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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中的符号学意义体现

2019-11-17黄建萍

现代交际 2019年18期
关键词:符号学

黄建萍

摘要:符号学将语言符号的意义划分为语用意义、指称意义、言内意义。翻译过程中对这三种意义的正确理解有助于准确科学地传达原文的意思。选取陆谷孙、黄梅和刘须明三位译者的《飞蛾之死》译本片段,讨论符号学三种意义在实际翻译中的体现。

关键词:《飞蛾之死》 符号学 译本赏析

中图分类号:I0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18—0103—02

一、符号学与翻译

1.符号学及符号学意义

莫里斯提出符号学包括三种类型的关系:符号预期对象的关系、符号与人的关系、符号之间的关系。根据符号关系的分类,意义与这三种关系相对应的有三种意义,即指称意义、言内意义和语用意义。(柯平,1993)

“指称意义”字面来看是指在客观世界或者主观世界中符号所指的具体内容。例如说到“书桌”,若单看“书”和“桌”或“书桌”字符,没有任何意义。若将其和客观世界指称的书桌联系,那么“书桌”这个符号就有指称意义。简单来看,指称意义和我们常说的字面意义十分相似,但两者并不同。指称意义中符号和其指代的实体相对应,但字面意义指人们看到的符号在脑海里浮现的概念或者形象。比如,dry goods字面看是“干货”,但正确的是其指称意义即“纺织品”或者“谷物”的意思。

言内意义包括语音、词汇、语法、语句,是符号之间的关系。语音或格律在诗歌上最典型;词汇意义是对词语进行选择或者安排,比如各种双关语;语法意义是指句子之中各个成分的顺序;语句以及语篇角度的比如排比或者重复等都是言内意义。

语用意义是语言背后的各种背景信息,还有其传达出的情感、社交诉求,等等。例如,英国人见面喜欢谈论天气,中国人见面时习惯问“吃了吗”,表达了社交意义。再如,冬天,在窗户大开的房间里,小红说:真冷啊!那么这里的语用意义是:把窗户关上。

2.翻译中的符号学

过去,由于翻译总是被放在语言学的维度来看,因此总是专注于其“能指”(索绪尔,1891),最终导致翻译变成了特有的语言学类的过程。(Kourdis E,2015)

将符号学引入翻译,让人们多了翻译一个视角,这让翻译的研究更加多面,更加立体。不同学科之间的交融碰撞出新的思想火花,让两者都大放异彩。翻译是一种跨文化交际,它本质上是两种符号系统的转换,符号学和翻译研究具有相通性,两者都与信息或文本,即符号的用法、解释和操作有关。(李莉,陈浩东,2001)所以要从符号学角度来看翻译,尤其要分析指称意义、言内意义或者语用意义这三种符号学意义在翻译中的体现。充分理解了这三种意义,完成了动手翻译前的充分准备,再进行翻译,方能准确科学地传达意义。

二、译本赏析

《飞蛾之死》是20世纪英国作家伍尔夫(Virginia Woolf)的意识流散文代表作。散文描述了一只微不足道的飞蛾,最后时刻仍不懈追求光明和希望。这篇享誉世界的散文译本颇多,下面选取陆谷孙、黄梅、刘须明三位译者的译本片段对比赏析,由此观察符号学三种意义在实际翻译中的体现。

例1: The horses stood still.

黄译:马匹站立不动。

刘译:耕马静静地站立着。

陆译:辕马立停。

“the horses”在上文田地的画面来看是指“耕地的马”,所以此处the horses指称意义是“耕马”。黄梅译成“马匹”,通指马这一物种,陆谷孙选择“辕马”即驾车的马,两者对于the horses的指称意义传达都是有误的。而刘须明译为“耕马”准确传达了指称意义。

例2:One could only watch the extraordinary efforts made by those tiny legs against an oncoming doom…

黄译:你只能袖手旁观看那些小腿作出超乎寻常的努力抵抗正在来到的宿命……

刘译:只能眼看着那细小的腿作出巨大的努力与即将到来的厄运抗争。

陆译:我所能做的,惟有看着飞蛾软弱的细腿作出非凡的挣扎,抵拒那渐渐接近的毁灭伟力。

首先,could have表达作者想帮助飞蛾又无能为力与死神抵抗的无奈。刘须明译为“只能”,陆谷孙译为“惟有”,两者都准确传达了语用意义。黄梅的“只能袖手旁观”,其中增译“袖手旁观”意思是有能力帮助,而主动选择不帮助。但原文的情感态度是,愿意帮助却无能力。所以黄梅的译本偏离原文的语用意义。其次,本段中“oncoming doom”是代指前文提到過的“the power”,前处这一词,黄梅、刘须明和陆谷孙分别将其译为“那力量”“那股力”和“毁灭伟力”。此处,他们的译本分别是“宿命”“厄运”和“毁灭伟力”。只有陆谷孙上下文保持了言内一致性。

例3:…this minute wayside triumph of so great a force over so mean an antagonist filled me with wonder.

黄译:那么宏伟的力量摧毁如此卑微的对手,取得了这信手拈来的小小胜利,使我惊叹不已。

刘译:那股无比强大的力征服了这个无比卑微的对手所获得的意外的胜利,让我惊异。

陆译:看着这股巨大的伟力把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对手捎带着战胜,我心头充满了惊异感。

“wonder”一词,主要是想表达见证飞蛾这样一次壮大的抗争,内心充满了感叹、不可思议。所以就这一语用意义来看,黄梅译成“惊叹不已”十分贴切。刘须明和陆谷孙分别将其译成“惊异”和“惊异感”,都缺失了“叹”,少了对于小小飞蛾抗争死亡这一壮举的感叹之意。是以后两者的翻译都不甚合适。

通过以上例子,可以看出翻译过程中对原文指称意义、言内意义以及语用意义的理解是翻译的第一步。严复曾提出“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其中放在首位的就是“信”,即忠实原文。只有通过阅读全文、查阅各种资料,充分理解原文本的全部意义,再去动手翻译,才能做到“贴着原文”翻译,才能达到“信”这样的标准,从而进一步满足“达”。不论是词汇、还是语句或者原文作者情感的意义,都可以通过符号学的指称意义、言内意义和语用意义这三个角度去理解,这样才能让译者的脚上的镣铐不会松垮,在翻译时“带着镣铐跳舞”而能舞得有模有样。

三、结语

众所周知,翻译的第一步是理解原文,但如何理解鲜有科学具体的回答。符号学的三种意义就给译者一个明确的方向,告诉译者方法。当译者试图理解原文的指称意义、言内意义或是语用意义,再从这些角度用另一种语言还原这些意义,就能尽可能减少翻译中的缺失,给出最合适的译本。

此外,从符号学意义来看翻译标准也是十分科学的。翻译标准是衡量翻译质量的尺度,它应该是翻译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把标准定得太笼统,虽简单明了,但如同虚设,定得太繁杂,又往往令人难得其主旨要领。(温红瑞,1997)而符号学的三种意义,不仅仅是在翻译过程中指导翻译方向,更是十分科学系统地给出评估翻译质量的标准,即看译文是否译出原文的意义——指称意义、言内意义或是语用意义。这个角度让翻译质量不再看似飘渺虚幻,似云似雾,不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参考文献:

[1]Kourdis E.Semiotics of Translation: An Interdisciplinary Approach to Translation[M].Dordrecht:Springer Press,2015.

[2]柯平.英汉与汉英翻译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

[3]李莉,陈浩东.浅谈三种符号学意义在翻译中的运用[J].社科纵横,2001(3):77.

[4]温红瑞.从符号学角度谈翻译[J].山东外语教学,1997(4):53.

责任编辑:孙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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