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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现实困境与创新路径
——基于社会资本的视角

2019-11-26罗熙许小贞

广西农学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资本战略资源

罗熙 许小贞

(华东政法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 上海 201620)

1 引言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大历史任务。 回顾过去百年乡村发展史,梁漱溟先生认为,百年乡村发展史是一部百年乡村破坏史,因此号召国人积极参与到乡村建设运动中来,乡村振兴实则是乡村建设的继承与创新。[1]伴随着城市化、工业化与信息化进程的加速发展,我国城市化率从1978 年的17.92%增长至2017年的58.52%。[2]然而,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并没有带来我国乡村的高质量发展,同城市相比,经济发展滞后、农民收入偏低、农业基础不牢固,城乡差距越来越大。 《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一文中对“乡村”的定义:乡村是具有自然、社会、经济特征的地域综合体,兼具生产、生活、生态、文化等多重功能,与城镇互促互进、共生共存,共同构成人类活动的主要空间。 从上述乡村内涵来看,“乡村”与“农村”具有本质区别,而实质上乡村振兴是对乡村社会结构的调整以及对我国城乡关系的重塑。 我国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在乡村社会最为突出,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征很大程度上也表现在乡村地域。 如何更好有效地促使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成为学术界与实务界共同探讨的重要命题。

2 当前我国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的难点

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是国家意志的体现,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着眼党和国家事业全局,深刻把握现代化建设规律和城乡关系变化特征,顺应亿万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三农”工作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3]然而,乡村振兴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到乡村振兴的参与主体、参与动力、参与基础等内容,乡村振兴需要从各个方面进行综合考虑。 所以,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不可避免存在诸多现实困境。

2.1 要素资源的匮乏阻碍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等要素资源的匮乏会阻碍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业部门对非农部门长期的资本净流出,使得农业资本与农业劳动力要素关系高度扭曲,严重制约了农业生产力的提高,资本稀缺是农业要素禀赋特征需要克服的因素之一,农业投资回报率低的特征决定了对资本的吸引力有限,其单凭借市场化机制难以弥补乡村振兴中资本投入的严重不足。[4]在上述情况制约之下,乡村的第一产业难以向第二、第三产业突破发展。 众所周知,人随产业走。 没有产业,就吸纳不了乡村成千上万的农民就业。 城市化的发展带走了许多人力资源,也就使得农村缺乏了生机与活力,剩下的只有带不走的老人和儿童。乡村社会失去了传统文化的凝聚力,造成农村发展滞后。 倘若需要重建乡村社会的组织化,既需要发挥乡村基层党支部的引领地位,又需要进一步加大力度引入社会组织,增加释放组织资源。 因此,要素资源的匮乏阻碍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也使乡村振兴为填补丰富要素资源提供了努力的方向。

2.2 参与主体的单一限制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乡村振兴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农民是乡村振兴的主体。 乡村社会本质上是一个熟人社会,在这样的熟人社会结构中,村民之间的交流往往具有同质性的特点,接触的社会网络往往都是村民、村干部、乡镇干部以及其具有血缘与地缘的亲朋好友,在乡村振兴过程中容易出现社会资本单一、信息不对称、执行成本高等问题。 农民是乡村振兴的主体,乡村振兴的参与主体离不开他们,但是不能仅仅就依靠他们,还应该建构多样性和延伸性的社会网络。格兰诺维特研究了强关系和弱关系的特征,他指出了通过弱关系和桥梁获得信息优势的过程,证明了社会资本能够为乡村振兴获得有用的资源。[6]在乡村振兴实践中,村民与村干部、乡镇干部的互动关系就属于强关系;而村民与自身社会网络之外的行动者互动就属于弱关系。 所以,申端锋和王孝琦在讨论城市化振兴乡村的逻辑缺陷时认为,突破单一主体论是破解现代化进程中乡村衰败铁律的可靠路径,乡村振兴需要构架一个整合框架,实现乡村振兴的联盟,充分调动社会网络的积极性,促成政府、社会、市场与农民的合作。[5]因此,乡村振兴需要扩大多元主体的参与,从而保证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实施。

2.3 人力资源的流出制约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城乡发展的不平等逻辑促使城乡关系进一步恶化,促使乡村进一步衰败,城市不仅汲取乡村粮食和原料,而且乡村的人口尤其是青年农民被城市的就业机会不断吸纳。 在现代社会中,人作为最有积极性、创造性和活力性的因素,发挥出了比土地、资本和技术等资源更为重要的作用。 然而,一方面,我国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与现代化进程的加速运行导致传统的农业生产内生动力缺乏,乡村振兴面临人口外流、资本短缺、设施落后等资源约束,发展现代农业势必依靠外生资源输入。[7]另一方面,城市资本不断增长的积累需求造成了乡村劳动力持续外流,城市人口无法满足资本持续扩张的需求,于是资本逻辑自发地将农村劳动力配置到城市经济资本的扩张浪潮中,随着城市化的持续加深,农村有生劳动力流入城市的绝对数量不断增加,外出农民工从2008 年的14041 万人增加至2016 年的16934 万人,外出农民工占农村人口比重从2008 年的19.94% 上升至2016 年的28.71%。[8]所以,在乡村内源性发展不足的前提下,乡村振兴如果没有多元人才的积极参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就是空中楼阁。 空心村和老人村的存在是乡村衰败的一种表现,它启发我们的乡村振兴并不是资本下乡,也不是产业转移,而是恢复与重现生命活力。

3 以社会资本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林南在《社会资本——关于社会行动与行动的理论》一书中,这样定义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是通过社会关系获得的资本,在此理论中,资本是一种社会财产,它借助于行动者所在网络或所在群体中的联系和资源而起作用。[9]在着力分析了我国当前亟需突破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现实困境之后,本文试图运用林南的社会资本理论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提供理论依据,期望以社会资本推动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3.1 社会资本促进了乡村振兴社会资源的获取

社会资本可以为乡村振兴获取丰富优质的社会资源,社会资源是指个人或者集体通过社会资本所拥有获取的资源。 社会联系与社会交往的拓展性和多样性,决定了个人或者集体拥有不同的社会资源。仅以江苏省为例,社会资本是江苏乡村振兴的投资主体,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资本在农业农村领域投资占比逐年增长,江苏推动民间资本、工商资本、外商资本等“三资”开发农业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果,据统计,2017 年江苏省农业固定资产投资已达472 亿元,其中民营资本投资309 亿元,比2016 年增加18%;占比66%,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10 个百分点。[10]乡村振兴的各个参与主体,如地方政府及其相关部门、村委组织、村民以及乡村企业家等都可以通过各自所拥有的社会资本为乡村振兴吸引和争取不同的社会资源,促进乡村振兴战略的贯彻落实与发展。 要想更好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吸引和争取更多的社会资源,引入社会资本投资则是可供选择的重要途径之一。 通过社会资本引进的工商资本,一方面可以降低生产资料成本、提高产中田间管理水平,在粮食产量增加的同时降低单位面积农业产出成本,实现规模经营;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拓展产业链条和增加农业附加产值,获得规模经济效益。[4]

3.2 社会资本有利于乡村振兴社会网络的拓展

社会资本为乡村振兴拓展了社会网络,扩大了多元主体参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社会资本为乡村振兴参与主体除带来社会资源之外,也存在着互惠利益与社会资本的获取,合作社往往会用技术传授的方式加紧对社员的联系,同时以乡土社会中共有的情感规范营造集体幻觉,这又会造成合作社成员的锁定。[7]社会资本在乡村振兴实践中不断地运用和提高,能够在促进合作互惠的基础上,提高乡村社会的运作效率,保持农村经济社会的持续与长久发展。 社会资本之所以能够为乡村振兴拓展社会网络,是因为嵌入在社会关系中资源增强了社会行动者的效果与速度。 社会资本促进了信息的流动,在乡村振兴过程中,处于社会结构中的地方政府所拥有的社会关系可以为其他乡村振兴主体提供难以获得的机会或者有价值的信息,以达到降低交易成本的效果。 这些社会关系可以为某些村庄提供产业发展的项目,帮助农民致富,增加农民的收入,缩小贫富差距,促使农民享受乡村振兴带来的发展成果。因此,基于熟人网络互动为特征的行动过程,可以为乡村振兴实践挖掘和提高更多潜在的社会网络,可以促成集体行动,共同努力促成乡村战略的实施,同时通过社会资本形成的更加多元化的社会网络,可以促成乡村精英的回归与重塑。

3.3 社会资本推动了乡村振兴人力资本的集聚

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离不开人才供给的发展政策,乡村振兴战略的成功实施需要以优质的人力资本集聚乡村作为其前提条件。 在国家层面,国务院办公厅2015 年印发的《关于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的意见》明确提出支持农民工、大学生和退役士兵等人员返乡创业,通过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打开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协调发展新局面。 在地方层面,各级地方政府要善于运用社会资本的社会功能,打好“乡情牌”和“乡愁牌”,鼓励引导更多在外成功人才、新乡贤返乡支持和参与家乡建设。 当地政府、乡镇企业以及集体企业等乡村振兴参与主体,可以通过社会资本与各类高等院校等培养单位,建立密切的关系,对接人才招聘项目,为乡村振兴提供多样化的人才。 乡村振兴的最本质、最根本的要求在于满足人们的美好生活需要。 对于乡村振兴战略实践而言,社会资本既是美好生活的组成部分,也是美好生活的实现条件,更是物质、自然、人力资本的黏合剂,其功能在于留住人才,社会资本可以通过情感回报稳定乡村成员的稳定性和认同感,通过保持人们生活根基的常态性,提供高度的生活适应感,这些在人们解决生存性需求后将会超越经济需求上升为更加重要的生活需求,从而有利于留住内生人力资本,保证农村发展的人力持续性。[8]

4 结语

乡村振兴在政策驱动、市场主导与资本逻辑的相互配合下,重构了乡村社会的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振兴,但是基于生活逻辑和乡土社会的社会资本被人为地忽视。 社会资本参与乡村振兴的实践,恰好消解了城市化逻辑的缺陷、政策失灵、市场失败和资本逐利性所带来的实施风险,从而突破了当前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现实困境,有力地促进了乡村振兴战略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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