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爱，说到艾

文 | 王梦迪

《爱的代价》是张艾嘉来到滚石之后发行的第三张专辑，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张专辑，专辑中的同名歌曲是张艾嘉最负盛名的代表作。1981年已在影坛上崭露头角的张艾嘉献声《童年》，留给我们更多的是罗大佑的痕迹与那个年代的激情。到了1985年的《忙与盲》，张艾嘉与那时初出茅庐的李宗盛合作，既有些年少的冲动，更多的却是出水芙蓉清丽洒脱。而八年后，《爱的代价》中，张艾嘉又一次与李宗盛邂逅，女子的聪慧在这里都成为女人的积淀。整张唱片的时长不足40分钟，包含五首歌曲，五段独白，还有一段39秒的默哀，以及一段一句话的念白。歌曲与独白在唱片中交织编排，每段独白都是张艾嘉自己撰写的一个小故事，未必与歌曲有关，却在内涵上构成一种或隐或显的呼应。

《爱的代价》《这样爱你对不对》《因为寂寞》三首都是站在都市女性角度讲述感情困惑的歌曲，李宗盛的词极细腻，洞察人的内心深处种种，曾经拥有或者求不得的爱与痛。张艾嘉的声音有一种温柔而又单纯的特质，充满诉说感，这种诉说感让她与李宗盛的词曲不谋而合。在第一段念白《一碗粥》中，小女孩爱上了小男孩，只因为小男孩说会把仅有的一碗粥分一半给自己，在这样一段单纯到极致的爱情故事之后，马上响起的是《爱的代价》的旋律，好像一边在告诉你爱的凶险，又一边在安抚受伤之后的你：爱就是这样，带不来安全感，甚至受伤，你却还是要踏上这条路途，自己长大。

《爱的代价》（1992）

张艾嘉

民谣 /1992 /滚石唱片

《这样爱你对不对》从曲名来看是一种充满气势的质问，但歌曲的旋律上却有着一种难得的洒脱，结尾也是在一声声“这样爱你到底对不对”的轻声呢喃中收束，没有对付出与受伤的惧怕，带着一点无可奈何，却仍然保有追逐情爱的一腔孤勇。《因为寂寞》则在进一步强化这种情爱中的挣扎，以及无可奈何的洒脱。不知当时的张艾嘉对这首歌如何理解，但是60岁时的她似乎对这首歌有了更加深切的体察与认识，她曾用这首歌形容她在《山河故人》中饰演的一个老师和一个年轻学生的忘年恋，因为寂寞所以互相需要，而彼此又都有需要继续向前走的生活，所以只需要抓住当下那瞬间的爱恋。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仍然强调爱情是很重要的，她看重爱情里面的温暖，也一直在爱情中勇气十足。

专辑的最后一首歌是张艾嘉唯一参与歌词创作的一首《心甘·情愿》，在歌曲的末尾处加入了孩童咿呀说出的“想你，爱你”。这首歌中张艾嘉回归到一个母亲的身份，表达着自己对孩子毫无保留的爱。这种爱依旧是温柔的，温柔中又多出一份韧性，是独属于母亲的勇敢与坚韧。主题又回归到如开头独白《一碗粥》中那样无尽纯粹的爱。

整张专辑就好像是一本书，有一个主题，是一个整体。专辑简介说，“这是一个丰富的，勇往直前的天真女人对爱的真心话”。她讲述着爱情、亲情，也讲述着在她看来“很难解释但都是没有对错的”每一种爱。与爱相逢，也与爱告别，相信爱，也一直保有爱的能力，不因年岁增长而消退，也不因害怕受伤而退缩。许知远曾这样形容过张艾嘉，他说张艾嘉是一个从来没有被符号化的人，每个时代她都曾介入过，直到现在还在介入，她也从来不是最中心的一个人物。对她而言，生命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状态，她说：“我才不过是64岁，跑起来，路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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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与盲》

Leegof

流行/StreetVoice/2018

《忙与盲》是张艾嘉于1985年发行的一张华语流行音乐史上的经典专辑，由李宗盛全力打造。专辑将自传和角色扮演融为一体，描写都市女子的一天，利用各种环境音效在歌曲间穿插衔接，音乐主体则采用民谣形式，像是一部声音的传记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