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蔷薇和星空（组诗）

王洪滔

这卧龙岗上，蔷薇的

花朵，像弹孔。让岁月和忧伤一穿而过

——题记

一

挨到天黑，雪还没有来。城市依旧着

它的昏暗和熙攘

仿佛全是夜色

仿佛又是遍地的白茫茫

热爱像一次远行

更像一粒经过的雪，城市安然无恙

他却是那个被自己刮花的人

此时它包括了安静，挣扎，和孤独

没有人能听得懂这是枝尖的风声

我们只捕捉了夜和其他

二

有的时候麻雀落在窗外的松枝上

有的时候雪落在松枝上

有的时候傍晚和卧龙岗落在窗外的松枝上

落雪的时候，天比平时亮堂了许多

像一些要说的话语，等它落完

天空的阴郁也就散了

从这会儿开始

我相信每一片雪都会和这个世界有关

和你我有关

雪是春天的冲锋和对过往的脱离

雪埋葬了冬的荒凉，冬的凶猛和冬的狂野

雪，绽放着已经重组的季节

雪是卧龙岗，雪是宛城

雪是炊烟，是白云。雪是雪

雪与阳光并不冲突

雪落在市民中心，和如意湖畔

也落在我窗外的葡萄架

和对面民宅顶楼的菜地上

这些雪的领域，这些阳光的领地里

雪更像是阳光的影子

只有阳光才配拥有这样雪白的影子

雪或阳光来的时候

它们把一些残缺及黑夜，变成内心的梅花

三

在飞的箭，白皙的手和为你醒着的

花朵，还有……

一百个人为你，支撑着夜

和雨季，这个隐喻是多么的夸张与漫长

雪像月光，亲人和兄弟

像街灯里忽然住进了黎明

像春天即刻揉碎了自己

那些白色的玉兰花

像开启的啤酒温润了循环的单曲

四

师院西区。岁草拨弄了夜色

在球场，在灯盏花绽放过的地方

叶子与舞者难辨彼此

树枝的银色和月亮的轮廓，接近重叠

一些月光成为人类，春天的双手

紧捂着成群的鸦雀，它内心

过于放肆的枝条碰触星空

列车穿过自己

穿过那么多的车站和油菜花

最终像你将看到的是杏花的白

期间，重温了初恋

对时光的沉默，和人间的失联

像你一直纠结怀念这样的一天

五

所以年轻。春天从来不埋葬自己

草木善于把握降临于它的每一道光线

在蝴蝶来到之前

一个馒头，一瓶啤酒。和顺序播放的七首歌

有夜色，有勇敢，有泅渡

梧桐的街道上，未落的叶子。像爱人

像雨色的春天触到了深远与烟花

优雅的凭栏

子夜里，又有众多的白果、香樟

和雪松回到这个城市

它过于明亮的周围，才会有了那么些许黑暗

一饮而盡的酒

夜的悲凉并不是孤独，而是伤害

在一个用蔷薇

泥土，棉布搭建的居室里

木槿是金属的体温，和王冠

当清晨阳光盛满内心的时候

我便对迷雾说：

你和你们也该从这里散去了……

六

梨花用尽了它白色的绸缎，柳色

青青。桃红是昨夜梦中的你

今天，第一次倾听了樱花的语言

春天和我却滴酒未沾，像我们曾经不懂去

绽放的爱情。那些错过的幸福

热烈，与纯洁

昨夜有雷声，玉兰花闪亮了它的旧梦

轻风、堤岸仿佛是爱情和你

会落了再来

七

紫荆花开了。像联社的庭院里

那些安静的硕果累累

月季花不语

她像你眷恋着的整个的宛城

街道和众多园子里

有你亲爱的鸟兽，它们盘踞在五月的枝头

在孔明北路桃花已没了往年的诗韵

想起当年的我们，那么多的兄弟姊妹

迎春花依旧着她的真情

李宁体育园覆盖了春天的真相

像今晚我对你说起儿时的白沙，水鸟，鹌鹑

和欲静不止的芦苇荡

槐树林，垂柳。白条鱼和爆破掉的月光老桥

卧龙岗渐渐暗下来

像体内的花和鸟儿被轻易地吹散

八

春天就要了去的时候，风读懂了，花朵

风声。那些夜的郁结，将依次被揉解

也许，正是这有开有落。才算是一个

完整的季节

巷子、小路。许多的季节就漂浮在上面

像是被你在某一个夜晚喝光的酒瓶

玻璃上涂抹着昔日的明月，老桥

河面，不可复制的当年。与某时某时

某时的重温

此时的风声落在这卧龙岗上，春雨、楸桐

年轻的那人有诗就酒

关掉灯，就是关掉了这个世界上的自己

我会让它就这样一直地亮着……

没有什么会比黎明和单曲

让你感觉更温暖

孤独，夜晚。他用酒写满了怀念

他用诗饮醉了有你的每一个瞬间

九

我的车票上印着麦田，和桐花

一直驶向你

这些绽放给你的花

那么多的诗句都关于它们

无际的麦田

像一万个豹哥在倾情演唱……

又仿佛是一万个诗人在春天里

抒情，在春天里金黄

十

在省城

那群乌鸦有一座自己的大厦

在花园路纬四路口

它们群聚着成为黑夜。而后又散形

于晨光

它们把街道和人间涂抹成屎白

官庄，南阳的一个小镇

它的薄雾把房屋和街道变作

众多的老人，和小孩

偶尔也会有优雅的妇人从早市上

的香椿、莴笋等

鲜嫩的蔬菜旁经过

很多时候似乎只有

瓜果蔬菜，食物，和醉酒的话

才使得这个世界看起来是多么的美好

和勃勃生机

十一

想儿子了。每次和他说好的陪伴

总不能够兑现……

卧龙岗渐渐暗下来

像体内的花和鸟儿被轻易地吹散

深夜是今晚

落不尽的不眠，与难安。如风过境

十二

清晨推开门，原来院子里有这么大的

一棵，花挂满枝头的腊梅树

这会儿想想，或是这些花儿

就是昨晚与我交谈的人

原来，昨晚是她

用她的那些绵延持续的清香

带我远离人间

像是一起走过了街道的明亮

酒作了巷子的深情

我记得自己仿佛是这样的一直地望着她

从来没有和夜晚，说过这么多的话

原来花开的时候

夜是醒着的。譬如，昨晚你的那些彻夜难眠

美好的事物像腊梅一样隐去

这个夜晚却迟迟不愿褪色

今晨起，这世界里又多出一些鸟儿的幸福心

十三

在這个时候，烈酒抵不过歌声

他的肢体和头颅上开满了勇敢的花朵

鸣叫的鸟儿，巢居于唇

仿佛他有万亩的桃花，蜂蜜的栅栏

他白色的鸽子被你收回体内

你用一枚红果阅览了全部的春天

这是一杯暖着的想念

红色的指甲，和他清瘦的烟圈

像这样的此时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天空将渐渐

暗下来，雪会是它唯一的明亮

你轻轻一吹，金色的豹子睡了

醒着的是想念

一些蝴蝶从你胸口，成片地飞出。它们

放弃乳房的高耸和肌肤的白嫩

七色的五叶草，像所有的花

都绽放于春天的泉边

明月星空，白马灯盏……

有蜻蜓停下来，像你紧闭的双眼。里面有

你的秋千、白裙，瀑着的长发

向着海的最深处坠去，你的吻

和我盲目的海豚

能说今晚又想你了吗

在师院西区

仿佛已是夏季，仿佛已是灯盏花肆意地开放

这些花儿没人能懂

每一年，许多的风儿和你，都会错过

月季的思念有千万种

我喜欢蔷薇的白

这多像你，这也多像我

我不说你不知……

像胡杨兄弟的幽宅，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