援助包括紧急援助的工作造成负面影响。联合国驻地协调员在2019年关于朝鲜需求和优先事项的报告中说,朝鲜数百万人的境况仍然严峻。该国人口中最脆弱的群体受到粮食不安全、营养不良和难以获得基本服务的影响。因此,约有1090万人继续需要人道主义援助,以满足他们在食物、营养、保健和供水、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方面的需要。而联合国的制裁在保健、供水和环境卫生领域,以及向弱势群体提供营养等领域却产生了意外的不利于实施人道主义援助的后果。
必须承认,自2006年开始实行的对朝制裁,没有解决联合国所代表的国际社会所赋予它们的任务,也没有解决朝鲜导弹和核计划的问题。但是它们却对该国的民用部门发展和人民生活产生了不利影响,阻碍了朝鲜經济“市场化”进程的发展,阻碍了其融入国际劳动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