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形象归属问题辨析
2019-11-22张继宏
张继宏
【关键词】 阿Q形象;归属问题;辨析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0463(2019)18—0132—01
语文教学必然要提到鲁迅,提到鲁迅必然绕不开阿Q这一艺术形象,但阿Q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界内尚存异议。为此,笔者对阿Q的形象归属问题进行探讨。对于阿Q究竟是“农民”还是“市民”階层的典型问题,笔者认为应结合《阿Q正传》的作品主题来辨析。
一、国人“魂灵”主题
从小说中我们不难发现,鲁迅创作《阿Q正传》一是要“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来”。(田仲济《中国现代小说史》414页),二是要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
“中国人总不肯研究自己”的历史状况,自鲁迅始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鲁迅以“幻灯片事件”为契机,走出“仙台医专”,扛起“文学”大笔,塑造国人“魂灵”,以达到“立人”的目的。阿Q便是其塑造的国人魂灵之一。
形象是一面镜子,其精神胜利法概括了极其深广的社会内容。对于阿Q形象的典型意义的理解,我们一味地拘泥于“农民”和“市民”的争论之中,各执其辞,难免尴尬。退一步,他们不都是“国人”吗?这就对了。鲁迅以阿Q开了中国现代文学探索国民劣根性的先河,使得“刻画出隐伏在中华民族骨髓里不长进的性质”的工作得以不断发展。笔者认为,这大抵离鲁迅先生创作《阿Q正传》的初衷不会相差太远。
二、“革命”主题
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是《阿Q正传》的又一主题,小说对于阿Q的“革命”在七、八章中做了集中描写。就如何认识阿Q的革命问题,界内也存在不同看法:一曰阿Q的革命是真诚的,应予肯定;一曰阿Q的革命是“阿Q”式的,应予否定。
对此,笔者认为应具体分析。他有“要求革命”的心理轨迹,在异常残酷的阶级压迫面前,他以“精神胜利法”进行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骗,但当他看到革命能迫使豪绅地主赵太爷,举人老爷有些怕时,他对革命不禁有些“神往”。这说明面对革命风暴,阿Q的情绪是激动的而且强烈的。但能不能说是真正的“革命党”了呢?
阅读文本我们感到鲁迅分明是要在《不准革命》一章中表明什么,要表明什么呢?笔者认为:一是革命后政权已被封建势力篡夺,农村的阶级关系没有变动,封建地主阶级仍旧压在劳动人民头上。如,革命党进了县城,“知县大老爷还是原官”,“带兵的也还是先前的老把总”就是体现。二是阶级敌人开始乔装打扮,投机革命,他们钻进革命队伍里来,必然要破坏和扼杀革命。如,在未庄,假洋鬼子成为革命的风云人物。当“革命党已在夜间进了城”的消息一传来,他就和赵秀才相约到静修庵把老尼姑当作清政府给予一顿棍子,砸碎了一块龙牌,偷走了一只宣德炉,后来又进城找关系,买了“银桃子”挂在胸前,俨然以“革命党”自居。三是人民群众对革命的认识极其模糊。如,阿Q认为盘辫子便是革命,有了“银桃子”便是真正的革命党,他根本不认识革命的意义,当然更不可能认清敌我,又不懂得如何去革命,却把小D等阶级兄弟当成敌人。又如,他认为革命党都穿白盔白甲,“造反”就是抢劫等等,这些都足以说明他的“革命”带有相当的自我盲目性。
可见阿Q的革命,心理是真诚的,但行动却是“阿Q”式的。如此,鲁迅将一个极其严肃的主题摆在了我们每一个人面前:不是阿Q个人的错,而是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的错,它没有发动广大的人民群众来参加,在革命将要胜利的关头,却和封建统治阶级相妥协,这就导致了革命的迅速失败。
农民是中国人要实现民族现代化的老大难之所在,所以一方面表现为“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毛泽东语),一方面则显示为“多数的力量是伟大的”(鲁迅语)。而说白了,这个“多数的力量”便是人民大众,没有依靠人民大众,没有广大人民群众参加的民主革命,必然是妥协的、不彻底的。辛亥革命最终被封建势力篡夺了胜利果实,阿Q最终被所谓的革命政府诬指为抢匪,结束了悲惨的一生,而人民大众依然不觉悟,认为“阿Q坏”,“被枪毙便是坏的证据”。因此,阿Q的典型意义在于引发人民大众(当然包括农民、市民)对疗救社会的注意。
综述,要说清道明阿Q形象的典型意义,应紧扣改造国民性和揭示辛亥革命的不彻底性这两大主题,着眼鲁迅“树人为本”的创作目的才不会偏离轨道。农民、市民都是人民大众,都是可照出国民劣根性和辛亥革命弊病的“镜子”。一言以蔽之,阿Q是辛亥革命前后不觉悟的人民大众的典型形象。
编辑:马德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