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消费扶贫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

义 术

一、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从战略布局上看，党的十九大在部署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时提出，决胜期要坚定实施乡村振兴等七大战略，强调“突出抓重点、补短板、强弱项”，特别是要坚决打好“精准脱贫”等三大攻坚战。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总目标是农业农村现代化，着眼于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打赢脱贫攻坚战，要求“做到脱真贫、真脱贫”，着眼于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从党的十九大的部署可以看到，精准脱贫是服务于乡村振兴的重要基础。正如“乡村振兴与县域经济发展”理论研讨会专家指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是攻坚战与持久战的关系，脱贫攻坚是阶段性底线目标，乡村振兴是长期历史使命，二者在方向上高度一致、在任务上充分交叠。”①侯亚景，李淼，等.促进乡村振兴与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效融合［J］.求是，2019(14).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时刻部署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凸显将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的必要性。

从时间节点上看，当前距离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咫尺之遥，接下来就是为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再奋斗30年。这凸显的是二者有机衔接的紧迫性。《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三年行动的指导意见》要求“统筹衔接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明确脱贫成果需要通过乡村振兴得到巩固和发展。决战决胜脱贫攻坚，是“三农”领域在决胜期必须完成的头号硬任务。既然“三农”工作总抓手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那么脱贫攻坚就要努力做好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努力使脱贫成果在乡村振兴中得到巩固提升。

从工作经验上看，乡村振兴战略是崭新的国家重大战略，从提出到顶层设计到全面部署再到第一个五年规划出台，再到《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的印发，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脱贫攻坚作为落到具体层面的工作，消费扶贫等精准脱贫政策措施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机衔接也要在具体工作层面展开，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可以借鉴，还需要积极探索。指导乡村产业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关于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指导意见》（国发〔2019〕12号）也是2019年6月底才发布，因此，推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是新挑战。在时间关口和重大历史任务面前，应该有的态度和担当就是积极探索。

二、消费扶贫的内容界定及其政策特征

《关于深入开展消费扶贫助力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指导意见》（国办发〔2018〕129号）出台，明确提出：“消费扶贫是社会各界通过消费来自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产品与服务，帮助贫困人口增收脱贫的一种扶贫方式，是社会力量参与脱贫攻坚的重要途径。”具体部署了拓宽流通和销售渠道、动员扩大消费、提升供给水平和质量、升级服务保障等重要内容。至此，国家脱贫攻坚政策体系中就多了一项消费扶贫新政策，从而使扶贫政策内容得到丰富，可操作性得到提升。消费这种经济活动有消费主体、消费方式和消费对象几个主要环节。在消费扶贫中，消费对象是“来自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产品与服务”，消费主体是“社会各界”的团体和个人，消费方式应该包括买回来和走出去两个方面，因为扶贫消费的对象除了特色农产品、手工艺品，还有贫困人口提供的劳动服务，如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等。消费扶贫的政策特征主要表现为：

一是以精准消费实现精准帮扶。消费扶贫政策根本目的是实现精准帮扶。为了确保政策红利能够实现精准滴灌，就必须要做到精准消费，从而实现精准帮扶、精准脱贫。消费扶贫是在生产与消费之间架起了直通的桥梁，一头是贫困农户和贫困地区生产的产品和服务，另一头是广阔的消费终端市场，从而打通了其产品和服务价值实现的“痛点、难点和堵点”。

二是以购代捐实现“我要脱贫”。消费扶贫引入市场机制，以购买替代捐赠，以市场公平交易为原则，体现劳动创造价值和幸福，有利于激发贫困群众发展生产的积极性，有利于激发贫困群众通过发展生产自主脱贫的主动性，有利于激发贫困群众变“要我脱贫”为“我要脱贫”的干劲，从而摆脱“等、靠、要”旧思想的束缚，实现由被动脱贫到主动脱贫的质的飞跃。

三是以扶贫力量总动员实现产业发展可持续。消费扶贫动员的消费力量来自社会各界，是最广泛的社会力量共同参与到国家的扶贫事业中。我国是人口大国，消费市场规模巨大。消费扶贫政策向全社会的消费力量发出了精准扶贫总动员，众多的机构、个人、团体等都积极参与到消费扶贫中来，由此形成的庞大消费规模和水平，对生产端的促进作用同样巨大。这对于促进贫困地区产业持续发展、贫困人口稳定增收脱贫意义重大。

三、做好消费扶贫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的思路对策

乡村振兴是全面的，在“总要求”的五个方面中，产业振兴是根本。消费扶贫，对应的是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产业发展，对应的是产业振兴。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部署中，在产业振兴方面主要部署了质量兴农和绿色兴农，提出实施质量兴农战略。绿色兴农着眼于农业绿色发展，着力推进改善和优化农业生产产地环境和投入，主要从减少化学农药、化学肥料的使用，增加用生物、有机的投入品进行替代；做好农业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农业生态修复等方面着手。绿色兴农是质量兴农的基础，农业绿色发展服务于农业高质量发展。

质量兴农、高质量发展农业，是中国经济转型升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农业领域的要求和体现。《国家质量兴农战略规划》作为当前时期推进质量兴农的行动指南，要求“大力推进农业绿色化、优质化、特色化、品牌化，加快推动农业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全面提升农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在远期目标与第二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衔接、与乡村振兴战略目标衔接的前提下，近期要做到质量兴农的制度框架基本建立，产品质量高、产业效益高、生产效率高、经营者素质高、国际竞争力强的“四高一强”农业发展格局初步实现。

近期发布的《关于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指导意见》，更加准确地定位了乡村产业，明确它植根在县域，依托的资源在县域，主体是农民，路径是产业融合发展。提出用5—10年，使产业融合发展的增加值实现较大幅度提高，以适应产业发展跨界融合新趋势的需要，以凸显三农重要地位。安排了县域统筹、镇域聚集、镇村联动的产业发展空间布局。要求绿色标准体系引领、标准化生产推进，增强产业可持续高质量发展，要求培育双创群体、搭建双创平台、强化双创服务培育发展新动能。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问题上，提出促进产销对接更是抓住了牛鼻子。

以上从国家到部委的系统周密安排，必将成为消费扶贫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的有效接口，二者有机衔接的途径具体在于：

一是品牌化发展。精准消费实现精准帮扶是消费扶贫最突出的政策特征之一。要让消费者精准消费，关键是要做到能够精准识别来自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产品和服务。这就要求该产品和服务有统一而明确的标识，或者有自己的品牌，也就是要有自己的特有“身份证”。当前运行的扶贫产品专属销售平台，起到了最基本的精准识别来自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产品和服务的作用，但它的独立存在应该只是权宜之计，与更大平台衔接以后的扶贫产品精准识别问题是当下要面对的。或者说这个平台一直独立存在，那就有与其他平台公平竞争的问题要面对。消费扶贫的另一重要政策特征是市场公平交易，这里最基本的要求是产品与服务的质量和价格对等。这也是海南省扶贫消费网运行过程中，消费者集中反映比较多的问题，这降低了消费者的消费体验，进而影响消费扶贫的可持续性，也不利于实现消费扶贫与乡村振兴的有机衔接。因此，契合消费者对优质农产品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品牌化发展是必须的接口。品牌化发展需要重视品牌创造、品牌推广和品牌维护，需要优化设计、优化宣传、优化管理、优化品质、优化服务等，把来自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产品和服务打造成易于精准识别的区域性优质农产品品牌，从而实现可持续、高质量发展，实现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

二是标准化生产。标准化生产是质量控制的需要，是高质量发展、品牌化发展的必然要求，是产品和服务质量的重要保障。农业全产业链标准体系的健全和完善是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大趋势。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生产发展应该自觉衔接全产业链的标准化，以此保证产品和服务的品质符合品牌化发展要求。当前阶段的消费扶贫产品和服务在这方面是存在缺陷的，特别是与消费者对接的销售环节，产品和服务质量的把控就不尽如人意。比如海南火山荔枝，非常优质特色的地理标识产品，由于消费扶贫产品没有注意全产业链的标准化，采摘、品控把握不到位，销售平台的售后服务也没有跟上，致使外地消费者对海南火山荔枝的消费体验大打折扣，极大地影响了品牌形象，这对海南做强做优热带特色农产品品牌是不轻的伤害。因此，需要尽快健全和完善消费扶贫产品和服务全产业链，以标准化生产和服务赢得品质，以品质赢得消费者、赢得市场，以此保障脱贫攻坚的实际效果获得广泛认可。

三是组织化保障。要实现标准化生产，需要适度组织农户、组织生产资源，实现适度规模经营。组织化对应的是分散的小农户，传统、众多、分散的小农户难以实施标准化生产。在我国农业现代化推进过程中，一直重视培育和发展壮大包括农业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种养大户、家庭农场、社会化专业服务组织等在内的适度规模经营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村产业的组织化程度显著提高。2019年初，中办国办印发《关于促进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意见》，要求处理好扶持小农户与规模经营的关系，要求把分散的小农户引导到规模经营的现代农业发展轨道上。这是当前和今后很长一个时期的重要工作。具体到对小农户进行组织化的方式，基本模式就是“新型经营主体+农户”，比如“农业企业+农户”“合作社+农户”“种养大户+农户”“农业企业+合作社+农户”等，培育家庭农场是今年突出强调的方式。通过各种因地制宜的组织化方式，把小农户的分散生产纳入规模经营的标准化生产系统，帮助小农户把控产品品质，提高产品价值、增加经营收入。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生产发展更迫切的需要组织化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