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进入是否促进了制造业企业转型升级？

2019-11-17郭浩刘馨浓

国际商务财会 2019年9期

郭浩刘馨浓

【摘要】外资进入为企业带来了充足的资本和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推动了企业的转型升级与可持续发展。文章使用微观的工业企业数据分析了外资进入对企业转型升级的影响效果。结果表明，外资进入显著降低了劳动密集型产业产值在制造业总产值中的比重，提高了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产值在制造业总产值中的比重，另外，还发现外资进入和外资比例提高对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比重的提高效果要优于对劳动密集型产业比值的降低效果，对资本密集型产业的促进效果又优于对技术密集型产业的促进效果。

【关键词】外资比重；制造业；产业升级；技术要素

【中图分类号】F832.6；F121.3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不断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积极引入外资，利用外资来促进国内经济的发展，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效。2018年，中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达到1 350亿美元，比上年的1 310.35亿美元增长了约3.03%，同时在外商投资企业的行业分布中，制造业是排在首位的，以2017年为例，制造业比例约为31.27%，居于各行业之首，此外科学研究、技术服务以及地质勘查行业占比约为6.19%，排在第五位，由此可见外资引入对制造业发展以及我国技术进步将有很大的潜在促进作用。

另外，中国近些年来制造业发展也十分迅速，2018年中国工业增加值为305 160亿元，占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33.89%，可见制造业仍然是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性产业之一。这一方面是由于“中国制造2025”战略的影响，强大的国家政策有力推动了制造业的发展与转型升级，从原先粗放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向更加集约化的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转变；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外资的进入与企业自身的创新，外资的进入为制造业的发展带去了足量的资金，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方式，这种外资溢出效应对企业的自我创新和转型升级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改革开放至今，我国引进外资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其中外资对制造业的推动作用尤为明显，在“中国制造2025”来临之际，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显得十分关键，因此对外资进入是否会促进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以及如何对外资进行引导来更好促进制造业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文献研究

在外资进入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方面，Doytch N和Uctum M（2011）研究了制造业外国直接投资对本国相关部门增长以及东道国整体经济的影响，结果表明制造业外国直接投资的增长效应是通过刺激其本身（制造业）部门的活动来发挥作用的，外国直接投资能够推动制造业的发展与转型，以及本国经济的发展；Skenderi和Mamica（2013）研究结果表明，通过技术、知识和技能的直接转移、专业知识和培训等过程，外国直接投资在阿尔巴尼亚当地制造业的升级和工业化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葛顺奇和罗伟（2015）从全球价值链的角度研究发现，跨国公司进入以及外资流入能够通过提高生产效率等方式，促使制造业企业向资本和技术密集型方向发展，进而提高在价值链中的地位和推动产业升级；李怡和李平（2018）从外商直接投资的角度分析认为，外商直接投资推动了中国工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并且外商直接投资能够促进技术和资本密集型行业的价值链升级；韩超和朱鹏洲（2018）研究发现，外资准入放松能够促進外资的流入，能够提高制造业产品的质量。此外，杨祖义（2018）还分区域进行了研究，发现在东部地区外商直接投资会促进产业升级，而在中西部地区不明显。

在外资进入对制造业转型升级影响不显著或有负面影响方面，张宇馨（2014）分析发现外资进入并未显著的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并且可能导致制造业发展的两极分化；俞萍萍和廖利兵（2014）分析了外资并购是否会提高生产效率，结果表明该效果并不显著；张智楠（2018）基于地区面板数据分析发现，外商直接投资对制造业竞争力的提升有促进作用，但对制造业产业结构的升级有负面影响。

除了研究外资进入是否会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外，一些学者还对促进过程中具体的机制进行了分析，Fernandes A M和Paunov C（2012）研究了生产性服务业大量外国直接投资流入对智利制造业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结果表明，服务业FDI促进了智利制造业用户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促进效果约为7%；Sun S和Li S（2013）探讨了制造业外国直接投资对国内银行绩效和制造业的影响，外国直接投资水平的提高可以通过溢出效应来积极影响银行的业绩，进而增加融资，这种融资又会反过来促进制造业的发展与转型；杨振（2014）分析了外资进入对制造业技术效率和资源配置效率的影响，结果表明，外资进入使得企业的技术效率和资源配置效率优于无外资企业，外资进入能够提高企业的技术效率和资源配置效率，这是推动企业以及行业转型升级的重要过程；朱健和袁旭宏（2015）分析研究发现，行业外资利用会产生溢出效应，通过强示范效应、弱竞争效应以及引进先进设备和技术等途径来提高制造业中技术密集型行业的发展水平，进而对制造业的结构升级和竞争力提高有促进作用；刘灿雷等（2018）分析了外资进入对企业利润率的影响，认为外资进入会通过一系列方式提高企业的利润率，较高的利润率将使企业有足够的资金来改善生产技术和进行技术创新，进而实现企业转型升级。

总的来看，学术界主流观点认为外资进入对制造业转型升级会有促进作用，传导的机制也有很多，例如技术溢出、管理升级等。在分析数据和方法上，绝大多数学者使用的都是宏观层面的数据，使用微观企业层面的数据相对较少，本文选择使用相对较新的工业企业数据，用微观企业层面的数据来分析外资进入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从而在微观层面对是否存在促进作用提供证据。

三、理论分析

制造业作为一个传统而又不断更新的生产行业，对每个国家或是经济体来说都至关重要。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制造业也在不断的适应全球化的浪潮，一方面，制造业产品通过国际贸易的形式流向世界市场，另一方面，世界各地的生产要素汇集到某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制造业进行生产。在诸多生产要素中，资本对制造业的发展显得至关重要，丰裕的资本要素能够为一个产业的发展带来持续不断的动力。通常来讲，外资的进入能够通过资源效应、溢出效应、竞争示范效应以及协同效应推动制造业的发展与转型升级。

（一）资源效应

外资的进入能够为制造业发展带来巨大的资源效益，首先资金本身就是一项重要的生产资源，它能够解决企业在资金方面的短缺问题，此外，资金能够进一步转化为生产设备、生产技术、生产劳动力等生产资源，从而为企业生产提供完整的生产资源。在众多的生产资源中，资金无疑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源，它不仅是生产的第一项投入，也是企业最终获得的收益，所以外资的进入能够为企业带来巨大的资源效应，促使企业改进生产设备、提高生产技术，从而实现企业的转型与升级。

（二）溢出效应

除了能够带来资源效应之外，外资还可以引发一定的溢出效应，这主要体现在外资进入能够带来一些先进的管理方法和经营方式，并且在产品设计和技术研发等方面为国内企业提供支持，这些溢出效应会逐渐被国内企业吸收转化，进而形成企业本身的核心竞争力。较好的溢出效应会推动企业进一步发展，促使企业对原有的管理模式进行改进，为最终的企业转型升级打下坚实的基础。

（三）竞争示范效应

相对来说，外资进入能够通过资源效应和溢出效应促进企业的发展，使企业保持一定的竞争力，从而在整个制造业产生竞争示范效应，其他企业将会以外资进入的企业为学习榜样，模仿其生产方式、经营方式以及管理模式等，甚至同样采取引入外资的方式来获得资源效应和溢出效应。竞争示范效应将能够在整个制造业行业中为企业进步提供动力，当竞争示范效应不断扩大时，将会在整个行业产生巨大的规模经济效益，进而推动制造业整体的发展与进步。

（四）协同效应

在外资进入之前，投资者必将会对产业的发展环境以及产业链的上下游企业有一定了解，在进入之后，企业的经营发展也需要同横向竞争对手以及纵向的上下游企业进行联系与合作，这样的合作将会逐步推动行业相关基础配套设施的完善，从而实现整个行业的成熟与发展，这就是外资进入带来的协同效应。制造业本身就是一个产业链条十分复杂的行业，一个产品的完成涉及到几十、几百甚至是上千相关企业的合作，外资进入的协同效应将能够将产业协作进一步提高，最终带动行业发展和转型升级。

四、外资进入对制造业产业升级的实证分析

（一）数据说明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为2013年度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其中解释变量为制造业内各企业产值占总体制造业产值比重，核心解释变量为外资（包含港澳台资本和外商资本）占企业实收资本的比重，另外加入控制变量，包括企业的利润率、企业年龄、企业规模、企业负债率以及企业的资本密集度。具体变量如表1所示。

在数据处理的过程中，首先将2013年工业企业数据进行了筛选，仅保留了含有外资的企业样本，即实收资本中包含港澳台和外商资本的企业，此外还删除了一些明显错误的值，例如企业负债率为负数或是企业年龄为负数的企业样本，使得总体企业样本更加有效。

（二）数据描述性统计分析

先对所有变量做了描述性统计分析，从表2变量描述性統计表我们可以观察到变量的一些特征，产值比重基本上都是趋于0的，因为衡量此变量的方式为企业产值与行业产值的比值，在数十万的样本中，该值趋向于0是正常的，其中产值比重最大的也仅为6%；在外资比重变量中，可以看到外资在企业实收资本中的比重普遍较高，第5百分位数已经达到了25%，几近一半的企业为外资独资，即外资比重为100%；在后面的控制变量中，着重需要关注的是企业利润率和负债率，发现在外资企业中，企业利润率相对较低，均值仅为4%，第95百分位数也只有19%，个别企业是亏损的，但也有企业利润率较高，最高可达到534%，这也可反映出在制造业发展和转型升级中，制造业企业面临一段艰难时期，外资企业也不例外，而外资企业的负债率相对合理，负债率均值为51%，但也有极个别企业呈现出最大最小值。

（三）模型构建与最小二乘回归结果

为分析外资进入对我国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构建截面数据模型如下：

根据以上模型对样本进行最小二乘回归，得到如表3结果。

（四）异方差性检验

通常来讲，截面数据会存在异方差性，本文所采用数据为工业企业2013年的企业层面截面数据，存在异方差性的可能较大，因此在进行完最小二乘估计后，并不能够保证估计结果的有效性，所以必须进行异方差性检测。检验异方差的方法有多种，例如图像分析法、B-P检验、秩检验、G-Q检验、white检验等，本文采用最常用的B-P检验，来对回归结果进行异方差性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