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河南蔬菜国际贸易发展及成因研究

摘    要： 在“一带一路”背景下，优越的资源禀赋和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立，以及河南蔬菜“走出去”战略、“放管服”措施、“出口质量安全示范区”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了河南蔬菜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形成以干香菇等特色蔬菜出口为主，以“一带一路”国家（地区）为主要地理方向，以超强国际市场竞争力为特征的河南蔬菜国际贸易新态势。这种态势极大地促进了河南农产品国际贸易的平衡和推动了河南社会经济的健康发展。

关键词： 蔬菜; 河南; “一带一路”倡议; 国际贸易; 国际竞争力

在日常生活中，蔬菜是人们仅次于粮食的重要副食品;在经济生活中，蔬菜是农业的支柱性产业，也是国际贸易的重要商品类别。河南是农业生产大省，也是蔬菜生产大省，然而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河南农产品国际贸易长期逆差，河南蔬菜进出口贸易也一直低迷。但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以及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河南农产品进出口贸易于2014年走出困境，实现贸易顺差并呈上升趋势;其中，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在过去的10年中增长高达12.65倍（该数据依据郑州海关统计数据计算得出。本文所示河南省农产品进出口贸易及相关数据均来源郑州海关统计），有力地支撑了河南农产品外向型经济的发展。

1 河南蔬菜国际贸易发展状况

1.1 河南蔬菜国际贸易的概况

2009—2018年间，河南蔬菜进口、出口贸易额期初分别为969万元、78 153万元，期末分别为185万元、988 671万元;进出口贸易总额由期初的79 122万元，到期末的988 856万元，增加了近12.50倍。10年来，只有2012年河南蔬菜进出口双向回落，其余的9年间，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均处在增长态势;同时期的进口贸易尽管不同年份有所起伏，但一直在低位盘旋。从整体上看，除2012年的因国家出口退税政策调整引起波动外，2009—2018年河南蔬菜出口贸易额不断创新高，贸易顺差逐年加大。在河南蔬菜国际贸易发展中，出口贸易的地位和作用十分显著（表1）。

1.2 河南蔬菜出口的品类

海关统计蔬菜出口通常分为鲜或冷藏蔬菜、冷冻蔬菜、干蔬菜、加工蔬菜四大类。从2009—2018年河南出口蔬菜不同类别所占比例的统计来看（表2），冷冻蔬菜一直不超过1%，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干蔬菜基本保持在60%以上，甚至高达85.1%，是当之无愧的河南出口蔬菜的主力军;鲜或冷藏蔬菜、加工蔬菜出口虽占一定比重，但各自表现却不同，鲜或冷藏蔬菜比例为下降趋势且变化较大，由2009年35.11%下降至2018年的7.9%;而加工蔬菜则由2013年前的约1%直线上升至2017年的15.17%， 2018年有所下降。

从2009—2018年河南鲜或冷藏蔬菜、干蔬菜、加工蔬菜的出口额来看（图1），鲜或冷藏蔬菜、加工蔬菜整体出口量变化有限，鲜或冷藏蔬菜只在2016年上升到10亿元以上，其余年份起伏不大;加工蔬菜在2014年前一直在1亿元上下，2015年从低位开始上扬，2016、2017年突破10亿元，2018年有所回调;干蔬菜除2012年外一路上升，2014年后上升势头更为强劲，由2009年的4.97亿元上升到2018年的84.14亿元，上升近17倍。

1.3 河南蔬菜出口的品种

干蔬菜的快速增长使得河南出口蔬菜品种越发集中于几个传统的优势蔬菜品种，如香菇、木耳、大蒜，形成了河南特色出口蔬菜;其中，干香菇是最大宗出口品種。以2018年为例，干香菇、干木耳占整个蔬菜出口的80%以上，干香菇出口比重最大，高达65%;而曾经作为河南蔬菜创汇大户的大蒜比重却下滑，目前包括脱水、冷鲜及加工在内的大蒜类蔬菜只占整个蔬菜出口的10%左右，如图2所示。

1.4 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地理方向

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地理方向集中在东盟、东亚和购买力较强的发达国家或地区。2009—2018年，越南、美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香港、韩国都进入过河南蔬菜出口的前5个国家或地区;其中，最为突出的国家是越南。2014年以前，越南虽也出现在榜首，但与前5位的其它出口地理方向的国家或地区在贸易额方面相差不大;然而，在“一带一路”背景下，2014年以来越南均以远远超出第二名的绝对优势成为河南蔬菜出口的最大贸易伙伴，如图3所示。

同样自2014年以来，河南蔬菜出口的国际市场中，“一带一路”国家或地区（截至2019年4月30日，“中国一带一路网”统计中国已经与131个国家和30个国际组织签署了187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市场份额由2014年的82.02%上升到2018年的90.62%，出口额由275 263万元上升到895 894万元，如图4所示。这期间，“一带一路”国家或地区整体在河南蔬菜出口市场上呈现集中态势，2017、2018年市场前5位占比分别是85%和91%，前5位除美国外均为一带一路国家或地区。如图5所示。

2 河南蔬菜国际贸易评价

2.1 河南蔬菜出口竞争力

从国际竞争力来讲，按照国际贸易理论，国际竞争力是产品出口贸易的动力源泉，一国某产品的国际竞争力通常用贸易专业化指数（TSC）来衡量[1]。2009—2018年间，河南蔬菜国际贸易中一直保持大幅度的贸易顺差，河南蔬菜净出口与其贸易总额（表1）的比值来看，河南蔬菜TSC指数几乎趋近于1（表3），说明河南蔬菜国际竞争力相当强。

2.2 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对农产品国际贸易的贡献

蔬菜作为河南省重要的出口农产品之一，对河南农产品国际贸易的贡献十分突出。2009—2018年，随着河南蔬菜出口贸易的快速增长，在河南农产品出口贸易中，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占河南农产品出口贸易的比例不断提高，由2009年的22.57%上升到近些年的60%左右，成为河南农产品出口贸易最大品类。从10年间河南蔬菜贸易差额与农产品贸易差额对比分析，河南蔬菜一直是大额顺差，河南农产品前5年是贸易逆差，即使在2014年后实现扭转的情况下，河南蔬菜贸易顺差额一直高于农产品贸易顺差额，充分说明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对维护河南农产品国际贸易平衡的支撑性作用、对实现河南农产品进出口贸易顺差的推动作用（表4）。

2.3 河南蔬菜出口贸易促进了河南社会经济的发展

除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对农产品国际贸易的特殊贡献外，河南蔬菜出口贸易高速增长对河南社会经济发展也产生了系列积极影响。从微观上看，有利于增加农民就业、促进农民增收;不同农作物种植所获效益差异很大，总体来讲，蔬菜种植的效益明显高于粮食作物，蔬菜出口基地的建设成为河南农民就业、致富的有效途径[2]。从全省来看，有利于缓解河南省内蔬菜市场供大于求的矛盾，释放农产品供给潜力，推动河南农业转型升级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还应该看到，河南蔬菜国际贸易的长期顺差，有利于河南的外汇创收，发展河南外向型经济，对加快河南由农业大省向农业强省转变、夯实城乡协调发展基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具有重大意义。

3 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增长的成因

10年间，尤其是“一带一路”倡议以来，河南蔬菜出口贸易发展成效显著，这一切应该得力于良好的资源禀赋和战略机遇，以及有利的政策措施。

3.1 资源禀赋和战略机遇

3.1.1 自然禀赋 在气候条件上，河南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光热条件好，降水适中，无霜期较长，有着南、北蔬菜生产所需的气候优勢。1978年就被全国保护地专家认为最适宜发展保护地栽培的地区，具有发展露地蔬菜和温棚蔬菜的优越气候条件[3]。在地理位置上，河南省地处南北过度带，境内既有平原，又有山区，蔬菜种质资源非常丰富，有着多种蔬菜作物生长所需的地理优势。河南的气候和地理环境，也为河南特色出口蔬菜的生产提供了先天性条件。有资料显示，排在我国蔬菜出口前位的优势品种包括蘑菇、大蒜、木耳、番茄、辣椒等[4]，从上述“1.3”的分析可以看出，河南特色蔬菜出口品种基本与我国蔬菜出口优势品种同向同行，说明河南蔬菜出口适应了国际蔬菜市场的需求趋势。食用菌等特色蔬菜出口的迅速提升是河南蔬菜出口在国际市场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

3.1.2 生产禀赋 一是蔬菜产业属于典型的劳动、技术和资金密集型产业[5]。河南省是人口大省，劳动力资源丰富，与发达国家相比，劳动力价格便宜，蔬菜生产成本相对较低，河南省蔬菜价格一般为发达国家的1/10～1/5，成本和价格优势明显[6]。再者，国内形势稳定，科学技术日益成熟，这些年河南省经济发展较快，某些地方传统蔬菜具有较高组织化、专业化程度，已形成了品牌;可以说，河南省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又有一定的资金和技术优势。

3.1.3 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 当今的世界，物流也已成为影响和制约国际贸易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因素。蔬菜自身的鲜活性、易损性的特质，再加上蔬菜国际贸易链较长，这对蔬菜的国际物流提出更高的标准和要求[7]。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设，是河南省积极落实中央关于加快建设贯通南北、连接东西的现代立体交通体系和现代物流体系的要求，着力建设服务于“一带一路”的现代综合交通枢纽建设。郑州作为建设中的内陆开放型经济高地和丝路新图中心线的节点城市[8]，目前已成为国家确定的国际性现代综合交通枢纽，民航、铁路、公路“三网融合”和航空港、铁路港、公路港、出海港（国际陆港）“四港联动”的集疏运体系基本形成;洛阳、安阳、信阳、商丘、南阳等区域物流节点城市的陆港型、商贸服务型、生产服务型物流枢纽功能也在不断加强[9]。同时，郑州航空港、中欧班列（郑州）、中国（郑州）冷链交易中心等项目的建设也为河南冷链物流运营能力的提升开辟了新篇章。以中欧班列（郑州）为例，不仅从5年前的每周2班发展到2019年的每周去程18班回程11班，还开发了全国第一家冷链运输的班列，实现了郑州到欧洲10 000 km以外的国际冷链物流、国内干线冷链物流、城市冷链物流配送等[10]。河南枢纽经济的建设和物流业的快速发展，提高了蔬菜运输配送时效，降低了蔬菜运输成本，为河南蔬菜走向世界提供了便利条件。

3.2 政策措施

3.2.1 河南蔬菜“走出去”战略 早在2011年，河南省政府的《关于扩大蔬菜出口加快蔬菜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从“加强蔬菜出口能力建设、加大对蔬菜出口和蔬菜产业发展的扶持力度、完善支持蔬菜出口的相关政策措施、做好信息服务和对外营销促销工作、加快发展农民蔬菜专业合作社、加强出口蔬菜质量安全体系建设”六大方面对蔬菜出口进行了统一部署。“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河南省政府深化了对河南蔬菜“走出去”战略的整体规划和全面推进：2015年的《关于扩大农业对外开放促进食品农产品出口的意见》，提出了“完善农业对外开放政策，提高农业国际竞争力，推动河南食品农产品出口实现新突破”的指导思想，以“到2017年，全省食品农产品出口值达到40亿美元左右” 为主要目标，强调了“重点培育1个（食用菌）10亿美元的出口品种”;2016年的《促进食品农产品出口行动计划的通知》，是全国首个从省政府层面发布的促进食品农产品出口行动计划，计划包括：巩固和壮大食用菌等具有一定规模的转型升级基地，重点推动食用菌等出口产品国内外标准体系有效衔接，继续落实食用菌等重点出口产品出口退税政策，执行出口食品农产品检验检疫等收费减免措施等;2017年的《关于印发河南省“十三五”现代农业发展规划的通知》，把“紧跟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充分发挥我省农业资源禀赋和技术优势，‘走出去，引进来，加快形成优势特色互补、合作互利共赢的农业对外开放新局面”作为基本原则之一，开展蔬菜出口基地区域化、集群化、标准化的建设，统筹用好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完善蔬菜对外开放战略布局。

3.2.2 河南蔬菜出口“放管服”措施 围绕蔬菜“走出去”战略，河南省农业厅、商务厅、检验检疫局、海关等各级部门积极开展落实，采取了系列“放管服”措施，如：开放助农工程、实施出口蔬菜品牌、推进“一县一品”创建、建设出口质量安全示范区、“单一窗口”建设和应用、落实蔬菜出口退税政策、实施蔬菜加工补助、建立国内外食品农产品基础数据库等项目工程，举办农村实用人才带头人蔬菜示范培训班、开展严寒大雪天气设施蔬菜应对技术指导、举办蔬菜及相关展览活动等，以实现扩大河南蔬菜出口，提升河南蔬菜产业水平。例如，西峡香菇产业的成功就是典型地得益于“一县一品”的创建工作[11]。

通过以上政策措施的抓实抓细，河南地方名优特色菜基地和品牌逐步形成，开封、扶沟、新野、潢川、西峡等地建设了一批蔬菜、香菇基地，现已有127个出口蔬菜种植场在海关总署备案[12];西峡的香菇、中牟和杞县的大蒜、开封县的胡萝卜、淮阳的黄花菜、项城的辣椒、漯河的芦笋等，都已成为国际市场热销的蔬菜产品。此外，2015年启动的“大通关建设”，“一次申报、一次查验、一次放行”的推行，2017年郑州海关实现的进口、出口货物平均海关通关时间分别为4.91、0.39 h[13]，以及郑州海关生鲜货物绿色通道的放行等，都极大地提升蔬菜贸易便利化水平。

4 总结与展望

优越的资源禀赋让河南成为蔬菜生产大省，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为河南蔬菜走向世界的提供了便捷。这些年，河南蔬菜“走出去”战略、“放管服”措施的实施，以及“出口质量安全示范区”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促进了河南蔬菜出口新动能的形成。长期以来，河南蔬菜国际贸易顺差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了河南省农产品的国际贸易逆差，在“一带一路”倡议下，经过夯基垒台、立柱架梁的5年，河南特色蔬菜出口以高昂的态势走向“一带一路”国家（地区），河南蔬菜畅销“一带一路”沿线极大地推动了河南农产品国际贸易和河南农村经济发展，也推动了河南成为我国对外贸易增长较快的内陆省份。

然而，在国际市场上，贸易摩擦、绿色壁垒、市场激烈竞争等会层出不穷，国际贸易环境也会日趋严峻复杂。同时，还要清醒地看到，虽然河南蔬菜种植面积全国第二，产值全国第三，但河南蔬菜产业发展特别是出口创汇能力同农业大省、蔬菜生产大省的地位还不相称[14]，品类和品种上还较为单一，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的优势还没充分发挥。例如，与河南紧邻的山东省多年来一直排在全国蔬菜出口的首位， 2017年、2018年分别是304.6亿元[15]和250.4亿元[16]，河南蔬菜出口与其相比还有相当大的差距;进一步探究山东蔬菜2018年出口下降原因，主要是大蒜价格跌幅较大，对比河南蔬菜出口品种过于集中的现状，香菇类蔬菜品种国际市场一旦出现量价下行，势必影响河南蔬菜出口的增长态势。因此，河南蔬菜还需要强化“走出去”战略，在“拓市场”、“练内功”上狠抓落实。

在“拓市场”方面，一是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农业贸易。建立健全与沿线重点国家的合作机制，将原有东亚和东南亚地区为主的国家（地区）蔬菜市场走深走实，同时积极开拓蔬菜新兴市场，一来可把河南蔬菜更多地输入到“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二来可以缓解当前中美贸易战对我国农业发展的不利影响。例如，有资料显示，哈萨克斯坦国产蔬菜仅占哈国国内市场和超市出售蔬菜总量的20%[17]，說明该国蔬菜市场有待开发的潜力很大。二是进一步开发国际市场蔬菜品类和品种。再比如，哈萨克斯坦居民对马铃薯、胡萝卜、大白菜、辣椒等蔬菜有相当强的偏好[18]，这些蔬菜也是河南盛产的蔬菜品种。对河南蔬菜出口来讲，随着蔬菜质量水平的不断提高，采后处理设施和技术的改进以及冷链物流的发展，扩大鲜或冷藏蔬菜、加工蔬菜出口，充分利用好郑州“一带一路” 节点城市的区位优势和积极发挥郑欧班列冷链物流优势，将河南盛产的南、北蔬菜行销海外，这是对蔬菜国际市场日趋增大的需求满足，也是河南蔬菜抵御国际市场风险的努力方向和有利措施。

在“练内功”方面，一是进一步加强蔬菜供给质量。提升蔬菜产业基地的规模化和标准化程度，建立健全蔬菜产品质量标准和检测体系，加大蔬菜品牌创建和推广;二是进一步提升蔬菜贸易环境。充分利用中国（河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契机，建立蔬菜出口电子商务平台，提高蔬菜网上交易能力;加强对河南省特色蔬菜和优质蔬菜生产流通企业的宣传推介;完善交通物流体系、促进多式联运发展等;三是强化国际市场监测预警，有效提高蔬菜实时追踪贸易国消费需求变化，形成个性化、针对性和前瞻性的定向市场信息服务，进一步增强河南蔬菜的国际竞争力[19]。通过这些措施的实施与开展，促使河南农业加速融入国家分工体系，让河南省蔬菜出口和蔬菜产业做大做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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